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一串兒連鎖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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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田浩猜測的那樣。
外頭封閉了大興獵場，但不可能封閉太久。
大皇子還做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不然他早就動手了。
不過也給裏頭爭取了兩天的時間。
他一直在行宮那裏等待結果，頭一天還好，大多數人都入了獵場，留下來的就幾只小貓小狗而已。
無關痛癢的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處。
因為沒人能跟這位大皇子說得上話，他就幹脆在行宮裏真的養起了身體。
上吐下瀉是真的，不敢弄虛作假，所以陳禦醫真的給他調養身體，就一天一夜的光景，他就活蹦亂跳了。
可是隨後他就將陳禦醫給軟禁了起來。
“沒殺了陳禦醫？”田浩一聽就不解了，沒辦法，他不認為大皇子是個心軟之人。
“他還算是有良心，陳禦醫的醫術很高，而且陳禦醫當年也救過他們母子，那個時候是他們母子不知道被什麼人下了毒，差一點兒就一起沒了，是聖人讓陳禦醫全力救治，這才沒事，而且陳禦醫人品好啊，在宮裏有口皆碑。”大舅父吧嗒嘴：“所以他只是軟禁了陳禦醫，沒有殺了他。”
“大司命帶著洛陽王出來的時候，大皇子已經決定要啓程回大興城了，他想提前控制住大興城，或者說，是皇宮，但是沒想到他們倆出來的這麼快，這麼及時，洛陽王可比大皇子有多了，加上大司命也與命理司的人彙合，大皇子立刻就被抓住了！”
“好了好了，什麼大皇子？”老太太不高興的道：“他已經不是皇子了。”
田浩這才聽明白，為什麼老太太不讓提什麼大皇子。
因為大皇子已經被剝奪了所有的尊榮，成了個庶人。
關在了天牢裏，不得見任何人，朝中的大臣們，卯足了勁兒，打算請願，讓康盛帝處置大皇子，好吧，現在叫李庶人。
畢竟嫡出和庶出是有很大區別的，且這十幾個人裏，有一大半都是各家的繼承人。
突然就這麼沒了，誰受得了？
“這家夥夠狠的啊？想篡位還想把老爹兄弟都喂了豺狼虎豹？”田浩都打了個哆嗦，這也太不是人了：“真不當人子啊！”
“他可以不當人子，但聖人卻不能不慈。”大舅父生氣的道：“聖人一共就這麼三個龍子，還出了個逆子，可聖人下不了處置大皇子的決心，畢竟這是他的第一個兒子。”
這可是長子啊！
田浩點頭，明白康盛帝的心情。
第一個孩子，總是不同的嘛！
可這第一個孩子卻要他的命。
雖然沒有要成，但是康盛帝心裏肯定不好受。
何況牽連了其他人家的子嗣，這些人要是聯合起來，皇帝也得妥協。
“聖人也可憐見的，就這麼三根苗兒，還長歪了。”老太太沒說長歪一根，看樣子老太太是一個都沒看上，幹脆一二三都歪了。
“難道長輩們的意思，是要放過他？給他求情嗎？”田浩第一個就不樂意。
并且表現的非常明顯。
因為這個是他無法接受的妥協。
他差點兒死在那大興獵場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王破遍體鱗傷的樣子，他夢裏都想流眼淚！
“你不想？”大舅父臉色都沒變一下，還伸筷子去夾了個蹄髈在自己的碗裏，慢慢的吃著，順便問了小外甥這麼一句。
“不想！”田浩的回答十分幹脆，且擲地有聲：“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有人說：“用善行回報惡行，怎麼樣？”
孔子說：“用什麼回報善行？用公正無私回報惡行，用善行回報善行。”
