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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小說

325冰山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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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冰山的一角

325冰山的一角

王破曾經說過,一級那種人家,他們收買的基本上都是繼承人!

不是繼承人也能成為最後的贏家!

二級就是嫁入或者入贅的外姓人。

不是夫人就是掌握中饋的那種說了算的人。

三級就像是定國公府這樣的人家,三管家啊,各種管事的而已。

雖然說在府上沒有什麼大的權力,但你有什麼事情,一般都瞞不過。

甚至還能知道這高門豪宅之內的各種齷齪事兒。

掌握你全家的黑料。

在必要的時候捅出去,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我看過,是一級……?!蓖跗颇税涯槪骸靶液眠@裏只有我們三個人?!?br />
“所以你看,一切都在別人的計劃之中?!碧锖茻o奈的道:“而平國公府其他人,你殺不了,上頭也不會同意的,估計平國公府還有一些保命的底牌吧?”

“在遼東大營,有一些平國公的舊部,是我大舅父還不能掌握的力量,不過那都是一些老棺材瓤子了,就算不能掌握,他們也沒多少年活頭,一旦他們入土為安了,下一代就未必效忠平國公府了,這也是為什麼,平國公非得要娶我母親的原因!不僅是因為嫁妝豐厚,更因為遼東大營的那點勢力。”王破幹脆什麼都告訴了田浩:“那是平國公府唯一能掌握的一點隱藏起來的兵權了。”

到底還有三分香火情在,就像是定國公府在西北大營那裏紮根了一樣,平國公府在遼東大營裏也是經營了三代人,才徹底被斷了兵權,困在了大興城,又被先帝給養肥了兩代,這才有了王破這個變數。

“能下這麼一大盤棋局的人,唯有天子?!碧锖撇豢蜌獾牡溃骸岸也皇沁@一代天子,估計從先帝開始就安排了?!?br />
王破整個人僵硬的不得了:“原來,皇帝早就想收拾這些豪門勳貴……。”

“你才意識到?。课以缇透掖缶烁杆麄冋勥^了,君子之澤,三世而衰,五世而斬?!碧锖茋@了口氣:“小人之澤,亦五世而斬。”

“可祖上?”王破無法理解,他們祖上都是為國盡忠的人啊。

“祖上如何,那都是上百年的事情了,何況如今聖人窮的連皇陵都斷斷續續的停工複工,偏偏各個世家豪門過得奢侈,換成是你,你沒個想法嗎?”田浩說話毫不遮掩,意思就是要點醒王破:“想一想,你在平國公府,一個平國公世子,過得不如你家的一個管事逍遙自在,你心裏好受麼?你還不是平國公呢。”

王破被這麼一帶入,頓時恍然大悟:“還真是,別說心裏不舒服,當時我連殺人的心都有?!?br />
就是當時他還小,沒那個能力。

“是啊,將心比心,你那裏才是一個國公府邸,你也只是一個國公府的世子,就這麼心酸了,陛下可是有整個天下呢!”田浩道:“我可是聽說,聖人日子過得可辛苦,三更眠五更起的,天下事兒那麼多,連鬧個天災都得祭祀,大災還要下罪己詔,什麼玩意兒??!天氣變化無常,誰能為此負責?下罪己詔什麼的不如快速有效的賑災,少讓黎民百姓,生靈塗炭?!?br />
古代的一些處理天災人禍的方式,真的很讓人無語。

“而他如此辛苦,如此努力,換來的卻是貧困的生活,嘖嘖嘖!”田浩那叫一個憐憫?。骸八膽B不崩塌,都是素質過硬了?!?br />
一說到激動處,他就蹦出來好多新鮮詞彙。

索性王破都習慣了,并且也能理解個七七八八:“是啊,你說的太對了,聖人不容易。”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田小寶看了看他的少爺哥哥,又瞅了瞅王破:“那個,任涯也是被人算計了嗎?他母親和外家,倒的莫名其妙,他仇恨那麼大,殺了父輩所有人……是因為他被算計的最慘?”

“這……?”王破看到田小寶純真的眸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田小寶一直是田浩當親弟弟一樣待的小少年。

心思單純,性格善良。

但絕對不軟弱!

