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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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賜（一）
潘蓉一直跑到大街上方松了一口氣，侍從暗自好笑，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肅色道：“世子爺，咱們出來也有些時(shí)候了，是不是回去？”
潘蓉理理衣袍，一掃剛才的狼狽，氣定神閑地道：“何家的珠寶鋪?zhàn)釉谀难Y？夫人生辰要到了，我竟然忘了趁這個(gè)機(jī)會給她添件好東西。走走，咱們?nèi)タ纯从行┦颤N好東西，若是能買到一兩件，夫人一準(zhǔn)喜歡。”他現(xiàn)在就想知道，李荇買那珠子是準(zhǔn)備來做什麼的，是賺錢？還是專替某人買的。
卻說牡丹等人從寶會出來後，何志忠就打發(fā)了三個(gè)孩子回家，自己心情很好地領(lǐng)著李荇、牡丹等人去了自家鋪?zhàn)友Y說話，對李荇所有的問題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牡丹愧疚地看向大郎，此間最講究的是子承父業(yè)，家族傳承。何志忠此舉相當(dāng)于要領(lǐng)李荇入行，類似于以後就要多一個(gè)人和他們搶飯碗，特別是李荇這樣有官家背景的人，對于大郎等人來說是相當(dāng)忌諱的。
大郎收到牡丹愧疚的目光，安撫地對著她一笑，暗示她不要操這些心。何家欠了李家的人情，李荇又不要其他的補(bǔ)償答謝方式，只好借這個(gè)機(jī)會讓他發(fā)筆財(cái)，何志忠不見得真的就要領(lǐng)他入行。再說了，假如李荇真的想進(jìn)珠寶這個(gè)行業(yè)，何家就算是不幫忙，他也自有他的辦法。
李荇倒是自覺，隨意問了幾個(gè)感興趣的問題後就不再問了，只笑道：“有些渴了。我記得後面有雅室，不如進(jìn)去煎茶來喝？”
何志忠忙請衆(zhòng)人進(jìn)去，吩咐小童煎茶，牡丹笑道：“可惜碧水不在，不然也能再看她煎一回茶。光看她煎茶的動作，就是一種享受。”
李荇微微一笑：“你若是喜歡，我便把她送你。今晚你就可以喝到她煎的茶了。”
牡丹見他不像是開玩笑，不由唬了一跳，忙道：“不要，不要。我怎能奪人之好？再說我不懂欣賞，給我真是浪費(fèi)了。表哥你還是留著她好了。”怎能因?yàn)殚_玩笑的一句話就定了一個(gè)人的前途去向？再說她還記得李滿娘上次見著碧水烹茶時(shí)，就問碧水肯不肯跟去幽州，碧水當(dāng)時(shí)就不肯，又怎會願意跟著自己去？
李荇古怪地看了牡丹一眼，突然垂下眼控制不住地翹了翹嘴角。李滿娘拉起牡丹的手拍著，呵呵笑出聲音來。牡丹急速思考，她剛才的話有錯(cuò)麼？她說的可都是實(shí)話。猛然想到一種可能，不由臉上一熱，掩飾地笑道：“笑什麼？”
李荇微微嘆了口氣，與何志忠、何大郎湊在一處輕聲交談起來，不時(shí)爆發(fā)出一陣爽朗的大笑。李滿娘將今日買的幾件東西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半晌，突然問道：“那枝瑪瑙燈樹，其實(shí)是你家的東西吧？”
何大郎有些發(fā)窘，何志忠原本也沒想過要瞞李滿娘，便坦然承認(rèn)：“的確是我家的東西。那可是我壓箱底的寶貝，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拿出來。”這東西本來就是何家的，不管劉暢出多少錢，買還是不買，上當(dāng)或是不上當(dāng)，最後何家都不會虧。
李滿娘笑道：“是誰的主意？”
