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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小說

第57章 玉蛟鬥戰(zh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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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玉蛟鬥戰(zhàn)場

鐘采和鄔少乾邊吃邊聽,很是愜意。

飯後,還是由向霖、鐘大等人去找一個住處。

鄔東嘯年紀(jì)小,倒是也沒就在酒樓裏等著,而是被夏江背著,也跟他們同去了。

離開酒樓後,衆(zhòng)人分頭行事。

鐘采給了向霖一塊傳訊子佩,隨後擺擺手,拉著鄔少乾大步離去。

·

越往城中走,街道也越寬闊,分叉的小道不多。

鐘采東張西望,興致勃勃。

鄔少乾隨他同行,忽然開口:“阿采,看那邊。”

鐘采順著鄔少乾的視線看過去,就見街道靠右有一間大商行。

商行的牌匾上,書有“雪蛟商行”四個大字。

而側(cè)面又扯開一面小旗,寫著:青天礦巖。

鄔少乾笑道:“青天礦巖,多半就是建造城池的材料了。”

鐘采也覺得是。

鄔少乾戳戳他的肩,問:“去不去?”

鐘采理所當(dāng)然地說:“當(dāng)然去。”

鄔少乾就知道他會感興趣,才會特意指出。

然後,兩人就徑直往那商行走去。

·

雪蛟商行的材料跟城牆幾乎一模一樣,渾然一色,非常具有美感。

商行內(nèi)部的空間也很大,分為多個隔間。

每個隔間裏,都擺放著大量的、已經(jīng)切割好的“玉石”。

它們都大的小的分開陳列,都整整齊齊的。

但如果往犄角旮旯裏仔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也連通著幾個小些的隔間。

掃眼過去,能見到裏面有不少灰撲撲的石塊,同樣是有大有小,其中少部分的石皮是打開的,透出一抹瑩瑩的青光。

·

鐘采正看著。

一位高挑的女子走了過來,笑著詢問道:“客人來挑選青天礦巖?”

鐘采也笑著打招呼,說道:“我們出來游歷,剛好到達(dá)貴地,對那建造城牆的巖石很感興趣,就進(jìn)來瞧瞧。管事要是不介意,給我倆講講?”

女子笑容依舊很熱情:“原來是遠(yuǎn)來的貴客。”

她帶著兩人,一邊從中間的隔間觀賞,一邊講解起來。

“早在玉蛟城建立之初,青天礦脈就已經(jīng)存在,我玉蛟城的先輩發(fā)現(xiàn)它品質(zhì)不俗,且對多種煉材都能兼容……”

鐘采和鄔少乾對視一眼,都是面帶笑意,態(tài)度認(rèn)真地聽。

女子見兩人的確感興趣,這才說得更仔細(xì)。

·

青天礦巖是一種很特殊的玄器煉材。

其品質(zhì)不同,價值不同,所處的資源等級也不同。

在玉蛟城外的荒野中,有入地極深、非常龐大的礦脈,延伸不知多少裏外。

其中擁有各種青天礦巖,品質(zhì)最高的屬于四級煉材,稱為極品礦巖。

然後品質(zhì)逐漸下降,為三級煉材上品礦巖、二級煉材中品礦巖、一級煉材下品礦巖。

礦坑中,二三級的礦巖是最多的。

不論什麼品級的青天礦,最大的特點就是堅硬,倘若一件玄器全都由這種礦石建造,那麼成功後的防禦能力會比同品級的其他礦石強上好幾倍。

絕大多數(shù)的煉材也都能跟青天礦兼容,所以哪怕并不以防禦為主的玄器,只要煉制時增添這種材料,也會比同類的玄器更堅固。

·

早年發(fā)現(xiàn)這座礦脈的是三位築宮境的強者,他們自然都不肯放棄如此龐大的財富,又不願意彼此生死相搏,于是經(jīng)由一段時間的商議,決定一同分割。

