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給誰？不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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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5給誰？不給誰？
675給誰？不給誰？
大家都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麼的，長生公子也很為難。
“我懂他的顧慮。”林冰還是那個若水公子，脾氣好的很，都沒生田浩的氣，給他寫了個信箋說等風平浪靜了就去拜訪他，以私人的名義。
沒提別的了。
他才在這裏住下來，就有人來了。
第二個到的就是東王的使者裴柳，裴明智大人。
他是東都禮部左侍郎。
最後一個到達的是西王的使者霍東，霍如海大人。
他是西京禮部左侍郎。
三個人三天之內前後腳的到了此地，沒什麼尷尬的，這些年他們三個沒少打交道。
都歷練出來了，還相互打招呼呢！
“你來啦？”
“你也來啦？”
“都是奔著同樣一件事情唄？”
三個人都點點頭，彼此心照不宣哦。
只可惜，第二天開始，狂風大雨就來了，別說去找粵海大將軍了，就是出門都難，幸好這裏是海邊，應對這種天氣非常有經驗，才沒出什麼事情。
但是他們頭一次見到如此天地之威，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
田浩沒嚇著，他透過玻璃窗，用望遠鏡看外面遠處的海面：“真真是巨浪滔天啊！”
不少西北來的人，都用望遠鏡看海面，他們頭一次經歷臺風過境，也頭一次見到這天地之威。
“這臺風一來，很多人家都不敢出門，不過這裏算是好的了，你那水泥不錯，堤壩上修建用了很多。”王破也看到了遠處海面上的驚濤巨浪：“水泥本來就是很好用的東西，等臺門府那邊修起來，全島都建起水泥大道，還有臺灣府，舟山……。”
倆人聊了許多，只是臺風一吹就是一天一夜，晚上田浩睡不著，捂著耳朵跟王破抱怨：“這麼大的風，誰會睡得著啊？”
王破翻身覆了上去：“睡不著的話，我們可以做點愛做的事情……。”
臺風吹的惱人，不過第二天傍晚就停了，空氣新鮮，還有黃昏時分的火燒雲，非常漂亮。
田浩抱著飯碗看著外面的景色：“明日天氣不錯。”
“臺風過了，當然好啦！”王破給他將蠔烙放進了餐盤裏：“粵海大將軍能應付的了那三位麼？”
“應該可以吧？”田浩剛說完，方虎就進來了：“公子，國公爺，粵海大將軍來了帖子，請您二位後日赴宴望海樓。”
田浩的人，叫人的時候，都是公子在前，國公爺在後。
王破的人正好相反，稱呼的時候，是國公爺在前，公子在後。
“叫我們去赴宴？”田浩眼珠子一轉：“來人還說了什麼？”
“來人提醒，還有另外三位到的禮部左侍郎大人。”方虎撓了撓頭：“三個都是禮部左侍郎。”
“就是個稱呼，禮部……也三個呢。”田浩呲牙一樂：“行，我們按時赴約。”
方虎就下去傳話了。
“看來粵海大將軍的經驗不足啊！”王破笑著道：“不然不會主意都給他出了，他還拉我們去赴宴。”
“只是沒經驗而已，等以後他就知道了，那三位啊，都是紙老虎。”田浩道：“海戰一時半會兒的停不下來，以後金銀財寶還是會如潮水般湧來，那些人惦記一次就有第二次，會越來越眼紅的，他以後就知道了。”
“不錯，這次給上頭遞折子傳消息的就是那幫文臣。”王破想到此處就不太高興：“海軍大營難得發一次財，一個個如蠅逐臭一般。”
“戰利品是武將的東西，哪怕一個小兵都能分潤，可自從朝廷不再供給軍需糧餉，這戰利品可就沒有旁人什麼事兒了。”田浩知道這一點：“想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世界上哪兒有這麼好的事情？”
的確是沒有這麼好的事情。
