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125章
龐弗雷夫人凝望著基拉。
到此刻,她已經不難猜出基拉這回來醫療翼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這些學生病歷的存在的?”龐弗雷夫人好奇地詢問,“這并非職責內要求,就連鄧布利多校長都不知道我做這些。”
基拉微微頷首:“只是多加觀察罷了。”
對于基拉和龐弗雷突然近距離小聲交流,錢寧夫婦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堅決不多聽哪怕一句。
等到對話結束,年輕女巫起身跟著龐弗雷夫人前往後者的辦公室,然後將所有病歷複制了一份塞入自己的手包中。
當兩個人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龐弗雷夫人猶豫著還是拽住了基拉的手,低聲說:“鄧布利多是個好校長,他只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基拉淡淡地回答:“鄧布利多是個好巫師。”
她回到醫療翼,拍了拍手,示意錢寧夫婦過來:“接下來,就交由你們兩位拿著先前制定好的計劃書,和龐弗雷夫人討論,要如何展開霍格沃茨第一屆學生體檢,同時以後每年都需要為學生們體檢一回。”
“無論是身體的生長發育,還是巫師最重要的魔力暴動和增長,都盡可能地提供相關檢查。”
給他們布置完任務,基拉溜溜達達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含著糖羽毛筆躺在沙發上思考。
食堂計劃開始推進√
醫療計劃開始推進√
等麻瓜那邊的經濟學家給出方案,她就會夥同校董會將霍格沃茨的寄宿制同樣進行改進,幸好巫師建造建築非常快。
有關課程和課制改革的計劃她準備放到四號輿論計劃後,屆時伏地魔肯定會想往霍格沃茨安插自己人,鄧布利多則定然會想要阻攔他,在純血巫師和混血巫師、麻種巫師裏選擇後者。
這樣一來,折中之後的成果就是基拉可以順其自然把她的人給放進來用。
基拉盤算了一圈,感覺在有關霍格沃茨的一系列計劃上,基本上都在按部就班地推進,她可以稍微將重心放到伏地魔和魂器的事上。
唉,她想,伏地魔真好用啊。
如果沒有那麼一個強權的威懾力,想要操縱食死徒、推動魔法部、聯合校董會向霍格沃茨和鄧布利多施壓,對于基拉而言絕非輕而易舉的事。
她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精力去置換資源,才有可能慢慢做到。
哪有直接啃老(伏地魔:?)來得快嘛。
更何況......前段時間在研究如何把四大學院的學生打散後再重新凝聚起來時,基拉一不留神就冒出了一個新的靈感。
在《尖端黑魔法揭秘》一書中,除了講述如何制作魂器外,還講述了要如何修複自己的靈魂——
那就是“懺悔”,真正的為自己所犯的錯誤懺悔,而這一過程是非常痛苦的,其痛苦程度幾乎可以直接將人摧毀。
伏地魔會懺悔嗎?
這裏所說的“會”并不是討論伏地魔發生這個行為的可能性,而是他能否做到這一點的可實行性。
基拉回顧這一年多來對伏地魔的對話,可以發現:
1.作為迷情劑的産物後代,鄧布利多認為伏地魔缺少愛的能力。
2.伏地魔作為反社會人格,他誕生的負面情緒僅僅是對外的(如:憤怒、反感等),無法感受到對內的負面情緒(如:自責、愧疚、後悔等)。
無法感受到愧疚和後悔的人,能夠做到“真正的懺悔”嗎?
如果答案是不能的話,就說明伏地魔融合回來的這幾個魂片,僅僅是因為他發現魂器似乎不怎麼保險,也有丟失的可能,于是決定將靈魂暫時放回自己的身體裏進行保存。
他一定是使用了一些魔咒、魔藥、魔法陣之類的存在,將靈魂拼合在一塊,然而實際上,他的靈魂依舊是支離破碎的狀態,甚至只需要混入一丁點小東西,就有可能從內部開始重新破裂。
而相當湊巧的是——
基拉在幾年前出于放置追蹤咒的目的,將一部分混合了魔咒和魔法陣的詛咒埋入了彼得.佩迪魯身體中,而這個詛咒幸運地順著那場複活儀式進入了伏地魔的新身體當中。
雖然她想不起來自己是何時拿到用于跟蹤彼得佩迪魯的血的,但在對方從阿茲卡班越獄的時候,基拉記得自己當時出手果斷迅捷,直接給人塞入了一個追蹤咒。
這也是基拉能夠大致掌控伏地魔所在位置的原因。
她原本以為這個追蹤咒在兩個人陰差陽錯變成合作的盟友(?)之後就派不上用場了,但現在仔細一想,如果能夠進行改造的話,豈不是已經往伏地魔的新身體裏埋了一枚定時炸彈?
基拉饒有興味地想,只要她將這個追蹤咒改造成功,再將納吉尼和哈利波特抓到手控制起來或是直接殺掉,伏地魔將會成為她最好用、最放心、也最容易廢棄的工具。
倒也不是說一定要沿著這條路往下走,但多一個可選擇的後手,為什麼不做呢?
