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陣紋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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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陣紋刻完
陸爭聞言擡頭看了眼盧正, 盧正朝他笑了笑,陸爭的神色也更緩和些。
這不過是句玩笑話,陸爭卻越發(fā)可以看出,這幾名劍修對于邪修并無偏見, 只消身為修士立身端正即可。
于是他心中不由感慨, 不愧是晏師兄的同門與其結(jié)交的友人, 于尋常迂腐之輩絕不相同。
因此, 陸爭對這幾名劍修也放開些。
盧正等人見狀,也不吝于與陸爭談?wù)搫Φ溃粫r間, 倒是氣氛尤為融洽起來。
葉殊在一旁飲了一二杯酒水, 便不再飲。恰此刻, 他面前又多出一只茶盞, 內(nèi)中盛滿茶湯, 正是晏長瀾替他換過。葉殊也不多言, 又飲茶水, 待茶盞空了, 很快又被晏長瀾滿上。
晏長瀾諸多舉動一派自然,十分周到, 全不像是尋常劍修, 除卻練劍之外, 對其餘之事多有疏忽, 亦不會如此細心。
不過, 其他諸多劍修因在談?wù)搫Φ? 漸漸入迷,也忘了其他,更不會留意此事了。
葉殊混不在意。
他素來明白, 劍修者,素來癡,反而是晏長瀾,在這種時刻還能想著他,要他有些微訝異。
過不多時,葉殊以手按住了晏長瀾的手腕,說道:“不必關(guān)照我了,且去印證劍道罷。”
晏長瀾看向葉殊,眼中自有關(guān)切。
葉殊目光緩和,口中則道:“我且體悟一番先前所刻錄的陣紋。”
晏長瀾了然,旋即才點了點頭。
葉殊這才移開手。
晏長瀾察覺手腕上淡淡體溫散去,心下悵然。
但他到底非是那等只知情愛之輩,遂一心一意,仔細聽另幾名劍修談?wù)撈饋怼?br />
那些劍修俱是築基期,陸爭收獲不菲,晏長瀾雖少有能插言的機會,但他聽著聽著,也能受到許多點撥,對日後築基後體悟劍道真意大有好處。
葉殊看了衆(zhòng)劍修一眼,見他們論道熱烈,便緩緩地闔上眼。
霎時間,無數(shù)陣紋在腦中不斷翻湧,將無數(shù)陣法上的奧妙灌注于他,叫他于陣法一道上,見解不斷精進……
漸漸地,他便入了定。
若是在旁處,葉殊定然不會如此,但既然晏長瀾在他身旁,便再無須有所擔(dān)憂了。
那些劍修一論道便是一個日夜,中間夥計來過幾次,見他們講得興起,就也不曾打擾——左右這幾個劍修是他們慣常見到的,旁的不提,家資不少,也無須擔(dān)憂他們賴賬的。
直至衆(zhòng)人終于告一段落,往窗外一看,才發(fā)覺天剛微亮,頓時明白原來已然過了這許久。
葉殊仍在入定。
晏長瀾醒轉(zhuǎn)過來,見葉殊這般,呼吸便輕了些,唯恐有所打擾。
其餘幾個劍修也有察覺,就覺著這位道友悟性極佳,雖不知他在領(lǐng)悟什麼,可看他如今這情態(tài),顯然不俗。
大約是許多目光掃射而來,葉殊悠悠醒轉(zhuǎn)。
他睜開眼,朝衆(zhòng)人一掃過,說道:“失禮,我醒遲了。”
衆(zhòng)多劍修忙道:“是我等得意忘形,怠慢了道友才是。”
幾人客氣過後,才要出去。
那夥計過來結(jié)賬,就有盧正丟了些靈石給他,旋即與衆(zhòng)人一起走出酒館。
見了同門之人,餘下時日裏,晏長瀾、陸爭兩個每日都與那些劍修同去城外劈斬那些小型黑沙暴,而在申正時分之外,他們也要約在一處,互相切磋,互相論道。
葉殊則每日去城牆前刻錄陣紋,每次俱要沉浸其中,直至晏長瀾與劍修論道之後,前來接他。
不知不覺間,已然過去半月之久。
此時,葉殊已將所有陣紋盡數(shù)刻錄完成——古城雖大,越是往後,他便可察覺那重複的陣紋越多,刻錄得自然也要快上許多。
刻錄之後,他便早早回去了。
晏長瀾近來雖重練劍,但也不會忽略葉殊,他在另一處城牆下不見葉殊身影,便也顧不得旁的,很快回到了客棧裏。
果然,他就在房間中見到了葉殊。
晏長瀾心下微松:“阿拙。”
葉殊朝他頷首。
晏長瀾看他神情淡淡,只在手中把玩一塊玉簡,心下一動,不禁問道:“阿拙,你可是已將那些陣紋盡數(shù)刻錄了?”
