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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小說

第51章 五億金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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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五億金愛情故事

@菲特:

[…

約書亞·華沙走了。

離開時快如一道銀色閃電, 我眨眼間,銀光不見蹤影,只有醫療營帳裏一地狼藉證明誰來過。

約書亞·華沙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消失後, 存在感仍舊無處不在。

短時間內, 我無法忘記他的眼神。

當年,我對這個高等種沒有任何好印象, 并不會刻意去記他的長相、個蟲特征。

但,公平公正描述,約書亞·華沙的確有一張骨相靚麗, 皮肉瑩潤的好面貌, 他這種長相不論放到哪裏, 都值得閃光燈。

他有一頭銀得發光的頭發, 皮膚也白的不像軍雌,顯得一對深藍眼睛十分晃蟲。

那對藍眼瞪向我,眼球會失控地細微顫動, 瞳點失焦,這細節令約書亞·華沙顯得不正常亢奮,眼球表面還有很多紅血絲, 呈現大腦遭遇致命傷,神經受壓迫, 器官水腫的不健康狀態。

可那晚,他一身新裝, 營帳裏, 我和西奧多才是真正的病患。

我經手過許多病患, 有些被異獸菌液感染過深的軍雌, 會無節制地使用止痛藥, 止痛藥吃多了,會摧毀蟲體免疫,引發過興奮的中毒狀態。

那晚的約書亞·華沙,像一個磕藥過多,不穩定的毒蟲。渾身纏繞可怕的氣息瞪著我,好像我才是營帳裏最恐怖的存在,值得他拼盡全力地抵抗、預備要反擊。

在這種恐怖的眼神裏,我渾身痛起來,雞皮疙瘩在皮膚上跳舞,心跳加速,他的的確確令我心生恐懼。

我的手指在發抖,我的眼神也許暴露了我的心思,他猛地閉緊嘴,後退一步,消失在這個聖誕夜。

接下來的三個月內,他沒再出現到我的生活裏,沒有麻煩,沒有打聽,沒有我最擔心的體檢審查。

但,那雙藍眼偶爾會在我的夢裏出現。

那是一對情緒豐沛、瀕臨崩潰、飽含痛苦和期待的眼睛。

我失去養父後,有幾年,我經常能在鏡子裏看到這種眼神。

我曾有過。

痛苦是因為失去相依為命的親蟲。

期待?約書亞·華沙在期待什麼呢?

我命令自己忘掉那對藍眼睛,命令自己不要去猜測一個高等種,這是危險信號,我不能讓自己處于危險。

雌蟲的蟲生有很多次機會,但我不行,我只有無法逆轉的一次。]

【嗅到一點妙妙氣息,米蘭閣下為什麼要強調命令呢…閣下,其實有感覺了吧?】

【可惡,高等種好相貌真占便宜!】

【別再前面放蟲屁!米蘭閣下冷靜理智,摸爬滾打成為一個軍團級的醫療部門主管,一路上要遭遇多少背刺擠兌打壓!他多疑多慮才正常!】

【一般路過蟲吐槽一句,你們特權高等種能不能有點逼數,真惡心啊,占盡權勢優勢還要當內衣小偷,不當蟲的事情是一件都不幹!】

【你們管約書亞叫特權高等種?就這?就他?我看你們是對特權高等種的世界一無所知!!一沒暴露閣下秘密,二沒利用身份優勢就近謀取好處,三一藏幾個月,放到申請約會的討好行為裏,這個約書亞申請約會400年都摸不到米蘭閣下的手!他算個屁的特權高等種,又慫又孬,不當特權高等種的事情才是一件都不幹啊!開除約書亞特權高等種籍?。 ?br />
【?】

【你們這群高等種腦子指定有點毛病?!?br />
【你的菲特老師:無所謂,我會出手?!?br />
[…

三個月後,第二軍團的主營地星修建完工80%,只差重型武器運輸落地、科學技術團體入駐新建科學城市,胡蜂軍團的新基地就能投入。

我在第一軍團的臨時崗位正式解除,我十分高興能離開此地。

但,好消息之後,壞消息馬上登門。

由于第二軍團基地尚未完全修複,第一軍團將派兵臨時駐守,以防黑洞之門的異獸潮汐回沖,第二軍團剛建好的新基地又毀于一旦。

當年,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關系的確不和諧,但,面對異獸群,蟲族永遠一致對外。

不然,第一軍團非常樂意看第二軍團花費天價維修的新基地,再度支離破碎。



約書亞·華沙成為此次第一軍團臨時指揮官。

真是噩夢。]

