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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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這是什麼?”
基拉走進地窖辦公室,看見在辦公桌後面的櫃子上放著一個刻有神秘符號的淺淺石盆,裏面似乎正有一些白色的記憶如同霧一般在緩慢地流轉著。
她知道這就是那個屬于鄧布利多的冥想盆,但是沒有真切地見過和使用過。
“冥想盆,”斯內普解釋道,“一種可以用來觀看記憶的工具。”
“小心,”他對著走到冥想盆附近的基拉說道,“不要觸碰那些白色的記憶。”
基拉望了他一眼,應了一聲,視線落在那些神秘符號上,慢慢地用已知的知識進行解讀。
裏面摻雜著大量的煉金術的符號,她也不能夠完全辨認出來。
不知怎麼的,基拉總感覺站在自己身側的斯內普好像有點緊張。
大概是在保護這些“珍貴的記憶”吧。
基拉不置可否地在心中笑笑,回到餐桌前坐下,雙手托住下巴,帶著點好奇地詢問:“記憶被取出來之後,當事人的腦海裏還會擁有相關的記憶嗎?”
斯內普解答道:“當事人會記得有一件事,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麼,就不能夠想起來,不過相關的情感仍然會保留下來。”
“那如果取出的記憶被銷毀的話,當事人還有可能恢複記憶嗎?”基拉好奇地追問。
在用餐的時候討論一些學術性的問題,這已經是他們的日常。
黑袍巫師思索著回答:“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恢複的先例,就像是一忘皆空那種記憶清除的魔法,都是不可逆的,除非有人能夠去針對性地研究,但取出記憶和一忘皆空也仍然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基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切割著盤子裏七分熟的小牛排,嫩粉色的血紅蛋白流出。
“那以這種方式被銷毀記憶之後,當事人的情感和思想會受到影響嗎?”
她舉了個例子:“之前哈利他們去探望聖芒戈的韋斯萊先生的時候,還遇到了隆巴頓夫婦,據說是因為鑽心刺骨的折磨,所以現在因為後遺癥受到了影響。”
“如果能夠將被折磨的那一段記憶完整清除,他們有可能恢複到正常的狀態嗎?”
斯內普眉心微微蹙起,他向來知曉基拉在了解一種魔法的時候,切入角度能有多麼刁鑽。
“首先,據我所閱讀過的相關文獻,少量記憶的丟失,并不會影響一個人所持有的情感,例如某人忘記對方殺害了自己的父母,但當他見到對方的時候,很有可能仍然保持著某種仇恨的情感,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基拉點點頭,總結道:“也就是說,在少量記憶丟失的程度下,一個人的愛恨等情感是保持不變的。”
斯內普嗯了一聲:“至于你所說的將其作為一種醫療手段......”
他聲音低沉地說道:“記憶只能夠在當事人主持的情況下進行提取,以隆巴頓夫婦喪失清醒神智的狀況,他們做不到這一點。”
“而聖芒戈的治療師,也不敢隨意對此進行研究,大腦是一種很神秘的存在,思想和記憶也是同樣,就好像洛哈特,目前仍然在聖芒戈進行保守治療。”
連魔咒的效果逆轉都無法做到,更不用提更高一程度的操作了。
兩個人又引經據典地討論了一會兒魔咒效果的相關問題,在各自起身準備離開去上下午的課時,斯內普才又跟基拉說。
“今天晚上六點,我需要給波特上大腦封閉術的課,所以.......”
“所以我不方便過來。”基拉語氣輕快地說,“沒關系,我理解,校長的任務更重要。”
她歪歪頭,笑意沒有觸及眼底:“那麼,明天中午見。”
斯萊特林之間的交流向來都是聞弦音知雅意,斯內普卻莫名地心中皺縮了一下。
他本以為基拉會纏著要留下來、甚至會想加入課程。
畢竟對方是那種對所有魔法都充滿好奇心的人。
“嗯,”斯內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詢問道,“關于大腦封閉術,你想學嗎,校長說如果有你在一起上課,也許波特的進度會更好。”
當然,斯內普完全不覺得自己雙標地想,他已經準備好了兩份教案,對待基拉肯定不會過分粗暴,更何況基拉比起小波特那種差生,也根本不適用太死板的教學方法才對。
基拉垂在身側的手指抽動幾下,她忍著攥緊手心的沖動,似笑非笑地重複了一遍:“校長說?”
是想把她當成緩和斯內普與哈利波特之間針鋒相對的氣氛組嗎?
還是指望她來陪太子讀書?
又或者,在想借機利用斯內普窺探她的大腦呢?
基拉知道自己也許不應該總是這樣想,也許鄧布利多校長只是好意,但她已經習慣了敏感多疑的生存方式,只有這樣才能夠為自己提供賴以呼吸的安全感。
斯內普正分神去想他和鄧布利多的第二次抗議,關于他也認為由校長親自授課或許效率會更好,但對方依舊是嚴詞拒絕。
在那個時候,基拉在布萊克老宅書房對他說的話,又一次湧上心頭。
讓鄧布利多選擇避開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呢?
小波特的身上,除了和黑魔頭的這種思想和情緒的感知聯系,究竟還藏著什麼秘密嗎?
