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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鄭鑫阿水女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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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鄭鑫阿水女土司

214鄭鑫阿水女土司

鄭鑫夾起來就吃,很不客氣的樣子,雖然是跟田浩第二次見面,但可能是田浩出面道歉了的緣故,倒是沒生田浩的氣:“這味道是不錯。”

“還有這道十八羅漢,據說是用十八種蘑菇炒一盤的,嘗一嘗。”田浩又指了指那一盤素炒蘑菇,其實就是十八種蘑菇炒一盤菜而已,就叫了十八羅漢。

鄭鑫吃素菜,不像他那些表哥們,跟吃藥似的,他吃這個也很香甜的樣子,不過吃了兩口菜,他又喝了一海碗的酒。

田浩看出來了,這是借酒澆愁呢?

但是什麼事兒啊?讓他借酒澆愁?

那長隨也沉著臉,并不上前勸阻。

田浩幹脆不喝酒了,吃了兩口菜,就跟他東扯西拉,從他老家聊到了鄭鑫的老家:“西南好地方啊!十萬大山,什麼寶貝沒有?”

“窮山惡水的有什麼寶貝?”鄭鑫明顯對自己老家沒啥信心。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田浩卻道:“粵西十萬群山,百族爭鳴,百花齊放,乃是不可得多的膏腴之地。”

粵西,就是廣西。

古代“越”和“粵”是通假字,指華南百越地區。

在先秦古籍中,對于長江中下游以南地區的部落,常統稱為“越”,文獻上稱之為百越、百粵。

春秋戰國時期,嶺南屬于百越之地的部分,廣西屬百越的一部分。

田浩這稱呼,既古雅又文明,十分有意境,而且當地的人也更喜歡古稱。

廣西多山,多族,多水,又多事兒。

但同樣的,廣西也多礦,礦産資源種類多、儲量大,尤以鋁、錫等有色金屬為最,以前田浩還去旅游過呢,不止一次,每次去都是看不同的民族風情。

不過印象最深刻的還是生物資源,還有就是廣西南臨北部灣,海岸線曲折,溺谷多且面積廣闊,天然港灣衆多。

以前有人提起北海,田浩還以為跟西游記似的,北海在北邊,後來才知道,北海在廣西,而在北邊的海,靠近北極圈的那個叫北冰洋。

還不在國內,好像是在國外來著?被好幾個國家的海岸線圍著。

田浩拿出來當年旅游的時候,聽導游的那些話,似是而非的一頓誇,誇的鄭鑫都意外了:“長生公子怎麼知道西南的情況?”

“都是真的嗎?”田浩眨巴著大眼睛,天真而無邪。

“雖不中,亦不遠已。”鄭鑫還來了一句文縐縐的回答。

田浩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對兒大白眼兒:“鄭二哥,你不適合這樣說話,覺得怪怪的,像是野豬披了個狐貍皮。”

“哈哈哈……你這小子有意思,好,不跟你捏著鼻子說話了,這麼說話太累了,偏偏這裏的人一個二個的都這個德行,難受的很。”鄭鑫也不裝了,擼胳膊挽袖子的,本來挺好的長袍下擺,愣是被他撩了起來,掖在了腰間,瞬間露出裏頭穿著的綢褲。

腳下一雙文士鞋子也被他踢走,只穿著足衣,覺得自在多了!

“你還是把鞋子穿上吧!”田浩頓時抗議:“著腳丫子也太味兒了!”

這是一雙大汗腳,十分男人味兒,嗯,他幸好不是這樣的腳丫子。

“是啊,少將軍,穿上吧!”他的那位長隨忙不疊的給他把鞋子套了回去。

嗯,他也是憋氣給套回去的,不然那也忍受不了。

“粗魯慣了,別介意啊!”鄭鑫也有點不好意思,他是太想放松了。

“無妨,你喝酒吧!”田浩放下了捂著鼻子的手:“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差不多了,你在哪兒知道的?”鄭鑫漫不經心的問,但他身後站著的長隨,卻聽得認真而仔細。

“書中有記載呀!”田浩搖頭晃腦:“從秦開始進入百越之地,到隋唐時期……明嘉靖間任廣西右參政的陳暹的《粵西松樹》,還有明代錢希言的《送向郡博移官粵西》、葉向高的《送薜履章赴粵西藩幕》、吳道南的《王將軍出鎮粵西歌》、董傳策的《粵西山水歌》、顧王的《粵西曲》等,明代徐宏祖著《徐霞客游記》……。”