就是這句話直白的解釋。
田浩引用了聖人之言，用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少拽詞，這是哪兒的說辭？”大舅父根本對此一竅不通：“我都忘了。”
“大哥，這是《論語·憲問》裏的內容。”三舅父提醒他。
“以德報怨啊？”二舅父摸著胡子，神色莫名的看著田浩。
“三舅父說得對，也不對。”田浩正色道：“以德報怨最早出現在《道德經》裏，第六十三章，”大起于小，多出于少，以德報怨”，後來才是《論語·憲問》裏的記載。”
《道德經》成書比《論語》早一些。
春秋時期就有了《道德經》，到了戰國才有的《論語》。
但一般人都覺得應該是出自《論語》，可田浩曾經看過文獻，“以德報怨”四個字，最早的確是出自《道德經》，不過是早起的版本，《道德經》在古代，也叫《老子》。
“你這是記住了多少東西啊？”長輩們都驚訝極了好麼。
田浩擺了擺手：“先甭說那些沒用的，反正我記的東西多了，但我絕對不會原諒一個想要殺了我的人。”
“他要殺的也不是你。”
“那也包括我在內了。”田浩梗著小脖子：“他要不死，對得起那些死了的人？”
“生不如死不好麼？”大舅父淡然的道：“聖人現在舍得讓李庶人去死，可以後呢？人死了就什麼都是好的了，回頭想一想，這處罰會不會太重了？聖心難測知道嗎？就算是你不想以德報怨，也得表現出來大度，反正聖人心裏也清楚，他不死，這幫人不會善罷甘休！這次定國公府也折損了好些人手呢。”
“是親兵？”田浩記得他大舅父在獵場裏，是帶著親兵來著。
“親兵在獵場折損是必然的，但定國公府裏的老兵也折損了。”大舅父道：“你三舅母話沒說完，其實從斷了聯系後，第四天大家就都發現了，可是已經晚了，禁軍統領封了九門鎖了內城，還想強行請家眷去宮裏拜見楊德妃，其實就是想拿他們做質而已，可惜他低估了各家女眷的烈性，文官家倒是沒什麼，她們只看自家老爺的，而且他沒有動文臣那邊的家眷，因為沒什麼用，武將家卻不行，都是有一點子兵權的人，身邊跟著親衛，家裏養著護院，哼哼！有那性子不好的，直接把來人胖揍一頓，走著進來爬著出去的，還有人跟對方動了刀兵，咱們家也同樣如此。”
田浩甚是吃驚：“怎麼……沒聽大家說？”
“都過去的事情了，你那個時候渾渾噩噩的，我們更擔心你。”三舅母一甩手裏的帕子：“不過啊，當時真的有人欺負到咱們府上來了，老兵們可忍不了，直接抄家夥就打了起來，幸好咱們府上人多，都是好手，還有人爬牆呢，都讓老太太的娘子軍們給宰了！敢摸進後頭來的沒有一個活著出去的，不過其他家就沒那麼幸運了，不過損失點子財務，丟了一些面子罷了，好歹人活著，有那麼兩家武將，聽說女眷都傷著了，還有幾個孕婦受到了驚嚇，早産……。”
田浩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在獵場死裏逃生的時候，大興城也亂成了一鍋粥。
不過大興城到底是被康盛帝掌控了多少年的都城，且心腹也不少，大皇子是出其不意，算計了大家一把，可他能爭取的時間有限。
最多三天就該有反撲了。
果然，大皇子那邊獵場還沒個結果呢，大興城這邊已經有人開始有條不紊的平亂了。
“外面什麼情況我不太清楚，但大舅父跟長生是最後分開的。”田浩看到他姥姥面無表情，連飯都不吃了，趕緊給大舅父說好話：“這救駕的功勞，長生跟王破，都有的哈！”
這是說，他大舅父給了他和王破一個救駕的機會。
誰知道他不提王破還好，一提王破，大家的神情都怪異了一下，田浩張嘴要問，王破怎麼了？結果沒等他說話，丁超繼續開口說了起來：“我護駕出了獵場，正好看到洛陽王要不顧阻攔進來獵場救駕，大司命帶人護著聖人和我見到了洛陽王，洛陽王當時就腿軟的坐在了地上，要不是保持著體面，恐怕都要流眼淚了，這次洛陽王也嚇壞了。”