【好像不是錯覺,胡蜂軍團的形象在菲特老師故事裏,怎麼、怎麼emmmmm?】

【略有耳聞,首都盟和保護法庭沒成立前,十大軍團彼此的交流沒有現在的十大那麼友好,那時還有換位戰,米蘭閣下正因戰火波及,一生顛沛流離?!?br />
【換位戰是血戰,一開戰馬上波及全部下屬星,關系能好才奇怪?!?br />
主播菲特爆火,在線實時評論一秒爆十萬+,很快有觀衆注意到第二軍團的正面描寫,他們議論紛紛。

【不過,胡蜂軍的凝結力真是可怕,從米蘭閣下不停收治戰損兵那段可看出,胡蜂軍猛起來,三個月就能新建營地星!那可是營地主星!他們真就日夜不停,狂戰星海,蟲均純純鐵血戰神!】

【純鐵血?是這位講話流口水,大舌頭喊錯名字,還超級愛哭的鐵血戰士西奧多嗎?滑稽】

潛水在直播間的胡蜂軍:哈哈,這下真的社死啦。悲傷表情包。

[…

不過,也正因約書亞·華沙接棒成為臨時指揮,才有後來故事。

當年,第一軍團根本沒有派兵駐守第二軍的意向,能搭一把手收留第二軍團的幸存者,已是看在同為蟲族的份上。

我說過,1600年初的十大軍團關系并不和諧,他們彼此更像各立為王的競爭者。

是約書亞·華沙多方游說,發動家族力量,促成此次的派兵駐守幫助。

當年的我,對此毫不知情。

我也沒有關注過這位威風凜凜的第一軍少將,他就是受傷,也不會送到我的工作區,他們第一軍有專門的醫療營帳。

如果不是後來,真的有異獸潮汐回流,沖過黑洞之門,劍指第二軍新建營地。

我想,我和約書亞·華沙,一生都不會再有交集。]

【胡蜂軍團基地支離破碎+2】

【笑死蟲了!全文虛構,但!胡蜂第二軍史實裏三次被創碎基地星寫實是嗎?哈哈哈哈!】

【2000年胡蜂軍:菲特老師你大可再自由發揮一點!】

【什麼叫做形象雄偉但是5秒體驗卡啊哈哈哈哈!】

[…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麼做到的。

我說過,第二軍的基地并沒有完全修繕,還缺科學部門的入駐加裝各種精細線路,這裏面技術就包括全星球GPS通訊和抗幹擾無線電。

回流的獸潮第一個沖垮的是還沒開始建造的科學城市,毀滅一切後,它們調頭殺向醫院城市,打算切斷整個星球最重要的支援地。

這是一次毫無預兆的襲擊,我聽到警報蜂鳴響徹全城時,還在做內髒替換手術。

災難像一場大雨,說來就來,我仿佛回到失去養父的那一天。

天是黑的。

科學城市被沖碎,全球大停電,醫院城市的供電循環堅持了一會,也陷入熄滅。

風在咆哮。

沒蟲能想到,我們會在自己的營地星遭受襲擊,當日,醫院城沒有任何軍事防備,異獸群沖進來,對醫院裏受傷無法動彈的軍雌大快朵頤。

一切燥熱。

我在奔跑,助手們護著我,他們知道我有基因病,我的體能比不上健康的軍雌,他們進入軍團的流程比我正規很多,他們扛上槍就能去前線。

所以,他們每一個都像真正的軍雌一樣,為我鋪出一條命架成的逃亡之路。

“往前跑,老師,往前跑!!!”

“左邊,別去左邊,那邊天橋斷了!您沒有翅膀,飛不過去??!”

“上通風管道,再使勁,老師,快快,往前,往前!您把手伸…”

我爬上了通風管道,鑽進去,白大褂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那不是我的血。

我的一助,三個月前還想幫我頂罪,替我去坐牢。

他有一種怪異的英雄情節,現在,他完成了這個心願。

他擋在管道口,身體變成一面肉牆,為我擋住呼嘯而來的死亡。



抱歉,有些失態,謝謝你的手帕。

我不是一個天生就這樣冷靜理智的蟲。

我的蟲生并不一帆風順。

我從出生就開始逃亡,每一天都與死亡擦肩而過,那時,我還小,我并不知道,我今天認識的蟲,明天就再也不會出現。

仿佛,我投向世界的每一份回應、友好、期待、依賴、祈求都是有時限的,我并不值得擁有一份長期穩定的生活和情感投射對象。

後來,我知道這只是我少時眼界狹窄,接觸的東西少,世界很小。

但,我的確有過一段時間,認為自己是不幸之子。

我是一個雄蟲,我從能認字時,我就知道了。

我的養父非常疼愛我,但,他的愛惶恐、小心又愧疚,他會和我說我親生雌父的故事、家族背景、說我生來原該如何,說我天生就可以享受萬衆的愛。

養父說:所以,米蘭,千萬不要害怕這個世界,當這個世界認識你,世界一定會愛你的。

你一定要長長久久地活下去,活到壽終正寢。

可是,事情沒有這樣發展。

隨著我努力晉升,我接觸更多,發現雄蟲的確是世界所愛的中心。

但,我愛的蟲呢?

