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斯內普冷笑一聲：“蠢貨，阿茲卡班越獄的事，我得到情報之後立刻就過來示警了，可是你有什麼用嗎？還不是跟無頭蒼蠅一般！”

他看向鄧布利多，同樣皺著眉：“總部從大漢格頓搬到馬爾福莊園之後，神秘人就不再召開集體會議，只有通過黑魔標記得到召喚的人，才能夠進入馬爾福莊園。”

“就算是貝拉特裏克斯，都沒能夠讓神秘人破例。”

“根據我的猜測，”斯內普謹慎地說，“預言家日報那邊的輿論渠道，很有可能是諾特在負責，至于魔法部，仍然是我之前所說的那些人，但究竟是誰動的手，尤其是斯克林傑的案子......”

他沉默了一會兒：“暫時還沒有得到口風。”

鄧布利多神情凝重：“也就是說，整整兩個月，伏地魔都沒有召開過食死徒的集體會議，只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直接命令食死徒去完成任務。”

多麼的......獨斷專行。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鄧布利多也說不上來。

穆迪思索著：“難道是因為這些年食死徒的表現，導致神秘人不再信任他的下屬了嗎？”

金斯萊反駁道：“但根據斯內普的說法，神秘人剛複活的那年，分明已經教訓懲戒過所有食死徒了才對，總不能是因為搶奪預言球的失利吧。”

鄧布利多看向斯內普，問道：“神秘人通過召喚接見的下屬，你能夠從馬爾福那裏調查到嗎？”

作為整座莊園的主人，雖然盧修斯如今怎麼看怎麼像個內勤大管家，但應該也算是陰差陽錯成為食死徒裏了解最多的人了。

斯內普抿唇：“盧修斯的口風向來很緊，沒有得到召喚，我不能夠進入馬爾福莊園，把他約出來談則會顯得太過刻意。”

畢竟食死徒作為下屬，自然應該安分守己才對，到處打聽一看就是有鬼。

西裏斯嚷嚷道：“可是你上次被召喚又是什麼時候？”

但事實上，這也不能賴斯內普。

伏地魔自覺最近要做的計劃和安排，沒有任何地方需要用到一個霍格沃茨教授的啊，他暫時都放緩了對哈利波特和鄧布利多動手的計劃。

既然如此，找斯內普過來幹嘛？

上司對下屬談心談升遷談人生理想嗎？

斯內普咬牙不理睬布萊克。

但是大家也確實都很困擾，糾結于神秘人究竟想做什麼。

為什麼這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鄧布利多比他們還要擔憂如今的形勢變化，他認為讓伏地魔作風産生變化必然是有原因的，只是目前還沒有找到影響因素罷了。

按照伏地魔的作風，明明應該會拉攏一大堆神奇生物作為馬前卒，然後想方設法殺掉鄧布利多和哈利波特，最後一舉統治魔法界。

但為什麼現在繞過了中間那一環，直奔結果去了啊？

一個人的行為方式有可能突然自己産生改變嗎？

鄧布利多有點莫名其妙的不安。

而且伏地魔如今不願意過多召見食死徒，究竟是因為不信任所有下屬，還是因為他目前的狀態不能夠被更多的人看見呢？

想到這裏，鄧布利多冷靜地問：“西弗勒斯，那如果你或者其他食死徒有重要情報，需要向神秘人稟告怎麼辦？”

斯內普回答他：“通過黑魔標記向黑魔王傳遞信號，得到回應後移形換影到馬爾福莊園門口，然後通過黑魔標記經過門口的魔法驗證，進入莊園內部，前往會議室等待黑魔王的召見。”

鳳凰社衆人：......好謹慎的步驟。

不知道為什麼，顯得他們這個還能被韋斯萊家小孩偷聽的會議有點不太專業？

饒是鄧布利多都啞然了片刻，嘀咕著搞不清楚伏地魔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態。

一片沉默中，西裏斯突發奇想：“既然馬爾福莊園平常沒有食死徒，只有神秘人和老馬爾福，那我們能直接攻打過去嗎？”

他好歹是布萊克家出來的，少年時開宴會去過馬爾福家啊！

可以帶路！

斯內普忍著無語嘲諷他：“你是傻子嗎？都說了神秘人能夠用黑魔標記召喚他的食死徒，而且馬爾福莊園也不是沒有魔法陣保護，以及神秘人還會用移形換影！”