“幸好這次有驚無險。”大舅父丁超道：“獵場那邊到底是折騰的太大了，朝中也有些動蕩，一攤子的事情，多的不得了，我們回來就是給家裏報個平安，明兒還得出門去，母親與二位弟妹就受累，多照顧家裏，還有長生，最近不要出門，安心在家養病，知道嗎？”
“知道了，大舅父。”田浩剛才看到了大家的反應，他就不再提王破了。
這頓飯吃的很長久，也讓田浩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他大舅父出了獵場之後，直接帶人又殺了回去，遇到黑衣殺手直接滅了沒二話。
因為他們出去就知道了大皇子的所作所為。
不過丁超只找了田浩半日，就被康盛帝叫了回去，派了禁軍副統領進去找，而定國公要護駕回京，當時整個大興獵場外頭都亂糟糟的，大家回來的時候頗為狼狽，更讓人生氣的是家裏也跟遭了賊似的，一片混亂。
等到禁軍副統領找到了田浩，帶出來獵場後，田浩直接從馬上栽了下去。
“幸好當時有金城侯在場，陪著田小寶等你們，要不然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提起此事，已經用過晚飯，正在喝茶消食的長輩們都有些後怕：“而且沒讓你們真的摔下來，後來找了大夫看了，說是累的，身體本來就、算了，反正是把你們弄了回來，改天去謝謝金城侯，這小子還行。”
田浩不知道任涯給這些長輩們灌了什麼糖水，竟然甜到了長輩們的心裏，這才幾天啊？竟然說他不錯哎！
忘了他是怎麼隱藏身份，進了定國公府當長隨的了？
而且不是一層身份，是兩層哦！
還誇贊上了！
不過田浩注意到，長輩們說了“你們”，而不是單獨的“你”，也沒直接說“長生”。
那是不是說，王破當時也跟他一樣？
聊了很晚，老太太都有些撐不住了，大家夥兒一看，趕緊收音，與老太太道了晚安。
田浩本想跟三位舅父繼續聊一聊的，但是大舅父許久沒回來，家裏總管都排隊等著見他呢，二舅父三舅父都要回去安撫一下女眷。
三舅父更忙，因為老太太讓淳哥兒和丫丫去父母的院子住一夜，其實就是給他們這一家四口團聚一下。
孩子們也嚇壞了。
所以最後，田浩也沒有找到機會，跟三位舅父說上話。
回到了破軍院，他還挺郁悶，田小寶已經給他鋪好了被褥，打來了洗臉水，甚至還拿了一壺花果茶來，這個不提神醒腦，但是可以助消化，防止消化不良脹肚子，鬧得人睡不安寢。
牛奶娘也給田浩拿了換洗的衣服過來。
“這段時間都不出門了，少爺明兒開始要好好的養一下……。”牛奶娘嘮嘮叨叨，比起往日更甚。
田浩沒有不耐煩：“知道了，奶娘，這次嚇壞了吧？”
牛奶娘一提起此事就紅了眼眶：“天都要塌了。”
“沒事的奶娘，在獵場裏，大舅父一直護著長生呢。”田浩沒說的那麼複雜，當時的情形，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沒必要讓牛奶娘也跟著操心。
“多虧了國公爺。”牛奶娘道：“少爺回來之後，連太醫都是國公爺百忙之中請來的，說少爺是多日來擔驚受怕加上思慮過度以及勞累所致，讓少爺務必要將養一段時日。”
“好的，奶娘別怕，這天兒冷了，我呀，就打算貓冬了。”田浩呲牙，好不容易說了許多的好話，哄走了牛奶娘。
但是田小寶卻留了下來：“我陪著少爺哥哥，萬一晚上不舒服了，小寶就去叫人。”
“你確定？”田浩很是懷疑。
因為田小寶一睡覺就跟一頭小豬似的，睡得十分香甜，一般輕易的醒不過來。
“這幾天都是小寶和娘守著少爺的。”田小寶可自信了：“不然娘不放心。”
“行吧！”田浩正好也想知道點別的消息，田小寶看著就好說話。
小哥倆兒躺在一鋪炕上，留了一盞小燈盞，屋裏漂浮著淡淡的三清香氣息，還參雜著一點果香氣。
“小寶啊？”田浩小聲的喊著田小寶。
“少爺哥哥？”田小寶沒睡呢。
“怎麼不見王破呀？任涯沒來麼？”田浩終于有機會，提及倆人了。