天氣好了之後，熱度上來了，田浩跟王破去赴宴，他們倆是最後到達的客人。
粵海大將軍親自設宴，也不說是慶功宴，也不說是接風宴。
只說是海鮮盛宴，還是在望海樓五樓的位置，周圍擺滿了冰盆，另外就是各色海鮮，卻只有不到十個客人，其餘的都是海軍大營的將官。
三位使者都是熟人了。
田浩卻第一個跟林冰打招呼：“若水兄，好久不見啊！”
“長生公子，你這天南海北的跑，為兄上哪兒見你去？”林冰跟他笑著寒暄。
而田浩對其他兩位都是點頭致意，客氣的打了個招呼就沒再說什麼，這讓裴柳與霍東頗為擔憂，一直都知道，若水公子與長生公子乃是至交，只是大家都認識，舊相識，這至交有多“至”，可就不一定了。
如今卻親眼所見。
甚至平國公都與若水公子聊了幾句。
反觀他們倆，在這裏人生地不熟，而且他們來的目的，也不受人歡迎。
宴請麼，自然是吃吃喝喝，只是武將們都是直腸子，寒暄過了就直接步入正題。
王破與田浩只是陪坐，粵海大將軍才是東道主：“不知道三位使者前來，有什麼事情要找本大將軍說？”
他沒用旨意啊，命令的詞彙，而是“說”這一個字。
在座的幾個文官蠢蠢欲動，這是他們想要借勢，海軍大營吃肉，他們好歹分點湯來喝一喝啊。
“海軍大營這些日子打仗，戰利品不少啊，不知道如何分潤呢？”
“是啊，按照軍中的傳統，應該是有一份進獻的吧？”
“這是老規矩了。”
三位使者沒等開口呢，本地的幾個文官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們早就看海軍大營的戰利品眼紅啦！
“三位王爺也是這個意思？”粵海大將軍心說還真是平國公的消息靈通，還有長生公子給自己的對策，不然自己還真不好應答。
“是。”三位使者都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粵海大將軍。
他們來了這幾日，除卻臺風那兩天沒出門，隨後就見了許多本地的官員，但都是文官。
且沿海這邊是海軍大營的地盤，只是兩個世家大族出了事情，被平國公和長生公子聯手給平了。
殺的血流成河！
他們倒是對那兩個家族沒什麼念想，反正都不認識。
主要是兩個家族別看族長是虛職，但一些小官小吏卻是實打實的辦事之人。
縣官不如現管啊！
“這樣啊！”粵海大將軍若有所思了起來。
其他人一看他這樣的態度，此事有門兒啊？
他麼不是不知道其中的不合理之處，但是看到海軍大營金山銀海的往回運送，都被金銀財寶迷了眼睛，看不到旁的只看到了那些數不盡的財富。
“粵海大將軍？”三位使者裏，只有若水公子坦然自若，一股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架勢。
另外兩位就有些繃不住了。
雖然多年的游宦生涯，還是沒能磨平他們倆的性子。
到底是不如出身高的林冰看得透徹。
“進獻戰利品是武將的忠心典範，但是本大將軍有三點，需要三位給予解釋。”粵海大將軍敲了敲桌面，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的等他發話。
“第一，自從先帝龍禦歸天了，海軍大營連一個銅板的軍餉都沒有拿到手，請問軍餉該朝誰要？”粵海大將軍指著三位使者：“是東王還是西王？還是代王呢？”
“第二，欠了的糧草補給朝誰要？”他又指了指三位使者：“是東王還是西王？還是代王呢？”
“第三，三位王爺，我這戰利品該送給誰呢？是東王還是西王？還是代王？”
三個問題，說的三位使者目瞪口呆。
文臣偃旗息鼓，武將橫眉冷對。
粵海大將軍冷笑：“戰利品是要分給聖人的，這三位王爺，憑什麼要戰利品？他們還沒有登基稱帝，別說是天子，他們連太子都不是。”
“粵海大將軍，你……。”三位使者面面相覷。
“在本大將軍這裏玩空手套白狼，你們還嫩了點。”粵海大將軍粗俗的很：“若是想要戰利品也行，將這些年拖欠的軍需補給、糧草餉銀補上，少一個銅板都不行，那才有資格分享海軍大營的勝利果實，否則，一切免談！”
隨後就有人拿了長長的一摞單子，一共三份，三位使者，一人一份。
