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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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白圖話音剛落,狼啓的眼神比之前軟了許多,只是仍不讓他出去,最多只讓走到山洞口,再往外就開始煩躁。白圖幹脆在洞口放了個凳子,一邊幫狼啓梳理毛發,一邊詢問狼澤怎麼回事。
狼澤從頭到尾見證了狼啓變化的全過程,聽到白圖問,一個細節都不敢放過,全部告訴他,包括獅族怎麼捅的一刀,捅完那刀後狼啓的變化,以及撞傷了多少人。
“總共有十三個獅族和六個狼族受傷。”這些是被撞傷的,狼啓昨晚可以算得上是橫沖直撞,擋路的一律被掀翻,後面的狼族察覺到不對立馬躲開,獅族就沒這麼有眼力勁了,還有幾個認不清實力的想去圍堵狼啓。
“刀和人呢?”白圖問,問題十有八.九出現在那把刀上。
狼澤:“人在山下關著,刀在揚那裏。”
白圖:“把刀拿過來,人送到洞口。”他要問問怎麼回事。
狼澤立馬答應,讓狼左狼右火速下山抓人,狼揚就在不遠處守著,聽到動靜過來送刀。
狼啓擡頭看了眼外面咋咋呼呼的人,轉頭將目光重新放在白圖身上。
“圖,你是不是能——”狼澤正在問白圖是不是有辦法治療,看到狼啓臉上的東西,聲音一頓,“圖,那是什麼?”
“止咬器,這樣就不怕他攻擊人了,輝正在做剩下的,回頭你們給能工作的獅族戴上。”白圖道,本來還想將墊獸皮的方式教給兔彩,現在也不用教了,獅族自己作死,難受點難受吧,聽到狼啓現在這樣是人為造成的以後,白圖對獅族更是一點好感都沒。
狼揚距離近,很快把刀送了進來,看到刀的那一刻,狼啓瞬間暴起,充滿威脅地盯著他。
“首領……”狼揚從小和狼啓一起長大,跟在狼啓身邊的時間很久,備受狼啓信任,看到首領這樣,心中的難受并不比狼澤低。
白圖抓住狼啓,一邊輕撫他的背部一邊柔聲安撫:“沒事的,不是要攻擊我們,是給我送工具。”
不知道是哪一項起了作用,狼啓神色慢慢緩和下來,不再盯著外面的狼族,注意力回到拿到刀的白圖身上,警惕地看著那把刀,眼神帶著擔心。
白圖察覺到對方的目光,解釋:“我不會傷到自己。”他現在基本摸清狼啓的行為了,只要他們兩個安全,狼啓一般不會暴怒,只有在覺得受到威脅時才會生氣,不過就算生氣,只要快速解釋并且對方沒有再進一步,就能安撫下來。
狼啓聽到這句依舊沒有放松警惕,對刀十分防備。白圖揉揉他的背,先檢查了一下刀,刀刃鋒利,和黑蕭送給他的有些像,白圖掏出自己那把,放在一起對比,大小樣式很相似,只有刀把後面的標志不同。
黑蕭說這個標志是用來區分制作者的,不同獸人制作的刀具後面的標志不同。檢查完外觀,白圖仔細觀察刀刃部分。
如果是刀造成狼啓現在這個樣子,問題要麼出在刀刃上,要麼是刀上有東西,現在基本可以排除前者,相似的刀不止一個人手中有,如果被刀捅傷就變成墮獸,那鐵象部落以及和他們交易過的部落怕是到處都是墮獸,也不可能這麼多年只有幾個。
只是刀經過一夜,又被踩過,除了一點血跡,看不出其他物質的痕跡。
白圖拿出一個陶碗倒上水,將刀泡在碗中,片刻後將水倒出一半,拿出一把他們部落自制的刀泡在水中。
做好這些,白圖再一次安撫好狼啓,目光不善地看向被狼左提溜上來的獅族。
被抓回來的獅族鼻青臉腫,一條胳膊無力地垂著,比當初兔成回來的時候還慘,狼啓看到對方時就想動手,被白圖按住,只是這次目光仍然帶著殺意,隨時都能把對方一擊致命。
面前是昨晚差點弄死狂獅部落首領的狼啓,身後是目光不善的狼族成員,無論哪邊都充滿危險,獅族趴在地上,另一只手托著無力耷拉的胳膊,心如死灰。
他以為捅傷狼啓後自己能逃掉,畢竟他只給狼啓造成一點小傷。獅洪才是最重要的敵人,沒想到狼啓反應這麼快,雖然刺傷了,但他被獅洪壓那一下差點掉了半條命。
“圖,他叫獅明,獅洪母親弟弟的兒子。”狼右將山下狼族詢問到的信息說了出來,不過內容有限,他們早上才把人全部抓回來,還擔心狼啓發狂,一上午經歷這麼多事情,還有不少狼族連飯都沒來得及吃。
白圖點頭,拿著刀在獅明眼前晃了晃:“這把刀哪來的?”