如果,我的身份被發現,我被接回家族,第一個會被處死的是我的老師。

不是貓眼上那些身份尊貴,權勢亨達的大蟲物。

是第一個教我怎麼綁止血繃帶,握住我的手指,矯正我拿手術刀姿勢的A老師。

是第一個教我認識槍、子彈、炸彈,如何快速配制各類化學醫藥毒劑的B老師。

是很多在我蟲生裏出現過,教導我活命、維持生活、認識這個世界的老師們。

瞞報雄蟲閣下蹤跡,藏匿雄蟲閣下是極刑重罪。

他們會被處以死刑,因為善良,因為愛。

從那時起,我就開始注意言行舉止,不和陌生蟲有肢體接觸,不能深交、不對任何蟲出現情感投射、不依賴任何蟲。

我不是潔癖,我的第一個搖籃是養父的臂彎,他終日逃亡,汗和血是我對他的第一認知。

三歲前,我都覺得,我的養父是汗、血、臭臭的氣味組成的。

我養成日拋用品的習慣,是擔心這些物件沾上荷爾蒙素。

我給自己做過荷爾蒙手術,但不能完全摘除腺體,那樣我會失去精氣神,慢慢死掉。

失去養父後,世界徒然龐大起來,變成一個黑暗森林,我小心地行走在其中,永遠警惕。



但,當我在獸潮中再度被助手們交替保護,視如火種地往安全地方送,而他們現在又一個個倒在我身後,再也無法暢快大笑、舉杯歡慶、在我說可以休息後,歡樂的交臂蹦跳地跑走,大喊總算活過來啦!

…③3〇1㈢949'③qq群,

在通風管道裏。

恐懼、懊悔、自我憎恨再一次湧上我的心頭。

如果,如果我一開始就不在這,他們的命運會有轉機,他們可以抓住最佳時機,逃走,往窗戶外,振翅高飛。

當時的通風管道很黑,氣流湧動,好像真的有死魂在哭。

當時的我,心理防線已經垮塌。

當時的我,努力往前爬,完全是機械性的,我呆滯了,我崩潰了,鬼哭風聲裏,仿佛夾雜著助手們的哀切期盼:老師,往前爬,再努力一點,逃出去,往前。

通風管道很長很長,黑暗仿佛沒有盡頭,管道外,異獸造成的巨響時遠時近,那時,按照我當時混亂的頭腦,其實根本逃不出去。

醫院城的通風管道四通八達,出口極遠,即使異獸傷不到我,我也會活生生餓死在管道裏。

然後,在胡蜂大軍穿過黑洞之門,殺回來,將災難現場清理完後,他們會開始派搜救隊,全球搜索。

高超的聲吶技術會把星球上所有同族士兵的屍體找到。

包括我。

想想看。

受災兩次的胡蜂軍團,還能承受一個害死雄蟲閣下的罪名嗎?

在首都盟和保護法庭成立前,雄蟲保護法律的前身,是囚星法典。

囚星會派蟲過來稽查,往前溯源,會翻出我所有檔案。

如果,我帶的學生還有活著的,他們會死。

如果,我的上級和總長還活著,他們會落罪削職,判天價罰款。

記得嗎?我的基因等級是B,1600年的雄蟲基因要更純。

我在顛沛流離中長到足夠入伍的年齡,淨身高189,比一般亞雌都要高了。

我的血緣雌父和血緣雄父,基因極其優秀,我的基因等級是B,只是因為,我第一次悄悄測基因時,能接觸到的測試儀器是個老古董。

當搜救隊找到我的屍體,他們會收納,在停屍房為我整理儀容,擦洗身體。

暴露後,他們會抽我的血和荷爾蒙液去檢驗。

然後,胡蜂軍團就完了。

這裏是我的第二個家,我不能讓這種結果出現。



嘿,嘿,看著我,放輕松,對,呼吸,呼吸。

你瞧,我還坐在這,為你講述過去,我沒事。

別哭,孩子。

你再止不住眼淚,約書亞就要過來請你離開了。



就像上一次,我的後腰被鋼架砸斷,瀕臨死亡之際,約書亞出現了。

當時,我幾乎無法呼吸,通風管道裏的空氣越來越少,異獸潮肯定是把別的管道踩踏,管道前後堵死,當時的我以為再也不出去了。

我將制服上別著的銘牌摘下,順著傾斜的管道丟掉,我是一個醫生,身上總是帶著奇奇怪怪的化學試劑,恰巧,我的警惕從不缺席,因此,我的大褂和制服裏,藏著不少能夠毀屍滅跡的強效試劑。

