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衆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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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衆生之地
只見那小巧的門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變大，一瞬間就已經成為了高三丈、寬兩丈的巨門。
巨門呈現出一種黝黑且古老的意韻，當它縮小的時候看不太真切，但是現在放大到了這樣的程度，就能清晰地瞧見，門扇上其實還鐫刻著許多紋路。
這些紋路，形成了一幅非常龐大的畫卷。
·
鐘采和鄔少乾沒有太湊近，但都在觀察這幅畫卷。
并且，仔細地辨認那些圖紋。
鐘采指了指右邊的某個角落，忽然說道：“那條巨蟒，好像就是天晶冰蟒？”
鄔少乾的目光順著移動，落在那圖紋上。
果然，在門扇的某個角落中，一條通身晶瑩雪白的巨大蟒蛇盤旋，蟒頭高高昂起，頭頂那根獨角散發出奇異而銳利的光芒。
鄔少乾說道：“正是。”
鐘采不由多看了幾眼。
鄔少乾也同樣如此。
隨著兩人的注視，那差不多只有小半個巴掌大的天晶冰蟒圖紋，忽然間就仿佛變大了無數倍，又仿佛將兩人拽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在那空間裏，冰天雪地，遍處生寒，一片白茫茫，幾乎什麼都看不真切。
無窮無盡的暴風雪席卷，將天地都染成了雪白，但又極其的荒涼。
突然間，某一處巍峨的雪山中，赫然鑽出來一個獨角蟒頭，只看其形貌，在蟒蛇中也堪稱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了。
蟒頭俏皮地伸縮了兩下，隨即倏然昂起，就無比絲滑地從雪窟中蜿蜒而出，肆意地游走。
從雪地到天上，從山間到冰湖。
無比自由暢快。
那蟒蛇似乎是玩得暢快了，不知怎地倏然回頭，露出一個奇異的神情。
再一瞬，整個空間崩潰。
那巨大的蟒蛇，也就此消失不見。
·
夫夫倆回過神。
鐘采詫異地看向鄔少乾，問道：“老鄔，你剛才看見沒？”
鄔少乾點點頭：“巨蟒暢游。”
鐘采倒吸一口涼氣，倏然說道：“這衆生門好奇特啊！”
鄔少乾再次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間都有一個想法。
鐘采說道：“多看幾個？”
鄔少乾應聲：“好。”
兩人按照他們多年來的習慣，無比默契地一起將視線落在了左上角的第一個圖紋上。
看起來似龜似蛇的、也同樣只有小半個巴掌大的圖紋。
他們一起注視。
大約三個呼吸時間過去，兩人一起又被拽入了一個奇特空間裏。
這一回不再是蒼茫雪地了，而是一片浩瀚的大海。
海面風平浪靜，四面八方都仿佛再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
忽然間，在畫面的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出現的同時，巨浪翻滾，有龐然大物從漩渦內冒出頭來，并且迅速出現了大半個身子，帶著無比恐怖的威壓，鎮壓八方！
那是一頭巨大的玄龜，其頭顱上方有兩根分叉的角，好似龍角一般。
玄龜非常沉默，除了顯現出它那比山岳更加龐大的身軀以外，再沒有其他反應。
但是這頭玄龜上卻纏繞著一條黑色的巨蛇。
只單單看這巨蛇本身，自然也是龐大無比的，但如果與這玄龜相比較，那麼所見到的也不過只是一條細長的、繩索一般的黑蛇罷了。
周圍海浪隨著玄龜冒出的動作早就形成了巨大的海潮，巨浪沖天而起，仿佛出現了無數的海浪牆壁，又快速地朝著四面洶湧推開。
黑蛇仰頭發出一陣咆哮，其聲音居然與尋常的蛇類并不相通。
在這黑蛇咆哮過後，那海浪沖擊的速度更快了，恢複平靜的速度也更快了……
一龜一蛇，宛若一體。
似乎永遠都不可能分開。
·
鐘采喃喃道：“玄武。”
鄔少乾頷首：“果然是上古珍獸，威勢如此強悍，并不遜色于真龍。”
鐘采表示贊同。
他上輩子所在的世界和今生的玄幻世界中也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一些獸類的形貌命名等。
又比如，玄武、真龍、朱雀、白虎、青鸞、鳳凰等等上輩子所知道的神獸，這輩子雖然不再是神獸了，卻也是比上古更加久遠的時代——或許是世界形成的時期——就已經活躍在世上的非常強大的珍獸了。