“對。”田浩卻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只是他知不知道這些事兒,我們倆也不清楚?!?br />
田小寶點了點頭:“哦?!?br />
但是這會兒,他的臉上,卻是若有所思。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時候,牛奶娘進來了:“晚飯要留王破、不是,要留平國公世子吃麼?廚院今兒做腌篤鮮和水晶蹄髈,田白氏做口蘑菜心和八寶飯?!?br />
“在這裏吃飯嗎?”田浩不確定王破會不會留下來。

雖然天色尚早,但是水晶蹄髈這道菜挺費時的,必須提前就開始做準備。

“不了,一會兒就要回去,我那邊每天都亂成一團?!蓖跗茡u了搖頭:“我只是抽空過來看看你?!?br />
他是好不容易才抽出來的空閑時間,因為不確定田浩是否好了,他心裏總是記掛著這個人,卻不能說出口。

來這裏的理由都是他深思熟慮過的,保證不會讓人起疑。

“那你有事情就忙,想不開了就找我來,一人計短,二人計長?!碧锖埔驗槭钱斨D棠锏拿?,不敢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怕驚嚇著牛奶娘這沒見識的婦人,只好跟王破點到即止:“有什麼需要搭把手的就直接說,咱們也是同生共死過的生死之交。”

而且不止一次哦!

他還朝王破打了個眼色。

“好?!蓖跗泣c頭。

牛奶娘又道:“既然不留飯,那就帶一些糕點回去吧?!?br />
說著非花非霧進來,送了兩個食盒子。

“什麼呀?”田浩打開看了一眼:“哦哦,帶回去吃也不錯?!?br />
是田白氏拿手的江南船點,口味清淡,做工精致。

“好?!蓖跗七€是點頭,他覺得從這裏帶什麼回去,他都能吃的放心。

如果有可能,他并不想離開,但是不行,時間差不多了,他該告辭走人了。

田浩送他到了東側門:“你的身份,走大門足夠了?!?br />
“麻煩,離得遠,沒必要?!蓖跗谱约鹤叩臇|側門,因為東側門離破軍院近的很,同時,東側門也離平國公府近的很。

“行吧,如果是正式拜訪的話,從大門走,你現在身份不同啦,可以走大門!”田浩拍了拍他的肩膀,可哥們兒的樣子:“不過咱們倆誰跟誰呀?是吧!”

“嗯?!蓖跗泣c頭,認真的看了田浩一眼,轉身就走了,東側門外面,等了一隊人馬,看起來,長相平平無奇,但是他們是跟著王破的人。

田浩被王破那眼神看的有些心跳加速,隨後就看到跟著王破的這些人,訓練有素。

不僅摸著下巴嘀咕:“天下為盤,世家為棋,好大的格局。”

每一個人都不簡單啊!

今天談論的平國公府,或許,也只是冰山的一角。

那麼整個格局有多大?布局了多久?可能,只有老天爺知道了。

當天太陽落山之前起了風,老太太不要田浩出門去一起用晚飯,叫他在破軍院自己吃,還叫人送了一盅鴿子湯來補身體。

還有廚院那邊奉二舅母的命,送來的水晶蹄髈,三舅母讓人送來的腌篤鮮,說是家鄉菜,讓他吃一吃。

其實就是變著法兒的讓他多吃點肉。

晚飯是田小寶陪著田浩用的:“少爺哥哥,明天要去喜慶鞭炮坊,看看上個月的賬本子,盤算結賬了?!?br />
“自己去可以嗎?”田浩不太放心:“讓杜威他們陪你走一遭?!?br />
“好噠!”田小寶很聽話,讓誰陪著去都行。

“坐馬車去吧,外頭冷,再帶上二十個老兵?!碧锖七@會兒也不怕紮眼了:“街上不太平,你早去早回。”

“知道了,少爺哥哥?!碧镄汓c頭。

田浩沒有多想,就在第二天,放田小寶出門去了。

他自己在家,牛奶娘進來了:“少爺,昨日王破來,還帶了東西。”

“???”田浩愣了一下:“他還給我送禮了?”

