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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小說

第230章 救出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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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救出魔眼

小船毫無征兆的沉沒了,沒有遭受攻擊,也沒有發(fā)出異響,連帶著船上的陰屍就這麼沉入湖底。

看著血薔薇消失在湖面,張元清一陣心痛。

這具陰屍跟在他身邊最久,從超凡陪伴到聖者。盡管一直把她當(dāng)成消耗品,可當(dāng)血薔薇真的離他而去,內(nèi)心仍然強烈的不舍。

但現(xiàn)在不是心疼損失的時候。

“怎麼會這樣?”

張元清愕然的看向銀瑤郡主,後者搖了搖頭,小喇叭裏傳出遲疑的聲音:

“無緣無故就沉下去了,沒發(fā)現(xiàn)有什麼異常。”

怎麼會這樣……張元清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難道乘船渡水不是正確選擇?陰屍不能渡水?船突然漏了?

有太多的可能,事情一下子棘手起來。

正不解之際,湖面突然浮上來什麼東西,定睛看去,是那艘沉入湖底的小船。

兩頭微翹的小船又浮上來了,但船上已經(jīng)不見血薔薇的身影。

這讓事情看起來,仿佛是小船有意識的沉沒,幹掉了船上的人。

張元清臉色一變:“不對,乘船渡河的方式不對,這座湖是有規(guī)則的,不是簡單的登船就可以,我們需要知道規(guī)則是什麼。”

首先可以確定,船是可以浮在湖面的。

利用小船渡湖的選擇應(yīng)該沒錯,但其中缺了關(guān)鍵信息,也就是規(guī)則。

“可我們怎麼知道規(guī)則?”銀瑤郡主有些犯難,“員工手冊裏沒有記錄,而且我們時間不多了。”

……張元清心說,郡主啊郡主,這時候了你還要增加我的焦慮,要你何用。

但不得不承認,郡主是對的,時間不多。

狗長老隨時都有可能返回,女元帥也是,最致命的是,止殺宮主拖不了多久,一旦白獅返回,他們只能逃走。

營救魔眼的行動宣告失敗。

都到這一步了,如果功虧一簣,張元清覺得自己會氣吐血。

必須想辦法摸索出弱水湖的規(guī)則。

可員工手冊裏沒有記載弱水湖的規(guī)則,而找遍宿舍也沒有找到後半部分的手冊。

八咫鏡技能冷卻中,無法制造分身,血薔薇已經(jīng)沒了。

把貪婪神將當(dāng)炮灰無疑是敗家子行為,而且未必就能一次性摸索出正確規(guī)則。

他們沒有低等級陰屍充當(dāng)炮灰摸索規(guī)則了,而弱水過于危險,基本沒有容錯率。

還能從哪裏得到規(guī)則?

突然,張元清腦海裏靈光閃過,員工手冊是沒有,但員工有啊。

為什麼不問問員工?

動物園裏的員工,是無比渴望幫助游客的。

“找員工,我們?nèi)フ覇T工。”張元清精神一振,看向銀瑤郡主,“員工會告訴我們?nèi)跛囊?guī)則。”

兩人沿著來路返回。

湖中央的魔眼天王,看著岸邊兩道人影快速離去,消失在黑夜中,忍不住皺了皺眉。

“不對勁,為什麼船沉了?”他昂起頭,看向頭頂茂盛的樹冠:“老樹妖,你知道嗎。”

樟樹晃了晃枝葉。

“你說狗長老馬上就回來了,讓我不要得意?”魔眼天王勾起嘴角,“等脫困了,我把你帶去西北戈壁,把你種到修羅閉關(guān)的地方。”