其名字也是相同的，形態也差不多。
真要計算戰鬥力的話……或許差別也不是很大。
·
兩人接連看了好幾處。
玄武下面就有能掀起火海的火鳳、能上天入海的鯤鵬、能翻雲覆雨的真龍……
每一處都有奇特空間，都非常震撼。
正興致勃勃時，突然間，鐘采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腦子裏也有些悶悶的刺痛。
鄔少乾瞬間察覺，迅速出現在鐘采身後，將他摟住。
“阿采，怎麼了？”
鐘采揉了揉額角，臉色有些發白：“我魂念消耗完了，元魂有點震蕩。”
鄔少乾迅速伸手，為鐘采揉捏額頭，替他緩解痛楚。
這時候他也發現，自己的魂念已經消耗了大半。
而且，并不僅僅是魂念消耗而已。
鄔少乾體內的玄力，也損耗了不少。
鐘采同樣查看，說道：“我的玄力已經全部耗空了。”
兩人此刻倏然明白，如果觀看這門扇上的圖紋，會同時消耗魂念和玄力，如果快承受不住的時候，就會被圖紋空間給踢出來。
鐘采感嘆道：“這玩意還真是夠可怕的啊！”
鄔少乾揉了揉鐘采的發頂，說道：“沒有傷人之意。”
·
這確實。
看不下去，這門就主動讓你別看了。
其實還挺靠譜的。
鐘采的境界低一些，魂念比鄔少乾的稀薄，玄力當然也遠不及鄔少乾。
所以他更快就驅逐，并且察覺到不適。
鄔少乾若是繼續堅持，應該還能再多看不少圖紋——但以他現在的境界，想將整個門扇上的所有圖紋在此刻全部瀏覽，那也是沒可能的。
·
鄔少乾緩緩說道：“剛剛我觀看圖紋的時候，似乎隱約領悟到了一些招式。”
鐘采一愣：“上面有傳承？”
鄔少乾搖搖頭：“倒不是傳承，但應該涉及到很多珍獸的本質。我等修者上古時期自創修煉法門，很多時候也都是想方設法地去觀想上古珍獸，由此借鑒，創造出最適合人族修者的來。”
鐘采頓時懂了：“所以這門扇上的圖紋，其實可以輔助人族修者繼續觀想上古珍獸，從而輔助修者領悟屬于自己的秘技？”
鄔少乾頷首：“應該的確有這個用處。”
鐘采嘿嘿一笑：“那也得是像老鄔你這樣在戰鬥上有極高天賦的才行。要是這玩意落入了悟性平平的修者手裏，只怕也沒有這個本事。”
鄔少乾覺得有趣：“阿采對我這麼有信心？”
鐘采理所當然地說道：“那是！”
這天底下，論起武鬥天賦來，誰也比不過他家老鄔！
目前能比老鄔強的，也都只是因為老鄔還年輕而已！
鄔少乾眸光柔和：“那我一定不會讓阿采失望。”
鐘采笑嘻嘻：“那當然了！”
兩人說著說著，親親熱熱地靠在了一起。
這衆生門對他們來說，就有了一個新的作用——讓鄔少乾觀想領悟，對他的武鬥修煉應該大有用處。
而且，就算短時間裏無法自創出什麼了不起的秘技來，鄔少乾順次觀看圖紋空間，觀察裏面各種珍獸的形態與生長環境，也能對它們有更多了解。以後在遇見這些珍獸的時候，鄔少乾自然可以多幾分勝算。
·
鐘采很快服下恢複的丹藥。
鄔少乾同樣給自己補足了損耗。
雖然兩人在門扇出現後就一下子被圖紋吸引了，但他們也沒有忘記，現在拿出門扇主要是幹什麼的。
鐘采和鄔少乾，一起感知了門扇上留下的、屬于他們的魂念印記。
只一剎那，門扇上的所有圖紋都仿佛清醒過來似的，瞬間在兩人的腦子裏劃過——但這回只是給了個大概的名稱和形象，不帶有絲毫威壓氣勢，仿佛就單純讓他們“認一認”似的。
其中也還有很多人影，不過人影都是沒有臉孔的，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身形而已。
鐘鄔夫夫倆忽然就明白了——
這門扇上的圖紋，是不是代表著曾經擁有過衆生門、進入過衆生之地的珍獸和修者？
屬于修者的圖紋是在中央的，但并沒有具體面貌，只是個朦朧的背影而已。
鐘采不由說道：“進去過的品種真是太多了。”
鄔少乾忍俊不禁，阿采說話總是這麼有意思。
·
兩人自從打上魂念，就已經知道了具體如何使用這個門扇。
門扇會迅速變大，并且連接上那衆生之地。
不過在剛出現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門扇是掩上的。
他們需要推一把門扇，才能真正打開。
如果不推……
門扇可以一直矗立在這裏，任由他們觀想。
鐘采說道：“咱們準備一下，進去瞧瞧？”
鄔少乾自然沒什麼意見，笑著說道：“就以現在的面貌。”
鐘采點頭道：“那是。”
兩人服用的易容丹藥效依舊存在，手裏也還有不少存貨。
這種丹藥的藥效溫和，不僅適合融合境的鄔少乾，只有懸照境的鐘采同樣可以吃，藥效也是一樣的。
如今的這個面貌，都可以一直持續三個月。
