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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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極致
這院子外頭看著一般,入內(nèi)之後看著也一般得很,不過一個小小的庭院,用青石板鋪陳了,又種了幾棵桃李之類的果樹,正如一個普通人家,毫不起眼。有三兩個年輕俊秀的少年郎在廊下玩耍,見狀覺著不妙,起身要往裏頭跑,卻早被人如狼似虎地給按住了,第一件事就是堵住嘴巴。
緊接著,廂房裏有人聽見動靜出來相看,打頭的正是清華郡主身邊擡檐子的人,一瞧著這陣勢,曉得是躲不過了,索性叫都沒叫,就要跪倒,卻被秋實搶先一步給揪住了,低聲喝道:“冤有頭債有主,不想倒黴的都給我老實點。”隨即一瞅,房裏停著清華郡主的檐子呢,另外幾個擡檐子的個個吃得嘴油汪汪的,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不等那幾人反應(yīng)過來,便把剛才捉到的幾個人往裏一推,從懷裏掏了鎖出來,把門鎖了,不忘低聲道:“乖乖候著,有你們的好處。”
劉暢瞟了一眼,根本不管,只往裏頭直走。
魏王二子敏感地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有些想溜,出言試探道:“奇怪了,這些人怎麼仿佛個個都挺怕似的,竟然沒人喊半聲的。不然坐著這麼多人,我們未必能闖得進(jìn)去。”
不想死的自然不敢喊。劉暢不動聲色地道:“看到您和王府裏頭人的氣度,還敢胡來麼?這些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根本就不勸他攔他,可有可無的樣子。回頭卻又對著他另外那個所謂的友人笑:“這筆錢,還以為是爛帳,可今日運氣好,若是能收得回來,我少不得要重重謝你!”
魏王二子雖不稀罕那幾個錢,卻放下了心,便道:“少說幾句,當(dāng)心讓裏頭的人聽見風(fēng)聲逃了。”
衆(zhòng)人盡量悄無聲息地進(jìn)了二重院子,才發(fā)現(xiàn)裏頭別有洞天,卻是一個精致的園子,流水小橋,假山亭閣,修竹翠柏,荷香陣陣,安靜清雅得很。稀奇處卻在于,一個人影全無。
秋實從外頭進(jìn)來道:“聽說還有第三重院子,從竹林後的月亮門進(jìn)去就是了。”
于是衆(zhòng)人依言走進(jìn)竹林,果然看到一道小小的月亮門,走得近了,還能聽見裏頭的男女調(diào)笑聲,言辭放蕩淫穢之極,間或又有幾聲或高或低的高叫呻吟。進(jìn)來的都是男人,個個兒都不是好人,便都擠眉弄眼起來,個個捋袖子擡胳膊的,恨不得立刻沖進(jìn)去,好生看上一場好戲才行。
別人倒也罷了,秋實的雙腿卻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他下意識地就想後頭縮,那裏頭是什麼人,他再清楚不過。這會兒劉暢痛恨清華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自然巴不得清華丟盡了醜才解氣,可是將來呢?他若是還想在劉暢身邊呆下去,就不該多看這一眼。剛往後頭挪動了幾步,就被劉暢冷冷地掃了一眼,只得硬著頭皮指揮衆(zhòng)人把周圍的路都給堵死了,來個甕中捉鼈。
一切安置妥當(dāng),衆(zhòng)人方才往那間房門緊閉的屋子前站定,劉暢擡腿一腳將門踹開,甜膩的催情香的味兒和著一陣驚呼隨之撲了出來。衆(zhòng)人興奮得如同餓狼見了血食,呼啦啦直往裏頭沖。一個青衣婢女面色潮紅地從紗幔後頭走出來,見狀一聲尖叫出來,裏頭傳來清華郡主的斥罵聲:“怎麼啦?沒規(guī)矩的東西!”
魏王二子一聽這聲音,再熟悉不過,驚得一個激靈,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卻被劉暢給拉住了,皮笑肉不笑地硬生生把他給拖了進(jìn)去。接著,劉暢幹脆利落地一腳踹翻了紗幔後頭的六曲屏風(fēng),六曲屏風(fēng)應(yīng)聲倒下,活色生香,讓人流鼻血的一幕無可遮擋地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
蜀錦地衣上,四處灑落著男人女人的衣服鞋襪肚兜裙子腰帶等物,一張方圓約一丈的大床上四個年輕體壯貌美的男人,他們或坐,或躺,或趴,或跪,姿勢不一,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個個都不著寸縷,臉上還來不及收回嬉笑討好的神色,眼裏就有了恐慌。他們的正中,是釵橫發(fā)亂,臉色潮紅的,滿臉憤怒,同樣不著寸縷,半側(cè)著身子正準(zhǔn)備坐起來的清華郡主。
這一切,只不過發(fā)生在兩個呼吸間。快得魏王二子來不及思考,來不及避讓,屋裏的五個男女更是來不及抓到一塊遮羞布。把醜態(tài)全部暴露了出來。
清華郡主的反應(yīng)很快,嘩地揪了一個已然嚇得目瞪口呆的男人擋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她卻擋不住床上四處散落著的各種房中秘用之物,衆(zhòng)人只用看,只用聞,就可以想象得到,剛才的戰(zhàn)況是何等的激烈投入。
一女禦四男,衆(zhòng)人都是目瞪口呆,簡直不知道臉上該放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好了。魏王二子無地自容,話都說不出來,只恨不得有條地縫給他鑽進(jìn)去躲起來才好。他想往外讓,卻被劉暢帶來的人和他那個所謂的友人帶來的人給堵著,進(jìn)不得退不得,心裏不由窩了一重邪火。
靜默片刻,劉暢暴怒的聲音炸雷似地炸了出來:“我要殺了這沒廉恥的淫婦!”他發(fā)瘋似地拔了身邊人的刀,高高舉起沖了過去。求生是人的本能,清華的四個男人反應(yīng)過來,裸身四處亂躥,哪裏還顧得了丟醜不丟醜。可是房門早就被堵死,他們又能往哪裏逃?