樹冠一陣瑟瑟發(fā)抖。

……

沿途沒有看到止殺宮主和白獅,但打鬥痕跡非常明顯,傾軋的樹木橫七豎八的倒下,灌木都被擼禿了,落葉淩亂散落,鋪滿觀賞通道。

戰(zhàn)況有些激烈啊……張元清加快了步伐。

終于,在穿過熊貓園,前往猴園的途中,他們看見一名藍制服員工,從猴園方向走來。

這位藍制服員工無視了沿途的戰(zhàn)鬥痕跡,有條不紊的巡邏。

員工巡邏似乎只針對詭異和污染,不負責(zé)戰(zhàn)鬥……張元清一邊想著,一邊迎了上去。

見到游客朝自己奔來,那名藍制服果然問出了機械化的問題:

“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張元清沉聲回應(yīng):“是的,我需要。”

這一瞬間,藍制服員工的鴨舌帽都不由得擡起了幾公分,語氣也多了人類的鮮活,急切道:

“請問我能幫您什麼?請問,我能幫你什麼!”

如果我說,能不能幫我救出魔眼,這家夥會不會掉頭走人?這個念頭在張元清腦海裏一閃而過,他決定穩(wěn)字當(dāng)頭,道:

“請告訴我弱水湖的規(guī)則。”

藍制服員工沉默了,似乎是沒遇到過詢問規(guī)則的游客,大概有個四五秒,他說道:

“湖邊的小船會把你帶到湖心,但小船只能乘坐一人。”

藍制服員工的話,讓張元清神色頓變,他明白血薔薇為什麼沉入湖底了。

當(dāng)時在船上的不止血薔薇一人,有什麼東西,跟著血薔薇上船了。

不管是他還是止殺宮主,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張元清感覺後背有些發(fā)冷,一股難言的寒意湧上心頭。

就好比恐怖故事裏的主角回到家裏,享受著家人做的晚餐,與妻兒和睦融融,第二天醒來才記起,妻兒已經(jīng)死去多年。

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跟著他們,從頭到尾,他和宮主都沒有察覺。

藍制服員工飽滿期待地問道:“請問,您還需要幫助嗎。”

張元清定了定神,道:“沒有了,謝謝。”

藍制服員工有些失望,又看向銀瑤郡主:“請問,您需要幫忙嗎?”

銀瑤郡主舉起小喇叭:“沒有。”

藍制服員工失望的離開了。

他剛走,張元清立刻說道:“有東西跟著我們!”

銀瑤郡主四處張望,紅瞳散發(fā)出妖異的光芒。

但不管她如何努力感應(yīng),都無法找到第三個人。

無力感和恐懼感在郡主心裏發(fā)酵。

張元清則取出了鬼鏡,對著周圍一通亂照,同樣沒找到可疑的東西。他旋即施展噬靈,仍然沒有收獲。

如果當(dāng)初把掛在始皇帝地宮裏的那面鏡子拿來就好了,那面鏡子能照出夜游,在“照鬼”方面,比鬼鏡強大太多。

“未知的敵人,我們遇到了未知的敵人……”銀瑤郡主小喇叭裏傳出急促的聲音:

“元始天尊,我的建議是立刻離開這裏,它必然觀測到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它,繼續(xù)待在這裏,可能會引發(fā)某種未知的變化。

“而我們甚至無法察覺到它,更別說清除……放棄拯救魔眼吧。”

這是她權(quán)衡利弊後給出的建議。

現(xiàn)在弄清楚了規(guī)則,卻面臨更加棘手的難題,而解決這個難題,又不知道過程會出多少幺蛾子。

留給他們的時間比留給國足的還少。

太難了。

“別急別急,再給我半分鐘……”張元清連聲道。

跟隨在身邊詭異的忌憚讓他無法靜下心來思考,時間又所剩不多,一時間急的額頭冒汗。

焦慮中,他擡起手,指頭摁住額頭,乳白色的光暈亮起,流水般蔓延整張臉。

很快,張元清的臉就變成了戲劇裏的狡詐奸猾的白臉。

銀瑤郡主知道白臉象征著思考,默默垂手立在一旁,不敢出聲打擾。

——張元清的認識的所有女性裏,淫藥郡主是最了解他的,幾乎知道他所有道具。

時間快速流逝,大概半分鐘後,張元清解除了臉譜,冷笑道:

“我想到辦法了。”

他的情緒在道具代價的作用下,變得喜怒無常。

“什麼辦法?”