幾個(gè)男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李荇扶著李滿娘的胳膊笑道：“姑母何必問這麼詳細(xì)？反正誰也逃不掉就是了。”又看了牡丹一眼，指著她道：“今日的事情，就連丹娘也有份呢。”
牡丹微微一笑，李荇說得對，假如沒有她在現(xiàn)場刺激劉暢，劉暢也不會如此沖動，輕易就上了當(dāng)。不過想必就是此番他不上當(dāng)，不賠這筆錢出來，日後只要他還想做生意，何志忠與李荇總會有法子叫他吐出來的。
此時(shí)門外傳來兩聲輕響，鋪?zhàn)友Y的掌櫃在外低聲道：“東家，外面來了一位自稱潘蓉的客人，說是要買您今日從寶會上帶回來的那顆珠子。”
他來做什麼？莫非叫他看出來端倪了？何志忠與李荇狐疑地對視一眼，少不得起身去招呼。
潘蓉勾著脖子，漫不經(jīng)心地翻看著何家夥計(jì)送上來的珠寶，不住地念叨：“不要這些尋常貨色，我就要那珠子，價(jià)錢好說。”
何志忠在門外靜靜站著，聽潘蓉將自家夥計(jì)呼來喚去，弄個(gè)馬不停蹄，又大聲抱怨了一會兒，方擡步走進(jìn)去笑道：“潘世子好雅興。”
潘蓉立刻上前纏著他要買那顆珠子：“我夫人要過二十歲整生，我尋好寶貝許久了，今日本就看上那好東西，偏您下手快，又因?yàn)橄惹澳乾旇魳淠呀?jīng)讓過我們一回，我實(shí)在不好意思和您爭。現(xiàn)在我誠心上門，請世伯稍微賺一點(diǎn)，把那珠子賣給我可好？”
何志忠笑得忠厚之極：“寶貝這東西也要看緣分的，劉奉議郎勢在必得，想必是喜歡得緊或是有大用，與我等只為賺錢的人不同，自然要讓。至于那珠子，可不是我買的，而是李行之買的。我不過是為了感謝他幫了我家的忙，特意領(lǐng)他進(jìn)去，助他賺一筆而已。”
潘蓉睜大眼睛：“那我和他買呀！他不是買成兩千萬麼？那麼兩千五百萬賣給我！轉(zhuǎn)手就賺五百萬！請世伯幫我在中間轉(zhuǎn)圜轉(zhuǎn)圜，好麼？”
何志忠不敢輕視這個(gè)看似嬉皮笑臉，滿臉無害的楚州候世子，認(rèn)真道：“他肯不肯賣，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替世子問問。”
潘蓉似笑非笑地盯著何志忠道：“他難道不在這裏麼？叫他出來直接和我說就是了，世伯莫非是惱我借寶店和旁人談生意，故而把他藏著？還是他做了虧心的事情，不好意思出來見我？”
這話說得夾槍帶棒的，暗示意味很濃，何志忠面色不變，淡淡地道：“世子爺說這話差了，我并沒有說不肯請他出來見您，但肯不肯見您又是他的事情。一樣都是客人，我是誰也不好得罪的。還請您恕罪。”
潘蓉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便哈哈一笑：“那就請世伯進(jìn)去幫我問問吧？”話音未落，就見李荇笑著進(jìn)來抱拳行禮：“潘世子，您真想買我那珠子？”
潘蓉挑挑眉：“你以為我巴巴兒地跑來是做什麼的？二千五百萬，賣不賣？”
李荇很幹脆地道：“不賣！只因這寶貝的主人其實(shí)不是我。”
潘蓉心裏頭“咯噔”一下，莫非那個(gè)傳言是真的？心中懷疑，面上卻不顯，嬉皮笑臉地纏上去：“行之，你走南闖北的，什麼好東西不見？就替我想想法子，和那人說說，把它賣給我吧？你嫂嫂高興了，我也感激你的。”
李荇哈哈一笑，反手抱著他的肩頭把他往外拖：“只怕是不行呢，那人也是有大用的。不過我手裏倒是有幾件東西，果真需要，不妨稍後去看看，可有看得上眼的，只管拿去。走，難得你不惱我了，我做東，請你吃酒。”
潘蓉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道：“我要去富貴樓！來了兩個(gè)漂亮妞！”
李荇抿嘴一笑：“都依你。”今日必把這小子灌得趴下！二人各懷心思，手挽手，猶如親兄弟一樣地離去。
李滿娘、大郎、牡丹幾人躲在後面聽完，見二人攜手去了，李滿娘方輕聲問牡丹：“你可知道行之這珠子是送給誰的？”