葉殊道:“不錯。”
晏長瀾了然:“既如此,我等也該動身了。”
葉殊略作思忖,說道:“我去罷。你二人難得遇上同道,且此處極為適合練劍,我去查看一番就是。”說到此處,他神情微微舒展,“且其他古城之內(nèi)必也有陣紋,我有意全數(shù)刻錄,是非去一趟不可的。”
晏長瀾明白,他們此番過來是為調(diào)查當(dāng)年荀浮真人之事,但來到此地之後,只知城牆上有陣紋,此間乃是劍修練劍的寶地,其他新奇之物卻未有見到,更莫說荀浮真人留下來的什麼蛛絲馬跡了——倒也不足為奇,既然過去了好些年月,找起來自然有千萬之難。
然而,若說要讓葉殊獨自前往,他卻是不願。
晏長瀾便道:“如今論道十五日,我境界不曾突破,再如何聽講,所得也并不多,故而我願與阿拙同去。”說到此處,他稍作思忖,“陸師弟乃是築基期,倒是頗有所得,不若只叫他留在此處罷。”
葉殊微微點頭:“也是此理。”
晏長瀾便笑了一笑。
于葉殊與晏長瀾而言,調(diào)查那荀浮真人之事,原本便并非只是為了相助陸爭。其中葉殊想要知道裏面到底有什麼緣由,曾經(jīng)血狼究竟是如何被害,而晏長瀾則是為那無辜慘死的師兄師姐,若是不能知道此中之事,他們?nèi)绾晤浚?br />
除此以外……胡家!
同門被殺之恨,晏長瀾不曾提起,卻從不曾忘卻。
只是如今他拜入天劍宗,只是能讓胡家明面上不敢對他如何而已,他亦不能因著同門的仇恨,讓師門為自己出頭。
歸根到底,還是要自己快些變得更為強大才好。
晏長瀾短短不足兩年光景,已自煉氣六層提升到煉氣八層,進境不可謂不快,只是與那胡家的半步元嬰、滿門金丹相比,卻還差得遠了……
種種念頭一閃而過,晏長瀾早已將諸多往事按在心底,不會深思。
葉殊看一眼晏長瀾,說道:“待陸爭回來,與他說明。”
晏長瀾應(yīng)了,又問:“你我何時離開?”
葉殊道:“明日罷。”
兩人說定後,就在房間一同修煉。
晏長瀾離開時,陸爭正在與幾名劍修切磋,直至又半個時辰後,方才歸來。
聽見陸爭動靜,晏長瀾打開房門,喚住了他。
陸爭原本要回房間休息,見他呼喚,便隨他一同入了他的房中:“晏師兄,葉大師?”
晏長瀾先道一句:“且坐。”旋即,他直言道,“我與阿拙明日離開,你便留在此處與和師兄等人論道練劍。”
陸爭一愣,隨後面上露出一絲焦急,意欲開口說些什麼。
晏長瀾擡手壓了壓,止住他的話語,補充道:“陸師弟莫急。如今阿拙在此處已然看過所有陣紋,便要去下一座古城裏瞧一瞧了,我自然是要陪阿拙同行的。”
聞得此言,陸爭倒是不覺奇怪——他當(dāng)然明白,若是葉大師去到別處,晏師兄定會跟去。
只是,為何不帶上自己?
晏長瀾神色肅然:“你如今為散修,又已築基,很是需要有人指點,更需要與大宗弟子論道,彌補自身不足。難得和師兄等人秉性正直,待你也和善,願意同你結(jié)交,你留在此處,對你日後修行大有裨益。”
陸爭有些惶然,張口欲言。
晏長瀾笑了笑:“陸師弟也不必多心,我與阿拙有兇面蛛蠍傍身,在荒漠裏也算來去自如,不會出什麼岔子。何況荀浮真人之事,原本便非你一人在意,我二人先去出力也是無妨。”
陸爭仍覺不妥。
葉殊道:“不必多言,此間我雖看過,卻未必看全,你也在此地多尋一尋就是。”他語氣淡淡,言語之內(nèi),卻有一種叫人不得不聽從之感。“待你在此處同人論道再無進益,來尋我二人亦可。”
晏長瀾補充:“只是那時你再去,當(dāng)萬千小心,與商隊同行。”
幾人在此處待了些日子,也能看出,這第一座古城是修行之人居多,卻沒什麼特殊之物,商隊在此處休整之後,終究還是要去第二座古城的。
話已說至此處,陸爭目光數(shù)變,最終……還是不曾拂了兩人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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