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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小說

第124章 臣服(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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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臣服(終)

時寸瑾猛地回頭, 扯亂披風,毫不猶豫順著那股力道傾過去。

阿努什卡僵在原地,一手金屬箱, 一手攥著披風。因為他沖動的連扯帶拽, 菲特踉蹌撞到他的胸口,哼出悶疼聲。

“…抱歉。”阿努什卡說。

他松開披風一角,舉起那只冒犯的手,仿佛後腰被槍頂著:“磁吸手銬的控制芯片在我制服左邊口袋,不是故意想扯倒你。”

阿努什卡忍了0.1秒:“你為什麼選這條披風?”

時寸瑾說:“我有畏光類基因病,備用衣帽間裏的衣服都是簡裝, 我習慣穿厚衣服了, 這條披風足夠厚實。”

時寸瑾把披風重新整理好, 注意到阿努什卡的表情, 心中失笑。

阿努什卡表情緊繃,瞧上去想把嘴唇抿到消失。

“先坐旁邊等一下,我處理手。”

時寸瑾回到醫療臺前坐下, 摘掉左手的黑手套,想速度處理好,避免阿努什卡無處安放的行動力再出新花樣。

醫療室安靜, 時寸瑾很快處理好一邊,他摘掉第二只手套, 突然聽到身後一側傳來聲音。

他一邊為手部上藥,邊側頭望去,有些無奈:“阿努什卡, 我還有需要…”

阿努什卡捉住椅子單邊扶手, 單膝下跪,漆黑的軍披風在地上鋪開, 那些象征榮耀和階級的功勳章在昏暗的室內倔強地閃著光。

“幾分鐘。”

阿努什卡擡頭去看菲特,菲特凝著眉,表情并非他所想的得意。

一個佩戴著所有榮譽勳章的特權種主動下跪這件事,并沒能真正地讓菲特感到驚喜。

要怎麼樣,這個蟲才會露出破綻,給我更多?

仿佛烙印在冥冥中敲了一下他堵塞的思路。

阿努什卡突然就讀懂菲特的神情為什麼是了然和無奈。

他從小就不平凡,他的蟲生可能像米蘭那樣一波三折,性格可能像菲特·懷恩對世界充滿探索野望,有著卡羅爾過于敏感的心思,而約書亞身上的天驕傲慢則來自他攪弄虛擬去影響現實的天賦。

菲特一定走過很多星球,見過阿努什卡不屑一顧,也不願放慢腳步去觀察的世間百態,見過無數個有血有肉,對他表達善意、臣服于他人格魅力的蟲族。

那些蟲族是否也像今日的我?

因為一時的熱血上湧,眼中氤氳迷離的神態,仿佛原始的動物望著火,既畏懼又向往,然後朝這位年輕慷慨的亞雌送上敬意與忠誠?

“阿努什卡,你的抑制針劑是失效了還是你用了其他針劑?”菲特關懷詢問,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阿努什卡明白了,菲特見過,他一定見過很多這樣的場景,曾被許多比他還要會表露赤誠,準備驚喜的蟲族包圍過,所以現在仍能抵禦權力拜倒于腳邊的誘惑。

阿努什卡一時沉默下來,菲特又摸了一下他的耳朵,關心和擔憂出現在臉上。

阿努什卡的額頭和耳後溫度摸上去燙得像高燒,時寸瑾立刻去翻找醫療臺抽屜裏的抑制劑。

突然,時寸瑾的腳被握住,他下意識往外抽。漫游者備用的衣帽間并沒有合適他的鞋碼,他在室內一直光腳走來走去。

抽,沒抽出來。

時寸瑾轉頭看去,阿努什卡脫掉手套,伸手握著他的腳,牽引著讓他踩住跪下的那邊大腿。

即使室內昏暗,時寸瑾白過頭的腳踩在黑色軍服上也極其晃眼,極致色差令人目眩。

這只腳白而蒼瘦,腳背血管明顯,還有淺褪不幹淨的青紫淤痕,力量和它毫無關系。

但,當它踩在世界上最頂級的武裝權力之一的黑制服上,白踩著黑,那麼的合適,那麼的有魔力,那麼美。

阿努什卡的臉漲著高熱的紅,他面無表情,眼神卻在慢慢失焦,仰著臉對時寸瑾突然說出:“烙印。”

“嗯?”