銀瑤郡主忙問。

張元清轉(zhuǎn)身,大步返回,邊走邊說:

“還記得第四條和第九條規(guī)則裏怎麼說的麼,熊貓是值得尊敬的動物,必須鞠躬;遇到黑制服的同事,要大聲呼喚,引來管理者和其他同事。

“但如果管理者和同事沒有回應(yīng),可以向熊貓和白獅求助。

“可見熊貓是正面形象的,我甚至懷疑,你之所以看到熊貓兇惡,正是因為那個家夥跟上了你,熊貓盯著的不是你,而是你身邊的詭異。”

銀瑤郡主本能的伸手摸向後背。

他們本就在熊貓園和猴園之間,小跑著前行,十幾秒就到了熊貓園。

透過高高的鐵柵欄,張元清又一次看見了那只懶散的,髒兮兮的熊貓,它已經(jīng)醒了,正抱著嫩竹啃食,上好的牙口熟練的剝掉竹子外層的青皮,大口朵頤。

“翻進去,別用技能。”張元清說。

——在動物園行動期間,他一直讓伊川美維持著幻術(shù),確保己方人員的服裝特征不被植物記下來。

一人一屍縱身躍過高高的鐵柵欄,輕盈落地。

似乎聽見了動靜,正蹲坐在竹林裏進食的大熊貓,歪著腦袋看了過來。

銀瑤郡主似乎受到了驚嚇,下意識的往張元清身邊靠,小喇叭傳來顫抖的聲線:

“它,它和上次一樣了……”

詭異就在銀瑤郡主身邊?張元清把她從身後拉出來,輕輕往前推,“走過去,記得鞠躬。”

銀瑤郡主緊緊握著小喇叭,一陣躊躇,銀牙一咬,大步走了過去。

她來到小竹林外,朝著熊貓深深鞠躬。

而此時,圓滾滾的熊貓丟掉了竹子,邁著沉穩(wěn)有力的步伐,緩緩朝銀瑤郡主走來。

它漆黑如豆的眼睛竟有幾分凝重,繞著銀瑤郡主開始轉(zhuǎn)圈。

每轉(zhuǎn)一圈,它的表情就兇厲一分,三圈之後,它已是齜牙咧嘴,極盡兇惡。

張元清注意到,銀瑤郡主雙腿開始發(fā)軟,猩紅妖冶的瞳光連連顫動。

郡主感知到的熊貓和他眼裏的不一樣,她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別動!”張元清高聲提醒,“如果你承受不住,我可以掌控你身體……”

話剛說完,兇惡的熊貓突然撲倒了銀瑤郡主,張開鋒利的犬牙,一口咬住銀瑤郡主雪白的脖頸,接著便是致命甩頭。

“嗤嗤……”

銀瑤郡主身上傳來冷水倒入油鍋的爆響,大股大股濃郁的黑煙蒸騰。

這股黑煙并沒有消散,在半空中化作一張恐怖的人臉,帶著不甘的俯瞰熊貓片刻,便遁向了動物園外圍區(qū)域。

熊貓松開嘴,對銀瑤郡主棄如敝屣,邁著慵懶的步伐回到原位,抱起沒吃完的竹子,專心致志的啃起來。

呼,搞定了……張元清急忙上前查看,發(fā)現(xiàn)銀瑤郡主脖頸完好無損,只有兩排淺淺的牙印。

熊貓的攻擊并不針對她。

但銀瑤郡主似乎對熊貓産生了極強的心理陰影,迅速後退,小喇叭催促道:“速速離去……”

一人一屍翻出熊貓園,這才有時間討論剛才的那股黑煙:

“那是什麼東西?”

“園子裏的詭異。”

“我知道,我說它的本質(zhì)是什麼?”

