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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小說

戀愛循環(huán)(九) 我心如犬,不可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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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循環(huán)(九) 我心如犬,不可改也……

推門出現(xiàn)的人群首先是安保和醫(yī)護。

他們魚貫而入, 手持電槍,醫(yī)療款泰./瑟./槍與各種類快速促愈針劑。門一開,兩發(fā)電流彈就深深釘進了阿努什卡·卡許的背上和腿上;醫(yī)護的治療麻醉彈只間隔了一秒, 也鑽進了阿努什卡·卡許的肩肉裏——以及一針安定彈也打在了弗蘭基米爾·簡寧的肩頭, 他們眼睛一翻,被迫都倒下了。

阿努什卡·卡許一聲不吭地倒在了簡寧的病床上。北地人最後的倔強是用發(fā)抖的手硬撐了一下床鋪, 逼自己的身體倒向床尾, 與病床主人保持一臂距離。

安保醫(yī)護盡數(shù)湧入病房, 露出門後幾位神情肅穆的大家長們。

家長們接連快步進來, 蘆葦一樣散立在病床周圍, 著急的關懷聲與冰冷的指責聲在幾近昏厥的阿努什卡·卡許頭頂上方混淆一片,語速嗡嗡震響, 像暴雨前的雷鳴黑雲(yún)似的令人喘不過氣。

阿努什卡·卡許一句都沒聽清, 意志泡在渾噩眩暈中, 模糊的視線艱難努力地從圍著病床的人影縫隙中看出去,看向病房門的方向——那裏,有一道白色高領科研服的銀發(fā)身影。

白影的雙手背在身後, 身姿闊挺高挑, 在一群來回踱步, 互相嚷嚷的人影幢幢之外,他安靜地纖立門邊, 觀察病房的情況。阿努什卡·卡許莫名想到幾分鐘前看到的窗外盆景,花枝長挺,曲線優(yōu)雅的純白蜜月郁金香……不快的見面, 還算不錯的昏迷體感——五個小時前的阿努什卡·卡許如此想。

“你牛逼。”伊文斯·埃蒙對阿努什卡說。

五個小時後,伊文斯·埃蒙和傑克來探望又一次從重癥室出來的同學兼兄弟兼老大兼煩人的同期對手卡許。

他大喇喇地坐在看護椅上,暢快地拍了拍大腿, 對著剛醒還有點恍惚故而非常安靜的阿努什卡·卡許說:“老頭子今天來開會直接開出血壓200,現(xiàn)在正在護理中心和同樣理療的大簡寧繼續(xù)掰扯。”

“聽說你有計劃想追求東聯(lián)盟的小簡寧?好樣的,不要畏懼流言,勇敢追愛!我非常支持你,如果你需要傳點什麼恩愛的話……”伊文斯·埃蒙咧嘴,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我現(xiàn)在就可以幫你再去探望一次小簡寧。”

病床上的阿努什卡·卡許:“?”

病床另一邊,正在削蘋果的傑克隱蔽地翻了個白眼,平和地勸說:“看在阿努什卡30小時內進了兩趟重癥室的份上,至少自己想想辦法讓埃蒙先生高血壓發(fā)作。”

“那付出有點大,雖然我不在乎名聲,但和東聯(lián)盟人傳桃色緋聞還是免了。”伊文斯·埃蒙嘖嘚一聲,“還是東聯(lián)盟中的病毒體。”

“病毒體?”傑克問。

“哦,你本家那些好兄弟沒和你說過?”伊文斯·埃蒙一說。傑克臉色稍變,刀下順長的蘋果皮斷了一截。

伊文斯·埃蒙沒在乎是不是刺到同期兄弟,隨意說道:“下午那會兒,我聽我爸說,此次被意外卷入競賽奪冠的西校生,有兩個可能會自申退學。”

病床上的阿努什卡安靜聽著,他還沒怎麼緩過來。傑克想了想,喔了一聲:“那兩個西校生的本家在東聯(lián)盟?”