時寸瑾在阿努什卡的日記裏看過這個詞,來自阿努什卡的雙親,原本是蟲族歷史裏的符號,如果不是阿努什卡發育月突然暴漲的基因等級,沒蟲會覺得那對私奔的蟲是烙印愛侶。

阿努什卡過于跳躍的發言令時寸瑾措手不及。

阿努什卡說:“我在黑戰神檢索屏幕裏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烙印出現在你身上。”

“…什。”時寸瑾瞳孔一縮,那不是一個背景介紹用的詞彙?整本原著都沒有提過阿努什卡·卡許有烙印反應!

“我聽到了聲音。”

“我雌父的聲音,你的聲音,血液的聲音,世界的聲音,它們在腦中不受控制地回響,指引我,通知我。”

“抑制素對現在的我不管用,我不止是腦袋發熱。”阿努什卡捉著菲特的腳,引著他去踩自己的腹部。

時寸瑾感覺踩到一塊高熱的溫泉池石。

“沒有任何荷爾蒙素影響,它仍然孵化了,這夠你相信我對你産生烙印嗎?”

“我不喜歡你現在看我的眼神,這個信息夠不夠再換一個剛剛在門口的眼神?”

阿努什卡的鼻尖冒汗,頸環傳來細微機械聲,但一點也沒用。

他持續陷入渾噩,仿佛說出這個秘密後,徹底放棄堅持。他用臉壓住時寸瑾的膝蓋,白色制服褲表面很快被熱汗洇濕。

時寸瑾:……

知識盲區狠狠創了他一下。

時寸瑾先試著給阿努什卡注射一針新的抑制素,跪在地上的軍雌乖順地歪脖子,對靠近動脈的尖針毫無反應。

時寸瑾邊打針邊問系統:“什麼是孵化?”

系統也對A567的情況感到驚訝,磕磕絆絆解釋:“呃、呃!就是…蟲族身體構造特殊,雌蟲和亞雌的繁育體系和21世紀的人類繁育體系毫無關聯。蟲族的孕腔休眠的時候只有花生大小,位置在腹部中部,可能藏在肋骨左邊或者右邊。”

“只有到了熱期,被荷爾蒙激素刺激,花生大小的孕腔會脹大,從腹部中部下墜至合適的位置,繁育成功後的1-2個月,卵形成橙子大小就要做手術取出來,放到孵化箱裏培育生長至破殼。”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阿努什卡往前膝行一步,似乎想做什麼,時寸瑾稍微用力踩住他的大腿和手:“安靜。”

阿努什卡立刻不動了,他低頭看那只腳,又用臉去蹭時寸瑾的手腕,鼻尖抵著紅痣。

時寸瑾忙著聽科普,沒有在意這個細節。

系統翻了翻網上資料,告訴時老師:“嗯嗯,因為蟲族種族特性,雄蟲情緒反應所分泌的激素影響活精質量。沒感情的伴侶有時候生白蛋就是這個原因,因此雌蟲熱期出現的腔道很短,加上育囊位置也只有11厘米左右,便于快速捕捉活精。”

時寸瑾下意識看一眼自己的手指長度,“……”有被異世界知識狠狠震撼到。

系統發現時老師震驚,又說:“哈哈哈哈,蟲族嘛!作者設計他們的繁育體系糅雜了21世紀的魚類和蛙類繁殖!設計雄蟲的情緒激素特性參考了植物!類似不曬陽光就會抑郁死掉!是不是很神奇!”

系統觀察了一下A567,說:“他本來就不對勁,燒壞腦子會不會更糟…”

時寸瑾沉默,沉默。

他寫直播故事的時候粗淺了解過蟲族的繁殖規律,由于直播平臺不能寫太細,他只了解到特殊周期雙方四日之內必須貼在一起,方可滿足相關領域專家制定的指標。

要暴露性別身份嗎?進行標記?不合適也不方便。

他的計劃還需要推進,阿努什卡還需要去赴任。

如果這個時候暴露雄蟲的身份,阿努什卡會二話不說將他強制帶走,那麼他所有的計劃又要需重做。

早在星網上認識那時,熟悉以後,時寸瑾就察覺到阿努什卡對他有一種奇怪的保護欲。

現在,阿努什卡已經發現他的年齡小,這股的保護欲會空前絕後地膨脹。

系統有一點沒說錯,他們現在這個狀態見面的確危險。

一旦性別身份暴露,他很大可能會遭遇原著v.v的金籠結局。

時寸瑾的理智在高速運轉,思考解決辦法,但他確實能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也在冒熱氣。