我決定自…約書亞,出去,這是我的訪談,不要讓我警告第2遍。



我決定自焚,毀掉身體,這是我當時為自己構想好的未來。

我具有性別特征的屍體消失,對一切都好,對我還活著的老師、朋友、上司、學生、總長等許多在我蟲生裏占據一定分量的存在都好。

在我得手前,幽閉的管道傳來巨大的破壞拆卸聲,我已經無力擡頭,分不清來的是異獸還是救援。

我顫抖地試圖打開瓶口,淩亂而響亮的鐵皮撕裂聲由遠漸近,有誰狂爬到我身邊,重重打掉我手裏的試劑,將我從黑暗中拖出去。

當時的我,一開始不知道是誰。

這個蟲把我抱出去,脫下軍服蓋在我頭上,他的呼吸聲很響,胸口像破了洞,喘得厲害,呼吸聲裏有很重的哭腔。

我想到了西奧多,他是我唯一見過愛哭鼻子的軍雌。

但西奧多沒有這種力量。

我閉著眼睛,軍服蓋在我身上,我仍處于黑暗中。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我在管道裏爬了整整兩天,出來不能馬上見光,眼球會承受不住。

獸潮在胡蜂基地星持續了四天,這個蟲把我救出來時,災難仍在持續。

在這柔軟的黑暗中,我聽到戰甲掀起的驚天炮火聲、聽到刺耳又連綿不絕的蜂鳴、聽到無數軍雌在狂喊暴怒、聽到海浪般永不停息的子彈巨浪。

柔軟的黑暗將一切隔離開,我嗅到一股熟悉而親切的香氣。

在我頻繁給自己做荷爾蒙手術前,我聞過我的荷爾蒙素,是淺淺的薄荷,味道很清新,用消毒水一噴,完全可以壓下去。

就算猝不及防被路過軍雌敏銳聞到,我也能馬上解釋,這是消毒噴劑,我要上手術臺了。

我沒想到,這件軍服裏的香水味會是薄荷。

并非傳統的種植冰薄荷,我能聞得出來,這是調配過的薄荷,混調檸檬香,和我本蟲的荷爾蒙素像極了,我自己都被迷惑住。

當時的我,立刻驚到。

我的腦袋混亂,本就處于驚恐發作的狀態,這味道非但沒能安撫我,反而令我發狂。

我猛烈掙紮起來,這個蟲差點沒能抱住我。

但,很快,這個蟲開始說話。

他緊緊摟著我,沒有掀開軍服,就這樣隔著一層,對我不停地保證。

“別慌,別害怕,一切都好,你沒有被發現?!?br />
“我保證,我用一切保證,你是安全的,你仍然是安全的,一切都沒有暴露?!?br />
“米蘭,我不會騙你,我永遠不會騙你,請你安靜,我們馬上過戰區,米蘭,求你了?!?br />
當時的我,是聽聲音才認出來是約書亞·華沙。

他求了我很久,反複地說,時不時發出安撫的噓聲,溫暖的擁抱和柔軟的黑暗令我緩和。

我沒辦法說話,整整兩天的機械性爬行和缺水令我變得極其虛弱。

我只能發出微弱的呼吸聲、不成調的沙啞呢喃。

約書亞聽到我發出這樣的聲音,他的哭腔更重了。

哭聲壓抑絕望,聽得我更加難受,頭痛欲裂。

我用盡力氣,在昏過去前,對他說:別哭了。

其實,後面還有一句,你吵的我心煩。

我沒來得及說出,昏迷前,只聽約書亞發出一聲更響亮的抽泣。

天哪,他怎麼哭起來比西奧多還恐怖。



再醒來後,我又在一間高級病房。

真的是有點Ptsd。

因為,約書亞就坐在房間裏。

但,這次,約書亞見我醒來,馬上站起來,拿起一旁的軍服外套,他表情緊張又鎮靜,我隱約有一個念頭,只要我輕輕皺眉,他立刻就會離開,絕不糾纏。

我沒有皺眉,我觀察他。

他沒有來得及換衣服,軍服外套皺巴,白襯皺巴,還有髒痕指印。

我不是自戀,那手指印好像是我的。後來證明,的確是。

約書亞·華沙每一次出現在我面前,都是一身光鮮亮麗。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狼狽髒髒的樣子。

銀發還是銀的發光,只是全部趿拉下垂,不看不知道,原來,不吹發型,他竟然是一頭軟發質,觸須都藏不住。

這蟲真奇怪。

他站在那兒,高大強壯、四肢健在,我卻好像看到一個受了重傷的軍雌。

自我入伍來,我接手輪轉過的傷病軍雌沒有十萬,少也有一萬左右。

死亡、痛苦、恐懼等等情緒在我的病患常見,我熟悉這些特質和氣息。

只要我願意正眼看約書亞·華沙,我馬上就能分辨出來,他的氣質和整個蟲有多割裂怪異。

這是我第二次瀕死,第二次被他救下。

我不能再忽視了。

我問他:“你為什麼能又一次準確找到我?”