“少爺哥哥別提他們倆了，騙子，都是騙子！”結果田小寶這整日裏笑嘻嘻、沒心沒肺的小家夥兒，卻氣憤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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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田浩猜測的那樣。
外頭封閉了大興獵場，但不可能封閉太久。
大皇子還做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不然他早就動手了。
不過也給裏頭爭取了兩天的時間。
他一直在行宮那裏等待結果，頭一天還好，大多數人都入了獵場，留下來的就幾只小貓小狗而已。
無關痛癢的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處。
因為沒人能跟這位大皇子說得上話，他就幹脆在行宮裏真的養起了身體。
上吐下瀉是真的，不敢弄虛作假，所以陳禦醫真的給他調養身體，就一天一夜的光景，他就活蹦亂跳了。
可是隨後他就將陳禦醫給軟禁了起來。
“沒殺了陳禦醫？”田浩一聽就不解了，沒辦法，他不認為大皇子是個心軟之人。
“他還算是有良心，陳禦醫的醫術很高，而且陳禦醫當年也救過他們母子，那個時候是他們母子不知道被什麼人下了毒，差一點兒就一起沒了，是聖人讓陳禦醫全力救治，這才沒事，而且陳禦醫人品好啊，在宮裏有口皆碑。”大舅父吧嗒嘴：“所以他只是軟禁了陳禦醫，沒有殺了他。”
“大司命帶著洛陽王出來的時候，大皇子已經決定要啓程回大興城了，他想提前控制住大興城，或者說，是皇宮，但是沒想到他們倆出來的這麼快，這麼及時，洛陽王可比大皇子有多了，加上大司命也與命理司的人彙合，大皇子立刻就被抓住了！”
“好了好了，什麼大皇子？”老太太不高興的道：“他已經不是皇子了。”
田浩這才聽明白，為什麼老太太不讓提什麼大皇子。
因為大皇子已經被剝奪了所有的尊榮，成了個庶人。
關在了天牢裏，不得見任何人，朝中的大臣們，卯足了勁兒，打算請願，讓康盛帝處置大皇子，好吧，現在叫李庶人。
畢竟嫡出和庶出是有很大區別的，且這十幾個人裏，有一大半都是各家的繼承人。
突然就這麼沒了，誰受得了？
“這家夥夠狠的啊？想篡位還想把老爹兄弟都喂了豺狼虎豹？”田浩都打了個哆嗦，這也太不是人了：“真不當人子啊！”
“他可以不當人子，但聖人卻不能不慈。”大舅父生氣的道：“聖人一共就這麼三個龍子，還出了個逆子，可聖人下不了處置大皇子的決心，畢竟這是他的第一個兒子。”
這可是長子啊！
田浩點頭，明白康盛帝的心情。
第一個孩子，總是不同的嘛！
可這第一個孩子卻要他的命。
雖然沒有要成，但是康盛帝心裏肯定不好受。
何況牽連了其他人家的子嗣，這些人要是聯合起來，皇帝也得妥協。
“聖人也可憐見的，就這麼三根苗兒，還長歪了。”老太太沒說長歪一根，看樣子老太太是一個都沒看上，幹脆一二三都歪了。
“難道長輩們的意思，是要放過他？給他求情嗎？”田浩第一個就不樂意。
并且表現的非常明顯。
因為這個是他無法接受的妥協。
他差點兒死在那大興獵場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王破遍體鱗傷的樣子，他夢裏都想流眼淚！
“你不想？”大舅父臉色都沒變一下，還伸筷子去夾了個蹄髈在自己的碗裏，慢慢的吃著，順便問了小外甥這麼一句。
“不想！”田浩的回答十分幹脆，且擲地有聲：“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有人說：“用善行回報惡行，怎麼樣？”
孔子說：“用什麼回報善行？用公正無私回報惡行，用善行回報善行。”
就是這句話直白的解釋。
田浩引用了聖人之言，用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少拽詞，這是哪兒的說辭？”大舅父根本對此一竅不通：“我都忘了。”