感性在時寸瑾腦中一隅輕嘆一聲:原來是這樣。

他從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但幾小時前,他竟在阿努什卡襲擊的時候出神發愣,控制不住地回憶起過去,聽到深埋記憶裏的聲音。

理智說:不暴露,繼續給他打針,打到他的血管裏流滿針劑,藥理控制他清醒,他的智腦環就在腕上,通知他的副官來接他。

感性言簡意賅:他會死。

阿努什卡會死。這個念頭一出,時寸瑾的手指輕顫一下。突然有一股濕熱卷上他的手指,吻他的指尖。

時寸瑾垂眸看去。

阿努什卡完全失神,發型亂完,表情不豐富,顯得很呆,正憑借本能用舌頭去溫暖時寸瑾又白又冰冷的手指。

“…唉。”有一聲嘆息打了個圈兒,消失在空氣裏。

時寸瑾對阿努什卡說:“爬到我的椅子上。”



烙印的影響力非常恐怖。

阿努什卡像醉酒醉得人事不清,關鍵時刻本能地牢記不傷到時寸瑾。

他爬上椅子,跪正以後,咔的一聲,雙手把磁吸手銬打在轉椅的金屬邊上,磁吸力拘束著這位武裝特權種的雙手行動力。

阿努什卡放棄了手,同時也把時寸瑾的身形拘進自己懷裏,他低頭用下巴蹭了蹭時寸瑾的銀發,聲音遲鈍:“執行完畢。”

時寸瑾摟著他的腰,又白又冰的手指無聲掀開黑披風鑽進去。

他拍拍阿努什卡的背,說:“阿努什卡,我們來接吻。”

阿努什卡聽話地把頭低下來,時寸瑾沒再猶豫,咬破舌頭以血安撫。

幾個間隙。

阿努什卡挺直的腰慢慢弓彎,猛地掙動雙手,磁吸手銬將他牢牢拷死,掙動無效。

“噓…”時寸瑾在他耳邊輕聲,“不要動。”







系統吭哧:“時老師,是左邊的抽屜啦…”

時寸瑾:“哦。”

他晃頭試圖清醒,手晃晃悠悠地從醫療臺右邊摸到左邊,拉開,跟著系統的提示,拿出補血的針劑。

紮空半盒6支補血藥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腦子,一清醒,脖子舌頭火辣辣的疼。

C級雄蟲血液裏的荷爾蒙素應付A級雌還是有點難,好在還是安撫住了。

時寸瑾靠在椅背調整呼吸,阿努什卡枕在他的頸窩,異色眼空洞茫然,睜著眼睛短暫地失去了意識。

“好傻的樣子,我拍拍拍!”系統在時寸瑾腦子裏吭哧吭哧,弄完,它催時老師:“快快快,他醒來肯定會發現的!我們現在走走走!”

時寸瑾坐著不動,摸了摸阿努什卡頸後濕透的金發,“走不掉,這家夥腦子都暈沒了,還記得用磁吸手銬和身體擋著我起來呢。”

系統:“我立刻通電電他!!”

時寸瑾:“你掛機。”

系統:“哦…”

又過了幾分鐘,時寸瑾聽到耳邊呼吸出現變化。



阿努什卡嘗到自己嘴裏的血,感覺頸環變輕,裏面的內置針已經打空了。

血,菲特,……。

阿努什卡終于意識到是什麼拽回他淪陷于烙印熱的意識,有比抑制素更清醒的東西幫助了他。

而這個東西,只會誕生在居住雲端之上的閣下們身上。

阿努什卡緩緩支起來脖子,動作慢就很驚悚,仿佛脖子沒有骨頭,他正緩慢地用皮肉將頭顱支起。

時寸瑾:……

有種吊死鬼的美。

并在那雙空洞的異瞳裏看到了預測過的最糟糕的想象。

“你能做到,這點我相信。”時寸瑾說。

阿努什卡突然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譏笑:“…哈。”

時寸瑾很坦然:“帶我回去,讓我住在一個豪華的地方。保護我,控制我所看到的任何東西,穩定地讓快樂日複一日地包圍我。”

阿努什卡盯著這個比他的存在還要超出常理,超越世俗所有想象,膽大包天的雄蟲。

心中翻騰著無數想法,其中一條狂熱的慫恿他:合理了合法了一切都不會再有阻礙了!他是雄蟲!他天生就該是你的!