平衡木的兩側各自堆疊著砝碼,支撐著名為鳳凰社和食死徒的勢力。
而基拉所做的,只是漫不經心地輪流抽取砝碼而已。
*
人們發現,這屆的調查組和烏姆裏奇相比起來,最大的特點是他們的存在感似乎非常低。
赫奇帕奇們注意到和藹的莉莉安娜女士不是常駐廚房,身上散發著香噴噴的食物香氣,就是在草藥教室裏和斯普勞特微笑著聊天。
拉文克勞們則意識到,醫療翼裏時不時能傳出來克倫威爾先生和龐弗雷夫人爭論的聲音,內容和人體骨頭、肌肉等恐怖的主題有關。
據格蘭芬多的韋斯萊兄妹聲稱,他們那位年輕的兄長好像每天都埋在房間裏寫通訊稿。
至于另外兩位斯萊特林麼......
德拉科最近幾天都過得有點苦不堪言,父親來到霍格沃茨之後可以橫著走的喜悅已經飛快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盧修斯的過度關切。
“小龍,課堂上一些連那個跟在波特邊上的麻瓜種都能回答出來的問題,你甚至不敢為了一個發言的機會舉手嗎?”
正在描述那位萬事通只會背誦課本的模樣有多可笑的德拉科當場石化。
他像是終于意識到不對勁那樣,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和學校表現都會被盧修斯直接關注到。
德拉科心累地想:原來,黑魔王都住在他家了,自己還是得在學校認真讀書嗎?
赫敏驚恐地意識到有人在課堂上跟她搶答,這個人還是向來喜歡嘲笑她萬事通的德拉科。
陰謀!肯定有陰謀!
小型的學習內卷熱潮正在激烈但不為人知地展開。
但沒人遇見過基拉。
不,這樣說并不正確。
臨近午夜,斯內普順著夜巡的路線獨自一人向上。
自從......他的那位機緣巧合之下固定搭檔了三年的學生會長畢業之後,斯內普今年就修改了自己的夜巡要求,甚至寧願讓巡夜的級長去自己負責一部分區域。
在四樓的拐角,他看見一處非同尋常的昏黃色燈光。
斯內普大跨步地走過去,正要用犀利的言辭給這個膽大妄為的學生扣分和禁閉,卻在出聲的那一刻,猝然一停。
提燈裏的火焰獨自燃燒著,光芒透過玻璃將周圍附上一層溫暖的黃色。
少女、不、年輕的女巫正側坐在牆沿上,她的懷裏抱著一本開合的書,在黑袍巫師如同一只大蝙蝠撲過去逮人之前,對方正靜靜地凝望著窗外。
聽到動靜,基拉才轉過頭,看見斯內普也沒有特別意外,只是稍微有些驚訝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笑起來問好:“斯內普教授。”
對方只是沉默地垂眸望著她。
基拉心中嘀咕,猶豫著要不要拿上小提燈走人,雖然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有宵禁的學生了,但是被夜巡的斯內普逮住,本就警惕的對方懷疑心加劇咋辦。
反正也沒什麼要緊事,就別給他制造麻煩了吧。
省得在對方的心裏被丟去和麻煩精波特作伴。
但她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見斯內普突然問道:“你在看什麼?”
基拉相當乖巧地低頭把書合上,手指輕輕點著書的封面,準備朗讀書名,卻又聽見對方繼續追問。
“外面有什麼?”
她擡起眼睛,像純淨的貓狗那樣溫馴地看向他,眨了眨眼睛,然後扭過頭看向窗外:“什麼都沒有,先生。”
斯內普默然一瞬:“你和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不一樣了。”
基拉對此的反應是歪歪腦袋,有點弄不清楚斯內普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是一次偶然的閑聊,亦或是被鄧布利多校長要求的監視和打聽情報?
“作為一名優秀的學生,”和......伴侶,他忍著胸口的幹澀與抽痛,“你似乎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竟然也會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做地坐著嗎?”
眼睜睜看著自家學院裏最優秀的學生因為局勢被迫泥淖深陷,斯萊特林的院長會想什麼呢?
基拉不知道,她只是猶豫著抿唇,輕聲說:“有時候,什麼都不做,也許只是因為怕會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
脫韁的情感低谷期全靠殘存的理智來死死拉扯著。
斯內普從來沒有見過基拉呈現出平靜到脆弱易碎的一面,哪怕他清楚在這副面孔之下,掩藏的或許是一座容易暴怒的火山,隨時準備襲擊每個過度侵略的造訪者。
但在他所熟悉的那些記憶中,他時常翻看的那些記憶裏,基拉永遠是光彩奪目、魅力四射、無堅不摧的模樣。
哪怕在那少數幾回的爭吵中、冷戰裏,她也會維持著所有最完美的面具。
所以這些變化,都是黑魔王的魂器對基拉造成的影響嗎?
斯內普的目光謹慎地略過那枚醜陋古樸的黑寶石戒指,心中有種沖動讓他想要狠狠把這枚佩戴于中指上的戒指奪走、銷毀、連同裏面那所謂的靈魂碎片一起。
“它一直在操控你嗎?”