上頭羅列了好多東西，都是這些年，海軍大營沒有收到的該分給他們的軍需補給、糧草餉銀。
那是一個巨大的窟窿！
天文數字一般的銀錢缺口，足以壓垮三位使者的肩膀。
“這麼多？”裴柳甚至驚呼出聲。
“也不看看多少年了。”林冰就比他穩重多了：“粵海大將軍，你不分潤戰利品出來，那麼都金銀財寶，你一個人吃下，是有什麼企圖嗎？”
這說法可就讓人浮想聯翩啦。
“沒有。”粵海大將軍搖了搖頭，非常坦率的告訴他們：“真金白銀的往回拉了許多，除卻給海軍大營的開支，更有分潤下去給將士們，且有富餘許多，只是，本大將軍不會給出去。”
“不知道粵海大將軍是個什麼安排？”林冰問的是粵海大將軍，卻看的是平國公與長生公子。
王破正在跟田浩吃東西，此時此刻，能坦然自若的吃東西，只有他們倆了。
“按照規矩，會預留出來一筆金銀財寶，作為進獻給天子的戰利品，但這筆金銀財寶，將存在海軍大營裏。”粵海大將軍朗聲道：“日後誰登基了，這筆金銀財寶即刻啓程，送入大興城皇宮，但是在此之前，誰都不要惦記了，名不正言不順。”
一句“名不正言不順”，就擋下了所有的可能。
霍東與裴柳目瞪口呆，林冰一閉眼睛，這麼熟悉的套路，肯定不是粵海大將軍這樣的武夫能想出來的內容。
肯定是平國公和長生公子給他出了這個以絕後患的主意。
而且連三位親王都沒有資格，其他人更不要想了。
文臣們，打錯了算盤，急躁了，太急躁了。
若是等平國公跟長生公子起行走人了，他們再來討要，才最合適。
無奈的是，他知道這一點，卻抵不過，所有人見錢眼開的迫不及待。
有了這麼一個開始，往後任何一個邊關大將都可以這麼說，這將是多大的一筆財富？
為了這筆財富，為了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三位親王就算不想全力以赴，身邊的人也不會答應。
“當然了，孝敬皇太後、太妃們的東西，末將已經準備好了。”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粵海大將軍這一手玩得可溜。
鄭太後是需要尊重，但後宮不得幹政。
給皇太後預備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還有一千兩金子呢。
給太妃們就不同了，送了東王太妃和西王太妃八百兩金子，且東西只有送給皇太後的一半。
給其他生了公主的太妃太嬪們，比兩位太妃的又少了一半。
手筆不大，東西不多，卻誠意十足。
誰也挑不出來錯處，其實這點子東西，對于海軍大營的戰利品而言，九牛一毛罷了。
此事只說了一遍就算完事了，王破的人將此事前因後果記下來，分別發給了諸位戍邊的大將，最高興的莫過于已經拿下了半個高麗國的鎮東侯了。
因為他也在算計著，自己這戰利品，到底是送給誰呀？
給皇太後不成的，還是那句話，後宮不得幹政。
送給兩位太妃更是名不正言不順，但他打下了半個高麗，早晚會被人知道。
不過知道就知道了，他反正已經打算好，聽調不聽宣。
宴請過後，林冰就給田浩下了帖子，約了時間去拜訪。
“是你給粵海大將軍出的主意吧？”一見面，林冰就直接問了出來，他與田浩算是同甘共苦過，過命的交情了，所以也不跟他客氣。
“是啊！”田浩也大方的承認了。
“你呀你呀，一猜就是你。”林冰坐了下來，端了茶盞子就喝了一口：“我這次來，其實是被逼的，皇太後她老人家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話，想給代王攢個家底，也不看看，如今戍邊的大將，哪個沒打勝仗？這戰利品的事情，根本沒人提！”
“那是因為他們的戰利品不夠豐厚。”田浩直接就說到了點子上：“你看看海軍大營是怎麼做的？一船一船的往回運金銀財寶，連個火頭軍的媳婦兒都戴上了大金鐲子。”