若是還沒到三月就再次服下一顆同樣的丹藥，那麼就從服下第二顆丹藥的時候開始，保持現在已經捏好的面貌，還持續三個月藥效。
可謂是十分方便了。
·
確定了進入時的面貌，鐘鄔夫夫倆又開始準備防禦之物。
抽卡後弄到的各種防禦物都太多了，他倆只管將八級的、自動防禦的往身上套，需要充能灌入玄石的也全都做好充足準備。
倆人將彼此都武裝到牙齒，確保一身“龜殼”，確保即使那衆生之地發生異變，也照樣不會威脅他們。
夫夫倆互相觀察了許久，也檢查了彼此許久。
終于，覺得都沒問題了。
鐘采笑著朝鄔少乾伸出手，說道：“老鄔，咱們開門？”
鄔少乾握住他的手，笑道：“走。”
隨後，兩人就這樣手拉手，直接走到了門前。
他們一起伸出手，推向那門——
下一刻，分明顯得如此沉重的大門，卻無比順暢地被推開了。
夫夫倆幾乎都沒有用上什麼力氣。
隨著門扇的開啓，其中透出一道明亮的光芒，沒有半點陰影的存在。
同時，有一股隱約的風流溢而出，帶來了似有若無的吸引力。
鐘采和鄔少乾再沒有猶豫，一起走入了這光裏。
也是這一刻，明光吞噬了他倆的身影，門扇在他們身影消失的剎那縮小，也同樣消失了。
·
鐘采走進門扇的同時，就覺得自己仿佛在不斷地下墜。
他慌忙地握緊了手，瞬間感知到老鄔就在身旁、與他一起下落……
瞬間就一點害怕的感覺也沒有了。
而這樣下墜之感，只持續了三秒。
鐘采迅速感覺到，自己站在了某個平地上。
他下意識地朝旁邊看去，就正見到了自家老鄔，也看向自己。
鐘采呼出一口氣：“老鄔，這還挺快。”
鄔少乾微微一笑：“很安穩。”
兩人手拉著手，這才一起看向前方。
很奇異，兩人站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前。
石頭上，鐫刻著一行古老的字跡：衆生之地。
鐘采看向自己的腳下，是平地；回頭看看後方，是個巨大的、看不到邊緣的廣場。
鄔少乾說道：“撞石頭去吧。”
鐘采嘴角一抽。
雖然魂念印記的感知上告訴了他們，遇見書寫“衆生之地”的標記物就要直接穿過——也就是第二道門扇——才能抵達衆生之地，但是撞石頭什麼的，就有點怪怪的了。
鐘采搖搖頭，甩開這個想法，又說道：“我懷疑，不同修者、修者和珍獸到這裏的時候，看到的標記物都是不一樣的。”
鄔少乾表示贊同：“阿采說得對。如果不然，何必以‘標記物’替代，而不直接說以石為記呢？”
鐘采嘿嘿一笑。
兩人就這樣一邊小聲說幾句話，一邊手拉著手，直直地朝著石頭走去。
即使碰到了石頭，他倆的腳步也沒停。
那石頭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樣，只管繼續向前行走，就是暢通無阻。
兩人一步踏入石頭。
再一瞬，周圍的氣息發生了極大的改變，混雜著無數種古怪而強大的氣韻，每一處都是深不見底的。
無比濃郁的天地之氣撲面而來，讓人呼吸困難。
吹來的大風糊在了兩人的臉上，霎時就好像將他們的面孔壓入水裏，又是一陣窒息，甚至讓他們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鐘采憋住氣，握緊鄔少乾的手，艱難地適應著。
鄔少乾的手指也握住鐘采的不放，此刻，他到底境界高一點，已經可以緩緩地嘗試睜眼了。
就在兩人努力調整呼吸的時候，仿佛很遠，又仿佛很近的地方傳來了哈哈大笑的聲音。
還有很多仿佛響徹天地的嗓音縈繞，似男似女，似老似幼，幾乎無法分辨。
這些嗓音，好像都是沖著他們來的。
“來了兩個新人！”
“哈哈哈！還是兩個小崽子呢！”
“看他們的實力，在人族裏算是頂尖那層了！”
“我看那個滿身丹香的小崽子，味道肯定好極了！”
“再好有什麼用？這兒什麼也不能吃！”
“就知道吃，可別把人給嚇壞了，又記在咱們的頭上！”
“快看看！這兩個小子馬上就適應了！”
“速度還挺快，哈哈哈！”
·
鐘采：“……”
鄔少乾：“……”
真是沒想到，來了這地方以後，都沒能睜眼看環境呢，就先被議論了一通。
而隨著這些議論，兩人當然可以分辨出，那些聲音只怕都是出自各種珍獸口中！
這衆生之地實在是奇異得很。
他們居然可以聽懂珍獸的叫聲……
通常只有進行契約的修者和珍獸之間，修者能聽懂那珍獸的意思。其他珍獸發出的各種吼叫聲，除了少數在獸語上有天賦的修者，或者攜帶了什麼“翻譯”玄器的才能溝通……其他時候，人族修者和珍獸都是語言不通的。
是的，兩人細聽一會兒就會發現，這些“話語”本質上都是獸吼。
他倆并沒有攜帶什麼翻譯之物，那麼，就只能是衆生之地本身進行翻譯的了。
鐘采忍不住傳音。
【你說如果咱們隨身攜帶衆生之門，能不能直接聽懂外面其他獸類的吼叫？】