“畢竟,我還是亞雌的時候,你就想這樣做了。”

他輕柔地說:“我從你脖子上解下來的那只電擊項圈,一開始是為我準備的,對不對?”

阿努什卡的唇顫了顫,腦中狂熱的想法一霎時全部消失,他下意識轉開視線。

時寸瑾微笑,手指輕輕捋著他肩章懸下的金色穗帶,溫和:“為什麼躲開?”

他順著穗帶摸到領帶,扯了一下:“看著我。”

阿努什卡視線轉回來一秒,又轉開,看旁邊,嘴唇動了動:“你在轉移話題。”

時寸瑾說:“也沒有,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嗎?”

“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嗎?不在貓眼或者高等星居住,往前兩百年歷史看,沒有哪位閣…”阿努什卡頓住,長而顫地呼氣。

“你比我瘋狂太多,菲特。”

時寸瑾說:“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誰曾想,這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居然令阿努什卡露出沉思表情。

半響,阿努什卡神情複雜地說:“…你是不是近兩年內才進入壯年期?”

時寸瑾:……

“對。”他露出一個成年人該有的微笑。

阿努什卡下意識扯動磁吸手銬,立刻就想從椅子上下來,奈何磁吸手銬無敵可靠,手腕勒出血都沒出來。

阿努什卡深深呼吸:“我明白你的顧慮了。”

時寸瑾:……



阿努什卡說:“你是1980案裏被罪蟲混淆的那批卵之一,對嗎?”

時寸瑾沉默一秒,迅速頭腦風暴,抓出關鍵詞,那不是戈貝利爾上貓眼的政績踏板?

這不是背景設…時寸瑾的沉默持續延長。

烙印也是背景板設定,但真實發生在他和阿努什卡之間。

菲特的沉默被阿努什卡理解出另外的東西,他身上尖銳且陰沉的氣勢頓時消失大半,竟難得表現的措手不及:“…抱歉,我不該這樣說你。”

“沒事。”時寸瑾雖然沒立刻明白1980案和他的18歲有什麼關聯,但不妨礙他立刻抓住這個信息差優勢。

時寸瑾順勢問:“想好帶我回去,讓我住哪裏了嗎?”

阿努什卡竟又一聲道歉:“抱歉,是我太沖動。”

他沉默幾秒,又道:“我說了蠢話,不要生氣。”

愚蠢這個詞像顆柔軟的子彈,阿努什卡彎腰把頭靠向椅背,臉貼著時寸瑾的銀發,“我好像總是說蠢話惹你反感。”

這個1980案竟然能讓阿努什卡主動回避?這件背景板案子比我想象得水深!時寸瑾敏銳意識到這點。

“剛剛…的時候,你不真正標記我,是因為我的性格?”

時寸瑾感到一陣陣潮濕的熱氣撲灑在自己額頭,阿努什卡極力冷靜,但不穩的氣息仍暴露出心緒不穩。

他武裝起自己,冷漠地說:“我是被評價過陰晴不定,但我學什麼都很快。”

“不是。”

時寸瑾拍了拍他的背,溫柔地說:“阿努什卡,請擡起頭,看著我。”

阿努什卡直起腰,垂眸,盯著他的鼻尖看。

時寸瑾說:“你被法庭罰黑三年,這個時候我們連接標記,你日後受傷,軍醫用儀器測血測出來你荷爾蒙素的變化,你要怎麼解釋?”