“狐步給的,他說我只要拿刀捅傷狼啓就行,剩下的不用我管。”獅明無比後悔昨天輕易聽了狐步的話,早知道一刀下去狼啓會發狂,他怎麼也不會想動手,眼看狼啓的眼神越來越危險,獅明恨不得立馬逃走。正常的獸人不會隨便動手,但現在狼啓隨時都會殺掉他。
狂獅部落幾乎所有獸人都被抓了過來,包括好像隨時會死掉的獅洪和一直沒出面的狐步。
要說現在獅明懼怕的人有誰,除了狼啓就是狼澤了,兄弟倆一個將獅族最強壯的首領差點殺死,一個看到兄長發瘋後戰意猛增,他斷掉的胳膊就是狼澤咬斷的。
獅明從來沒有過這麼恐慌的時候,在狂獅部落,他作為獅洪為數不多的親人,雖然能力比不過獅洪,但也有著不大不小的權利。後來背著獅洪和狐步聯系上後更是連獅洪都不當回事,人前對獅洪敬重,人後只當那是個沒有腦子的傻子,要不是需要獅洪打其他部落,他昨天連猶豫都不會猶豫。
只是沒想到他都放棄獅洪選擇殺掉狼啓了,狼啓竟然還是活了下來,只是變成了墮獸。
白圖又問了幾句,確定他不知道刀上的玄機,就讓狼左將人扔回去,叮囑:“把他單獨關起來,不要讓他和別人交流。”
狼左應聲,按道理狼族只會聽從狼王自己小首領的話,然而最近住在部落,狼啓狼澤又事事按照白圖的意見來,大家早就習慣了直接聽命白圖。
沒有任何狼族感覺到不對,只有獅明,心中除了震驚還有恐懼。
剛才他只是擔憂自己的生命安全,并不擔心以後的事情,即使狼啓沒死,變成墮獸後一樣沒有統治能力,狂獅部落大大小小的獸人加起來還有三四百人,這麼多人打不過最強時期的狼族,但反抗沒有狼王的狼族很容易。
按狐步說的,狼王去世或者沒有統治能力後,狼族很快就會變成一堆散沙,新的狼王至少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完全獲得所有狼族的信任,他們只要抓住這個機會就好。
被抓回來後很多獅族沒有反抗就是這個原因,狼族的人數只比狂獅部落多一點,而且大部分狼族的體型不如獅族,昨晚是過于突然,但把獅族聚在一起,他們以後找機會掀翻血狼部落根本不是問題,到時候還能直接占領資源豐富的雪兔部落,一雪前恥,冬天他們就能過上無比滋潤的生活。更何況,除了這些他們還有一項安排。
計劃萬無一失,雖然失去了兔成的消息,狼族的人數也比他們預計的多,狼啓甚至沒死,但這些都不是大問題,只要保住命,等他們確定反擊的時間,狼族兔族的領地都會是他們的,他們再也不用憋屈地割兩個月的草才發現根本不能吃,也不用擔心部落裏的食物不夠怎麼辦。
被狼左再次提溜起來的時候,獅明似乎已經看到勝利在向他招手,直到聽見狼左毫無意見地聽從白圖的命令。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狼族為什麼還有一個隱藏的首領,白圖怎麼能直接命令狼族,甚至不需要狼澤點頭,狼左就這麼輕易答應了!就這麼答應了!
被狼左單獨關押起來,獅明內心的絕望升到最高,獅族單獨打當然不怕狼族,但狼族是出名的越戰越勇,并且人數越多越強,兩個狼族可能打不過一個雄性獅族,但十個狼族打六個甚至七個獅族都沒問題,特別是有首領的時候,狼族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還有機會,獅明猛然想到狼啓,只要狼啓發狂殺掉狼族和兔族,他們一樣能占領兩個部落,甚至還不用動手。獅明突然恢複信心,雖然和計劃有點差距,但不是沒有補救的機會,只是怎麼告訴狐步這個消息……獅明開始想辦法。
獅明不知道,山上正發生著讓他更加絕望的事情。
等狼右帶狐步上來的時間裏,白圖觀察著泡完刀的水,突然間,狼啓擡起前爪抓住他,不讓他動那些東西。
“怎麼了?”白圖詢問,他覺得現在的狼啓比早上好了不少,雖然依舊分不清自己人,但能聽懂一部分話了。
洞口為數不多的狼族期待地看著狼啓,希望狼啓能給點線索或者提醒。
狼啓看向白圖的嘴角,探過去蹭蹭。
狼澤:“???”