“太招搖了。”林冰搖了搖頭：“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引來了許多人的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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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5給誰？不給誰？
大家都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麼的，長生公子也很為難。
“我懂他的顧慮。”林冰還是那個若水公子，脾氣好的很，都沒生田浩的氣，給他寫了個信箋說等風平浪靜了就去拜訪他，以私人的名義。
沒提別的了。
他才在這裏住下來，就有人來了。
第二個到的就是東王的使者裴柳，裴明智大人。
他是東都禮部左侍郎。
最後一個到達的是西王的使者霍東，霍如海大人。
他是西京禮部左侍郎。
三個人三天之內前後腳的到了此地，沒什麼尷尬的，這些年他們三個沒少打交道。
都歷練出來了，還相互打招呼呢！
“你來啦？”
“你也來啦？”
“都是奔著同樣一件事情唄？”
三個人都點點頭，彼此心照不宣哦。
只可惜，第二天開始，狂風大雨就來了，別說去找粵海大將軍了，就是出門都難，幸好這裏是海邊，應對這種天氣非常有經驗，才沒出什麼事情。
但是他們頭一次見到如此天地之威，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
田浩沒嚇著，他透過玻璃窗，用望遠鏡看外面遠處的海面：“真真是巨浪滔天啊！”
不少西北來的人，都用望遠鏡看海面，他們頭一次經歷臺風過境，也頭一次見到這天地之威。
“這臺風一來，很多人家都不敢出門，不過這裏算是好的了，你那水泥不錯，堤壩上修建用了很多。”王破也看到了遠處海面上的驚濤巨浪：“水泥本來就是很好用的東西，等臺門府那邊修起來，全島都建起水泥大道，還有臺灣府，舟山……。”
倆人聊了許多，只是臺風一吹就是一天一夜，晚上田浩睡不著，捂著耳朵跟王破抱怨：“這麼大的風，誰會睡得著啊？”
王破翻身覆了上去：“睡不著的話，我們可以做點愛做的事情……。”
臺風吹的惱人，不過第二天傍晚就停了，空氣新鮮，還有黃昏時分的火燒雲，非常漂亮。
田浩抱著飯碗看著外面的景色：“明日天氣不錯。”
“臺風過了，當然好啦！”王破給他將蠔烙放進了餐盤裏：“粵海大將軍能應付的了那三位麼？”
“應該可以吧？”田浩剛說完，方虎就進來了：“公子，國公爺，粵海大將軍來了帖子，請您二位後日赴宴望海樓。”
田浩的人，叫人的時候，都是公子在前，國公爺在後。
王破的人正好相反，稱呼的時候，是國公爺在前，公子在後。
“叫我們去赴宴？”田浩眼珠子一轉：“來人還說了什麼？”
“來人提醒，還有另外三位到的禮部左侍郎大人。”方虎撓了撓頭：“三個都是禮部左侍郎。”
“就是個稱呼，禮部……也三個呢。”田浩呲牙一樂：“行，我們按時赴約。”
方虎就下去傳話了。
“看來粵海大將軍的經驗不足啊！”王破笑著道：“不然不會主意都給他出了，他還拉我們去赴宴。”
“只是沒經驗而已，等以後他就知道了，那三位啊，都是紙老虎。”田浩道：“海戰一時半會兒的停不下來，以後金銀財寶還是會如潮水般湧來，那些人惦記一次就有第二次，會越來越眼紅的，他以後就知道了。”
“不錯，這次給上頭遞折子傳消息的就是那幫文臣。”王破想到此處就不太高興：“海軍大營難得發一次財，一個個如蠅逐臭一般。”
“戰利品是武將的東西，哪怕一個小兵都能分潤，可自從朝廷不再供給軍需糧餉，這戰利品可就沒有旁人什麼事兒了。”田浩知道這一點：“想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世界上哪兒有這麼好的事情？”
的確是沒有這麼好的事情。
天氣好了之後，熱度上來了，田浩跟王破去赴宴，他們倆是最後到達的客人。
粵海大將軍親自設宴，也不說是慶功宴，也不說是接風宴。
只說是海鮮盛宴，還是在望海樓五樓的位置，周圍擺滿了冰盆，另外就是各色海鮮，卻只有不到十個客人，其餘的都是海軍大營的將官。