穆迪忽略掉這兩個年輕人——在他這個年紀看來妥妥的年輕人——吵架，只憂心忡忡地詢問鄧布利多：“鄧布利多，難道我們現在就只能看一步走一步，等著食死徒先破壞完，我們才有目標出手嗎？”

金斯萊聞言也是苦笑。

他好歹是原著裏繼任魔法部長的，在麻瓜首相身邊做助理也是效率非凡的那種，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食死徒如今疑似是作風一轉，壓根對鳳凰社不管不顧，直接奔著魔法部去了。

而他們要是想要先行動手襲擊，比如說抓住辛克尼斯想要解除對方的奪魂咒，才是踏入神秘人的陷阱。

真奇怪，這種搶占道德高地的陰險做法，神秘人究竟是從哪學的？

有點無恥過頭了啊！

鄧布利多也很無奈，他現在又是忙著找魂器，又得忙著研究伏地魔突然想幹嘛。

“西弗勒斯，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反正距離開學日也沒多久了，斯拉格霍恩也已經住進了霍格沃茨，”鄧布利多沉吟著說，“你拿著教職變化的這條消息去找神秘人通報。”

斯內普聞言，望了校長一眼，在已經不是第一次意識到鄧布利多掌握著比他們所有人都要更多、也更高的情報之後，他輕輕問道：“斯拉格霍恩......”

“鄧布利多，為什麼你會認為斯拉格霍恩接替我成為新的魔藥學教授，是足以讓黑魔王也會重視的情報？”

他和老校長那雙藍眼睛對視著，不避不閃地冷靜發問：“還是說你認為，黑魔法防禦術這個職位的詛咒，可以讓神秘人提前準備起新的臥底埋入霍格沃茨嗎？”

能夠教授自己喜歡的黑魔法防禦術，斯內普當然會感覺很高興，但現在的情況就是明擺著有問題，是鄧布利多需要他為斯拉格霍恩讓位，而不是看重他去教授黑魔法防禦術。

斯內普當然沒那麼在意這其中的區別。

他只是想知道，斯拉格霍恩的身上究竟存在什麼秘密，才會讓鄧布利多如此重視，天涯海角也要將這位老教授挖掘回霍格沃茨。

如果......

這兩個月來，斯內普一直在想，如果他能夠像基拉那樣站在更高的位置去思考、去掌握更多的情報，而不是僅僅做一個聽從命令的雙面間諜，是不是也能夠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手裏？

甚至將他人的命運也掌握在手中。

又或者是，能夠看透鄧布利多和伏地魔這兩個執棋手走的每一步的意義，然後——

找到基拉的下落。

斯內普多麼希望站臺上的一幕不曾發生，希望是基拉已經好好地離開英國、藏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美好地生活著。

和往常的推延敷衍不同，鄧布利多竟然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因為，斯拉格霍恩藏著一個有關伏地魔的重要秘密，如果我不找到他，他很有可能會被伏地魔滅口，而我也需要從他這裏得到這個秘密，才能夠真正地消滅伏地魔。”

大家紛紛吃了一驚，在場的人裏除了唐克斯這樣的年輕人外，大多數都是斯拉格霍恩教授過的學生。

但沒有人想到這個老教授居然還能跟伏地魔扯上關系。

西裏斯幾乎是大吃一驚，尤其是他想起來哈利跟他說過這個暑假被鄧布利多帶著去找斯拉格霍恩的事。

而且他還聯想起了去年這個時候，甚至為此立下過牢不可破咒的那個秘密。

由于牢不可破咒的限制，西裏斯不能夠在沒有經過基拉允許的情況下向任何人描述那件事相關，所以他也不敢輕易地提起魂器，就怕違反限制當場去世。

但鄧布利多又是那件事的見證人，是在基拉同意下接收了掛墜盒的。

所以西裏斯使勁地朝鄧布利多眨巴著眼睛，試圖用眼神詢問是不是那件事相關。

穆迪皺著眉，有點搞不明白：“既然斯拉格霍恩會被神秘人追殺，為什麼他還要把這個秘密藏著掖著？告訴你不是更能夠解決問題嗎？”

鄧布利多平靜地回答道：“也許是因為說了會比不說死得更快，又或許，他只是自欺欺人地想要掩埋自己的負罪感。”

他環視了一圈，想著自己暑假裏去小漢格頓卻一無所獲、又沒能夠撬開斯拉格霍恩的口子。

再加上伏地魔作風莫名其妙的變化......