哦哦哦,感謝他前世信息的發達,去旅游的時候,人家導游沒少講,他去了幾次,都記住了。

“你讀過這麼多的詩詞和書本?”聽的鄭鑫目瞪口呆,他身後的那長隨也震驚的不得了。

“不說讀破萬卷書,也差不多了。”田浩吹牛也不怕閃了舌頭,就仗著嘴巴厲害,使勁兒忽悠人:“我一直很向往書中提及的那種美景,桂林山水甲天下,詩中說,人間老畫師,到此寸心折……還有那金蛇舞銀灘……。”

山巒疊嶂,漓江如帶,田浩快把那裏吹成人間仙境了。

但那些詩詞歌賦的,說實話,他只知道個名字,沒讀過。

可是他不說,誰知道?徐霞客游記,這書大名鼎鼎,他倒是看過。

把鄭鑫笑的氣都要喘不上來了:“你們這些讀書人啊,還真是唉,想的太美好了,那裏窮山惡水出刁民之地,土官在山裏說一不二,你這樣白白嫩嫩的人跑去,實在是不妥!”

“土官也是官麼。”田浩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怎麼戳中了鄭鑫的肺管子,他的臉色就有些郁悶了:“土官也是官,倒是真的。”

“對了,聽說有峒族女土司來請封,真的嗎?”田浩大蛇隨棍上,立刻就發出了新的問題,好奇的表情,在臉上體現的明明白白。

“是有,阿水她……她是派人來了,但是被人從中作梗,氣死我了!”鄭鑫郁悶的又喝幹了一海碗的惠泉禦酒。

“阿水是女土司的名字嗎?”田浩心裏有點子猜測,這人能直呼女土司的名字,看來關系不一般啊。

“嗯,她那裏沒什麼姓氏之說。”鄭鑫又幹了一海碗的惠泉禦酒。

田浩就這個話題展開了討論:“女土司也挺好的,女子本身性格柔和一些,比較好跟人相處,帶領族人能更安穩一些,要是換一個男的,好戰的話,非得出事不可。”

“你覺得,女土司不錯?”鄭鑫這會兒倒是意外田浩的這個論調了。

田浩點頭,很認真的承認:“是啊!”

“可是他們都說阿水不合適做女土司。”鄭鑫憤恨的道:“說什麼女人就該相夫教子。”

“憑什麼呀?”田浩反駁他:“要是女人就該相夫教子,那歷史上,嶺南聖母怎麼說?”

“那太遙遠了。”鄭鑫惆悵:“且嶺南地廣,還是隋唐時期的事情呢!”

盡管朝代更疊,但嶺南聖母冼夫人的大名,提起來誰不說一個“好”?

“那就近代的,前朝的瓦氏夫人!”田浩幹脆提了個近一些的女名人出來:“她的大名,總該有人知道吧?”

“你竟然知道瓦氏夫人?”鄭鑫是真的意外了:“長生公子果然博學廣記。”

“長生只是崇敬那些女英雄而已。”田浩將女子的地位看的很高,他一直如此,并不跟當下的士大夫那樣,認為男尊女卑。

“長生公子果然見解獨特。”大概是真的田浩說到了他的心裏去,鄭鑫就不跟他見外了:“我與阿水自幼相識,但門第相差太大,且西南大將軍府,設在那裏就是為了震懾土司,西南狼兵之名,也是殺戮那裏的蠻族得來的,雙方別看現在相安無事,指不定哪一日就……,我與她,注定成不了,可我是真的喜歡她!”

“少將軍!”他的長隨上前一步,就要阻止鄭鑫繼續說下去。

“滾!”鄭鑫隨手就丟出去個空的食碟子:“滾出去!”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這會兒的鄭鑫,眼睛都冒著兇光。

“先出去,先出去!”王破這個時候就有了用武之地:“少將軍喝多了,都是醉話,我們家少爺也不是長舌公,這人啊,心裏有事情,吐露一些出來,免得壓在心裏,年深日久的再成了心病。”

那長隨根本不想離開。

田浩擡頭擺了擺手:“你先出去,讓王破留下照顧,鄭二哥啊,你雖然心裏喜歡,但大將軍府的門第可不是隨便誰都能配得上。”

他這麼一說,又有了點子讀書人的迂腐,那長隨頓時覺得,長生公子到底是長生公子,他推崇的女人,都是什麼人?