牡丹笑道：“我不知道。要問哥哥或者我爹。”
大郎正要開口，李滿娘已然笑道：“我告訴你罷，他是替寧王殿下買的。寧王妃要生産了，寧王殿下有心尋一件罕有的寶貝送給寧王妃，再沒有這圓圓潤潤的珠子更合適的了。”她在一旁打量著牡丹的神色，輕輕道：“他一直很得寧王賞識，這次又算不大不小的功勞一件了。”
牡丹悚然一驚，擡眼看向李滿娘。她覺得李滿娘話裏話外都充滿了暗示。是的，李家好不容易才擺脫商人的身份，成了官家，應(yīng)該倍加珍惜，再接再厲更上一層樓才是。出了李荇這麼一個(gè)特立獨(dú)行的人物，按理李家表舅、表舅母一定會很失望，可是他們沒有，相反的，他們從來不阻止李荇，而且很寵愛李荇，很看重李荇。這說明什麼？“他一直很得寧王賞識，這次又算不大不小的功勞一件了。”那就是說，李荇其實(shí)也是在替寧王辦差。
李滿娘看到牡丹的眼神，知道她已經(jīng)明白了，便不再提這個(gè)話題，笑道：“這是他們男人的事情，咱們不管他，後天我們幾個(gè)舊相識要去啓夏門外跑馬，你要去麼？”
牡丹心情百結(jié)，還是嫣然一笑：“表姨是要與朋友們一起去，我跟著方便麼？”
李滿娘拍拍她的手：“方便，怎會不方便？到時(shí)候我使人來喚你。年輕人就要多出來走動走動才好。”
大郎在一旁默默聽著，突然插話道：“丹娘，我給你看了一塊地，正好就在啓夏門外那一片，到時(shí)候你可以去看看。”
李滿娘好奇地道：“怎麼？你要買地？”
大郎憨厚的一笑：“丹娘立了女戶，要在外面修個(gè)莊子，買點(diǎn)地種花玩。”
李滿娘贊同地點(diǎn)頭：“找點(diǎn)事情來做比閑著好。”
幾人送了李滿娘歸家，崔夫人歡天喜地的迎出來，要留何家人吃飯，何志忠還未答話，岑夫人已然客氣有禮地拒絕，崔夫人也就不再多留。牡丹正要上馬，岑夫人面色沉重地朝她招手：“丹娘，你來和我坐車，我有話要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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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蓉一直跑到大街上方松了一口氣，侍從暗自好笑，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肅色道：“世子爺，咱們出來也有些時(shí)候了，是不是回去？”
潘蓉理理衣袍，一掃剛才的狼狽，氣定神閑地道：“何家的珠寶鋪?zhàn)釉谀难Y？夫人生辰要到了，我竟然忘了趁這個(gè)機(jī)會給她添件好東西。走走，咱們?nèi)タ纯从行┦颤N好東西，若是能買到一兩件，夫人一準(zhǔn)喜歡。”他現(xiàn)在就想知道，李荇買那珠子是準(zhǔn)備來做什麼的，是賺錢？還是專替某人買的。
卻說牡丹等人從寶會出來後，何志忠就打發(fā)了三個(gè)孩子回家，自己心情很好地領(lǐng)著李荇、牡丹等人去了自家鋪?zhàn)友Y說話，對李荇所有的問題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牡丹愧疚地看向大郎，此間最講究的是子承父業(yè)，家族傳承。何志忠此舉相當(dāng)于要領(lǐng)李荇入行，類似于以後就要多一個(gè)人和他們搶飯碗，特別是李荇這樣有官家背景的人，對于大郎等人來說是相當(dāng)忌諱的。
大郎收到牡丹愧疚的目光，安撫地對著她一笑，暗示她不要操這些心。何家欠了李家的人情，李荇又不要其他的補(bǔ)償答謝方式，只好借這個(gè)機(jī)會讓他發(fā)筆財(cái)，何志忠不見得真的就要領(lǐng)他入行。再說了，假如李荇真的想進(jìn)珠寶這個(gè)行業(yè)，何家就算是不幫忙，他也自有他的辦法。
李荇倒是自覺，隨意問了幾個(gè)感興趣的問題後就不再問了，只笑道：“有些渴了。我記得後面有雅室，不如進(jìn)去煎茶來喝？”