鄔少乾面不改色。
【多半還是不行，畢竟平日裏沒有激活，咱們也不在衆生之地的範圍裏。】
他想了想，補充。
【倒也并不絕對，以後試一試就知道了。】
鐘采其實也不是非常感興趣，忽然想起來而已。
他倆要是真想聽到其他獸類的吼叫聲含義，也不必非得用上衆生門。
想辦法抽卡抽一個。
又或者，去找個頂級的商行訂購——只要價錢到位，這種翻譯器還是可以弄到的。
·
隨著此起彼伏的獸吼聲，前前後後，鐘采和鄔少乾在這種“憋悶”的環境裏大約適應了十幾個呼吸時間，就陸續都睜開眼。
這一刻，夫夫倆看到了一片非常廣闊的空間，好似無邊無際的。
是一座……很古老的，類似于城池一般的存在。
這城池的地面都非常破舊了，散發出一種非常久遠的氣息，與此同時，又似乎從每一塊牆磚的縫隙裏，都吹出了無窮無盡的天地之氣。
能量非常濃郁。
每一次刮起的風，都攜帶著無比恐怖的能量。
鐘采和鄔少乾之前就是被這樣的“微風”裹住了，哪怕它只是吹過來，稍微地停駐一小會兒，也可以讓兩人那麼困難地掙紮。
除開那些風刮過的時候以外，兩人再感知到的環境，就只是能量充沛，卻不會那麼窒息了。
·
城池中的街道真是……非常寬闊。
兩人朝左邊看看，直到起碼幾十裏遠之外，才能看到非常巍峨的建築。
那建築巍峨到猶若山岳，下方打開的門戶也是極其巨大的，如果只以人族的修者進入，可以容納幾百個修者同時往裏面走。
再往右邊看去，同樣也是幾十裏開外的地方。
其他建築也同樣極其的巨大。
——如果不是建築極大，兩人的肉眼只怕都是無法看見的。
建築的旁邊還有建築，雖然高低不同，但最矮的那個也能上百丈了，都依次地排列著。
那些建築大多都是商鋪的模樣，只是太過龐大，所以非得仰著頭看上許久，又或者用魂念不斷地攀爬，才勉強能辨認出來。
除此以外，商鋪還有牌匾，上面也都書寫著“以物易物”之類的字樣。
·
鐘采和鄔少乾迅速觀察環境的時候，并沒有感知到什麼危險。
那些獸吼依舊存在著，聲音響徹天地，似乎只憑借這個嗓門，就能讓方圓許多裏之內的所有活物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兩個崽子怎麼站著不動了？”
“被嚇著了吧，哈哈！”
“那麼小的崽子，一腳下去就沒了！”
“要不是我眼神好，壓根看不到！”
“還在發呆？搞不清楚情況啊！”
“你們誰過去給講講？”
“什麼什麼？來人了？我去講！我去講！”
鐘鄔夫夫倆從這些動靜中，分辨出了不少信息。
當倆人聽到“我去講”的聲音時，就不由朝著這個聲音的來處看了過去。
五裏……十裏……
什麼都沒有。
鐘采和鄔少乾的動作沒有停止，而是釋放出了魂念，繼續朝著那個方向蔓延。
然後，魂念終于觸碰到了一座建築。
那建築裏，緩緩地冒出了一片……毛茸茸的軀幹。
是的，以兩人的身高和魂念的範圍，就只能看到毛茸茸的軀幹。
兩個人再將視線和魂念都朝著上方移動，不斷移動……
終于，在幾百丈之上的地方，他們“看”到了那個毛茸茸的……腦袋。
是一顆碩大無比的猿頭。
一雙巨眼好似兩輪小太陽，懸掛在高空中。
那猿頭的視線所在的方向，也正是他倆所在。
而那雙眼……是微微瞇著的，它還搖頭晃腦，好像看不真切一樣。
·
鐘采：“……”
鄔少乾：“……”
這巨猿表現出來的意思是，他倆太小，它看不清楚……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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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小巧的門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變大，一瞬間就已經成為了高三丈、寬兩丈的巨門。
巨門呈現出一種黝黑且古老的意韻，當它縮小的時候看不太真切，但是現在放大到了這樣的程度，就能清晰地瞧見，門扇上其實還鐫刻著許多紋路。
這些紋路，形成了一幅非常龐大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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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沒有太湊近，但都在觀察這幅畫卷。
并且，仔細地辨認那些圖紋。
鐘采指了指右邊的某個角落，忽然說道：“那條巨蟒，好像就是天晶冰蟒？”