作古幾百年的嶺南聖母,以及前朝的瓦氏夫人。

她們哪個不是嫁給了同族之人?哪個都是有家有業的,沒聽說誰是嫁給了漢人武將的,這麼一想,他就有些放心了。

且也不容他多想,王破連拉帶拽的把人弄出了門去,但是沒敢關門,讓那雅間的門半敞開著,那長隨就站在門外面。

田浩沒想到啊,竟然還有這麼大的一個瓜可以吃,于是興致勃勃的開始啃瓜行動:“那阿水頭人,是叫頭人吧?”

“她是女巫。”鄭鑫跟他一個勁兒的道:“阿水長得好,人漂亮,武藝也好,別人是一把彎刀,她是兩把!還會采藥看病,雖然是獨生女但她俏皮可愛,一點都不嬌氣……。”

鄭鑫一個勁兒的跟田浩描述心上人,都是好話。

“既然如此之好,為什麼不能在一起?門第之見的話,你又不是嫡長子?”田浩把話繞了回去。

“家裏希望我能在大興城,娶回去一位名門淑媛。”鄭鑫扯了扯自己的袍服:“這就是為什麼,我非得穿成這樣的原因。”

說實話,這袍服料子乃是宮廷上用的蜀錦,肯定是鄭貴妃娘娘讓人做的,這東西光彩奪目,又很符合鄭鑫的年紀。

可是再好的料子,再好的衣服,穿的人不用心,也沒用啊!

好好一少將軍,愣是穿出來一股子紈绔之相,你說氣人不氣人?

“可你不樂意,何況你這樣……誰家會同意嫁女與你啊?”田浩不著痕跡的打聽,是否有高門大戶跟西南大將軍府聯姻?

鄭貴妃沒兒子,那三位皇子裏,誰拉攏了鄭家?

鄭貴妃那可是後宮第一女人,代掌鳳印多年了。

“兄弟,跟你說實話吧,我對這大興城的名門淑女,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鄭鑫可能是真的酒勁兒上來了,跟田浩竟然稱兄道弟:“一個個的,笑不露齒,走不露足,看一眼就跟鵪鶉似的,整日裏不是風花雪月,就是強說哀愁,我們那兒打起來,女人都能輪著刀槍上,她們呢?估計會嚇死!”

“吃飯那麼一點點,喂貓呢?說話輕聲細語,離得遠了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麼!”鄭鑫眼睛都有些發紅了:“端莊賢淑是有了,我特麼的娶得是媳婦兒,還是一尊活菩薩回去啊?回家裏是能給我主持內帷,鋪床疊被,縫補衣裳,還是找個供板兒,把人供起來啊?要不要每天早晚三炷香?”

“沒那麼嚴重吧?”田浩覺得他說的有些過了:“那是名門貴女,不是你們那裏能唱山歌的妹子!”

“你可拉倒吧!我這幾天見了多少所謂的名門貴女啊?”鄭鑫說的垂頭喪氣:“沒有一個合適的,我就覺得阿水合適,可不行。”

“阿水女土司,跟你也不是不可能。”田浩摸著下巴,給他出主意:“或許你倆努努力,真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呢?”

“你有辦法?”他立刻看向了田浩,眼睛裏有一瞬間的精光閃過:“兄弟,我知道你心思活絡,我也沒旁的辦法了,這次來,除了需要夯實阿水的土官身份,就剩下這個煩心事了,如果不成,這女土司的身份,是我能幫她最大的忙了。”

潛臺詞很好理解,只要有了女土司的身份,那麼阿水就有了一層保障,不管鄭家怎麼想,都不會輕易朝她下手。

“來來來,走一個!”田浩看他說了半晌,又親自給他斟酒:“此事要說難,也難;可要說容易麼,也容易,就看你肯不肯努力了。”

“來,兄弟,走一個!”鄭鑫喝酒喝得特別幹脆利落。

不知不覺間,這半壇子的酒都沒了,田浩喝了幾口,但是田浩一喝酒就上臉,如今一張小臉兒紅撲撲的,鄭鑫卻喝得有些高,臉紅撲撲的之後,就有些白了。

眼神也越發的迷糊了,但是心裏惦記著事兒呢,就直勾勾的看著田浩。

王破站在了倆人的中間,如果喝多的了鄭鑫想要對田浩做什麼,他能立刻阻止。

田浩呢,則趁著他半醉半醒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有效的建議。

這個瓜,他不能白吃啊!

作者閑話:  江湖有話要說:看完這一章,洗洗就躺在床上吧,早睡早起身體好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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