“跨校區(qū)競賽冠軍獎勵豐厚。”傑克呵呵一笑,“自家孩子踩到大區(qū)領事的繼承人頭上贏下了一張足以平步直入議會的邀請函……這倆西校生的東區(qū)本家快嚇死了吧。”

“隨便吧。”伊文斯·埃蒙單手挎著看護椅的椅背,繼續(xù)感興趣地催促阿努什卡·卡許說話:“你早說是追簡寧,我何必咬他咬那麼狠,晚點我爸也催了我去給簡寧走個禮儀道歉,阿努什卡,有沒有什麼想和你的……”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腦子一抽一抽疼的阿努什卡·卡許皺眉問。

伊文斯·埃蒙咧齒笑,故意惡心人一樣地昂揚語氣:“你別裝的跟非當事人一樣。你猜老頭子血壓怎麼爆200了?他們那會兒收到醫(yī)護通知,一趕過去,開門一看!哈!你背對病房門,單膝抻在簡寧的病床上,提著他的領口,你的頭主動靠得很近——wow那場景簡直強壯威武又熱情!大簡寧當場就擡手扶了一下門框,你那東區(qū)爸的表情不知道多精彩。我敢打賭,當時要不是大簡寧在,老頭子已經(jīng)在想辦法處理小的那個了。”

阿努什卡·卡許蒼白的臉微泛青色,頸部動脈騰騰跳,床頭各式醫(yī)療監(jiān)護器的警戒數(shù)值均衡地拔了一截。他平靜地說:“想念強壯威武的熱情了?行。過幾天回去和你練練。”

——今年上學前,伊文斯·埃蒙挑戰(zhàn)阿努什卡·卡許,想要拿到同期領隊的位置。開賽五分鐘,自己被阿努什卡·卡許打得爬不起來,獸兄弟蜥狼被黑戰(zhàn)神咬得肚破腸流,內髒一地,蜥狼流出的鮮血甚至浸透校場凍硬的雪地。監(jiān)考官柯萊斯·埃蒙高興一喝,批語:強壯的熱情!完美的怪獸!

伊文斯·埃蒙嘖嘚一聲,“……切。”

傑克從床頭果籃拿出一顆蘋果,丟過去給伊文斯,又對阿努什卡說:“別理他。埃蒙先生知道他比賽那會全程被簡寧的禁令卡著脖子動彈不得,獸兄弟只能自己亂沖,埃蒙先生把他罵得……”“閉嘴。”伊文斯·埃蒙嗤了傑克一聲,翻白眼接住蘋果。

醫(yī)護很快進來一趟,為阿努什卡打了一針緩釋止疼,又警告兩個年輕的北地人老實點,很快離開。

“好吧。”伊文斯·埃蒙收斂了一點,咔哧咔哧連皮咬著蘋果,“你得給我一個交代。我這次協(xié)助你協(xié)助到喜提老頭子的臭罵和排到一個月以後的毒打。”

“我之前查詢智腦,這場競賽過程已經(jīng)被ai西比爾封檔,所有參賽學生都被下了封口禁令,AI西比爾還刪除了很多關鍵數(shù)據(jù),回放錄像和作戰(zhàn)數(shù)據(jù)一片空白,我被擊退掉線扣走的學分也回來了。要不是現(xiàn)在就在中立區(qū),我都以為只是做了一場被老頭子臭罵的夢……所以,你和簡寧怎麼突然掐起來?什麼沖突?”

好巧。已經(jīng)做過兩次腦神經(jīng)手術的阿努什卡·卡許也不知道。他坦然地說:“等手術緩和期過去再說,現(xiàn)在想不起細節(jié)。”

伊文斯·埃蒙嘖嘚一聲,不滿地說:“那你找個屁簡寧,搞得我以為……”

阿努什卡轉動眼珠,瞥了他一眼。伊文斯·埃蒙轉開視線,去看傑克:“喂,你之前參組拿到的行動指令是什麼?”