我是故意的,我意識到,他非常在乎我,所以,我試探地輕柔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約書亞?!?br />
我利用他的不正常,我并不對誰都友善,我虛弱又溫柔地說:“別騙我,約書亞。”

這位高等種所有勉強維持的體面,頃刻間瓦解。

他腿一軟,差點當著我的面跪下來,但,顯然,他是一個很優秀的軍雌,雙膝落到一半,還能強行控制住,往後一坐跌到沙發裏。

兩次提前預判的救援計劃,深思起來,顯然,會是一個巨大秘密。

往更嚴重的方向猜測,這種極其精準的預判執行,如果放到軍事行動上,將會有多麼可怕的輝煌成就。

但,約書亞·華沙半點沒猶豫,我只是問,他就什麼都說了。



接下來的謎底,驚蟲且匪夷所思,我只能簡略總結告訴你。

約書亞自述的第一句,又把我嚇到。

他說,他是重生回來的。

從死亡的黑暗中,重返生命的光明,回到蟲生最遺憾的節點,彌補過去,救援未來。

我沒聽懂。

我從第一句話開始,就沒聽懂。

怎麼可能有蟲能複活?

我當時的表情一定很好笑,約書亞哽咽住了。

可在約書亞的自述裏,我的表情慢慢嚴肅。

我的前半生被他娓娓道來。

我從沒和別蟲說過的,只有我自己知曉,只有我養父所知,約書亞都知道。

不止如此,約書亞還說,在一個月後,胡蜂軍團將再次遭受黑洞之門的打擊,最後不甘地遷移走基地星,去往小熊星座重建。

我馬上就被這可怕的預言震懾住了。

胡蜂軍不能再承受一次獸潮襲擊!

我試過質疑,可是,他口中關于我的資料,沒有一個是錯的!

真實到令我産生,整個世界會不會是一場巨大陰謀的荒誕想法。

但,一個享有特權的高等種雌蟲,為什麼要計劃這個陰謀呢?

他腦子沒問題吧?

他腦子要是沒問題,他只需要等到年齡,賺夠貢獻點,家族就會為他匹配一位高貴的閣下。

至于在我這種出生來路不明的雄蟲身上費此等心思?

如果,他所說是真,這該被保護起來的預知能力,怎麼能只用到我身上?

我當然這樣問了。

可約書亞卻說,不記得了。

他說,已經不記得,除我之外的事情。

我知道,他肯定還有很多秘密。

現在還不是時候問,我們的關系沒深到值得他把什麼都說出來。

我還是很難接受。

這一切非常不科學。

可是,就是發生了。

刺激的信息令我的心跳加快,儀器發出一陣刺耳警告,他馬上緊張地靠過來,手足無措。

我瞥一眼儀器,開始自我調整,馬上,它們就安靜下來。

他站在我床邊,緊張得像…

我的警惕猛然回到身上,有一個恐怖的想法在我腦海裏成型。

難道,在約書亞的未來裏,我的身份暴露,并且被抓回家族了?

不然,他怎麼會認識我!

我在第二軍團,他在第一軍團,這兩個軍團關系差勁透頂!

猛地,什麼預知未來、什麼戰爭、黑洞之門都被我拋到腦後,我眼中只剩下身份暴露這個可怕想法。

我有些顫抖地問他:“我在未來和你是什麼關系?”

約書亞瞬間僵住,擔心和緊張還殘留在他的臉上,但是,我也能清楚地看見,他的面部肌肉在顫抖。

他也在害怕,不僅如此,他正在想辦法欺騙我。

他不願意說出來,我不知道是我和他的關系,還是關于我的未來。

我又一次狡猾地用虛弱溫柔地聲音開口:“約書亞,別騙我。”

但,他表現的樣子令我更害怕。

他仿佛下了某種決心,死咬著不願讓步。

我的心往下沉,被他救過兩次的淺薄好感開始消退,我的冷靜回來了。

我殘忍刻薄地說:“約書亞·華沙,你愛上我了?!?br />
“如果你不想我永遠惡心你,你最好說實話?!?br />
約書亞僵在原地,那顆驕傲的頭顱慢慢低下去,喉頭抽動,咬肌鼓起,沒有直視我。

“你…你是我。”

我藏在被子下的手在發抖,我希望我不要是他的雄主,不要。

“…是我、哥哥的雄主?!?br />
我猛然放松,以至于後知後覺,才感受到個中的荒謬!

什…麼?

我呆住,腦中一系列以往看過的法典內容呼嘯而過。

“…你第一次救我,伸過舌頭。”

“你腦中沒有一點法律束縛嗎?”

哥哥?哥哥???我簡直要為眼前這個雌蟲的膽大妄為驚呆了!