“是,說是看望少爺的,您這不是還病著呢麼?投來的名帖都回了,說不宜出門,也不讓人來探病?!迸D棠锏溃骸捌鋵?,他也投了拜帖的,但是回的都一樣,他就上門來了,帶了禮物昨日才收拾妥當,這是清單?!?br />
因為昨天王破來的時候,田浩沒在破軍院。

等田浩回來了,王破也沒提禮物的事情。

田浩就不知道,而且昨天說實話,田浩跟王破談論的內容太多,腦洞開得太大,連田小寶都忘了跟他說這事兒了。

“這麼多?”田浩拿了清單就知道,這清單好長?。?br />
起碼有三個A4紙那麼長,打開一看都愣住了。

“好多東西呢!”牛奶娘還在一邊道:“收拾了好半天?!?br />
“知道的是探病的禮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聘禮呢!”田浩吐槽了這麼一句。

“少爺就滿嘴胡說八道?!迸D棠锊灰詾橐狻?br />
但田浩說完了之後,卻覺得越看越是那麼回事兒。

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腦補要不得,腦洞開得太大了,人家王破只是感激他,送了他這麼多好東西,想當初,他只是給人家一點子路費而已。

後來又給人發豐厚的月錢,可王破也以貼身長隨的身份,做了貼身長隨該做的事情。

只是他們身份不同,背後各有算計,就算沒有諜對諜那種程度,但也絕對不是交心的朋友。

可是在大興獵場裏倆人才算是真正的交心了一把,生死相隨了一次。

一直到現在,說開了之後,大家才算是建立起來真誠的信任。

但王破送禮的東西,也太豐厚啦!

可能是田浩是個讀書人的關系,王破送的禮物也很有文雅之意。

一整套宋代的木魚石茶具,價值連城好麼。

顧及到田浩還在守孝期間,送了元青花果盤一整套。

沒有任何豔色的那種,但元青花的價值不菲哦!

還有一對兒鹿骨制作的扳指,大概是想到了此次圍獵,田浩連個弓箭都沒射的原因,可能是想讓他多練習一下箭術吧?

金銀玉石的扳指不稀奇,但鹿骨扳指卻很少見。

一對兒翡翠平安環,也是很貴重的東西。

剩下的全都是藥材。

百年老山參就送了三棵過來,還有兩朵紫雲靈芝,這東西貌似是貢品來著?

也不知道王破從哪兒搞來的,還有什麼漠北的黃芪、草原的當歸等等。

“他當我是藥罐子了?”田浩看著後頭這一串兒各色藥材哭笑不得:“這哪兒用得了啊?”

“用得了,用得了!”牛奶娘卻道:“人家王破可有心了,送來的都是好東西,那五個火腿,全都是上用的,你吃完全沒忌諱,還有那些臘肉臘腸的,都是內府的,帶著封簽呢,少爺啊,他是特意送來的,這才是探病該有的樣子,你可別說人家不好了,要牛奶娘我說啊,王破這人不錯,知恩圖報,要不是少爺帶他去的大興獵場,哪兒有他這救駕的潑天大功勞,他有這功勞護身,回平國公府才不會被人欺負,唉,這高門大戶裏,不受寵的嫡子,過得不如一個管事的……?!?br />
田浩也是從牛奶娘嘴裏得知,外頭的人都是怎麼看王破的。

很好,王破的形象工程做的不錯,都說他少小被逼離家外出,來定國公府謀生只是想要活下去。

因為平國公府的內宅實在是亂糟糟。

這是大家公認的事實。

平國公都娶了幾房續弦了???最後這個還是個貴妾轉正的!

可憐王破這個原配的嫡子,光有個世子爺的名頭,卻一直沒有人見過,而且他那老爹在他失蹤之後,還三天兩頭的上奏要換世子。

如果不是禮部那些老學究們卡著不許,估計這世子的頭銜早就換人了。

“這年頭都怎麼了?嫡子就那麼不受待見嗎?前頭有個任涯,後頭有個王破……。”牛奶娘嘮嘮叨叨一大堆,田浩都微笑著聽了。

只是心裏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倒是三天之後,海潮跑了回來:“少爺,小寶兄弟去了金城侯府?!?br />
“?。俊碧锖普诮o自己的油畫鋪設畫布,聽了這話都愣住了:“你說什麼?小寶不是去鞭炮坊看賬冊子呢麼?”

“早就看過了,昨日就該回府的,但是他去了金城侯府,一天一夜了,我們都沒見到他?!焙3笨焖俚牡溃骸敖鸪呛钫f他沒事兒,但沒事兒,為什麼不讓我們見小寶兄弟?”

田浩的臉,黑如鍋底!

作者閑話:  江湖有話要說:端午快樂呀!吃粽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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