“……”有兩秒,傑克沒說話。

傑克垂著眼睫,表情仍是那副半恭半順的平和,認真用水果刀削完最後一卷深紅果皮,咬了一口澄白微黃的果肉,甜蜜豐沛的果汁在口中濃盈。傑克用與之前勸架無異的平和口吻說:“掠陣的斥候指令。不過我沒派上什麼用場,潛伏的時候被西校生用特殊成就背襲,大概五分鐘我就掉線了。”

“廢物啊。”伊文斯·埃蒙呵一聲。

“是指全程被人卡著喉嚨的你嗎?”阿努什卡·卡許說。

“那個機器的數(shù)值再漲一次。”傑克連忙用水果刀指著床頭兩邊的醫(yī)療監(jiān)護器,“我敢肯定,埃蒙先生會閃現(xiàn)過來,讓你們兩個一起感受強壯的熱情——比如被打得擠在一起什麼的。”

阿努什卡·卡許:“……”:伊文斯·埃蒙

他們對彼此露出一個嫌惡表情。

之後,阿努什卡·卡許又在醫(yī)療城住了一周。

他的身體和神經(jīng)情況一天比一天好,很快就在中立區(qū)的康複訓練中心拿到了完美的康複成績。

但,阿努什卡·卡許仍然沒想起自己和那個菲特NPC具體發(fā)生什麼的細節(jié)。

阿努什卡并沒有丟失過去四個月倒追引導NPC的記憶,但在他的記憶中,NPC菲特從未對他垂眸,他也沒有簡寧說的所謂親吻撫摸的記憶。當時阿努什卡在病房說的刺激簡寧的用語,就像一次性的膝跳反應,跳過一次就找不準感覺了。

阿努什卡根本想象不出來,自己怎麼和那位總是留一個背影給他的銀發(fā)NPC親吻撫摸……他感覺自己的記憶情感一想到這塊兒,就會自動跳了一截。

阿努什卡認為自己丟了一個很關鍵的答案。

而,簡寧知道這個答案卻不說。

阿努什卡·卡許修養(yǎng)的一周內,東、北聯(lián)盟一直在中立區(qū)談暴力競賽後的收尾結案協(xié)議。

東聯(lián)盟一方給出的主因解釋,雙方就一些東聯(lián)盟改造科技出現(xiàn)口角,雙方皆為各區(qū)領袖重點培養(yǎng)的繼承者,年輕氣盛,口角一來二去便升級成了爭鬥。東聯(lián)盟希望能以意氣用事的意外結案,雙方互相賠償點資源、合同、或是讓出點未來幾年的政績來結束此事。

“狗屎。”北聯(lián)盟肇事者阿努什卡·卡許立刻否決,“我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打架。”

“那你認為是什麼呢?”東聯(lián)盟肇事者弗蘭基米爾·簡寧微笑說,“哦,你想不起來,畢竟獸腦神經(jīng)與人腦神經(jīng)交互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沒有任何證據(jù)就反駁我有理有據(jù),還有人證的解釋。”——當時同場參與競賽的東區(qū)格林長子次子也坐在大會議室內,他們證實簡寧與卡許的確是因為口角而升級成械鬥。同時做證的還有北校組助手,當庭打射擊游戲的伊文斯·埃蒙,每一場都保持沉默不發(fā)言的傑克。西校區(qū)參賽生因是無故卷入,又未涉及比賽主場,并且學生雙親均有東、北盟區(qū)親緣,西校生沒有出席——弗蘭基米爾·簡寧對北聯(lián)盟一方彬彬有禮地笑:“讓你們北區(qū)人認輸跟要命一樣。”

一場禮儀道歉會不歡而散。

後續(xù)結案流程卡住了。北聯(lián)盟這邊不願意認雙方都有錯這一點,東聯(lián)盟又覺得北聯(lián)盟給臉不要臉,我方領事都不計較你們把他繼承人線上碎屍了,竟然還不滿足息事寧人的結案條件。

阿努什卡·卡許很快就迎來不少勸說。

先是同期兄弟。

“隨便吧,反正是我們這邊受傷的人多,會議拖得久一點,你爸還能從東聯(lián)盟再刮點好的回來,卡許先生就擅長那個。”伊文斯·埃蒙意思意思勸了兩分鐘,最後以隨便結尾,轉而又給兄弟分享了兩句東聯(lián)盟的笑話。