鄔少乾的目光順著移動，落在那圖紋上。
果然，在門扇的某個角落中，一條通身晶瑩雪白的巨大蟒蛇盤旋，蟒頭高高昂起，頭頂那根獨角散發出奇異而銳利的光芒。
鄔少乾說道：“正是。”
鐘采不由多看了幾眼。
鄔少乾也同樣如此。
隨著兩人的注視，那差不多只有小半個巴掌大的天晶冰蟒圖紋，忽然間就仿佛變大了無數倍，又仿佛將兩人拽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在那空間裏，冰天雪地，遍處生寒，一片白茫茫，幾乎什麼都看不真切。
無窮無盡的暴風雪席卷，將天地都染成了雪白，但又極其的荒涼。
突然間，某一處巍峨的雪山中，赫然鑽出來一個獨角蟒頭，只看其形貌，在蟒蛇中也堪稱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了。
蟒頭俏皮地伸縮了兩下，隨即倏然昂起，就無比絲滑地從雪窟中蜿蜒而出，肆意地游走。
從雪地到天上，從山間到冰湖。
無比自由暢快。
那蟒蛇似乎是玩得暢快了，不知怎地倏然回頭，露出一個奇異的神情。
再一瞬，整個空間崩潰。
那巨大的蟒蛇，也就此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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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倆回過神。
鐘采詫異地看向鄔少乾，問道：“老鄔，你剛才看見沒？”
鄔少乾點點頭：“巨蟒暢游。”
鐘采倒吸一口涼氣，倏然說道：“這衆生門好奇特啊！”
鄔少乾再次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間都有一個想法。
鐘采說道：“多看幾個？”
鄔少乾應聲：“好。”
兩人按照他們多年來的習慣，無比默契地一起將視線落在了左上角的第一個圖紋上。
看起來似龜似蛇的、也同樣只有小半個巴掌大的圖紋。
他們一起注視。
大約三個呼吸時間過去，兩人一起又被拽入了一個奇特空間裏。
這一回不再是蒼茫雪地了，而是一片浩瀚的大海。
海面風平浪靜，四面八方都仿佛再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
忽然間，在畫面的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出現的同時，巨浪翻滾，有龐然大物從漩渦內冒出頭來，并且迅速出現了大半個身子，帶著無比恐怖的威壓，鎮壓八方！
那是一頭巨大的玄龜，其頭顱上方有兩根分叉的角，好似龍角一般。
玄龜非常沉默，除了顯現出它那比山岳更加龐大的身軀以外，再沒有其他反應。
但是這頭玄龜上卻纏繞著一條黑色的巨蛇。
只單單看這巨蛇本身，自然也是龐大無比的，但如果與這玄龜相比較，那麼所見到的也不過只是一條細長的、繩索一般的黑蛇罷了。
周圍海浪隨著玄龜冒出的動作早就形成了巨大的海潮，巨浪沖天而起，仿佛出現了無數的海浪牆壁，又快速地朝著四面洶湧推開。
黑蛇仰頭發出一陣咆哮，其聲音居然與尋常的蛇類并不相通。
在這黑蛇咆哮過後，那海浪沖擊的速度更快了，恢複平靜的速度也更快了……
一龜一蛇，宛若一體。
似乎永遠都不可能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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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喃喃道：“玄武。”
鄔少乾頷首：“果然是上古珍獸，威勢如此強悍，并不遜色于真龍。”
鐘采表示贊同。
他上輩子所在的世界和今生的玄幻世界中也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一些獸類的形貌命名等。
又比如，玄武、真龍、朱雀、白虎、青鸞、鳳凰等等上輩子所知道的神獸，這輩子雖然不再是神獸了，卻也是比上古更加久遠的時代——或許是世界形成的時期——就已經活躍在世上的非常強大的珍獸了。
其名字也是相同的，形態也差不多。
真要計算戰鬥力的話……或許差別也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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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接連看了好幾處。
