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和魔法界最普通的巫師們比起來，珀西大概就屬于要稍微高一層的、擅長自主思考的，然而他也無法了解到更高層次的巫師博弈裏，偏偏就有著預言、魂器這種相當不講究的存在。

珀西只是用最正常不過的目光來客觀地判斷，這不是勢利眼，只是在一葉障目的情況下去盲目地實事求是，換句話說，他想得太不夠多。

要是讓基拉來指點嘛，一定會讓他再多想想，巫師界雖然人沒有麻瓜多，但是每年出生的小巫師人數也不少，為什麼鄧布利多會偏偏選擇把哈利波特捧起來呢？

但珀西這樣的人也算得上人才，勉強能用，聽話就行。

哈利的學習成績也不能說不好，就是很符合這個年紀男孩的那種學習狀態，課程上有著偏科的天賦但也沒有鶴立雞群，跟赫敏那種萬事通是絕對沒法比，更不用說斯內普這種年紀輕輕就修改課本的超絕天才。

所以珀西壓根不相信哈利四年級之後所說的、所經歷的，而且那本唱唱反調上采訪說的是哈利跟基拉一同經歷神秘人複活，可為什麼基拉卻不在采訪對象中？

基拉沒興趣觀賞這種家庭戲碼：“我不去禮堂，照片素材的話，你看著處理就行，珀西，我相信你的能力足夠應付這些工作。”

她禮節性地朝衆人點了點頭，自顧自地朝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哈利下意識地想追上去。

德拉科見狀，一個跨步就把哈利給擋在身前。

“讓開！馬爾福！”哈利氣憤地喊道。

赫敏跑過來把哈利拽開，冷靜地面對著德拉科那雙閃爍著興奮的淡灰色眼睛：“這和你無關，馬爾福，我們找的是基拉，你沒有理由阻止我們。”

德拉科揚起下巴：“替基拉處理一些浪費時間的家夥，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充分嗎？”

哈利瞪著他：“你懂什麼！”

“我懂什麼？”

德拉科笑起來，他懶洋洋地收回自己伸出的長腿：“波特，實在感謝你貢獻了這個月的最佳笑料。”

在經過哈利身邊的時候，德拉科微微側過頭，在哈利的耳邊不輕不重地嘲諷道：“你才是一無所知。”

“蠢貨。”

他放完狠話，贏下嘴仗，得意洋洋、狐假虎威地朝盧修斯走去，一擡頭，眼神頓時茫然——

誒？為什麼院長和爸爸都在用一種令他有點發毛的眼神盯著他？

呵，死孩子，蠢貨到底是想罵誰啊！

*

“我不明白，”哈利困惑地跟赫敏說，“為什麼基拉會在調查組裏一起出現？”

他們原本認為魔法部這次派出的調查組，依然會是像烏姆裏奇那樣，從外貌到內在都非常令人不適，然後會做一些影響到霍格沃茨師生的事。

但實際上，除了盧修斯.馬爾福之外，其餘四人似乎看起來就不像壞人。

而且憑心而論，那位馬爾福先生的長相也壓根跟令人厭煩毫不沾邊。

“而且珀西也在，珀西總不可能成為食死徒吧，”哈利判斷道，“他又不是個傻子。”

羅恩抱著自己的胳膊，氣鼓鼓地嘀咕了一句：“那可不一定。”

他抱怨起來：“珀西已經很久沒有給家裏寫信了，他完全能相信了魔法部所說的什麼斯克林傑篡位政變那套瞎話，連爸爸媽媽說的話都不聽了。”

“去年我當上級長的時候，他還給我寫信，後來也不理睬我了。”

羅恩嘟囔著：“珀西就是覺得我們都是傻子唄，他愛權力超過他的家人，我甚至懷疑他當初是為什麼沒有被分到斯萊特林去的，他簡直傷透了爸爸媽媽的心。”

“別這樣說，羅恩。”

赫敏嚴厲地看了他一眼：“珀西只是被神秘人和魔法部的陰謀給欺騙了而已，只要我們能夠讓他、讓所有人看見證據，大家自然會從騙局中走出來。”

哈利嘆氣：“可問題是，我們都知道魔法部已經被蛀空了，但是他們又不會傻乎乎地承認。”

“而且......”