“之前打比賽不是有三個西校生參賽?其中兩個西校生被家族要求自申退學,不知道怎麼搞的,他們要轉學到北校區(qū)了。”

“聽說其中一個還是那個簡寧從小到大的玩伴。”伊文斯·埃蒙嗤了一聲,口吻輕蔑,“踩一下玩伴的頭和臉面就被家族要求退學以示認錯,他們管這種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關系叫玩伴?怎麼什麼關系到了東聯(lián)盟都能被扭曲成主奴。”

伊文斯·埃蒙頓了一下,不情不願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沒從那兩個轉學生嘴裏問出那天競賽的其他情況。”

過來應付家長任務的伊文斯很快就走了。

“不如換個角度看。”第二個來勸說阿努什卡認下結案說辭的傑克說,“中立區(qū)已經(jīng)出示了你身體完全恢複的體檢報告,你的腦神經(jīng)狀態(tài)比你剛得到黑戰(zhàn)神那會都要好,你的大腦完全的健康,但仍然想不起來想記著的內容……”

傑克垂睫遮著眼睛,語氣平和地勸解:“也許這就是注定呢?注定握不住的東西,幹脆就讓其隨波逐流吧,隊長。”

“我那天給了你什麼指令?”阿努什卡·卡許正在用智腦環(huán)查閱一些網(wǎng)頁消息,頭也沒擡地問。

“掠陣的斥候指令。”傑克的態(tài)度一如三天前,恭敬,服從,一字不少,“不過我沒派上什麼用場,潛伏的時候被西校生用特殊成就背襲,大概五分鐘我就掉線了。”一字也不多。

“嗯。”阿努什卡·卡許手撫智腦環(huán)鍵盤,正在輸入什麼,“謝謝,出去吧。”

傑克沒有馬上起身,他垂著眼睫,看著平放在雙膝上的手戴著的白手套,腦中想到的是那一晚短暫的冰湖夜游。銀發(fā)NPC把臉從臂彎裏側擡起來,臉上黏著濕淋的小蛇一樣的發(fā)絲,皮膚蒼白,閃著亮晶晶的水光,他輕柔地說……

輕柔的聲音幻聽般在傑克腦中回響:你讓鼎鼎大名的簡寧敗了一手……了不起的傑克。

鬼使神差地,傑克又一次開口,態(tài)度更為恭敬,一時顯得謙卑,“隊長,請適度吧。”

“您執(zhí)著找尋一段醫(yī)療定理上不存在的記憶,還是不願承認自己被東聯(lián)盟的簡寧愚弄了?”

忘掉吧,不要找了。

傑克垂著眼睫,眼神放空,好像在看很遠很遠的地方。而他的口吻是那麼的忠誠、勇敢、勸慰:“埃蒙領事和卡許先生已經(jīng)為您的執(zhí)著與東聯(lián)盟領事連開好幾場會,還一度幾次請中立區(qū)領事協(xié)調AI西比爾放控全息聯(lián)校部分信息。”

你的記憶被做手腳,唯一知道些許內情的西校生被行令保護不出庭做證……那個人不想讓你知道你抱過他,他根本就不想理你。

……也沒人會告訴你。

傑克盯著自己的白手套,像一個忠誠的下屬那樣說:“西區(qū)領事和這兩天趕來的南區(qū)領事對此意見頗大,南區(qū)領事說,南校區(qū)被線上封閉,他們都沒有強制要求中立區(qū)放控全息聯(lián)校的數(shù)據(jù)信息。另外兩個區(qū)已經(jīng)在不滿我們北區(qū)強勢,我們北區(qū)又曾……”

“不要因為忌憚任何派系勢力帶來的威懾力而主動放棄發(fā)聲的力氣。”阿努什卡打斷傑克的話。他仍然沒有轉臉過來看傑克,語氣冷漠,但并無真正的嫌惡,只是一貫使然的情緒淡薄。