玄武下面就有能掀起火海的火鳳、能上天入海的鯤鵬、能翻雲覆雨的真龍……
每一處都有奇特空間，都非常震撼。
正興致勃勃時，突然間，鐘采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腦子裏也有些悶悶的刺痛。
鄔少乾瞬間察覺，迅速出現在鐘采身後，將他摟住。
“阿采，怎麼了？”
鐘采揉了揉額角，臉色有些發白：“我魂念消耗完了，元魂有點震蕩。”
鄔少乾迅速伸手，為鐘采揉捏額頭，替他緩解痛楚。
這時候他也發現，自己的魂念已經消耗了大半。
而且，并不僅僅是魂念消耗而已。
鄔少乾體內的玄力，也損耗了不少。
鐘采同樣查看，說道：“我的玄力已經全部耗空了。”
兩人此刻倏然明白，如果觀看這門扇上的圖紋，會同時消耗魂念和玄力，如果快承受不住的時候，就會被圖紋空間給踢出來。
鐘采感嘆道：“這玩意還真是夠可怕的啊！”
鄔少乾揉了揉鐘采的發頂，說道：“沒有傷人之意。”
·
這確實。
看不下去，這門就主動讓你別看了。
其實還挺靠譜的。
鐘采的境界低一些，魂念比鄔少乾的稀薄，玄力當然也遠不及鄔少乾。
所以他更快就驅逐，并且察覺到不適。
鄔少乾若是繼續堅持，應該還能再多看不少圖紋——但以他現在的境界，想將整個門扇上的所有圖紋在此刻全部瀏覽，那也是沒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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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緩緩說道：“剛剛我觀看圖紋的時候，似乎隱約領悟到了一些招式。”
鐘采一愣：“上面有傳承？”
鄔少乾搖搖頭：“倒不是傳承，但應該涉及到很多珍獸的本質。我等修者上古時期自創修煉法門，很多時候也都是想方設法地去觀想上古珍獸，由此借鑒，創造出最適合人族修者的來。”
鐘采頓時懂了：“所以這門扇上的圖紋，其實可以輔助人族修者繼續觀想上古珍獸，從而輔助修者領悟屬于自己的秘技？”
鄔少乾頷首：“應該的確有這個用處。”
鐘采嘿嘿一笑：“那也得是像老鄔你這樣在戰鬥上有極高天賦的才行。要是這玩意落入了悟性平平的修者手裏，只怕也沒有這個本事。”
鄔少乾覺得有趣：“阿采對我這麼有信心？”
鐘采理所當然地說道：“那是！”
這天底下，論起武鬥天賦來，誰也比不過他家老鄔！
目前能比老鄔強的，也都只是因為老鄔還年輕而已！
鄔少乾眸光柔和：“那我一定不會讓阿采失望。”
鐘采笑嘻嘻：“那當然了！”
兩人說著說著，親親熱熱地靠在了一起。
這衆生門對他們來說，就有了一個新的作用——讓鄔少乾觀想領悟，對他的武鬥修煉應該大有用處。
而且，就算短時間裏無法自創出什麼了不起的秘技來，鄔少乾順次觀看圖紋空間，觀察裏面各種珍獸的形態與生長環境，也能對它們有更多了解。以後在遇見這些珍獸的時候，鄔少乾自然可以多幾分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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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很快服下恢複的丹藥。
鄔少乾同樣給自己補足了損耗。
雖然兩人在門扇出現後就一下子被圖紋吸引了，但他們也沒有忘記，現在拿出門扇主要是幹什麼的。
鐘采和鄔少乾，一起感知了門扇上留下的、屬于他們的魂念印記。
只一剎那，門扇上的所有圖紋都仿佛清醒過來似的，瞬間在兩人的腦子裏劃過——但這回只是給了個大概的名稱和形象，不帶有絲毫威壓氣勢，仿佛就單純讓他們“認一認”似的。
其中也還有很多人影，不過人影都是沒有臉孔的，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身形而已。
鐘鄔夫夫倆忽然就明白了——
這門扇上的圖紋，是不是代表著曾經擁有過衆生門、進入過衆生之地的珍獸和修者？
屬于修者的圖紋是在中央的，但并沒有具體面貌，只是個朦朧的背影而已。
鐘采不由說道：“進去過的品種真是太多了。”
鄔少乾忍俊不禁，阿采說話總是這麼有意思。
·
兩人自從打上魂念，就已經知道了具體如何使用這個門扇。