什麼它?
基拉怔楞一下,斯內普注意到她經常會陷入自我抑郁還會被負面情緒給控制嗎?
啊,有點尷尬,不過......她家院長人也太好了吧!
對學生關懷備至甚至能注意到這種小細節,就算是出于警惕才開始的關注也認了嗚嗚嗚!
基拉向來承認,其實她自己同樣非常擅長的是,通過撒嬌賣慘裝委屈來拉近距離。
聯想到某個日記本君在原著裏也很擅長對著學生小輩、教授長輩幹這事,她時常疑心可能像她跟伏地魔這樣的人往往會有著某些過分類同的本領,以至于彼此知根知底到誰也糊弄不了誰。
幸好她占著前世劇情的優勢,搶得先機!
“不是一直,”女巫抱著自己的膝蓋,蜷成小小一只,毛茸茸的腦袋搭在手臂上,側著臉斂眸避開直視,“斷斷續續,大部分時候沒那麼難以忍受。”
“但那是好的狀態,有時候我會擔心,”一滴小小的淚水在只有基拉自己知曉的情況下,隱蔽地滲入眼尾的發絲裏,“一覺醒過來的我會變回那個永遠無法相信、無法忍受這個世界的人。”
斯內普知道魂器是多麼邪惡的黑魔法,但他畢竟沒有在現實當中見到過,所了解到的內容除了鄧布利多所說的那些外,就只有他盡可能從授課中擠出時間去禁書區進行了解。
可他并不知道,魂器竟然能夠如此折磨人,仿佛那些過去的、殘酷的留存不會隨著一次綻放而消散,只會無窮盡地累積著壓在女巫的身體裏。
基拉承受了這些,并看起來將要承受更多,她有能力獨自一人面對一切,但是這種驕傲的、獨自承受的精神讓斯內普更想要替她去分擔。
“它現在能夠被摧毀嗎?”
他詢問的是“現在”,她聽到的是“能夠”。
基拉欸了一聲,沉思起來:“不能吧。”
雙相這玩意兒好像不能根治吧,負面情緒無窮盡,最關鍵的是記憶塑造了每個人,如果想要治愈說不定得重塑所有記憶,那她都不一定還是自己。
但問題是她對忒修斯之船那玩意兒暫時還抱有一點敬而遠之的恐懼來著。
斯內普再次默然,如果不能夠解決掉魂器的話,要如何才能夠減緩或分擔基拉感受到的這種折磨與痛苦呢?
沒有人教過他如何去做,沒有人教過他任何諸如此類事的處理方式。
在他那些灰暗的記憶中,只有基拉為他做的事帶來過鮮明、有溫度的亮色,曾經或許還有過莉莉,但正如石頭落入懸崖那般失去下落,反倒引發一場人生的雪崩。
在此之時,關聯的記憶慢慢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當托比亞在工作上遇到挫折和壓力時,他會將所有的不渝投入酒精,再激發成對艾琳和小西弗勒斯的暴力,但等到第二天,情況似乎就會變得好起來。
斯內普怔怔地看著已經枕著手臂、閉上眼睛的基拉,他攥緊自己的教工長袍,幹巴巴地問道:“那,傷害和宣洩能夠帶來快感、分散痛苦嗎?”
如果......她需要的話......
基拉嚇了一跳,猛地擡頭,本來已經在自推那壓低聲線說話時絕贊的聲音裏昏昏欲睡,這下好了,整個人都被嚇醒了。
什麼情況?
她就是偶爾犯點小抑郁,跟伏地魔那種心情一差就發瘋、還無差別攻擊所有人的反社會壓根不一樣啊!
不——教授——別這樣誤解我(爾康手——
“當、當然不會!”因為急著發言還差點嗆到自己,基拉抓抓頭發,目露思索,“有人說,我們很容易欺騙自己,說我們痛苦是因為存在于一個荒蕪、無意義的世界中卻渴望著意義。”
她半開玩笑道:“其實你渴望的只是一個擁抱或者吻之類的。”
基拉淺淺心虛了一下,心想:這應該能聽出來是在開玩笑吧?唔,如果斯內普教授真的會上當受騙,然後大發善心地賞她一個擁抱也不錯誒嘿嘿!
她悄咪咪地擡眼看去,黑色的眼睛正注視著她——帶著一些她暫時還沒讀懂的東西。
然後斯內普俯身,當基拉錯愕地以為這會是夢想成真一樣的擁抱時,他吻了她。
輕輕地貼住女巫的唇,就像親吻玫瑰,或是雲朵,一觸及分。
基拉下意識地擡手捂著唇,眸色變深的琥珀色眼睛睜得大大的,在不可思議中她明白了一件事。
她懂了。
原來斯內普是鄧布利多派來色/誘的。
--------------------
謎語人+雞同鴨講+日常口花花=
基拉:太邪惡了鳳凰社!太邪惡了鄧布利多!
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xbanxi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