律法裏可是明確寫過一條,兄弟不能共主,這是有違家族法,擾亂繼承權的大事!尤其,有長子的家族,次子幼子敢伸手,不僅要被流放,流放前甚至會被閹割!

約書亞·華沙到底是什麼樣的瘋子??!

可曾想,約書亞被我這句話刺得面露猙獰。

他頭一次在我面前失去所有壓制克制,暴露出獸性和絕對壓迫。

但,他的眼淚和失控一起沖出來,變成紙老虎。

“你別總是拿法律來壓我!以前是,現在還是!你正眼看看我啊!”

我目瞪口呆,他喊得太大聲,驚動高級病房裏的警報鈴。

我想要坐起來,想去關掉。

我的掙紮起身令他回神,他搶先一步按掉警報鈴。

這一番動作,約書亞回神了。

可,隨著理智和冷靜回歸,約書亞并沒有變好。

他在我的病床邊單膝跪下,隱約有崩潰之意。

他沒敢伸手過來碰我,只是扶著病床的護欄,低著頭,小聲不停道歉。

我覺得莫名其妙的隱形項圈,又一次回到約書亞的脖子上。

他不停地道歉:

“對不起,別討厭我,別惡心我?!?br />
“別無視我,別遠離我。”

“我們交換好嗎?”

“我的秘密,我的未來,你利用它們保護自己?!?br />
“它很有用,非常有用?!?br />
“預知未來,逆轉未來,你不想要嗎?”

我沒有說話。

約書亞的聲音越來越小,他最後兩個膝蓋都跪下去了。

我看著他的頭,銀燦燦、發絲軟趴趴,狼狽可憐,我突然發現,比起髒兮兮,那副驕傲的樣子,更適合他。

我又想到,如果,他的未來裏有我,而現在的我又對他沒印象。

…我救下西奧多的第一次,摔斷脊椎,被搜救隊營救,直接暴露,被家族接走。

沒有我的後來一切,西奧多會死在手術臺上,沒有我的高強度保持醫療調動,胡蜂軍不會那麼快能重整旗鼓,而是仍在修複基地星…這一次獸潮,胡蜂軍將會遭受空前絕後的毀滅打擊。

原來是這樣。



我對約書亞說:“不要哭了,擡起頭。”

“你不適合下跪,請站起來?!?br />
“看著我,我們好好談談?!?br />
約書亞久久不動。

我又不懂了,難道我正常態度和他說話,他也要情緒失控嗎?

我仔細看他,他真的很大個,就算雙膝跪下來,肩位都比病床高。

我在心中讀秒,第900秒的時候,約書亞才悶悶說話,禮貌請求。

“可以再說一次嗎?”

我當時頓感一陣牙疼般的無望,天哪,這個雌蟲怎麼一點也沒有符合身高的腦子。

我問他,你想聽什麼。

約書亞只是說,看著我,就好。

如果這是開啓未來的鑰匙密碼。

那對我而言,實在是太劃算了。

我說:“約書亞,擡頭,看著我?!?br />
我在他的眼睛裏,看見一片湛藍如洗,美麗脆弱的天。]



時寸瑾放下智腦,起身做了一套拉伸動作,才坐回桌前,舉杯補充水分。

寫到一半時,智腦手環一直在跳特關消息,時寸瑾沒管,他現在寫完故事,也是先點開直播間,觀察評論區。

這一次,時寸瑾已有經驗,他把所有禮物特效都關了,防止被炫目光效暴打眼球。

但!他還是為打賞榜單上驚人的送禮額度震驚。

今晚【知識】頻道現金流水破5億金盧,菲特的主播間撐起99%!這只是4小時戰果!

21世紀優秀公民時寸瑾條件反射看消息通知,下意識認為會接到調查電話。

這種程度的流水簡直恐怖!時寸瑾對真實的金融經濟了解不深,他大學不學這個,工作以後也不玩股票基金,只是偶爾參加作者聚會時,聽他們吹吹牛。

時寸瑾記得,某次作家大會裏,有一位寫都市小說的大佬在飯局上吹水,從經濟特區說到亞洲金融,從香港說到華爾街。

說某某知名公司股票的交易員的交易利潤36天平均下來日淨利潤1億,這日均1億淨利潤就足以國際經濟大唱特唱華爾街恢複黃金巔峰繁榮!

主播菲特一晚上4小時就能賺超,就算和平臺分成,再過稅,時寸瑾也能得到相當嚇人的純利潤!

時寸瑾這下,才切切實實明白紅桃心的那句話。

十大軍團超乎想象的有錢。

他馬上打開評論區,無視最新評論一片狂亂的啊啊啊,往上猛調時間線,從頭開始觀察今晚評論區發生了什麼!