這三位老祖分別姓白、邵、喬,當(dāng)年就已經(jīng)頗為年邁,于是幹脆決定合力建造一座城池。

就以那青天礦為材料。

之後,他們帶來了各自麾下的人手,開始開采礦石。

建造城池的材料,正是三級礦石。

城池形成後,在各方的城牆上設(shè)置了無數(shù)大型、小型的連環(huán)陣法,也刻錄了很多禁制。

城牆是一個整體,單單只看它本身的堅韌程度,就堪比四級防禦了,而一旦激發(fā)那些陣法,再配合種種其他手段,相比尋常的六級防禦更強大。

同時,城牆順地勢而建,最終形似蛟龍。

城池因此得名。

·

餘下的礦石,每位老祖各取三成。

多餘的那一成,就用在城池的修繕上。

老祖?zhèn)兒芸彀差D下來,每年都會開采出大量的青天礦巖出售,換取資源。

只可惜到底還是晚了些,他們最終沒能突破境界。

不過,他們的後輩則在此地代代紮根,每年的開采也同樣依照先輩的比例來。

因為那礦脈極富,只要開采得當(dāng),就能帶回大量利益,也能培養(yǎng)出大量的強者。

于是,形成了如今玉蛟城裏的三大頂級勢力。

白家,邵家,喬家。

·

雪蛟商行就是白家開的。

這家其實是專門出售青天礦巖的分行。

城中其他街道上,也會有雪蛟商行的總行、其他分行。

而且,邵家和喬家同樣開了商行。

屬于邵家的是赤蛟商行,屬于喬家的是玄蛟商行。

取名方式,簡單粗暴。

就連經(jīng)營的方式,幾家商行也都是相似的。

·

女子并不介意給外來的客人講解城池的歷史,當(dāng)然,著重講述的是他們白家的,言語之間,隱隱帶著許多自豪之意。

鐘采順著她的指點,看到了從一級到四級的青天礦巖。

鄔少乾看出鐘采的興趣,就問:“價位如何?”

女子爽快地說:“青天礦巖按方出售。從低到高,每方價位分別是五銀、五金、五百金和五玄珠。”

鐘采訝然:“還真不算貴。”

女子看他一眼,見他的神情的確平常,笑容就更親切了。

“客人親來本城,自然要便宜些。每年也有許多外地的商行過來采購,買時都是這個價位。等他們將青天礦巖帶回以後,就不止這個價位了。”

鐘采想了想,取出一袋玄珠,遞給女子。

女子查看,有百數(shù),頓時有些驚異——觀這兩位的境界,最高也只開光,居然身家如此豐厚嗎?

鐘采直接說道:“全都買四級青天礦巖吧。”

女子算一算,向旁邊示意。

角落裏,走出一位魁梧大漢。

他很快前往最中央的隔間,抱出了二十方青天礦巖。

鐘采將它們收起來,錢貨兩訖。

女子笑問:“閣下可還有什麼所需?”

鐘采指了指那些小間,問道:“裏面都是原礦?”

女子點頭道:“那些有石皮隔絕,看不出裏面礦石的品級,也看不出裏面礦巖的大小。放在那處,也是我行回饋客人,每塊皆以五金出售,由客人賭石。但凡打開石皮,能開出的大多也正是二級礦巖。有運道好的客人,也曾開出四級。”

鐘采了然,神情有些微妙。

話是這麼說,但五金的能買一方二級礦。

那裏面的原礦的體積卻就在一方甚至更小,刨開石皮,剩下的肯定不到一方。

這商行多半就是不好賣的原礦放著不開,虧不了的。

·

女子介紹完,詢問道:“客人可要試試手氣?”

鐘采喜歡開盲盒,但對這個賭石就沒什麼意思,直接回絕了。

女子沒有過多挽留,只是眼見兩人就要離開時,客氣地說道:“近來城中有諸多比鬥,很是熱鬧,兩位若是感興趣,可前往玉蛟鬥戰(zhàn)場一行。”

鐘采看向她:“玉蛟鬥戰(zhàn)場?咱們這些游客,也能進(jìn)去?”