何志忠忙請衆(zhòng)人進(jìn)去，吩咐小童煎茶，牡丹笑道：“可惜碧水不在，不然也能再看她煎一回茶。光看她煎茶的動作，就是一種享受。”
李荇微微一笑：“你若是喜歡，我便把她送你。今晚你就可以喝到她煎的茶了。”
牡丹見他不像是開玩笑，不由唬了一跳，忙道：“不要，不要。我怎能奪人之好？再說我不懂欣賞，給我真是浪費(fèi)了。表哥你還是留著她好了。”怎能因?yàn)殚_玩笑的一句話就定了一個(gè)人的前途去向？再說她還記得李滿娘上次見著碧水烹茶時(shí)，就問碧水肯不肯跟去幽州，碧水當(dāng)時(shí)就不肯，又怎會願意跟著自己去？
李荇古怪地看了牡丹一眼，突然垂下眼控制不住地翹了翹嘴角。李滿娘拉起牡丹的手拍著，呵呵笑出聲音來。牡丹急速思考，她剛才的話有錯(cuò)麼？她說的可都是實(shí)話。猛然想到一種可能，不由臉上一熱，掩飾地笑道：“笑什麼？”
李荇微微嘆了口氣，與何志忠、何大郎湊在一處輕聲交談起來，不時(shí)爆發(fā)出一陣爽朗的大笑。李滿娘將今日買的幾件東西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半晌，突然問道：“那枝瑪瑙燈樹，其實(shí)是你家的東西吧？”
何大郎有些發(fā)窘，何志忠原本也沒想過要瞞李滿娘，便坦然承認(rèn)：“的確是我家的東西。那可是我壓箱底的寶貝，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拿出來。”這東西本來就是何家的，不管劉暢出多少錢，買還是不買，上當(dāng)或是不上當(dāng)，最後何家都不會虧。
李滿娘笑道：“是誰的主意？”
幾個(gè)男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李荇扶著李滿娘的胳膊笑道：“姑母何必問這麼詳細(xì)？反正誰也逃不掉就是了。”又看了牡丹一眼，指著她道：“今日的事情，就連丹娘也有份呢。”
牡丹微微一笑，李荇說得對，假如沒有她在現(xiàn)場刺激劉暢，劉暢也不會如此沖動，輕易就上了當(dāng)。不過想必就是此番他不上當(dāng)，不賠這筆錢出來，日後只要他還想做生意，何志忠與李荇總會有法子叫他吐出來的。
此時(shí)門外傳來兩聲輕響，鋪?zhàn)友Y的掌櫃在外低聲道：“東家，外面來了一位自稱潘蓉的客人，說是要買您今日從寶會上帶回來的那顆珠子。”
他來做什麼？莫非叫他看出來端倪了？何志忠與李荇狐疑地對視一眼，少不得起身去招呼。
潘蓉勾著脖子，漫不經(jīng)心地翻看著何家夥計(jì)送上來的珠寶，不住地念叨：“不要這些尋常貨色，我就要那珠子，價(jià)錢好說。”
何志忠在門外靜靜站著，聽潘蓉將自家夥計(jì)呼來喚去，弄個(gè)馬不停蹄，又大聲抱怨了一會兒，方擡步走進(jìn)去笑道：“潘世子好雅興。”
潘蓉立刻上前纏著他要買那顆珠子：“我夫人要過二十歲整生，我尋好寶貝許久了，今日本就看上那好東西，偏您下手快，又因?yàn)橄惹澳乾旇魳淠呀?jīng)讓過我們一回，我實(shí)在不好意思和您爭。現(xiàn)在我誠心上門，請世伯稍微賺一點(diǎn)，把那珠子賣給我可好？”
何志忠笑得忠厚之極：“寶貝這東西也要看緣分的，劉奉議郎勢在必得，想必是喜歡得緊或是有大用，與我等只為賺錢的人不同，自然要讓。至于那珠子，可不是我買的，而是李行之買的。我不過是為了感謝他幫了我家的忙，特意領(lǐng)他進(jìn)去，助他賺一筆而已。”
潘蓉睜大眼睛：“那我和他買呀！他不是買成兩千萬麼？那麼兩千五百萬賣給我！轉(zhuǎn)手就賺五百萬！請世伯幫我在中間轉(zhuǎn)圜轉(zhuǎn)圜，好麼？”
何志忠不敢輕視這個(gè)看似嬉皮笑臉，滿臉無害的楚州候世子，認(rèn)真道：“他肯不肯賣，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替世子問問。”
