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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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基拉果斷地把某個恐怖故事踢出自己的腦海,因為那代表著某種她不敢細思的東西。
斯內普卻在這個周末接到一個來自鄧布利多的魔藥熬制任務。
一款喝了能夠讓人陷入沉睡但是卻能夠在水中生存的魔藥。
他呆了一秒,然後驚恐地意識到,在他跟基拉分析金蛋解謎那天,那只黏人精開的“聽到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玩笑似乎真的要變成真的了!
不,等等,你這只油膩膩的老蝙蝠先別想這種事,難道就這麼確定會是你嗎?
斯內普狠狠地把自己罵了一頓:想想她的兄長,還有她的父母,以及德拉科甚至格蘭芬多的小女巫——
“好的,我知道了。”魔藥課教授的身體自動回答道,雖然靈魂還在跟內心互相爭吵。
鄧布利多正將他的十指搭在一起,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讓斯內普知曉這近似于觀察與思索。
“沒有什麼要說的話,校長,”斯內普幹巴巴地說,“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鄧布利多不為所動,反倒是用他那對藍眼睛望著斯內普,白胡子裏藏著一抹淺淡的微笑:“恰巧相反,西弗勒斯,我反倒還在期待你想問點什麼呢。”
斯內普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他飛快地看了一眼鄧布利多,然後又迅速地將自己的目光鎖定在那張辦公桌上。
“我并沒有什麼想問的。”
鄧布利多靜靜地注視著斯內普,作為一個老年人,他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尤其是當他的魔藥教授從來不曾如此沉默過。
黑袍巫師只是站在那裏,身軀僵硬,抱著自己的胳膊,仿佛要向所有人展現他能有多麼的安靜。
鄧布利多的目光從桌上的空白相框劃過,他慢吞吞地突然開口說道:“你在害怕什麼呢?”
斯內普瞬間就把目光投注過來了,他冷冰冰地一口否定:“我沒有!”
“第二個項目中,”鄧布利多卻自顧自地說起來,“勇士最心愛的寶貝人選是由火焰杯決定的,好在它會順序提供幾個名字,作為一個神奇的魔法物品,我們并不應該對它的答案存在任何質疑。”
“西弗勒斯,對于你的名字出現在上面,我也許有點驚訝,但并不覺得意外。”
斯內普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囁嚅了幾下嘴唇,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鄧布利多卻話風一轉:“說起來,哈利的寶貝是西裏斯,他前些天還在跟我說希望能夠再次到現場觀看哈利的比賽呢,不過這個結果應該不會讓他覺得可惜,這可是哈利期盼已久的親情呢。”
斯內普松了一口氣。
原來鄧布利多是以為基拉對他就像是哈利對西裏斯那樣,是尊敬、仰慕的親情。
但他這口氣顯然松得太早了。
鄧布利多緊接著就笑瞇瞇的望著他說:“不過,我想你跟基拉應該不是這種情況吧。”
斯內普迅速意識到靠裝傻是不可能騙過鄧布利多的。
“我不知道校長什麼時候對這種事這麼關心了,我一直在完成你交代的工作,”他尖銳地說,“更何況我根本不會喝下魔藥去黑湖裏做傻乎乎的人質來供所有人取樂。”
鄧布利多驚訝地看著他:“西弗勒斯,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他把那個空白相框按倒在桌面上,然後靠到自己的椅背上,轉回視線對斯內普說:“我很高興你能夠走出過去的傷痛,而這個拉住你的人是基拉,即便有點驚訝,但我也能夠向你擔保,她會是個對愛、對伴侶非常純粹的人。”
斯內普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他。
大概是有點搞不懂鄧布利多為什麼會做出這種奇怪的擔保。
他是知道基拉以前還挺喜歡這個愛吃糖果的白胡子老校長的,但是後來因為波特一年級學院杯那件事,基拉不是還生氣來著嗎?
鄧布利多解釋道:“她以前在我這裏學習過如何施展守護神咒,我們在課堂裏探討過一些有關愛、守護的內容,她是個對愛很執著的人,就像你一樣。”
然而斯內普的臉卻一點一點地白了起來。
他搖了搖頭,幾乎是用虛弱的聲音在說:“我不知道。”
黑袍巫師抽出魔杖,念動咒語,一只輕盈美麗的牝鹿從他的杖尖躍出,繞著校長辦公室轉了一圈後,用溫柔的目光望了望它的主人,然後慢慢踱步回到魔杖裏去了。
斯內普的臉色更加蒼白了,黑眼睛裏還有揮之不去的痛楚。
鄧布利多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慢慢的,他摘下了自己的眼鏡擦了擦,用最溫和的聲音問道:“這麼多年,一直如此嗎?”