女子走到門前,指引了前往的方向,笑道:“蛟鬥場極大,每逢開門之際,修者進(jìn)出都不阻攔,也無城民游客之分。”

鐘采感興趣地說:“那還挺有意思的。”

女子依舊帶著笑容:“客人若是去了,若有興致,或許也能去鬥戰(zhàn)一場。”

鐘采好奇道:“咱們也能?”

女子笑意盈盈:“不僅能去,我城中更是歡迎之至,客人一去便知。”

鐘采就笑道:“既然管事這麼說,那我們就去看看。”

女子不再多言,只笑著送客。

·

鐘采跟鄔少乾走出商行,就真往女子所指的方向走去。

鄔少乾低頭看了看鐘采。

鐘采察覺,笑著對他說道:“那什麼蛟鬥場,應(yīng)該就是那幾家在競爭頭銜吧。”

鄔少乾不動聲色地說:“應(yīng)當(dāng)就是。”

鐘采興致勃勃地說:“那邊居然還說可以讓咱們上場,我猜可能不僅是游客,城裏的其他修者也都能上去。之前邵家的人也說什麼守擂,說不定跟這有關(guān)……”

鄔少乾靜靜地聽著,見他手腳比劃,注意力都在蛟鬥場,微微地笑了。

兩人又走了一段。

鄔少乾提道:“青天礦巖是不是買少了?僅僅二十方,怕是不夠。”

鐘采好笑:“你當(dāng)我買來幹什麼,建房子啊?”

鄔少乾也笑了:“正是猜不出,才要請阿采為我解惑。”

鐘采就給他解惑:“你肯定想不到,這玩意是個煉材,但居然也是藥材!”

鄔少乾一怔。

鐘采說道:“用四品木火來煉它,等融成膠質(zhì)以後,是四級續(xù)命丹的輔藥。”

鄔少乾失笑:“阿采與續(xù)命丹倒是很有緣分。”

鐘采也覺得有意思:“可不是嗎?拍賣會有,送上門的有,隨便逛個街也有。”

這頻率真的很高了,要知道,他從開啓秘藏到現(xiàn)在,也才兩年啊!

結(jié)果呢,好幾個等級續(xù)命丹的主藥有了,連輔藥都能隨便碰見。

他甚至去別家開個秘匣,都還能開出延壽的丹藥來!

鄔少乾側(cè)頭想想,笑意忽然有些溫柔。

鐘采正跟他說話,見這情景,不由愣了愣。

鄔少乾輕聲道:“說不定是阿采早年想著要給我煉制續(xù)命丹,才會時常遇見相關(guān)的藥材。”

鐘采就看見,他家老鄔在說出這句話後,居然微微有點臉紅。

然後,他就繃不住地笑了:“你害羞什麼啊!我覺得你說得很對啊,肯定是我心心念念要給你續(xù)命,我才能碰上這麼多啊!”

鄔少乾:“……”

他那點微妙的心思,就這麼被鐘采給笑沒了。

鐘采其實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既然老鄔更不好意思,那他還別扭個啥?

迅速拋開那點心思,鐘采拉起鄔少乾的手,用力晃了晃。

鄔少乾看他。

鐘采捏著鄔少乾的手,向前一指。

鄔少乾:“……”

鐘采氣勢高昂地說:“走!”

鄔少乾無奈地笑了笑:“好。”

·

玉蛟鬥戰(zhàn)場坐落在一片非常寬闊的平地上。

是露天的,只在周圍建立了巍峨的高牆,將場地圍了起來。

場地的四面都開了門戶,有甲士把守。

但,凡是有人進(jìn)出,他們的確不會盤問,也不會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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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地的上空,盤懸著幾頭巨大的飛禽。

飛禽的後背盤坐著很多黑點,那其實都是巡視、監(jiān)督場地的強者。

盡管沒有刻意地散發(fā)氣息,但只看他們端坐不動,卻仿佛一切了然于心,就能推知他們起碼是開光三重巔峰的修者——也只有到了這個境界,才能凝聚出元魂,擁有可以橫掃四方、進(jìn)行監(jiān)控的魂念。

鐘采仰頭看了看那些飛禽。

鄔少乾笑問:“想起青羽了?”