三位使者都是熟人了。
田浩卻第一個跟林冰打招呼：“若水兄，好久不見啊！”
“長生公子，你這天南海北的跑，為兄上哪兒見你去？”林冰跟他笑著寒暄。
而田浩對其他兩位都是點頭致意，客氣的打了個招呼就沒再說什麼，這讓裴柳與霍東頗為擔憂，一直都知道，若水公子與長生公子乃是至交，只是大家都認識，舊相識，這至交有多“至”，可就不一定了。
如今卻親眼所見。
甚至平國公都與若水公子聊了幾句。
反觀他們倆，在這裏人生地不熟，而且他們來的目的，也不受人歡迎。
宴請麼，自然是吃吃喝喝，只是武將們都是直腸子，寒暄過了就直接步入正題。
王破與田浩只是陪坐，粵海大將軍才是東道主：“不知道三位使者前來，有什麼事情要找本大將軍說？”
他沒用旨意啊，命令的詞彙，而是“說”這一個字。
在座的幾個文官蠢蠢欲動，這是他們想要借勢，海軍大營吃肉，他們好歹分點湯來喝一喝啊。
“海軍大營這些日子打仗，戰利品不少啊，不知道如何分潤呢？”
“是啊，按照軍中的傳統，應該是有一份進獻的吧？”
“這是老規矩了。”
三位使者沒等開口呢，本地的幾個文官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們早就看海軍大營的戰利品眼紅啦！
“三位王爺也是這個意思？”粵海大將軍心說還真是平國公的消息靈通，還有長生公子給自己的對策，不然自己還真不好應答。
“是。”三位使者都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粵海大將軍。
他們來了這幾日，除卻臺風那兩天沒出門，隨後就見了許多本地的官員，但都是文官。
且沿海這邊是海軍大營的地盤，只是兩個世家大族出了事情，被平國公和長生公子聯手給平了。
殺的血流成河！
他們倒是對那兩個家族沒什麼念想，反正都不認識。
主要是兩個家族別看族長是虛職，但一些小官小吏卻是實打實的辦事之人。
縣官不如現管啊！
“這樣啊！”粵海大將軍若有所思了起來。
其他人一看他這樣的態度，此事有門兒啊？
他麼不是不知道其中的不合理之處，但是看到海軍大營金山銀海的往回運送，都被金銀財寶迷了眼睛，看不到旁的只看到了那些數不盡的財富。
“粵海大將軍？”三位使者裏，只有若水公子坦然自若，一股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架勢。
另外兩位就有些繃不住了。
雖然多年的游宦生涯，還是沒能磨平他們倆的性子。
到底是不如出身高的林冰看得透徹。
“進獻戰利品是武將的忠心典範，但是本大將軍有三點，需要三位給予解釋。”粵海大將軍敲了敲桌面，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的等他發話。
“第一，自從先帝龍禦歸天了，海軍大營連一個銅板的軍餉都沒有拿到手，請問軍餉該朝誰要？”粵海大將軍指著三位使者：“是東王還是西王？還是代王呢？”
“第二，欠了的糧草補給朝誰要？”他又指了指三位使者：“是東王還是西王？還是代王呢？”
“第三，三位王爺，我這戰利品該送給誰呢？是東王還是西王？還是代王？”
三個問題，說的三位使者目瞪口呆。
文臣偃旗息鼓，武將橫眉冷對。
粵海大將軍冷笑：“戰利品是要分給聖人的，這三位王爺，憑什麼要戰利品？他們還沒有登基稱帝，別說是天子，他們連太子都不是。”
“粵海大將軍，你……。”三位使者面面相覷。
“在本大將軍這裏玩空手套白狼，你們還嫩了點。”粵海大將軍粗俗的很：“若是想要戰利品也行，將這些年拖欠的軍需補給、糧草餉銀補上，少一個銅板都不行，那才有資格分享海軍大營的勝利果實，否則，一切免談！”
隨後就有人拿了長長的一摞單子，一共三份，三位使者，一人一份。
上頭羅列了好多東西，都是這些年，海軍大營沒有收到的該分給他們的軍需補給、糧草餉銀。
那是一個巨大的窟窿！
天文數字一般的銀錢缺口，足以壓垮三位使者的肩膀。
“這麼多？”裴柳甚至驚呼出聲。