“......一直這樣。”
“這很正常,”鄧布利多慢慢地說,“西弗勒斯,正如我剛才提到過守護神咒不僅與愛、還與守護等多種正向情感有關,如果你揮動魔杖念出咒語,卻沒有出現守護神,這才是我需要擔心的大事呢。”
但現在,他知道這位年輕的魔藥課教授依舊有著讓後者站在正義這方的守護之心,這分明是件好事。
斯內普的臉色卻并沒有因為鄧布利多的安慰好轉多少,他像一團快要散去的烏雲,只是極輕極慢地說:“我不知道。”
鄧布利多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給對方一點平緩情緒的沉默時間,自己則是又將剛剛按倒的空白相框再次立起來,平靜地凝望著。
在幾分鐘前,面對鄧布利多有可能到來的猜忌時,斯內普認為這是個難關。
然而現在,當鄧布利多向他展現了那種陌生的體貼時,斯內普卻恐懼地恨不得勒令他回到幾分鐘前,就好像面對著冰冷的猜忌,他就能夠順水推舟地去習慣性地扮演一個冷酷無情的雙面間諜。
再也不用面對這種問題。
斯內普洩氣似的問道:“基、迪戈裏的那個人選,真的是......”我嗎?
鄧布利多的藍眼睛閃了閃。
“是。”他說,“這對于你來說,難道很難接受嗎?”
斯內普緊緊閉了閉眼睛,他咬著牙說:“不,鄧布利多,你難道不明白嗎?”
鄧布利多身體微微前傾,以示自己在認真傾聽。
“不管是卡卡洛夫,還是我,亦或是那些老朋友們,我們都發現那東西越來越明顯了,”斯內普語速飛快地說,“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到了我要回那邊去的那一天,這種事只會給我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鄧布利多冷靜地回答:“我并不這麼認為。”
“鑒于你在這方面的能力是我見到過最優秀的人,你把秘密都保管得很好,西弗勒斯,我信任你。”
斯內普的黑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明顯的痛楚:“正因如此——鄧布利多——正因如此,所以你不能、我不能——”
他抓著桌子的手繃緊,臉上帶著些許乞求。
鄧布利多無比理性地將一切納于眼底:“我恐怕要駁回你的意見,火焰杯是有契約的。”
“而且我想,這是個好機會,西弗勒斯,漫長的深情向來令人感動,”他輕輕地說,“我從不否認這一點,但同樣不應當抗拒愛的召喚。”
“難道你覺得我會因為你們彼此相愛而怪罪你嗎?”
斯內普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裏有某一刻對鄧布利多産生了一點怨恨。
到現在這個時候,又開始展現白巫師對愛的偉大教誨了?
“你為什麼總是要給出一個不如人意的選擇呢,鄧布利多。”他壓抑著那些洶湧翻滾的情緒,茫然而無措地問道。
鄧布利多的藍眼睛在斯內普的眼中是那樣的冷酷。
面對黑袍巫師的質疑,鄧布利多只是平靜地說:“我并不怎麼覺得,西弗勒斯,也許你沒意識到的是,我所說的并非我給予你的選擇,而是你正在走的路。”
鄧布利多的話如同一句叩問,狠狠地砸在斯內普的心中。
這段關系慢慢發展成現在這樣,難道真的就只是基拉的一意孤行,而沒有他的半分縱容在裏面嗎?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你在害怕什麼呢,西弗勒斯。”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問道:“難道你是在害怕基拉會站在我們的對立面嗎?”
“她雖然是斯萊特林,天賦出衆,實力強大,不得不說在第一個項目中使用的大型水牢讓我都覺得驚豔,但是她并非純血主義者,對麻瓜界有著平和的心態,還有著很多格蘭芬多朋友,我不認為她會走向我們的對立面。”
斯內普冷笑道:“我也是斯萊特林,我也曾有過格蘭芬多的朋友,可是鄧布利多,你曾經也不曾對我有過半分期望吧?還是說你就喜歡那種傻乎乎的熱情開朗性格?”
可問題是,基拉在相處過程中偶爾展露出來的真實面,并不是鄧布利多所真正偏愛的格蘭芬多風格啊!
鄧布利多并不為這話生氣,在很多事的處理上他有著不得不做的理由。
他沒理睬斯內普的發言,只繼續說:“而且我相信弗雷德、喬治、赫敏都能夠對基拉産生正向的引導作用,更重要的是,她愛的人是你,西弗勒斯,愛是最強大的力量——”
斯內普用力地把手拍向桌子,他雙手撐著桌面,上身前傾,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話。
極具攻擊性的姿態卻說著無比卑微的話。
“為什麼,鄧布利多,你就不能允許有人什麼都不做地活下去嗎?”
“我很抱歉。”
鄧布利多望著面前仿佛快要破碎的黑袍巫師,帶著點極其輕微的悲傷說:“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我們只能夠在命運之下去盡力做到最好。”
“西弗勒斯,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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