鐘采摸了摸掛在鄔少乾腰上的獸嚢。

·

青羽就在這獸嚢裏。

每逢兩人出來玩,鄔少乾會將獸嚢隨身攜帶,而不是收進(jìn)儲物之物裏。

因為如果收進(jìn)去了,青羽是沒辦法看到外界的。

但現(xiàn)在,青羽卻可以感知到外面的情況。

·

鐘采感嘆道:“青羽個頭又大了一圈。”

鄔少乾笑道:“它已經(jīng)三階,長大些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
鐘采說道:“可惜啊,它不方便自己出來湊熱鬧了。”

鄔少乾莞爾:“等到你我安穩(wěn)下來,自然隨它到處游蕩。”

鐘采也知道這個道理。

其實很多時候,他們要是停留在某個縣鎮(zhèn)裏的時候,是會放青羽、青暉去附近山脈裏玩耍狩獵的。

但遇見各類城池時,周遭的山脈既不熟悉,還比較危險,如果只讓它們?nèi)ィf不定就回不來了。

只能限制它們的行動。

青暉倒是很喜歡睡覺,青羽想在獸嚢裏晃蕩,它則更喜歡睡在祭壇裏。

·

鐘采給向霖留了個言,告知他們進(jìn)入了蛟鬥場。

然後,兩人就近找了個大門,舉步走進(jìn)其中。

·

才踏入蛟鬥場,就是無數(shù)的喧囂聲響起。

這場地分成好幾個大圈子,密密麻麻的都是寬闊的、高聳的擂臺。

擂臺上圍繞著強力的防護(hù)罩,上方有無數(shù)的光華流轉(zhuǎn),時不時地還飛濺起幾道光點,罩子會輕微顫動——然後罩子上的其他紋路一陣快速交織,又將它穩(wěn)固下來。

每個擂臺都圍繞著很多人,也沒有一個空著的臺子。

有的擂臺上,兩個修者正在你來我往地激烈對戰(zhàn);有的擂臺上,中央盤坐著一位修者,像是在恢複玄力;還有的擂臺上,守擂的修者剛擊敗一人,就又有一人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

擂臺上交戰(zhàn)激烈,擂臺下熱鬧非凡。

擂臺周圍的修者們有的是躍躍欲試,也有不少可能自認(rèn)實力不夠,只紛紛為他們看好的修者鼓勁。

吶喊聲震天響。

氣氛極為熱烈,許多修者連彼此交談都無法聽清,又有紛紛扯著嗓子嚷嚷,才能順利交流。

·

鐘采四處觀察一番,在鄔少乾的耳邊說道:“最外圈都是天引,越往裏面,鬥戰(zhàn)的修者境界越高。”

鄔少乾點頭道:“外面有八十一個擂臺,其次四十九、二十七、十六。”

鐘采順著鄔少乾的話,往層層圈子裏面看去。

這時候又能發(fā)現(xiàn),原來這些圈子都不是整圓,到了最內(nèi)層的時候,其實有個開口。

開口處待著很多強者,各有高座,含笑看著衆(zhòng)多修者比鬥。

又有一些身著玄甲的修者在擂臺之外巡視,要是有哪些臺下的修者爭論太過,就會上前阻止。

總體來說,吵是吵了些,秩序維持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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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信步在場地裏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了更多。