潘蓉似笑非笑地盯著何志忠道：“他難道不在這裏麼？叫他出來直接和我說就是了，世伯莫非是惱我借寶店和旁人談生意，故而把他藏著？還是他做了虧心的事情，不好意思出來見我？”
這話說得夾槍帶棒的，暗示意味很濃，何志忠面色不變，淡淡地道：“世子爺說這話差了，我并沒有說不肯請他出來見您，但肯不肯見您又是他的事情。一樣都是客人，我是誰也不好得罪的。還請您恕罪。”
潘蓉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便哈哈一笑：“那就請世伯進(jìn)去幫我問問吧？”話音未落，就見李荇笑著進(jìn)來抱拳行禮：“潘世子，您真想買我那珠子？”
潘蓉挑挑眉：“你以為我巴巴兒地跑來是做什麼的？二千五百萬，賣不賣？”
李荇很幹脆地道：“不賣！只因這寶貝的主人其實(shí)不是我。”
潘蓉心裏頭“咯噔”一下，莫非那個(gè)傳言是真的？心中懷疑，面上卻不顯，嬉皮笑臉地纏上去：“行之，你走南闖北的，什麼好東西不見？就替我想想法子，和那人說說，把它賣給我吧？你嫂嫂高興了，我也感激你的。”
李荇哈哈一笑，反手抱著他的肩頭把他往外拖：“只怕是不行呢，那人也是有大用的。不過我手裏倒是有幾件東西，果真需要，不妨稍後去看看，可有看得上眼的，只管拿去。走，難得你不惱我了，我做東，請你吃酒。”
潘蓉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道：“我要去富貴樓！來了兩個(gè)漂亮妞！”
李荇抿嘴一笑：“都依你。”今日必把這小子灌得趴下！二人各懷心思，手挽手，猶如親兄弟一樣地離去。
李滿娘、大郎、牡丹幾人躲在後面聽完，見二人攜手去了，李滿娘方輕聲問牡丹：“你可知道行之這珠子是送給誰的？”
牡丹笑道：“我不知道。要問哥哥或者我爹。”
大郎正要開口，李滿娘已然笑道：“我告訴你罷，他是替寧王殿下買的。寧王妃要生産了，寧王殿下有心尋一件罕有的寶貝送給寧王妃，再沒有這圓圓潤潤的珠子更合適的了。”她在一旁打量著牡丹的神色，輕輕道：“他一直很得寧王賞識，這次又算不大不小的功勞一件了。”
牡丹悚然一驚，擡眼看向李滿娘。她覺得李滿娘話裏話外都充滿了暗示。是的，李家好不容易才擺脫商人的身份，成了官家，應(yīng)該倍加珍惜，再接再厲更上一層樓才是。出了李荇這麼一個(gè)特立獨(dú)行的人物，按理李家表舅、表舅母一定會很失望，可是他們沒有，相反的，他們從來不阻止李荇，而且很寵愛李荇，很看重李荇。這說明什麼？“他一直很得寧王賞識，這次又算不大不小的功勞一件了。”那就是說，李荇其實(shí)也是在替寧王辦差。
李滿娘看到牡丹的眼神，知道她已經(jīng)明白了，便不再提這個(gè)話題，笑道：“這是他們男人的事情，咱們不管他，後天我們幾個(gè)舊相識要去啓夏門外跑馬，你要去麼？”
牡丹心情百結(jié)，還是嫣然一笑：“表姨是要與朋友們一起去，我跟著方便麼？”
李滿娘拍拍她的手：“方便，怎會不方便？到時(shí)候我使人來喚你。年輕人就要多出來走動走動才好。”
大郎在一旁默默聽著，突然插話道：“丹娘，我給你看了一塊地，正好就在啓夏門外那一片，到時(shí)候你可以去看看。”
李滿娘好奇地道：“怎麼？你要買地？”
大郎憨厚的一笑：“丹娘立了女戶，要在外面修個(gè)莊子，買點(diǎn)地種花玩。”
李滿娘贊同地點(diǎn)頭：“找點(diǎn)事情來做比閑著好。”
幾人送了李滿娘歸家，崔夫人歡天喜地的迎出來，要留何家人吃飯，何志忠還未答話，岑夫人已然客氣有禮地拒絕，崔夫人也就不再多留。牡丹正要上馬，岑夫人面色沉重地朝她招手：“丹娘，你來和我坐車，我有話要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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