門扇會迅速變大，并且連接上那衆生之地。
不過在剛出現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門扇是掩上的。
他們需要推一把門扇，才能真正打開。
如果不推……
門扇可以一直矗立在這裏，任由他們觀想。
鐘采說道：“咱們準備一下，進去瞧瞧？”
鄔少乾自然沒什麼意見，笑著說道：“就以現在的面貌。”
鐘采點頭道：“那是。”
兩人服用的易容丹藥效依舊存在，手裏也還有不少存貨。
這種丹藥的藥效溫和，不僅適合融合境的鄔少乾，只有懸照境的鐘采同樣可以吃，藥效也是一樣的。
如今的這個面貌，都可以一直持續三個月。
若是還沒到三月就再次服下一顆同樣的丹藥，那麼就從服下第二顆丹藥的時候開始，保持現在已經捏好的面貌，還持續三個月藥效。
可謂是十分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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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進入時的面貌，鐘鄔夫夫倆又開始準備防禦之物。
抽卡後弄到的各種防禦物都太多了，他倆只管將八級的、自動防禦的往身上套，需要充能灌入玄石的也全都做好充足準備。
倆人將彼此都武裝到牙齒，確保一身“龜殼”，確保即使那衆生之地發生異變，也照樣不會威脅他們。
夫夫倆互相觀察了許久，也檢查了彼此許久。
終于，覺得都沒問題了。
鐘采笑著朝鄔少乾伸出手，說道：“老鄔，咱們開門？”
鄔少乾握住他的手，笑道：“走。”
隨後，兩人就這樣手拉手，直接走到了門前。
他們一起伸出手，推向那門——
下一刻，分明顯得如此沉重的大門，卻無比順暢地被推開了。
夫夫倆幾乎都沒有用上什麼力氣。
隨著門扇的開啓，其中透出一道明亮的光芒，沒有半點陰影的存在。
同時，有一股隱約的風流溢而出，帶來了似有若無的吸引力。
鐘采和鄔少乾再沒有猶豫，一起走入了這光裏。
也是這一刻，明光吞噬了他倆的身影，門扇在他們身影消失的剎那縮小，也同樣消失了。
·
鐘采走進門扇的同時，就覺得自己仿佛在不斷地下墜。
他慌忙地握緊了手，瞬間感知到老鄔就在身旁、與他一起下落……
瞬間就一點害怕的感覺也沒有了。
而這樣下墜之感，只持續了三秒。
鐘采迅速感覺到，自己站在了某個平地上。
他下意識地朝旁邊看去，就正見到了自家老鄔，也看向自己。
鐘采呼出一口氣：“老鄔，這還挺快。”
鄔少乾微微一笑：“很安穩。”
兩人手拉著手，這才一起看向前方。
很奇異，兩人站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前。
石頭上，鐫刻著一行古老的字跡：衆生之地。
鐘采看向自己的腳下，是平地；回頭看看後方，是個巨大的、看不到邊緣的廣場。
鄔少乾說道：“撞石頭去吧。”
鐘采嘴角一抽。
雖然魂念印記的感知上告訴了他們，遇見書寫“衆生之地”的標記物就要直接穿過——也就是第二道門扇——才能抵達衆生之地，但是撞石頭什麼的，就有點怪怪的了。
鐘采搖搖頭，甩開這個想法，又說道：“我懷疑，不同修者、修者和珍獸到這裏的時候，看到的標記物都是不一樣的。”
鄔少乾表示贊同：“阿采說得對。如果不然，何必以‘標記物’替代，而不直接說以石為記呢？”
鐘采嘿嘿一笑。
兩人就這樣一邊小聲說幾句話，一邊手拉著手，直直地朝著石頭走去。
即使碰到了石頭，他倆的腳步也沒停。
那石頭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樣，只管繼續向前行走，就是暢通無阻。
兩人一步踏入石頭。
再一瞬，周圍的氣息發生了極大的改變，混雜著無數種古怪而強大的氣韻，每一處都是深不見底的。
無比濃郁的天地之氣撲面而來，讓人呼吸困難。
吹來的大風糊在了兩人的臉上，霎時就好像將他們的面孔壓入水裏，又是一陣窒息，甚至讓他們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鐘采憋住氣，握緊鄔少乾的手，艱難地適應著。
鄔少乾的手指也握住鐘采的不放，此刻，他到底境界高一點，已經可以緩緩地嘗試睜眼了。
就在兩人努力調整呼吸的時候，仿佛很遠，又仿佛很近的地方傳來了哈哈大笑的聲音。
還有很多仿佛響徹天地的嗓音縈繞，似男似女，似老似幼，幾乎無法分辨。
這些嗓音，好像都是沖著他們來的。
“來了兩個新人！”
“哈哈哈！還是兩個小崽子呢！”