鄧布利多心生疲倦，心思微微偏轉向某個決策。

但他終究沒有再說，只是看向斯內普，囑咐道：“西弗勒斯，你先用這條情報進入馬爾福莊園，我需要你去觀察伏地魔如今的狀態，越詳細越好。”

斯內普立即就聽出來，在這次行動中，伏地魔對此情報的反應并不重要，說不定已經是在鄧布利多的預判裏，老校長需要的是對伏地魔的近距離觀察。

他沒再詢問，只是嚴肅點頭應下。

鄧布利多望著衆人，心思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在不能夠大張旗鼓尋找魂器的情況下，他能用的人不多啊......

*

“啊秋！啊秋！”

基拉連續打了兩個噴嚏，慶幸于及時抽了一張手帕過來掩住。

有點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後說她壞話。

但她轉念一想，覺得自己跟人無冤無仇，大概是感冒了。

“多爾，”基拉喊來小精靈，“莊園裏有感冒魔藥的庫存嗎？”

家養小精靈適時出現，搖晃著兩只大耳朵，沉穩地克制住自己想要撞牆的沖動：“對不起，小姐，有需要的時候，主人都是去寫信去對角巷郵購的。”

哦，點外賣啊。

但現在這種多事之秋，估計馬爾福莊園裏魔法陣的限制全部開到最大，對角巷那些商鋪的貓頭鷹都被限制飛進來。

而且基拉還有點覺得，來自馬爾福的訂單，萬一有哪個膽子大的鳳凰社趁機下毒怎麼辦。

她嘆口氣，嫌麻煩似的果斷放棄了那個疑似感冒病情的自我診斷。

只要她覺得自己沒生病，那就是沒有。

伏地魔正坐在邊上審閱魔法部長辛克尼斯呈送過來的文件，親自編寫一些新的發言稿，在哄騙民衆這方面，他可是專業的。

回完基拉問題的多爾又轉向伏地魔，小精靈溫馴地彎下腰說道：“大人，盧修斯主人讓我報告您，您的客人已經抵達會客室了。”

“嗯，”伏地魔不在意地說，“讓他等著。”

他從文件裏抽出一張紙，推給基拉：“鄧布利多將在預言家日報上公開提出與新部長辛克尼斯的會面，我的人攔住了，但是也只能夠拖延一天。”

基拉快速地瀏覽了一眼：“會面而已，怎麼了？”

又不是鄧布利多代表鳳凰社出面發布檄文說自己要清王側開戰，急啥。

“辛克尼斯被我的人用奪魂咒控制住，而且他個人能力也不足以應付鄧布利多的盤問，同時目前的局面仍然脆弱，民衆對于神秘人是否回歸依舊報以半信半疑的態度。”

伏地魔手指輕敲桌面，他輕聲說：“解開奪魂咒，辛克尼斯也會投誠，畢竟鄧布利多不會殺他，我會。”

“問題在于，如果鄧布利多堅持聲稱我複活了，他在魔法界有著多年的信譽......”

基拉瞟了他一眼，看得出來伏地魔事到臨頭還是覺得，在人氣打榜投票上，老牌選手鄧布利多有著壓制性優勢。

“不，學長。”

她笑起來：“游戲不是這樣玩的。”

當年憑借著自己身為霍格沃茨校長一職，在學期末晚宴上，用堪稱無理的借口表彰違反校規的行動，通過大量的加分在最後一刻將獎杯從她、從斯萊特林的手中奪走。

是，沒錯，斯內普平時也偏愛斯萊特林，各種給其他學院扣分只給自家學生關禁閉，但學院院長跟校長能一樣嗎？

放到麻瓜界，那就是班主任跟年級主任、校長能一樣嗎？

既然鄧布利多將自己視為頒布規則的人，那麼她還偏偏就想看見對方被迫遵循規則的模樣。

被奪走的學院杯，終將回到她的手上。

真心不是最要緊的。

輸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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