“……”傑克平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彎曲著攥起。

“你十二歲從東聯(lián)盟來到北聯(lián)盟生活,骨子裏有著一套圓滑的血髓。”阿努什卡看著智腦環(huán),雙手敲擊鍵盤,認真編輯一份申請資料,“圓滑也許一時能讓你快速適應北區(qū),但圓滑無法讓你安全長久的在北聯(lián)盟出人頭地。今天你要是這樣和伊文斯說,勸他忍耐認慫,他會把你撕得腸肚一地。”

阿努什卡的一位父親來自東聯(lián)盟,理解東區(qū)人圓滑保身的運作思路,但自小長在純種北區(qū)人柯萊斯·埃蒙手下的阿努什卡也不喜這種圓滑的認慫,不過阿努什卡也沒太生氣,他感覺到傑克的緊張和豁出去的勇氣,只是冷冰冰地說:“下次把勇敢用在競戰(zhàn)上——出去。”

恭敬的紫發(fā)追隨者垂眸點頭,利落起身,轉身開門出去。

再來勸阿努什卡的人很快輪到家長組。

不過弗朗明戈·卡許和柯萊斯·埃蒙正和東聯(lián)盟的人在會議桌上撕得正歡。

來的家長只有阿努什卡北區(qū)的父親,拉文·斐多因。

但對話交流才開展10分鐘,拉文·斐多因就被親子說服了。

18歲的阿努什卡·卡許腦子靈活,直覺敏銳,眼界比同齡人寬闊很多,他只要認真去克服什麼,總是能很快成功跨過困難。

“你們不總想知道我想要什麼?總誘導我對你們尋求什麼穩(wěn)定的東西。”阿努什卡對父親拉文·斐多因說,“我一直都知道你們?yōu)槭颤N這樣幹。”

“我5歲擁有黑戰(zhàn)神,它在我手裏一直和普通的家養(yǎng)犬沒區(qū)別。但伊文斯和老師過去的學生手中的嵌合獸不是這樣的,老師曾有過29個獸騎兵學生,全部死在自己獸兄弟的利齒下。”

“伊文斯10歲擁有自己的嵌合獸,但一直到現(xiàn)在,他靠近自己的嵌合獸,那頭蜥狼都還必須戴著止咬器。”阿努什卡說,“哪怕是柯萊斯老師本人,也都是在40歲以後才敢在日常裏放開阿瑞斯的止咬器。平時老師的伴侶在,老師從不放阿瑞斯出來。”

“整個北區(qū)歷史上只有一個人和我的情況相似。”阿努什卡說,“被除名的安東尼,神經(jīng)反應極其發(fā)達,洞若觀火,控制嵌合獸就像控制自己的左右手一樣順滑暢快。你們希望我成為安東尼,超越安東尼,又懼怕我會像安東尼那樣在中年變成精神病,襲擊其他大陸區(qū),隨心所欲爭奪權勢和愛情而掀起大屠殺。”

“柯萊斯老師傾盡全力地訓練我,用絕對的暴力讓我尊敬他,畏懼他,使我明白邊界與克制。父親也在盡力教導我如何做一個讓人追隨的金冠領事……他們從我10歲就開始教導這些,用正規(guī)安全的勝利感來引導我的三觀成長。我一直完美執(zhí)行父輩安排的任務,滿足厚重的期待。”

“但現(xiàn)在,我不會對說假話的簡寧妥協(xié)道歉,進行結案簽字。”阿努什卡坐在病床上,對自己的親長堅定、孤注一擲地說:“他手中握著我人生至現(xiàn)在這一秒,我第一次自我本心想要的目標的更多信息。”

“我不會放棄追尋這場競賽秘密,我不會讓我的心火熄滅在說謊中的手中。”阿努什卡平靜地說,“想不起來,那就繼續(xù)刺激大腦神經(jīng),這裏是全大陸神經(jīng)醫(yī)療最好的地方。父親,我想要知道競賽真相裏,我到底得到了什麼。父親,我不怕痛苦,在過去的訓練中,我與痛苦為伴。”

拉文·斐多因沉默著,仍是一副憂郁的蒼白姿態(tài),他最後輕聲說:“真不知道高興還是不高興……你把世人誦責我和你父親的缺點都繼承了。”