蛟鬥場的開啓,的確是為了定品、爭取頭銜。

負(fù)責(zé)評選的人,就是城主本人,以及由上面派遣而來的幾位監(jiān)督。

黃品家族是每兩百年評選一次,每逢時間差不多了,監(jiān)督就會提前過來,讓參選的家族做準(zhǔn)備。

而評選的方式,則是多方面的。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族人們的硬實力。

如今,玉蛟城中的鬥戰(zhàn)已經(jīng)進(jìn)行了十幾日。

·

參選家族的族人必須進(jìn)行守擂,堅持十輪挑戰(zhàn)後,為守擂成功。

每十場為一輪,連勝十場後算是守住一次,才可以調(diào)息恢複。

也就是必須百戰(zhàn)百勝。

從天引到懸照,不論哪個境界的守擂要求都是一樣的。

其中天引、辟宮代表低層次的力量,開光、懸照代表中層砥柱力量。

融合境并不參與車輪戰(zhàn),但等到低中層次對戰(zhàn)結(jié)束,互相也有爭鬥,還要接受大量的挑戰(zhàn)。

最後,則會進(jìn)行築宮老祖之間的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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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家族的修者們,除非同一境界的所有修者都已經(jīng)守擂一次,才能再次進(jìn)行守擂。

否則,他們只能參與一次。

但并不限制他們挑戰(zhàn)其他擂臺。

每一層次裏,守擂成功者越多的家族,記分越高。

天引修者守擂成功可得十分,此後每提升一個境界,得分十倍于前。

因此,更多還是開光和懸照的實力。

成功守擂的懸照,要有一千個天引修者守擂成功,才能彌補這分?jǐn)?shù)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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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站在第二層的某處擂臺邊緣,看著上面兩位修者的激烈廝殺。

還是很分明的,藍(lán)衣是白家的,黃衫是喬家的。

白家男子與喬家女子都用重劍碰撞,每次交手,劍身上都迸出激烈的火花。

除此以外,兩人的雙腿也在不斷地互相踢打,發(fā)出陣陣骨頭相撞的爆鳴。

鐘采有點震撼:“他倆肉身都煉得不錯啊!”

鄔少乾說道:“辟宮境時也進(jìn)行了大量淬體。”

·

修者在天引境是必須淬體。

等辟宮以後的若幹境界中,就主要是修煉道宮、伴生寶物。

他們的體魄自然會隨著境界提升而變強,但這提升終究還是有限。

真正持續(xù)淬體的修者不多。

主要原因不是別的,只是這淬體……其實性價比不高。

衆(zhòng)多修者開啓秘藏後,召喚而來的伴生寶物都有一定品級。

末品、黃品下等的也就罷了,他們召喚的寶物只是一二級的,殺傷力有限——起碼二級玄劍去對付淬體完成的天引修者,也未必能將其一擊而斃。

可資質(zhì)一旦到了黃品中等,就手握三級寶物。

用三品玄劍去捅天引巔峰,捅得必然十分輕易。

即使他去捅一位繼續(xù)淬體的辟宮境,也依舊不會太難。

資質(zhì)低的尚且如此,要是一個玄品的修者,拿著更高等級的玄器,就算不能完全利用它,只靠玄器本身的鋒銳……即使淬體了,又怎麼能抵抗呢?

·

白家子和喬家女交戰(zhàn)的時候,聲勢相當(dāng)浩大。

他們都是辟宮境,手裏拿著的重劍,也都是尋常的二級玄器。

兩人平時大約也時常使用重劍,出手時如臂使指,一招一式都相當(dāng)順暢。

他們的淬體程度也差不多,交戰(zhàn)的時候,每次碰撞幾乎都是不分軒輊。

·

鄔少乾側(cè)耳聽了聽周圍的議論聲,低頭對鐘采說道:“這兩人都是玄品中等資質(zhì),伴生寶物也都是重劍。他們用的不是伴生寶物,而是仿照伴生寶物所打造。”

鐘采點點頭:“就跟你一樣,多拿幾張弓箭練手,用的還都是重量、手感跟射日弓差不多的。等以後境界高了,就可以直接換弓,很趁手。”

鄔少乾一笑:“對。”

鐘采又說:“他們平時就是競爭對手吧?”