“大哥，這是《論語·憲問》裏的內容。”三舅父提醒他。
“以德報怨啊？”二舅父摸著胡子，神色莫名的看著田浩。
“三舅父說得對，也不對。”田浩正色道：“以德報怨最早出現在《道德經》裏，第六十三章，”大起于小，多出于少，以德報怨”，後來才是《論語·憲問》裏的記載。”
《道德經》成書比《論語》早一些。
春秋時期就有了《道德經》，到了戰國才有的《論語》。
但一般人都覺得應該是出自《論語》，可田浩曾經看過文獻，“以德報怨”四個字，最早的確是出自《道德經》，不過是早起的版本，《道德經》在古代，也叫《老子》。
“你這是記住了多少東西啊？”長輩們都驚訝極了好麼。
田浩擺了擺手：“先甭說那些沒用的，反正我記的東西多了，但我絕對不會原諒一個想要殺了我的人。”
“他要殺的也不是你。”
“那也包括我在內了。”田浩梗著小脖子：“他要不死，對得起那些死了的人？”
“生不如死不好麼？”大舅父淡然的道：“聖人現在舍得讓李庶人去死，可以後呢？人死了就什麼都是好的了，回頭想一想，這處罰會不會太重了？聖心難測知道嗎？就算是你不想以德報怨，也得表現出來大度，反正聖人心裏也清楚，他不死，這幫人不會善罷甘休！這次定國公府也折損了好些人手呢。”
“是親兵？”田浩記得他大舅父在獵場裏，是帶著親兵來著。
“親兵在獵場折損是必然的，但定國公府裏的老兵也折損了。”大舅父道：“你三舅母話沒說完，其實從斷了聯系後，第四天大家就都發現了，可是已經晚了，禁軍統領封了九門鎖了內城，還想強行請家眷去宮裏拜見楊德妃，其實就是想拿他們做質而已，可惜他低估了各家女眷的烈性，文官家倒是沒什麼，她們只看自家老爺的，而且他沒有動文臣那邊的家眷，因為沒什麼用，武將家卻不行，都是有一點子兵權的人，身邊跟著親衛，家裏養著護院，哼哼！有那性子不好的，直接把來人胖揍一頓，走著進來爬著出去的，還有人跟對方動了刀兵，咱們家也同樣如此。”
田浩甚是吃驚：“怎麼……沒聽大家說？”
“都過去的事情了，你那個時候渾渾噩噩的，我們更擔心你。”三舅母一甩手裏的帕子：“不過啊，當時真的有人欺負到咱們府上來了，老兵們可忍不了，直接抄家夥就打了起來，幸好咱們府上人多，都是好手，還有人爬牆呢，都讓老太太的娘子軍們給宰了！敢摸進後頭來的沒有一個活著出去的，不過其他家就沒那麼幸運了，不過損失點子財務，丟了一些面子罷了，好歹人活著，有那麼兩家武將，聽說女眷都傷著了，還有幾個孕婦受到了驚嚇，早産……。”
田浩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在獵場死裏逃生的時候，大興城也亂成了一鍋粥。
不過大興城到底是被康盛帝掌控了多少年的都城，且心腹也不少，大皇子是出其不意，算計了大家一把，可他能爭取的時間有限。
最多三天就該有反撲了。
果然，大皇子那邊獵場還沒個結果呢，大興城這邊已經有人開始有條不紊的平亂了。
“外面什麼情況我不太清楚，但大舅父跟長生是最後分開的。”田浩看到他姥姥面無表情，連飯都不吃了，趕緊給大舅父說好話：“這救駕的功勞，長生跟王破，都有的哈！”
這是說，他大舅父給了他和王破一個救駕的機會。
誰知道他不提王破還好，一提王破，大家的神情都怪異了一下，田浩張嘴要問，王破怎麼了？結果沒等他說話，丁超繼續開口說了起來：“我護駕出了獵場，正好看到洛陽王要不顧阻攔進來獵場救駕，大司命帶人護著聖人和我見到了洛陽王，洛陽王當時就腿軟的坐在了地上，要不是保持著體面，恐怕都要流眼淚了，這次洛陽王也嚇壞了。”
“幸好這次有驚無險。”大舅父丁超道：“獵場那邊到底是折騰的太大了，朝中也有些動蕩，一攤子的事情，多的不得了，我們回來就是給家裏報個平安，明兒還得出門去，母親與二位弟妹就受累，多照顧家裏，還有長生，最近不要出門，安心在家養病，知道嗎？”