“我可以保證所有傷…”

“我不願意去想你受了傷只能躲在安全的地方自愈。”時寸瑾打斷他的話。

阿努什卡閉上嘴。

“我不希望讓你因為擔憂受傷一事,對星海卻步。”

時寸瑾勾了勾阿努什卡左肩的穗帶,真金編織的榮耀在暗處也仍然閃光。

“我不想你因某一次不可避免的重傷進入醫療城,被軍醫查出荷爾蒙素變化,醒來以後在審訊室,被刑官們死審逼問你強迫了哪一位閣下安撫你。”

“你有罰黑三年的前科,你會被法庭審判到革職待命,受重刑還可能被摘掉鱗翅以示懲戒。你很強大,天賦好,你的長官會想盡辦法將你從囚星撈出來,但你不會再有機會晉軍銜了。”

“你可能仍然能在長官的庇護下,在漫游者裏享有原本的待遇,但有一些你本該可以,也只有你適合去掌握的榮耀會永遠地與你錯失。”

時寸瑾說:“有天賦的孩子會有很多機會,但有時候,你有很多機會并不意味著你可以隨意浪費它們。你要珍惜你的天賦為你帶來的每一個命運轉折,它陪伴你降生,支撐你跨過生命裏的一道道險峻危難,不要辜負傷害它,阿努什卡。”

“你…”

“申請接吻。”阿努什卡突然打斷。

他直直地盯著時寸瑾,突然又敢對視了,雙眼仍是獸瞳,他把臉湊近,氣息熱的令時寸瑾感到燙。

“申請,接吻。”阿努什卡探出舌尖。

時寸瑾沒轍地笑了一聲,“舌頭不可以獸變。”

阿努什卡皺眉,把舌頭卷回去一半。





“你下一個落腳的星球在哪?我分一半漫游者護航你過去。”阿努什卡把頭抵在時寸瑾的肩側,平息急湍的呼吸。

時寸瑾還好,他清了清嗓子:“一半太多也太顯眼,十分之一吧。”

阿努什卡立刻跪直腰,皺眉冷聲:“你不要得寸進尺。”

時寸瑾:……

沒記錯得寸進尺是在形容要的太多。

“十分之一。”時寸瑾說。

他動了動大腿。

阿努什卡深深呼吸,鼻尖落下幾滴熱汗,“…三分之一。”

“你的艦隊軍徽還沒摘,那多漫游者護送,太明顯。”

時寸瑾摸了摸他的背:“我相信你訓練的軍隊,十分之一夠了。我也有我的安排,不要打亂我的計劃。”

阿努什卡:“…好。”

他低頭用下巴蹭蹭菲特的銀發,又說一次:“申請接吻。”

時寸瑾擡起臉:“這次不要咬我。”

阿努什卡低頭。



時寸瑾把手伸進阿努什卡的金發,用力拽開。

阿努什卡順從這股力道後退,舌頭還伸在外面,含糊:“申…”

“駁回。”

時寸瑾推開他的頭,咳嗽兩聲,用拇指的指腹抿掉唇邊血。

阿努什卡低頭,親吻時寸瑾的小手指,間隔五指仿佛又親了一下。

“我把這艘醫療艦的授權也給你,你暫時用來當代步艦。”

“還有…”

“砰砰砰!”

突然!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打斷阿努什卡的話。

系統在時寸瑾耳邊小聲說:“那個副官來催A567回去上班了。”

阿努什卡迷離放空的神色像暴雨天,迅速陰沉下來。

“換身衣服再出去,你的披風下擺濕透了。”

時寸瑾從阿努什卡的口袋裏拿出配套的感應金屬片,消掉磁吸手銬的磁力。

阿努什卡動了動手腕,表情越來越難看,脖側起了隱怒的筋。

“不要遷怒他,他履行了自己的責任。”

時寸瑾擦掉阿努什卡下顎的熱汗,對他微笑:“是值得誇獎的好士兵。”

“哦。”阿努什卡嘴唇抿緊,漏掉的怒意就從鼻子裏鑽了出來,“好的。”

他伸手抓住時寸瑾的手,想…

“砰砰砰!!!”醫療室金屬門的存在感超強!