鄔少乾點頭:“因為年紀(jì)、各方面實力都差不多,白家和喬家又競爭激烈,他們也是彼此最大的對手。這擂臺是白家子守擂,而喬家女正在攻擂。”

鐘采也點了點頭:“所以,他們淬體都一樣來,就是為了強過對方。”

鄔少乾:“正是如此。”

·

兩人看過一陣,又有所得知。

守擂和攻擂的可以是任何來歷的修者,只是守擂成功者必須是幾家子弟才能記分而已。

家族定品時要接受的考驗是來自四面八方的,必須千錘百煉。

就像鐘采和鄔少乾。

那商行女子為什麼說他們也能上擂臺?就因為他們也可以成為考驗的一部分。

鐘采可以參加天引境的,鄔少乾可以參加開光境的。

·

眼見白家子和喬家女一時半刻地分不出勝負(fù),兩人就往其他擂臺看去。

還在堅持守擂的只是少數(shù),更多守擂人經(jīng)過幾場就會被打下去,根本沒法成功守住。

當(dāng)然,實力更強的那些往往是主動守擂,直到失敗後,才去攻擂。

喬家女正是守擂失敗,又來攻擂白家。

白家子即使成功守住喬家女,等喬家女休息一陣後,也能再次攻擂。

一旦白家子失敗,他同樣可以再去找個喬家的擂臺,瘋狂攻擂,打擊喬家。

·

鐘采拉著鄔少乾,在他耳邊問道:“你去不去攻擂?”

鄔少乾對這興趣不大,就也問道:“你想看我去?”

鐘采想了想,笑著說道:“我倒是挺想看的,但要是你把他們都給打下來,會不會得罪人?”

這擔(dān)憂不是沒道理的,畢竟是在定品的關(guān)鍵時刻,就算鼓勵其他修者上臺,可要是真影響了他們的定品,難道還真會不遷怒?

那可是很巨大的利益!

鄔少乾卻笑道:“阿采,你倒是對我信任非常。”

鐘采理所當(dāng)然地說:“你當(dāng)然是最厲害的。”

鄔少乾的臉上,就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容。

鐘采說得很自然,拉著鄔少乾,又準(zhǔn)備去看看開光的場次。

鄔少乾低聲笑道:“你要是真想看我攻擂,也不打緊。”

鐘采看向鄔少乾。

鄔少乾說道:“只要每家都去攻擂就是。”

鐘采一拍腦門:“還真是!”

三個家族的擂臺挨著挑嘛,沒什麼要緊的。

鄔少乾笑道:“而且一旦我能勝過一位擂主,就將是我去守擂。只一次守擂的勝敗,對最後的結(jié)局也沒有什麼影響。”

鐘采:“也對啊。”

兩人互相對視。

鐘采有些興奮,但是,還是將鄔少乾拉住了。

鄔少乾:“怎麼?”

鐘采關(guān)切地說:“現(xiàn)在你還不能去。”

鄔少乾挑眉。

鐘采說道:“咱們一路過來風(fēng)塵仆仆的多累啊!你得好好休息一晚,等明天……或者再過幾天,再來挑一個擂臺打!”

鄔少乾心裏泛起暖意,笑著答應(yīng):“好。”

于是,兩人繼續(xù)往其他擂臺觀賞。

至于鐘采……

因為實力還不到天引巔峰,即使過去攻擂也沒什麼意義,難道就為了消耗擂主的力氣而挨打嗎?