“看他們的實力，在人族裏算是頂尖那層了！”
“我看那個滿身丹香的小崽子，味道肯定好極了！”
“再好有什麼用？這兒什麼也不能吃！”
“就知道吃，可別把人給嚇壞了，又記在咱們的頭上！”
“快看看！這兩個小子馬上就適應了！”
“速度還挺快，哈哈哈！”
·
鐘采：“……”
鄔少乾：“……”
真是沒想到，來了這地方以後，都沒能睜眼看環境呢，就先被議論了一通。
而隨著這些議論，兩人當然可以分辨出，那些聲音只怕都是出自各種珍獸口中！
這衆生之地實在是奇異得很。
他們居然可以聽懂珍獸的叫聲……
通常只有進行契約的修者和珍獸之間，修者能聽懂那珍獸的意思。其他珍獸發出的各種吼叫聲，除了少數在獸語上有天賦的修者，或者攜帶了什麼“翻譯”玄器的才能溝通……其他時候，人族修者和珍獸都是語言不通的。
是的，兩人細聽一會兒就會發現，這些“話語”本質上都是獸吼。
他倆并沒有攜帶什麼翻譯之物，那麼，就只能是衆生之地本身進行翻譯的了。
鐘采忍不住傳音。
【你說如果咱們隨身攜帶衆生之門，能不能直接聽懂外面其他獸類的吼叫？】
鄔少乾面不改色。
【多半還是不行，畢竟平日裏沒有激活，咱們也不在衆生之地的範圍裏。】
他想了想，補充。
【倒也并不絕對，以後試一試就知道了。】
鐘采其實也不是非常感興趣，忽然想起來而已。
他倆要是真想聽到其他獸類的吼叫聲含義，也不必非得用上衆生門。
想辦法抽卡抽一個。
又或者，去找個頂級的商行訂購——只要價錢到位，這種翻譯器還是可以弄到的。
·
隨著此起彼伏的獸吼聲，前前後後，鐘采和鄔少乾在這種“憋悶”的環境裏大約適應了十幾個呼吸時間，就陸續都睜開眼。
這一刻，夫夫倆看到了一片非常廣闊的空間，好似無邊無際的。
是一座……很古老的，類似于城池一般的存在。
這城池的地面都非常破舊了，散發出一種非常久遠的氣息，與此同時，又似乎從每一塊牆磚的縫隙裏，都吹出了無窮無盡的天地之氣。
能量非常濃郁。
每一次刮起的風，都攜帶著無比恐怖的能量。
鐘采和鄔少乾之前就是被這樣的“微風”裹住了，哪怕它只是吹過來，稍微地停駐一小會兒，也可以讓兩人那麼困難地掙紮。
除開那些風刮過的時候以外，兩人再感知到的環境，就只是能量充沛，卻不會那麼窒息了。
·
城池中的街道真是……非常寬闊。
兩人朝左邊看看，直到起碼幾十裏遠之外，才能看到非常巍峨的建築。
那建築巍峨到猶若山岳，下方打開的門戶也是極其巨大的，如果只以人族的修者進入，可以容納幾百個修者同時往裏面走。
再往右邊看去，同樣也是幾十裏開外的地方。
其他建築也同樣極其的巨大。
——如果不是建築極大，兩人的肉眼只怕都是無法看見的。
建築的旁邊還有建築，雖然高低不同，但最矮的那個也能上百丈了，都依次地排列著。
那些建築大多都是商鋪的模樣，只是太過龐大，所以非得仰著頭看上許久，又或者用魂念不斷地攀爬，才勉強能辨認出來。
除此以外，商鋪還有牌匾，上面也都書寫著“以物易物”之類的字樣。
·
鐘采和鄔少乾迅速觀察環境的時候，并沒有感知到什麼危險。
那些獸吼依舊存在著，聲音響徹天地，似乎只憑借這個嗓門，就能讓方圓許多裏之內的所有活物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兩個崽子怎麼站著不動了？”
“被嚇著了吧，哈哈！”
“那麼小的崽子，一腳下去就沒了！”
“要不是我眼神好，壓根看不到！”
“還在發呆？搞不清楚情況啊！”
“你們誰過去給講講？”
“什麼什麼？來人了？我去講！我去講！”
鐘鄔夫夫倆從這些動靜中，分辨出了不少信息。
當倆人聽到“我去講”的聲音時，就不由朝著這個聲音的來處看了過去。
五裏……十裏……
什麼都沒有。
鐘采和鄔少乾的動作沒有停止，而是釋放出了魂念，繼續朝著那個方向蔓延。
然後，魂念終于觸碰到了一座建築。
那建築裏，緩緩地冒出了一片……毛茸茸的軀幹。
是的，以兩人的身高和魂念的範圍，就只能看到毛茸茸的軀幹。
兩個人再將視線和魂念都朝著上方移動，不斷移動……
終于，在幾百丈之上的地方，他們“看”到了那個毛茸茸的……腦袋。
是一顆碩大無比的猿頭。
一雙巨眼好似兩輪小太陽，懸掛在高空中。
那猿頭的視線所在的方向，也正是他倆所在。
而那雙眼……是微微瞇著的，它還搖頭晃腦，好像看不真切一樣。
·
鐘采：“……”
鄔少乾：“……”
這巨猿表現出來的意思是，他倆太小，它看不清楚……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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