“也不看看多少年了。”林冰就比他穩重多了：“粵海大將軍，你不分潤戰利品出來，那麼都金銀財寶，你一個人吃下，是有什麼企圖嗎？”
這說法可就讓人浮想聯翩啦。
“沒有。”粵海大將軍搖了搖頭，非常坦率的告訴他們：“真金白銀的往回拉了許多，除卻給海軍大營的開支，更有分潤下去給將士們，且有富餘許多，只是，本大將軍不會給出去。”
“不知道粵海大將軍是個什麼安排？”林冰問的是粵海大將軍，卻看的是平國公與長生公子。
王破正在跟田浩吃東西，此時此刻，能坦然自若的吃東西，只有他們倆了。
“按照規矩，會預留出來一筆金銀財寶，作為進獻給天子的戰利品，但這筆金銀財寶，將存在海軍大營裏。”粵海大將軍朗聲道：“日後誰登基了，這筆金銀財寶即刻啓程，送入大興城皇宮，但是在此之前，誰都不要惦記了，名不正言不順。”
一句“名不正言不順”，就擋下了所有的可能。
霍東與裴柳目瞪口呆，林冰一閉眼睛，這麼熟悉的套路，肯定不是粵海大將軍這樣的武夫能想出來的內容。
肯定是平國公和長生公子給他出了這個以絕後患的主意。
而且連三位親王都沒有資格，其他人更不要想了。
文臣們，打錯了算盤，急躁了，太急躁了。
若是等平國公跟長生公子起行走人了，他們再來討要，才最合適。
無奈的是，他知道這一點，卻抵不過，所有人見錢眼開的迫不及待。
有了這麼一個開始，往後任何一個邊關大將都可以這麼說，這將是多大的一筆財富？
為了這筆財富，為了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三位親王就算不想全力以赴，身邊的人也不會答應。
“當然了，孝敬皇太後、太妃們的東西，末將已經準備好了。”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粵海大將軍這一手玩得可溜。
鄭太後是需要尊重，但後宮不得幹政。
給皇太後預備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還有一千兩金子呢。
給太妃們就不同了，送了東王太妃和西王太妃八百兩金子，且東西只有送給皇太後的一半。
給其他生了公主的太妃太嬪們，比兩位太妃的又少了一半。
手筆不大，東西不多，卻誠意十足。
誰也挑不出來錯處，其實這點子東西，對于海軍大營的戰利品而言，九牛一毛罷了。
此事只說了一遍就算完事了，王破的人將此事前因後果記下來，分別發給了諸位戍邊的大將，最高興的莫過于已經拿下了半個高麗國的鎮東侯了。
因為他也在算計著，自己這戰利品，到底是送給誰呀？
給皇太後不成的，還是那句話，後宮不得幹政。
送給兩位太妃更是名不正言不順，但他打下了半個高麗，早晚會被人知道。
不過知道就知道了，他反正已經打算好，聽調不聽宣。
宴請過後，林冰就給田浩下了帖子，約了時間去拜訪。
“是你給粵海大將軍出的主意吧？”一見面，林冰就直接問了出來，他與田浩算是同甘共苦過，過命的交情了，所以也不跟他客氣。
“是啊！”田浩也大方的承認了。
“你呀你呀，一猜就是你。”林冰坐了下來，端了茶盞子就喝了一口：“我這次來，其實是被逼的，皇太後她老人家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話，想給代王攢個家底，也不看看，如今戍邊的大將，哪個沒打勝仗？這戰利品的事情，根本沒人提！”
“那是因為他們的戰利品不夠豐厚。”田浩直接就說到了點子上：“你看看海軍大營是怎麼做的？一船一船的往回運金銀財寶，連個火頭軍的媳婦兒都戴上了大金鐲子。”
“太招搖了。”林冰搖了搖頭：“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引來了許多人的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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