阿努什卡:……

總之先選一個遷怒對象記仇,就那個被抓拍導致埃蒙總長連夜緊急開會的傻逼。



半小時後。

他們重新換了衣服見面,這次時寸瑾沒再遮掩身形,他一出浴室,阿努什卡的視線只掃了一次他的腰下,視線再沒敢滑下去。

全程盯著時寸瑾的臉對話。

離別前,阿努什卡把一萬漫游者的總指揮授權給時寸瑾,又附贈許多首都盟的航道點標識,還把能找到的所有屬于首都盟星際部隊的轄區星圖也發過去。

總結:除了現在用的黑戰神,阿努什卡幾乎把[分支總長]90%的權限都展現給了時寸瑾看。

這令時寸瑾越來越好奇1980案的內情,他先按耐不表,和阿努什卡認真告別。

“你投資的胡蜂軍很好,他們會贏,黃蜂不成氣候了。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軍團散得亂七八糟。”阿努什卡把最後一件要事交代完。

真·幕後黑手微笑:“是嗎。”

阿努什卡:“還有…”突然,他腕上的智腦環震動,催促的急電再次傳來。

時寸瑾看見阿努什卡的上嘴唇抽搐一下,唇下的犬齒像吸血鬼凸起一霎,又被他隱忍地抿回去。

有點好笑。

時寸瑾給了阿努什卡一個擁抱:“去吧,別再拖,他們要急壞了。”

阿努什卡回抱,黑色的軍披風猶如兩只大翅柔軟地裹住時寸瑾,他逐漸用力,不願放開。

他想去咬菲特的肩膀,將牙齒深深埋進菲特柔軟的頸窩,他萌生一個想法:就這樣把菲特帶走,遠走高飛,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管。

阿努什卡突然理解雌父為什麼會在最好的軍事年齡段,毫不留戀放棄一切,帶著身為狂歡節閣下的雄父私奔。

突然,他瘋狂的想法被那麼恰好的打斷。

“我把弱點給你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死去的哥哥和雌父,只有你知道我是雄蟲。”

“阿努什卡,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傷害我。”

“你不要傷害我。”

阿努什卡的嘴唇顫抖,好久才有聲音:“…好。”本文來自1037⑨6821

他難得結巴地問時寸瑾:“…全世界?”

“你…、你、你是不是…你是在…和我…在求婚?”

時寸瑾愣了一下。

他有時候真的跟不上阿努什卡跳躍的思維。

“可以,可以。”阿努什卡捧著時寸瑾的臉狂亂地吻,吻臉、眼球、鼻子。

“等我忙完北極星的嘉年華,我立刻去申請星區爭奪戰,我會為你打下一整個高等宜居星區,你想住哪裏?北極星?西仙女環還是南十字星?在那裏你不再需要隱藏和躲避公民系統的核查,你會自由,你可以回到正常的世界!不必也不該背負那群罪蟲散播的混亂罪惡,我們不會重蹈覆轍,我們一定會成為合法的婚姻公民!”

阿努什卡熱烈又狂放地承諾:“我不會讓陳舊的血事毀掉你的未來!”

時寸瑾被洗臉親法親得睜不開眼,只能嗯嗯好的如此這般回應。

緊急加班的通知來了五次,他們才終于分開,阿努什卡懷揣著新的希望雷厲風行的走了。

時寸瑾也沒有回到之前的治療室,他用阿努什卡授權的密鑰開了其他休息室的門,選了一個布置舒適的正常臥室。

臨睡前,時寸瑾交代系統擬一封合適的社交辭令:“發給首都盟的貝林家族示好。”

系統問:“誒?之前我們不是要和戈貝利爾面談嗎?”

“戈貝利爾到現在還沒有給主播菲特發郵件,要麼,他在評估菲特夠不夠格值得自己親自接觸。”

時寸瑾搖搖頭,輕笑:“要麼,我用故事戳出他的情緒價值,他正想著兩手準備,先看看菲特會不會死在雙團混戰,如果沒死再出手針對我。”

“阿努什卡說的1980案內情我很在意,根據他以前給我發資料的說法,這個案子不存在記錄歷史和電子存儲中,你即使找到了也是資料不齊全。”

“既然貝林家族和戈貝利爾矛盾不淺,試試從他們這邊調1980的內情檔案。”

系統立刻去掃描郵箱裏的問候信,抽取關鍵詞,擬新的社交辭令。

時寸瑾重新去洗澡,收拾完躺下後,閉眼兩秒後突然又坐起來,去開智腦。

系統疑惑:“怎麼了?”

“給主播菲特潤色一層新形象。”時寸瑾打開智腦,點開個人賬號主頁,將停更通知取消,重新改成:【已回歸正常生活,下周五繼續直播。】

系統有點沒懂這句,但馬上說:“好哦!時老師快睡吧!明天我還有好消息告訴您呢!”