“沒錯,”他含糊地應道,然後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來,“不過我覺得,學會大腦封閉術倒也沒有什麼壞處,假設真遭遇了攝神取念的危機,你也能夠保護好自己的思想。”
這番話其實沒有問題,甚至很能戳到那些對自己的思想都需要嚴加看護的人的痛點。
然而問題在于——
基拉不允許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有窺探她思想、情緒和記憶的可能性。
即便是斯內普,也不能夠。
她琥珀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除非,斯內普願意主動地百分百袒露他自己,才有可能......
西弗勒斯,你還藏著很多事沒有告訴我呢。
哪怕我已經知曉幾乎全部,但你願不願意說,仍然意味著更多。
“有道理,”基拉摸著自己的下巴,“不過最近還有一些其他的課題沒研究完,大腦封閉術就先放在排列隊伍中拿號碼牌吧。”
她引開話題:“說起攝神取念,我記得目光接觸對攝神取念往往很關鍵,除了哈利這種咒語聯系的特殊情況外,只要避免對視,就能夠避免攝神取念,對嗎?”
“可以這樣說。”
基拉開玩笑似的說:“既然如此,如果真到了無法挽回的程度,實在不行的話可以先把眼睛挖出來。”
魔法界對于物理性的肢體損傷很有一套,穆迪那種假眼假肢的情況只是因為傷口處有黑魔法的詛咒和殘留而已。
她漫不經心地想,反正,小救世主那雙綠色的眼睛,也挺令人厭惡的,不是嗎?
斯內普面對這個明顯的玩笑,沒好氣地說:“你大可以蠢到去試試看。”
他頓了頓,補充道:“基拉,別像格蘭芬多那樣犯傻,比起所謂的情報洩露,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基拉望著黑袍巫師嚴肅認真的臉。
由于剛談完攝神取念的話題,她此時有點不想直視對方的黑眼睛,但又想注視著斯內普的臉,對此,一個拉近距離的輕吻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斯內普總是會在接吻的時候閉上眼。
既然自己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西弗勒斯,那你在那個時候又是為了什麼選擇去死呢?
你現在又是否願意只為了自己、只為了我,而活著嗎?
*
消失櫃真的很好用。
基拉略微有點疲憊地通過消失櫃來到那個長租的酒店,然後用門鑰匙回到在倫敦郊區的家中。
身體上的體力支出和研究難不倒她,反倒是精神的不斷內耗,總是會讓她無比疲憊。
她把門鑰匙指環塞回衣服裏,邁著比平時拖沓些許的步伐走到沙發上坐下。
漂浮在空中的伏地魔收回先前落在那枚粉色指環的目光。
和周身似乎有點壓抑的基拉比起來,優雅清閑坐著的伏地魔似乎顯得心情相當愉快。
這種肉眼可見的輕松愉快立刻招致了基拉的不滿。
她盯著日記本,看著對方住這裏、還用著她打來的八眼巨蛛的生命力、看著她的研究筆記。
嘖,真不爽啊這家夥。
基拉擡手,用飛來咒從日記本手裏搶過對方正在翻看的書,打量了一眼書名。
“最近,麻瓜書成癮了嗎?”
還看起馬基雅維利的君主論來了。
伏地魔被搶了書也不火大,哪怕從來沒有食死徒敢這樣幹過。
但一是他對基拉有著看學生和同道之人的容忍,二是前幾天引誘救世主的腦子成功,讓他大方地容忍基拉明顯的遷怒和報複。
“猛獸將自己隱藏于牛羊當中的滋味不好受吧。”
伏地魔譏笑地嘲諷道:“還有自詡牧羊人的時時警惕盯防。”
基拉白了他一眼:“我對吃羊可沒興趣。”
頂多想撬撬牧羊人的牆角罷了。
“畢竟,”基拉裝模作樣地擺出天真單純的神色,“我到哪裏都能活,霍格沃茨再好,也不會成為我的避風所和防空洞,就是不知道你會怎麼想了呢。”
對嗎?
二戰時期恰逢德軍空襲倫敦的日記本君,還記得那想留在霍格沃茨度過暑假、卻被嚴詞拒絕和趕回麻瓜界的恐懼嗎?
哎呀呀,真是想想都覺得害怕,明明是有著光明未來的天才小巫師,卻因為出身和不得某個教授的喜歡,而被迫跟骯髒的麻瓜一起躲到破爛的防空洞裏。
有魔法但不能用,每天都擔驚受怕地恐懼自己會像最脆弱的麻瓜那樣死去。
好可憐喲。
如果不是魂片都是灰白色的幽靈顏色,伏地魔現在的眼睛裏大概是猩紅一片了。
他大致能猜測到基拉的言下之意。
但好在他跟基拉互相傷害的次數多了,氣憤的次數也多得快習慣。
伏地魔很快就注意力轉到怎麼樣贏下下一回合的事上。
呵,不就是互戳痛處麼。
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這可是每個優秀斯萊特林都要掌握的技能才對。
伏地魔望著眉眼之中似乎暗藏疲憊和焦慮的基拉。
只覺得麻瓜心理學的微表情果然也蠻好用的。
不枉費他這段時間偷偷自學,只為了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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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傷害使人飛快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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