結果,他往上一看,大致一覽,竟然沒有看到多少軍團軍雌出來隨地大小爹,也沒有看到實時打賞過億的討論,有關會被打電話查收入和洗錢的一條評論都沒有。

全是:

啊啊啊啊啊、報警馬上報警、保護法庭在哪裏、衆籌刺殺菲特、向閣下獻出心髒等等亂七八糟的評論。

時寸瑾:?

他靠在軟椅上平複心境。

5億金盧。

5億現金。

這要是放到21世紀,時寸瑾已經實現財富自由,從自退網,世界我有。

放到蟲族世界,也是一筆巨額財富了。

過多的金錢會沖擊人的認知,時寸瑾是個俗人,不可避免地短暫陷入混亂和膨脹。

智腦手環一直在跳,時寸瑾低頭看去,特關榜一的消息跳閃著,像小星星。

系統見時寸瑾盯著一個點不說話,擔心:“時老師?”

時寸瑾這才長長舒一口氣:“嗯?!?br />
我還在一個危險的地方。

不能讓狂喜沖昏頭腦。

時寸瑾起身去洗了把臉,再回來,已然理智。

他重新點開評論區,開始將關注重心放到故事影響上。

自主角米蘭從第一軍團回到胡蜂軍的故事段,評論整體還偏向嘻哈風格,觀衆快樂地吐槽胡蜂軍團形象問題,戲稱他們為一日英雄。

結果,轉折猝不及防,獸潮主打閃電戰,直接沖破第二軍防區,把這個新建的基地變成災難樂園。

從主角米蘭開始逃亡,評論區便出現大量:????

叫囂著打保護法庭電話的評論,短期內一度壓過正常評,但很快,為米蘭閣下鼓勁加油的評論變成新的主力軍:

【對!爬起來!天哪,快往前!米蘭閣下堅持一下!你是主角!菲特老師一定會寫救兵的!】

【米蘭加油!別輸給異獸!你的學生們做得對!你的技術就是火種!快往前!】

但,主播菲特筆下,衆生平等,創碎心靈之擊,接連而上。

故事來到主角米蘭因為空氣稀薄,開始慢慢窒息,産生幻覺進入走馬燈時刻,無數觀衆破防:

【?臥槽!】

【菲特你在幹什麼??你在幹什麼??】

【不是這樣的?。。∶滋m閣下!不是!你不是不幸之子?。∧愫軋詮娏四惴浅E?!不要這樣想自己!】

【天哪怎麼這樣!】

【你別老是這個時候寫真實要素!都全文虛構了!你能不能寫點好的!】

【心都要看碎了?!?br />
【因為愛著所有認識的蟲,所以不願回去,米蘭閣下在保護他們,他們互相愛,日**當著戰友面哭出鼻涕泡了?!?br />
【說些貼心話,其實,我不能理解雄蟲閣下願意保護雌蟲這種可笑論調,他們能保護什麼?那些愛情電影裏總是在鼓吹這類言論,但是我接觸到的現實告訴我,不可能??桑绻敲滋m閣下,我願意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過這種奇跡。他蟲生裏的每一位雌蟲都幫助過他,保護過他,教他認識世界,所以,他願意為了他們,與世界逆流而行,獨自保守秘密?!?br />
【是誰瘋了啊?哦,原來是我!菲特你今晚最好兩只眼睛輪流站崗!】

【痛到?!?br />
【能活能活?。。】垂适马樞颍?!】

【長命百歲,必須長命百歲?。∶滋m閣下你值得?。?!】



【你小子他**的終于來了啊?。?!操操操快??!】

【瘋了啊,平時看到荷爾蒙素明確指向我會狂喜,但我現在只想看米蘭閣下馬上住到病房裏?。。。 ?br />




米蘭落難、米蘭被救的橋段是打賞爆發高峰期。

本來看評論,時寸瑾還沒察覺,但,看打賞賬號群體,他才知道,原來這些在評論區嚎叫死去活來,又出主意、又要和菲特拼命、平均1分鐘碎1次心髒的賬號群體,大多為軍雌流。

開播前的軍雌流:陰謀家、隨地大小爹。

故事完的軍雌流:痛哭流涕、要把心髒獻給米蘭閣下,并且想沖進去在線救蟲。

兩次轉變唯一不變的是,他們永遠在辱罵菲特。

軍雌流:我罵菲特不是蟲和我是米蘭閣下超級狂粉有關系嗎?

不過,隨著時寸瑾看得評論越多,他才遲鈍地意識到,好像…[室友]劃分出的粉絲流派,在今夜只有一個名字。

大家全是發癲軍雌流。



米蘭被救,評論區緊繃瘋狂的氣息稍緩片刻,轉頭,主播菲特的背德大刀天外飛仙。

評論區:……?