時寸瑾:…

他緩緩地平躺下來,雙手交握置于腹前,假裝沒聽見。

時寸瑾以為會很難入睡,短短幾日經歷太多,可一碰到枕頭,瞬間墜入黑甜鄉。

第二天。

系統在當布谷鳥!

“時老師!時老師!早上10點啦!10點啦!”

時寸瑾勉力睜眼,激素褪去,肌肉酸痛的後遺癥鋪天蓋地的襲來,平躺了許久才緩過這股勁,掙紮從床上起來,硬挺著先去洗漱。

系統報道:“時老師!您之前讓我關注的事情都有了好消息!還有一個有點奇怪的消息,我說給你聽噢!”

“嗯。”

系統說:“首先是第一個!胡蜂軍團大勝!黃蜂軍潰敗,胡蜂軍團最新動向是驅逐黃蜂軍團在北極星區的所有駐地。”

“胡蜂軍的總長親自給您發了新的社交辭令郵件,結尾好肉麻,真誠的西奧多,盼您回信。”系統咦惹一聲繼續說。

“第二個是紅桃心的消息!他也有捷報傳來!”

“他好嘴碎啊!發了一大串聊天記錄,我念給您聽!紅桃心2.0,括號,格溫。”

時寸瑾吐掉泡沫水:“停,聊天記錄做成投屏給我看。”

系統:“好吧QAQ。”

智腦投屏出紅桃心2.0,格溫的最新消息彙報。

紅桃心2.0:【你想要的那批AI戰甲軍團談下來了。】

【沒用到你給我的籌碼。】

【你真是太詐了!!現在全網都在為你沸騰!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好多蟲都說,你搞出的停更通知就是胡蜂軍的最強外掛!】

【黃蜂和胡蜂所有大規模摩擦被你的粉絲開艦隊出去攆著逼停,星網上本來還有蟲開盤在賭黃蜂會成功侵略奪下多少個胡蜂轄區。你這一手,雙方所有在非固定戰區外的戰爭都停戰了。】

【其他星區的非軍團的黃蜂種族有好多高等種破大防,他們正在試圖起訴胡蜂軍團換位戰作弊,率先使用合作夥伴菲特主播造勢,引用外援,破壞神聖傳統。】

【笑死,打都打完了講這些。】

【本來你這個計劃我談了好幾天,軍工廠那批蟲笑瞇瞇的就是不肯松口,真是無語,你又不缺金盧,他們竟然也想學胡蜂軍團,靠金盧買你下一個故事的核心梗和角色設定。結果胡蜂一勝利,你的動態新更,他們立刻就同意簽字!願意把酬金換成AI戰甲團。】

紅桃心2.0:【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他們變臉心裏有多爽哈哈哈!真有你的,這下誰還相信你真的被混戰波及,你行啊,一個停更通知就崩掉了黃蜂的絕對優勢盤。現在全網罵你老陰比!那群黑粉罵你搞恐慌浪費高等軍團的戰力!結果哈哈哈哈哈,你的粉絲表示回來更完《軍醫》一切可以當無事發生。】



紅桃心2.0:【我明天去工廠流水線看實機和AI指令演示,拿幾套標準視頻回來給你。】

紅桃心2.0:【你看到消息回複我,軍工廠這邊發貨需要星球坐標,最好是那種有大型星際港口的!】

紅桃心2.0:【我幫你談好了幾個中立星球的星際港口,保密度業內最高,你看看你想發私有星球,還是先存放到坐標安全的中立星。】

“真是一個好消息,大收獲。”時寸瑾露出一個舒快的笑。

這個笑比平日裏的“成年人禮貌微笑”明顯很多。

時寸瑾對系統說:“現在我們只要再買一個合法的保密港口,你就能穿著這些AI戰甲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系統頓時憋不住了,跳出來大喊:“時老師!不用買!我昨天給你搞了兩個高等軍事星和一個高等宜居星的坐標!”

系統特別歡快:“我們有自己的港口和家了!”

時寸瑾洗臉的手頓住:“你等等?”

作者有話說:

本文蟲族的繁育部分設定參考來自紀錄片的蛙和魚類繁殖模式,正經電視科教頻道來的靈感,沒人類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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