其他狼族:“???”
狼澤不可置信:“哥?”
被打擾到的狼啓目光不善地盯著他,只是少了點殺意,就算不太明白剛才在發生什麼,但他看出白圖在意這些人。
他在意的,不能殺……狼啓不太高興,能殺的那個已經被帶走了。
雖然沒弄懂,但依稀察覺到自己幹了錯事,狼澤立馬閉嘴。
狼啓很滿意他的識趣,收回目光,將白圖面前的碗全部推到一旁,直到白圖眼中只剩下自己才覺得舒服,繼續隔著一層止咬器蹭他的嘴角,最後目光盯在嘴唇上,眸色逐漸變暗。
白圖就算再遲鈍也感覺到不對了,更何況他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狼澤,之前幾次可以當做是狗狗對主人的喜歡,但現在這個目光,就算他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伸手輕輕揉了幾下狼啓的耳朵,將他注意力挪開:“餓了嗎?要不要吃東西?”總之別盯著他就好,特別是旁邊這麼多人的時候。
狼啓沒有在意他的話,盯著張張合合的嘴唇,又是一股熟悉的急躁感,想把人叼回山洞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
狼啓打量著白圖,考慮從哪個地方下嘴。
狼啓的眼神不帶殺意,白圖卻莫名覺得現在比之前更危險,餘光瞥到那只碗和刀,突然揚聲:“把碗蓋上!刀用盒子裝起來,多裹幾層,誰都不要直接碰!!!”
狼澤跟著白圖做過不少食物,有些食物制作過程中不能用直接碰,對處理這些很熟練,聽到這話立馬拿起另一只碗將水扣上,找到白圖盛藥的空木盒,用樹葉包裹手,拿著刀放進去。
“揚呢,揚去哪了?找兩個人陪著他,好好休息一天!”白圖火速下達了幾項指令,兩只手一直抱著狼啓不敢松手,唯恐他要出去。
狼啓完全沒有出去的想法,他的目光一直在白圖身上,難以壓制自己內心的愉悅,只想快點把人帶回去,找個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藏起來。
內心越來越急切,反複嘗試都找不到合適的位置,嘴上有東西擋住,爪子也不給力,狼啓的目光逐漸帶上暴躁,偏偏對方在不斷安撫他,耳朵、頭上、背上,到處都是令人舒適的撫摸,全身心都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
狼啓拼命抑制住想殺人的沖動,內心只剩下一個想法,叼回去,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只能看他自己。
然而事情沒有像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狼啓越發難受,逐漸難以抑制暴躁,想把其他人全部除掉,這樣也是自己的了。
白圖感受到他的心情變化,立馬開口:“石塊繼續移,擋住山洞,能遞進來食物就可以!”不少山洞口都有塊大石頭,是為了禦敵,如果部落之間發生戰爭,時間充足的話,留在部落裏的獸人會用石頭擋住山洞口,然後再躲起來,可以迷惑敵人,現在則是防止狼啓。萬一最後他安撫不住,有石頭擋著,狼啓至少不會出去,和止咬器一個道理,把危險降到最低。
狼澤幾次開口都被白圖擡手阻止了:“狐步你們自己審問,記得再搜一遍他身上的物品,如果有藥立馬隔開放好,狐步單獨關押。”說完再次催促狼澤移石塊,越晚越危險。
山洞逐漸關閉,狼啓內心的暴躁逐漸平複下來,但還不夠,還想做點什麼,爪子做不到,嘴也做不到。
內心只剩下急切的狼啓盯著白圖,眸色逐漸變紅。
白圖摸得手都快酸了,餘光看著山洞口不斷移動的石塊,逐漸安心下來。
狼啓眸色轉變成深紅的那一瞬間,威風凜凜的巨型狼瞬間變成人形。
山洞關閉的一瞬間,帶狐步上來的獸人剛好到達,從縫隙中看到恢複人形的狼啓,狐步瞬間面目猙獰,不可置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怎麼是人形?!”他做了這麼多,狼啓怎麼能恢複人身!
沒人回答他的話,雖然因為山洞關閉只看到狼啓的上半身,還很模糊,但和獸形完全不同,不會分辨錯,狼族只剩下高興。
不能摘又礙事的止咬器脫落,狼啓終于能夠順從自己的心意,蹭上一直心心想念的地方,恨不得一口將人吞下肚。
白圖還沒來得及高興,眼前突然一黑,下一秒嘴痛感傳來,瞬間想罵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誰家直接上嘴啃啊!
狼啓滿心只剩下歡喜,他的,只是他的。
下午有點事要出門,要晚點回來,下兩章合到一起,0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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