【臥槽?????】

【現代法律已經控制不住你了菲特!?。?!】

【別說現代法?。。?00年前的舊法你也敢踩?。。。。?!】

沒錯,時寸瑾先前從阿努什卡送來的資料裏,摘抄出一條有趣律令。

約莫在1500-1600年,兄弟共一雄主,是嚴重違法行為,涉及長子繼承權問題,從掌權的雌蟲角度出發,當然得嚴防死守。

當然,在2000年的今天,也不行。不過,因為日漸稀少的閣下,這條舊法被雪藏,出現了新的凍精計劃。

評論區臥槽聲一片,在如今凍精計劃盛行的現代,觀衆簡直不敢想那種畫面。

【…年齡大了有點遭不住,約書亞真是牛逼啊…狂起來連親哥的雄主都敢搶…】

【大哥是我講話大聲了,你不慫不孬,你**是這句話的反面啊!!】

【下犯上,放到1600年,他親哥打死他都不犯法。】



【不是重置,是重生???有點意思,那麼這樣說來,下犯上就不算了??!】

【草,約書亞的臺詞怎麼…你**的好小子??】

【結合前後文,懂了,是不是在約書亞的未來裏,第一軍團的搜救隊先來,的確是他先遇到受傷的米蘭,不過那時候米蘭暴露,按照當時的家族利益交換,米蘭的家族和華沙家族聯姻,首選當然是華沙家的長子雌?!?br />
【說不通,生日快樂和奇跡怎麼解釋?如果是這種情況,米蘭絕對不可能對華沙家族任何一個蟲有好臉色!】久5②1/群6◇0②群83每天葷

【破案了,米蘭癱瘓也能聯姻是因為他基因等級真的很高!一個老古董機測都能測試到B級的閣下!】

【米蘭當年到底癱到什麼程度?如果是下身截癱,那應該是喪失生育功能才對?】

【打激素抽血啊—這是可以說的嗎?】

【…草啊,菲特你真的有一手,所有黑暗鎖在約書亞的記憶裏,貼著保護法庭的爆點摩擦,有種!!】



【草,不行啊!米蘭別被騙了!這個約書亞不是好鳥!!他把你摸得清清楚楚,一百萬次!!他會不會是在假裝你最容易心軟的類型在搞詐騙?。。 ?br />
【****:[警惕犯罪,從抓捕菲特做起。]】

【?】

【臥槽哈哈哈哈哈草??!保護法庭官方運營你忘記切號了!??!】

【截圖截圖!!】



多次白描敘述和精妙的切入節點,令這些觀衆上頭激情代入,比起[室友]連載時,撕成各大流派的粉絲群,這一次,他們堅定成為米蘭閣下的跨時空親娘家,他們咆哮,他們怒吼,他們痛斥約書亞這比崽子絕不安好心!??!

一個連家族和法律都不在乎的狂徒,怎麼可能真的對米蘭閣下乖乖低頭!!



時寸瑾:……

完全沒有人討論一下重生梗嗎?你們怎麼那麼快進入娘家蟲角色狀態啊?

菲特創讀者,蟲族讀者創菲特,雙贏。

時寸瑾捏捏眉心,從混亂的刺激戰場撤退,點開私人消息後臺,看A567的私信。

SVIP制式A567:【---視頻---】21:01

【---視頻---】22:01

【---視頻---】23:01

【---視頻---】23:20

【這次任務路過發現的新生星雲?!?br />
【我發現你很喜歡描述星海,你看看,它適不適合做你的創作素材?!?br />
【sdb***^……】00:05

【…撤回時間過了。】00:25

【冒昧問一句,米蘭和約書亞,他們日後還能好嗎?】01:45

【如卡羅爾和菲特那樣,合法結婚的“好”。】01:46

時寸瑾看看消息時間,淺笑出現在唇邊。

許是近日交流頻繁,時寸瑾竟然能想象,A567剛剛執行任務回來,還沒出戰甲的駕駛艙,停穩後,先把錄到的視頻發過來,然後開始追直播。

觀聊天中的任務次數有感,A567可能追到一半,會換個姿勢,會用手撐著頭,瞇著眼睛慢慢刷智腦。

他有點累了,但是還能玩玩智腦,新的故事是一個不錯的放松。

看到一半,他震驚地坐直,手沒撐穩,頭差點撞到操作面板上,手碰到智腦殼,觸到原始鍵盤輸入法,發出一陣亂碼消息,但,因為實在關注故事,完全沒發現。

等發現自己發了一條亂碼消息,撤回時間已經過了。



@菲特:[怎麼會有亂碼?]01:55

SVIP制式A567:【不是暗號,不要亂想,我不會做違法的事情。】

SVIP制式A567:【我在座椅上滑了一下,手不小心碰到發過去?!?2:00



黑盾。

時寸瑾靠進軟椅裏,揉揉疲倦的臉,唇角沒下去。

竟然真的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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