鐘采要是用流星錘,倒是也能堅持一陣,武器的威力也很大,可要是打架不能提升他的對戰(zhàn)技巧,他就憑危險的武器跟人硬抗,也沒這個必要。

鄔少乾之所以能去交戰(zhàn),是因為開光境的修者們,體內(nèi)的玄力都差不多。

這境界的底蘊主要都是在辟宮境積攢而來,整個境界注重的是神魂修煉、寶物開光。

所以,在開光擂臺上,也就是擁有神念的會更敏銳,其他的各境界都沒多大差別。

·

傍晚時分,鐘采和鄔少乾先行離開蛟鬥場。

向霖等人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了,駕馭馬車,將他們帶到了租好的客院中。

原來在這定品競爭的期間,除了他們這樣意外遇見的游客外,附近很多城池的修者都會趕過來參與,既是湊熱鬧,也是磨練身手,還是積累經(jīng)驗。

所以,三大頂級家族也都開放了很多別第,給衆(zhòng)多客人提供住處。

向霖只打聽一番,輕易就得了一處客院。

而在這客院的附近,還有成片的很多院子,都分別租給了不同的修者——甚至也有些修者結(jié)伴入住,都是為了參與這等盛事而已。

·

之後的幾天,所有人分散活動。

鐘采的心思都放在蛟鬥場裏,還會拉著鄔少乾去觀摩其他開光修者的對戰(zhàn)手段。

整個活動要持續(xù)三十天。

前面的二十天,都是提供給天引到懸照修者的擂臺戰(zhàn)的。

幾天後,低中級的擂臺戰(zhàn)快要接近尾聲。

開光這個層次的擂臺中,已經(jīng)很多擂主被打下臺。

但這三大家族中,開光族人相當(dāng)多,所以那些擂臺上依舊滿滿當(dāng)當(dāng)。

鐘采已經(jīng)看中了一個擂臺,拉著鄔少乾走過去。

這是喬家一位男子作為擂主。

只不過,他才剛經(jīng)歷了幾場對戰(zhàn)而已,就連第一輪都還沒有成功。

每次的對戰(zhàn),因為彼此之間實力相差不大,喬家子盡管接連勝出了,但越是往後,越是勉強。

此刻,喬家子正與白家一人交戰(zhàn)。

鐘采好笑道:“果然是喬家和白家爭得厲害,但凡哪家有撐不住的趨勢,另一家就趕緊出人,要直接把人給幹下去。現(xiàn)在正好,喬家子下臺,白家子第一場,就是你出手的時候!”

鄔少乾忍笑,利索地答應(yīng)道:“好。”

·

喬家子果然已經(jīng)強弩之末,白家子出手如電,玄力也十分充沛,自然很快占據(jù)上風(fēng)。

來去僅僅三十幾個回合,喬家子就正中一招,被打下了擂臺。

旁邊幾個喬家族人立刻過來,將喬家子扶起來。

喬家子吞服一顆丹藥,深吸一口氣,蒼白的臉色漸漸出現(xiàn)了幾分紅潤。

其他喬家族人見狀,也就放心下來。

白家子倒也沒有什麼跋扈的樣子,只是爽朗地笑了笑,朝臺下拱手。

此刻,鄔少乾拍了一下鐘采的頭,身形閃動,站在了擂臺上。

鐘采捂住頭:“……”

他咬牙切齒地盯著擂臺,瞧著那個長身玉立的、長得特別帥的家夥。

有本事就別下臺!

·

臺上,鄔少乾自然察覺到了鐘采的目光,忍不住笑了笑。

他對白家子拱了拱手,說道:“請。”

白家子立刻判斷,此人應(yīng)當(dāng)是個遠(yuǎn)來的游客——要是附近城池、玉蛟城內(nèi)有如此容貌氣度的開光修者,他怎會不知?

同時,白家子心裏生出一絲警惕之意。

此人從容不迫,且在他守擂之初就敢上臺,可見頗有自信。

思及此處,白家子的後背都有些發(fā)毛。

這是元魂震動,給他的警兆!

哪怕攻擂者似乎還沒有凝聚元魂,境界比他低上幾個小層次,但對方的底蘊一定極其深厚。

白家子心思有些起伏,于是手持長刀,屈指輕輕敲擊了一下。

刀鳴聲霸道悠長,也讓他的情緒快速地平複下來。

·

白家子沉聲說道:“請。”

聲音剛剛落下,白家子已經(jīng)本能揮刀!