哈利有些失落：“基拉都沒有找我們說話，那天我非常確認在站臺上抓走她的人就是伏地魔，因為我的傷疤痛得很厲害，我只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去做食死徒了唄。”

羅恩好鬥地說：“斯萊特林的人畢業了除了去做食死徒，還能做什麼，而且看珀西那個對基拉言聽計從的模樣，我看他也不遠了，哼。”

接下來就是一堆“要是他真的”“把珀西揍一頓”之類的低聲怪話。

這個猜測似乎非常合情合理，也讓另外兩人都非常不舒服。

赫敏攥著羽毛筆：“不一定，哈利只是傷疤痛，他上學期不是一直在頭痛嗎，如果只是神秘人恰好在那個時間非常高興或是其他什麼事呢。”

他們所遇到過的食死徒基本上都是小天狼星那個年紀的老人，最接近的也就是斯內普，雖然覺得身邊的同學裏像德拉科這家夥不是食死徒但已經足夠可惡，可要他們真的意識到年齡相仿的同伴走上敵對陣營，仍然有點......

難以接受。

哈利忙說：“你說得對，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找證據，基拉一定是有其他原因才會出現在這裏，甚至——”

他靈光乍現：“萬一是成為了斯內普那樣的雙面間諜呢！”

“是斯內普教授，”赫敏糾正道，同時若有所思，“我們確實應該去找證據，你們還記得食死徒手臂上都會有的那個黑魔標記嗎？”

她放下手裏的羽毛筆，也不看自己的論文作業了，語速飛快地解釋起自己的想法。

“如果基拉是食死徒，那麼她的左手小臂上就會有黑魔標記，如果沒有，就說明她不是，這對我們來說是好消息，證明基拉這次混入調查組一定是有她自己的計劃。”

赫敏抿了抿唇：“如果有黑魔標記......就可以說明神秘人確實回歸了，因為在十六年前神秘人第一次失敗前，基拉頂多只有三歲，而當時的神秘人不可能給一個三歲的小巫師標記成為他的下屬。”

哈利聽著就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可是我們要怎麼檢查她的左手臂呢？”

他糾結地說：“難道我們明天直接埋伏進她的房間？還是去找鄧布利多和其他教授幫忙？”

赫敏猶豫著說：“教授們應該不能夠參與進這種事，如果是最糟糕的情況，只會給魔法部提供更有利的幹預借口，所以這事只能我們自己幹。”

“自己幹？”

羅恩驚叫起來：“赫敏，你不會覺得我們三個人加起來就能夠打得過基拉.迪戈裏吧，你忘記她在三強爭霸賽上使用的那些厲害魔咒嗎？”

“我甚至在此之前聽都沒聽說過，更別說親眼見過了。”

連一頭活生生的龍都被對方玩弄于手中，他們三個未成年巫師真的可行嗎？

赫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智取啊，無論是讓她衣袖撕裂，還是讓她把外套長袖脫了，或者是趁機看一眼，都是有可能做到的。”

三個人討論了一會兒，決定了幾種方案，然後第二天起來就準備去找基拉看看能不能伺機而動。

他們甚至還讓羅恩穿上了那件隱形衣。

“為什麼是我穿啊？”羅恩好奇地問道。

赫敏白了他一眼：“別問這種蠢問題，因為我們三個人裏只有你跟基拉不怎麼熟，不出面也很正常好吧。”

他們避開人群，來到三樓，認了認調查組成員房間門邊上的名牌。

羅恩就是穿著隱形衣也有點緊張：“為什麼調查組的人住得離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這麼近啊？”

他真的很怕被斯內普看見，然後又因為一些奇怪的原因被扣分或者關禁閉。

就是說為什麼斯內普都成為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了，他關禁閉和勞動服務的內容還是給蟾蜍剝皮啊！

赫敏假裝這裏不存在人，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心裏想著：事實上，她嚴格懷疑斯內普教授比他們任何人都更想知道發生了什麼，畢竟......

斯內普作為雙面間諜，應該不會在這件事上瞞著鳳凰社才對，也就是說就連斯內普都不清楚基拉被抓走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等等，誒？

赫敏突然一愣，發現了關鍵問題：這麼說來，斯內普跟基拉之間的關系出現問題了嗎？

他們敲了敲門，又等了一會兒，然而一點動靜都沒有。

還是幾分鐘後隔壁房間的門突然打開，嚇了三個人一跳，才發現出來的不是別人，而是珀西。

珀西驚訝地看著他們出現在這裏，環視了一圈發現沒有自己那個小弟弟之後，顯然更驚訝了。

“你們在這兒幹嘛呢？”他狐疑地問。

不會是帶頭來搗亂、妨礙調查組的工作吧。

赫敏鎮靜地說：“我們來找基拉，想約她去霍格莫德玩，珀西，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珀西手裏還拿著幾份文件，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他點點頭，隨口說道：“基拉應該已經去霍格莫德了，你們來晚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去貓頭鷹棚屋寄東西。”