隨即,拉文·斐多因淺淺地笑著說:“至少柯萊斯會因為這個高興了,他有多驕傲你的出衆(zhòng),就有惦念想著再找出一個能明確控制你的存在。”

“他擔憂自己死後,無人可再控制你……是啊。”拉文·斐多因看著親子皺眉望過來的眼神——那眼神清澈的,就差寫著“說什麼屁話,難道雙親不是這種存在?”——天真的眼神。不是的。如果真有那一天,他沒有殺子的狠意,弗朗明戈沒有殺子的能力。

“我為你此刻的自由意志感到高興。”拉文·斐多因說,“但你要明白,阿努什卡,當你用力從簡寧手中深究出那個讓你的心火奮力燃燒,哪怕遺忘答案都不曾熄滅的答案。”

“那個答案將成為你新的主。”拉文·斐多因看著親子,輕聲說:“你的心再也不會像風那樣自由了。”

“父親。它曾歡欣地為某個答案暢快得願意立刻死去。”阿努什卡用一種找不到出口答案的煩躁口吻說:“早都被我忘掉的答案捉走去當狗了。”

拉文·斐多因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智腦環(huán),智腦環(huán)顯示屏上顯示著一個申請函界面,界面提名是:【中立區(qū)醫(yī)療城神經(jīng)醫(yī)療實驗計劃第三期志願者招收申請表——申請者:阿努什卡·卡許。】

界面下一欄是一行提示:直系監(jiān)護家長是否駁回此項申請?——是/否

“隨心去做吧。”拉文·斐多因關閉那個界面,“我保證你的父親和老師那邊不會來插手。”

拉文·斐多因生著一張多情的臉,稍微一皺眉就顯得憂郁軟弱,但他那雙鮮紅如血的眼睛裏有一種清透又尖刻的情感,平靜地說:“他們巴不得你有弱點。”

東聯(lián)盟和北聯(lián)盟在中立區(qū)吵架的第七天的晚上。

一則實驗者申請消息被公務AI送到了終端管理者的手中。

已經(jīng)處理好那場意外競賽所有人證,還搞了點不見光醫(yī)療手段以絕後患的時寸瑾:“……”

知名不具的後患:直覺哪裏不對,大腦,預備,電!

“真是……”時寸瑾看著那封申請函,捏著眉心,“怎麼連家長也跟著一道胡鬧……”時寸瑾還以為卡許的雙親會嚴肅攔下親子的莽撞行為,“北區(qū)的埃蒙領事知道這件事嗎?”

“他肯定是知道了。”AI西比爾的聲音從時寸瑾的藍牙耳麥裏傳出來,“弗朗明戈·卡許也知道了,但是他們收到拉文·斐多因的消息後,看了一眼就刪掉,然後假裝不知道這件事,繼續(xù)抓東聯(lián)盟區(qū)的人開吵架大會。他們動作隱蔽,但我的監(jiān)視眼遍布此地,他們沒躲過去。”

時寸瑾:……:)

被北區(qū)人透著血腥氣的粗獷賴皮行為氣笑。

這是等著阿努什卡·卡許用力電回那場競賽的全部記憶作物證,打算從東聯(lián)盟簡寧手中咬出更多鮮美的血肉呢。

四年生用特殊成就打沒有特殊成就的一年生,還把一年生殺了一次,到哪裏都是不占理,并且要賠巨額補償金的。

“是否拒絕阿努什卡·卡許加入第三期神經(jīng)醫(yī)療實驗計劃?”AI西比爾問。

時寸瑾沉思幾秒,拒絕:“暫時先壓下,卡一個待審核。”

他擔心拒絕了,這個直腦筋轉頭自己回北區(qū)開電。

“……”

時寸瑾雙手指尖對齊,食指抵唇,思考了一會,最後輕嘆:“我去看一眼。”

那場危險又情色的烏龍游戲結束的第七天的晚上。

時寸瑾又一次從懸于中立區(qū)中心空域的天之城出來,走向地上的醫(yī)療城。

去看一個準備烤熟大腦去追尋答案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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