劉暢獰笑著,一刀砍在離他最近的一個男人的身上,血光四濺,那男人發(fā)一聲喊,雙眼往上翻,昏死了過去。劉暢擡步向另一人走去,還未靠近,那人就已經(jīng)咕咚一聲倒了,身下流出一股淡黃色的騷臭液體。另外兩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個緊緊貼著一個,跑過去抱著正在手忙腳亂抓衣物往身上套的清華郡主,又哭又喊:“郡主救命!”
劉暢杵著刀仰天大笑,無限悲涼地指著清華郡主:“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麼下賤貨色?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日先殺了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淫婦,然後再以死謝罪!”話音未落,刀鋒閃著寒光朝清華郡主一刀劈下。
清華郡主又慌又急,也還是覺得有些羞恥的,把那二人往劉暢跟前一推,急吼吼地喊道:“二哥救我!”她還沒活夠呢,她不想死。
魏王二子背對著她,舉了袖子掩著臉,一言不發(fā)。清華郡主卻已經(jīng)撲到他跟前了,緊緊抱著他的腿,顫抖著聲音道:“劉子舒害我!你要為我做主!他設(shè)計害我!”想了想,又改口:“就許得他找旁人,就不許我找?”
頭皮一緊,卻是被劉暢給抓著頭發(fā)往後拖,接著冰涼的刀口就貼在了她的耳朵上。難道他要割了自己的耳朵?清華郡主驚覺不妙,伸手拼命護(hù)住耳朵,聲嘶力竭地喊道:“劉子舒!你敢殺我,你全家陪葬!二哥,二哥,難道你竟然要眼睜睜看著你嫡親的妹子被人殺死在你面前麼?啊!”耳朵一熱,一股暖流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真的要殺了她,她以為她會暈過去,但事實恰好相反,她竟然沒有暈過去。
再不爭氣,也是他的親妹子,也是魏王府的女兒,魏王二子果然也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清華死在他面前的,他放下遮臉的手,抓住劉暢的手,臉帶寒冰:“做人需留三分餘地,不要太過分了。這件事魏王府會給你一個交代。”辛苦把他引來此處,為的不就是要讓他親眼目睹清華郡主的醜態(tài)麼?難不成還要當(dāng)著他的面割了清華郡主的耳朵,毀了清華郡主的容顏?
“是呀!您息息怒吧,有話好好說,鬧出人命不是耍處。”秋實和劉暢的那位“友人”此刻也撲過來勸劉暢,劉暢見魏王二子已然看破自己的行徑,便扔了手裏的刀,冷冷地道:“做人需留三分餘地,這話要教她!我事事忍讓,她卻總嫌不夠!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了。”
不怕死,還不要臉面的人,你能拿他怎麼樣?劉暢此刻明明白白表現(xiàn)出的就是這樣一種姿態(tài)。他要當(dāng)著魏王二子的面殺了清華,是不怕死,更不怕得罪魏王府;把一群人引來看了清華的醜態(tài),絲毫不為自己戴了綠帽子而有絲毫要掩蓋的意思在裏頭,那就是不要臉。可見他的決心有多大。
他有備而來,底氣還這麼足,看來今日之事斷難善了。魏王二子目光微閃,決定先讓步:“你先回家去,這裏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劉暢冷笑,當(dāng)他是三歲不懂事的孩童麼?等他一走,這裏把這院子裏的相關(guān)人等統(tǒng)統(tǒng)弄幹淨(jìng)了,捉賊拿髒,捉奸拿雙,淫婦在此,奸夫又在哪裏呢?當(dāng)下便道:“滿意?她做了這樣事情,怎麼我都不滿意!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就給大家留個體面。只是這幾個賤人我要帶走,不慢慢弄死了他們,難消我心頭之恨!至于她麼……”他瞟了瑟瑟發(fā)抖的清華一眼,嫌惡之情溢于言表,“我從此再也不想看到她!”他一口濃痰吐在了清華郡主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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