說到這裏，珀西神色猶豫地看了他們幾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再見。”

等到珀西的身影消失後，羅恩才敢出聲詢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去霍格莫德找找看吧，那裏人多，說不定更方便行動。”

于是三個人又出發，由于離開城堡還需要在管理員費爾奇的名單上打勾，羅恩都暫時把隱形衣又脫了下來。

十月初，蘇格蘭高地還不至于狂風大作，但也已經微微轉涼。

然而這個周日卻又是難得的豔陽高照，他們走到霍格莫德村的時候，幾個人身上都有點發熱。

哈利眼尖地看見了正從蜂蜜公爵提著袋子出門的基拉，身邊還跟著德拉科那三個人，他恍然大悟：“難怪基拉會來霍格莫德，原來是德拉科先我們一步。”

他們連忙小心翼翼地跟上，這回套上隱形衣的人換成了哈利。

幾個人先後進入了三把掃帚酒吧。

赫敏跟羅恩裝模作樣地坐在德拉科的身後，注意到基拉的視線似是看見了他們，又不怎麼在意地滑過。

克拉布端著三杯黃油啤酒和一杯果汁回來的時候，倒是看見了他們，還特意坐到德拉科身邊的時候當場告密，德拉科也立即扭過頭看了一眼。

他就說他剛剛總覺得自己後背發麻，果然沒有好事。

哈利波特不在場，只有赫敏和羅恩，德拉科就有點懶得搭理，而且他有更多的話想跟基拉聊，在判斷了一下距離之後，就轉回頭，眼神示意克拉布坐到對面去盯著放哨。

“你暑假跑哪兒去了？”德拉科壓低聲音抱怨道，“我想給你寫信，金雕都沒在迪戈裏家找到你。”

幹得漂亮，穿著隱形衣偷偷走到他們桌邊的哈利心想，這個問題也正好是他想知道的。

基拉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主要是她一想到在這個暑假，德拉科被他媽帶著躲出馬爾福莊園，反倒是她自己拎著號碼牌入住馬爾福大酒店，就有點莫名的喜感誕生。

“唔，”基拉沉吟了一瞬，給了個稍微走心點的答案，“在GAP。”

德拉科顯然沒聽懂GAP是啥意思，還是基拉又貼心地解釋了一句：“意思就是畢業之後不想立即找工作。”

“好吧，”德拉科嘀咕著說，“上次那件事——”

他沒說完，因為看見一個兩腿外八字、留著一頭亂糟糟的姜黃色長發的男人走了過來，懷裏抱著一個小提箱，提箱裏的東西說不清是古董還是破爛，一副賊兮兮的模樣。

“少爺、小姐，”蒙頓格斯一眼就瞧見了那金燦燦的腦袋，把下半張臉埋進衣領裏，賊眉鼠眼地問，“我這裏可都是好東西，你們需要的話盡管買去。”

德拉科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帶著你偷來的東西滾開，你以為我是會買贓物的人嗎？”

基拉倒是認出這人是誰，但也沒啥好感，當即目光轉向自己今天剛買的糖果袋進行挑選，搭配解膩的果汁應該吃哪種糖果呢。

蒙頓格斯合上提箱，點頭哈腰地前往下一桌。

哈利一直小心翼翼地貼著桌邊準備避讓，反倒是不遠處坐著的赫敏眼睛一亮，猛地抽出魔杖，小聲地念了一句：“羽加迪姆勒維奧撒。”

桌邊的黃油啤酒直接潑灑到了基拉這側，浸濕了女巫巫師袍的衣袖部分，濕漉漉的同時還有種黏膩感。

德拉科見狀就要惱火，但蒙頓格斯卻是反應速度極快地就溜走了。

“回來，你這個賊——”

“沒事。”

基拉輕聲說，她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那個翻倒的啤酒杯，然後脫下了巫師袍的外套，變出一塊手帕，再用清水如泉把手帕打濕，擦拭著手臂。

“正好有點熱，可惜三把掃帚沒有冰飲。”

女巫左臂上的肌膚冷白如玉，還沒有西方人都會有的那種雀斑、斑點。

哈利沒想到赫敏會如此突然地動手，猝不及防下倒是正好看了個清清楚楚。

沒有黑魔標記！

他驚喜地睜大了眼睛，側著身，正準備小步小步挪回到赫敏他們邊上的位置。

“霍格莫德新開了一家冰淇淋店，好像是對角巷那家老板的兒子開的，”德拉科想了想，扭頭使喚一聲，“文森特，你去買點回來。”

他問：“基拉，你喜歡什麼口味？”

“唔......”

“榛子巧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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