“雖然我比你多活幾百年,但我也不知道。”

“哦,那算了……”

小跑著返回弱水湖,此時,那艘小船已經(jīng)自行返回岸邊,靜靜漂浮在湖面。

按照渡船規(guī)則,我必須先把靈仆“吐”出來,確保一個人登船,但我的靈魂有殘缺,有宮主以靈魂編織的線,這算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張元清有些拿捏不準(zhǔn)。

既然這樣,就只能讓陰屍出動了,于是,他看向了銀瑤郡主。

銀瑤郡主假裝自己是一只沒腦子的陰屍。

郡主,你的職業(yè)素養(yǎng)有待提升啊,回頭寫一本員工手冊給你,標(biāo)題就叫《如何為主人沖鋒陷陣》或者《如何更好的取悅主人》……張元清沒好氣道:

“你是自己去呢,還是我掌控你身體下去?”

銀瑤郡主默默走向小船,小喇叭小聲控訴:“男人果然都是無情的,前一刻還恩寵有加,下一刻便賜了白綾和毒酒。”

她“咚”的跳到小船,小心翼翼的把喇叭折疊好,塞進口袋,開始劃槳。

小船破開平靜水面,在泛起褶皺的湖面航行,途徑血薔薇沉沒地點時,張元清通過識海的印記,感受到了銀瑤郡主的緊張。

等小船平安無事的掠過那裏,郡主的緊張又變成了小小的雀躍。

終于,小船抵達了樟樹旁。

張元清看到銀瑤郡主掏出小喇叭,與魔眼展開對話,隔的太遠,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

但沒多久,銀瑤郡主就收起小喇叭,十指突生出烏黑鋒利的指甲,深深刺入樟樹粗壯的樹幹。

她像是撕紙一般,撕開樹皮和內(nèi)部的纖維,巨大的噪音連岸邊的張元清都聽的一清二楚。

木屑橫飛,樹皮剝落。

樹幹內(nèi)的魔眼身軀漸漸裸露出來,十幾秒不到,魔眼枯瘦的身軀就從樹幹中掙脫出來。

他赤條條的不著片縷,皮膚包著骨頭,如同晚期的患癌病人。

不過他依舊矯健,從樹幹中掙脫出來,抓住兩根藤蔓,踩著被撕裂的樹幹內(nèi)腔,穩(wěn)穩(wěn)的立住。

銀瑤郡主開始返航。

也不知道魔眼和樟樹說了什麼,幾秒後,佇立在湖面的樟樹開始動了,朝著岸邊挪來。

快點快點快點……張元清在心裏無聲的祈禱。

越是這個時候,他心裏越忐忑,生怕背後吐出傳來狗長老的聲音說:你這個二五仔!

或者是女元帥的冷笑:原來我弟弟養(yǎng)了一個家賊啊。

又或者白獅幹掉了宮主,正緩緩向他靠攏,準(zhǔn)備來一個鎖喉殺。

好在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銀瑤郡主和魔眼順利登岸。

魔眼天王抓著藤蔓,輕輕蕩到岸上,審視著張元清,勾起嘴角:

“幹得不錯,鬼刀天王。”

數(shù)月不見,他笑容燦爛的一如初見。

張元清瞬間意會了對方的意思,頷首道:

“你剛才和它說了什麼?”

魔眼天王笑道:

“我告訴它,如果帶我回岸上,就饒它一次,不帶它回兵主教總部。

“呵,其實它只要待在湖裏,我根本拿它沒轍,船只能載一個人。”

聽到這話,樟樹劇烈的搖晃起來,似乎無比憤怒。

它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張元清催促道:

“白虎兵衆(zhòng)的元帥和狗長老馬上回來,走吧!”

就在他打算跑路的時候,忽然一聲憤怒到極致的咆哮聲傳來。

循聲看去,只見宮主渾身浴血,倉惶的逃回來。

在她身後,雄壯的白獅緊追不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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