“知道了，大舅父。”田浩剛才看到了大家的反應，他就不再提王破了。
這頓飯吃的很長久，也讓田浩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他大舅父出了獵場之後，直接帶人又殺了回去，遇到黑衣殺手直接滅了沒二話。
因為他們出去就知道了大皇子的所作所為。
不過丁超只找了田浩半日，就被康盛帝叫了回去，派了禁軍副統領進去找，而定國公要護駕回京，當時整個大興獵場外頭都亂糟糟的，大家回來的時候頗為狼狽，更讓人生氣的是家裏也跟遭了賊似的，一片混亂。
等到禁軍副統領找到了田浩，帶出來獵場後，田浩直接從馬上栽了下去。
“幸好當時有金城侯在場，陪著田小寶等你們，要不然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提起此事，已經用過晚飯，正在喝茶消食的長輩們都有些後怕：“而且沒讓你們真的摔下來，後來找了大夫看了，說是累的，身體本來就、算了，反正是把你們弄了回來，改天去謝謝金城侯，這小子還行。”
田浩不知道任涯給這些長輩們灌了什麼糖水，竟然甜到了長輩們的心裏，這才幾天啊？竟然說他不錯哎！
忘了他是怎麼隱藏身份，進了定國公府當長隨的了？
而且不是一層身份，是兩層哦！
還誇贊上了！
不過田浩注意到，長輩們說了“你們”，而不是單獨的“你”，也沒直接說“長生”。
那是不是說，王破當時也跟他一樣？
聊了很晚，老太太都有些撐不住了，大家夥兒一看，趕緊收音，與老太太道了晚安。
田浩本想跟三位舅父繼續聊一聊的，但是大舅父許久沒回來，家裏總管都排隊等著見他呢，二舅父三舅父都要回去安撫一下女眷。
三舅父更忙，因為老太太讓淳哥兒和丫丫去父母的院子住一夜，其實就是給他們這一家四口團聚一下。
孩子們也嚇壞了。
所以最後，田浩也沒有找到機會，跟三位舅父說上話。
回到了破軍院，他還挺郁悶，田小寶已經給他鋪好了被褥，打來了洗臉水，甚至還拿了一壺花果茶來，這個不提神醒腦，但是可以助消化，防止消化不良脹肚子，鬧得人睡不安寢。
牛奶娘也給田浩拿了換洗的衣服過來。
“這段時間都不出門了，少爺明兒開始要好好的養一下……。”牛奶娘嘮嘮叨叨，比起往日更甚。
田浩沒有不耐煩：“知道了，奶娘，這次嚇壞了吧？”
牛奶娘一提起此事就紅了眼眶：“天都要塌了。”
“沒事的奶娘，在獵場裏，大舅父一直護著長生呢。”田浩沒說的那麼複雜，當時的情形，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沒必要讓牛奶娘也跟著操心。
“多虧了國公爺。”牛奶娘道：“少爺回來之後，連太醫都是國公爺百忙之中請來的，說少爺是多日來擔驚受怕加上思慮過度以及勞累所致，讓少爺務必要將養一段時日。”
“好的，奶娘別怕，這天兒冷了，我呀，就打算貓冬了。”田浩呲牙，好不容易說了許多的好話，哄走了牛奶娘。
但是田小寶卻留了下來：“我陪著少爺哥哥，萬一晚上不舒服了，小寶就去叫人。”
“你確定？”田浩很是懷疑。
因為田小寶一睡覺就跟一頭小豬似的，睡得十分香甜，一般輕易的醒不過來。
“這幾天都是小寶和娘守著少爺的。”田小寶可自信了：“不然娘不放心。”
“行吧！”田浩正好也想知道點別的消息，田小寶看著就好說話。
小哥倆兒躺在一鋪炕上，留了一盞小燈盞，屋裏漂浮著淡淡的三清香氣息，還參雜著一點果香氣。
“小寶啊？”田浩小聲的喊著田小寶。
“少爺哥哥？”田小寶沒睡呢。
“怎麼不見王破呀？任涯沒來麼？”田浩終于有機會，提及倆人了。
“少爺哥哥別提他們倆了，騙子，都是騙子！”結果田小寶這整日裏笑嘻嘻、沒心沒肺的小家夥兒，卻氣憤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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