只聽得一聲脆響,他的長刀仿佛被一股大力牽引,不僅沒能順利劈砍出霸道的威力,反而在這大力之下猛地蕩開,險些讓他握不住刀柄!

白家子迅速騰挪,才赫然發(fā)現(xiàn),那個錦衣的英俊青年就在他的三步之外。

青年臂上挽著一張硬弓,方才那股力量,分明就是弓弦挑動,以柔力卸去他的刀勢!

他竟然能如此使用硬弓!

白家子心頭猛震,快速閃身,運起長刀,從斜面劈砍而上。

他要將那弓弦斬斷!

然而,錦衣青年倏地消失,竟好似鬼魅一般。

白家子的兇猛一刀,硬生生地劈了個空。

同一時刻,一股危機感自他身後傳來。

白家子迅速轉(zhuǎn)身。

身後空無一人。

這一瞬,更恐怖的警兆自側(cè)面而來。

白家子已然不敢再去查看,而是依照本能,朝右撲去!

他此舉多少有些用處。

才剛側(cè)身,就有一股灼熱的力量自他腰側(cè)而過,擦破了他的外衣,生出幾分刺痛來。

白家子還來不及慶幸,那股熱力居然又自另一方向返回。

兇猛地撞擊在他的長刀上!

這一刻,他的長刀出現(xiàn)裂痕。

他也再握不住刀柄,只能使兵刃脫手。

白家子還要再取兵器反擊,但是,他忽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有一道極為恐怖的力量,正死死地對準(zhǔn)他的心口。

白家子頓時明白,自己已經(jīng)落敗。

他啞然開口:“我輸了。”

那股危機感倏然消失。

白家子這才順著危機的方向看去。

果然,就在十步以外,錦衣青年拉開弓弦,箭尖正朝向他的心髒。

只是對方如今已經(jīng)不再釋放出殺意,那可怖的感覺自然也就不在了。

錦衣青年松開弓弦,平靜說道:“承讓。”

白家子心中有些苦澀,但畢竟實力相差太大,倒也不至于不甘心。

他很快又拱了拱手,自己跳下了擂臺。

·

在白家子與鄔少乾交手的時候,鐘采趴在擂臺的邊緣,仔仔細(xì)細(xì)地欣賞他家老鄔的風(fēng)姿。

鐘采很快就發(fā)現(xiàn),老鄔比白家子的實力真的強太多了,尤其是,速度也快太多了!

白家子倒也不是個弱手,每次都能感知危險,也能及時反應(yīng),并沒有錯過他家老鄔的任何一個招式。

只是發(fā)現(xiàn)了又有什麼用?他壓根躲不開!

即使他躲開了前一招,卻也被後手盯住。

前前後後,一共也就三五個呼吸的時間,老鄔的箭尖就已經(jīng)可以捅開白家子的心髒了!

白家子自然是急忙認(rèn)輸。

·

鐘采有點得意。

在兩人剛上臺對戰(zhàn)的時候,旁邊的呼喊聲此起彼伏震天響。

有很多白家人都在為白家子鼓勁,搞得他家老鄔孤零零的好可憐。

鐘采也是想喊的,雖然可能聲勢不夠,但老鄔也要有助威的啊!

但是還沒等他開口,周圍的聲音就都停了。

簡直就是鴉雀無聲!

他家老鄔三兩下就把對手給打敗了!

鐘采臉上的笑容壓根止不住。

還是他家老鄔厲害啊,這麼短的時間裏,就讓他們都服氣了!

·

鄔少乾勝出之後,倒是也沒有露出什麼得意之態(tài),而是將目光落在了擂臺邊的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上。

鐘采跟鄔少乾視線相對,朝他露出了大拇指!

老鄔!超厲害的!

雖然也就只是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鐘采就將方才被拍頭的事兒給忘記了,滿心滿眼都是——他家老鄔贏了!

鄔少乾忍不住笑了。

接下來,他安安靜靜地,等待著下一個上場的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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