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蘇聿澤

警衛拿著掃描儀對準星盜小弟，面板上立刻顯現他的身份。

——星盜。

警衛隊長眉頭緊鎖，面色有些難看。

今天可是蘇少將蒞臨檢查的日子，這些星盜竟然敢招搖過市，真是太大膽了！

他給星盜小弟也戴上手銬，“通通帶走！關進看守所。”

“等等！”趕在警衛動手前，舒燁舉起右手，金屬手銬連帶著左手垂在肘下。

“報告警官，我不是星盜，我是良民！”

“良民？”警衛隊長看了他半晌，冷冷哼了聲。

“你說不是就不是，當我們很好耍嗎？”

他擡起掃描儀對準舒燁，幾秒後，掃描儀顯示為空。

周圍的警衛臉色大變。

“隊長，他的身份沒有記錄，極有可能是通緝令中的星盜頭目！”

隊長點點頭。

真正的星盜高層都查詢不到身份，而且聽說不少星盜為了躲避追捕，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換一副面孔。

別看面前的少年才剛成年的樣子，沒準內裏是個四五十歲，殺人不眨眼的星盜悍匪。

但還有另一種情況，那就是出生後沒有錄入身份信息，在垃圾星長大的拾荒者。

這種情況可能性極小，并不為零。

但很顯然，面前的少年氣色紅潤，不像是撿垃圾的拾荒者，再加上他大大咧咧的坐在星盜的飛艇中，沒看錯的話，剛才駕駛的人也是他。

舒燁還在大呼冤枉：“我真不是星盜，我是被星盜綁架的受害者。”

警衛隊長不耐的掏耳朵，“哦，那繩子呢？”

舒燁一愣，問道：“什麼繩子？”

警衛隊長說：“綁架你的繩子啊，要真照你說的那樣，星盜肯定是用工具綁架的，總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放你到處亂跑吧？”

舒燁：“我自己掙脫了。”

別說，離開倉庫後還真沒給他再上枷鎖。

“那這艘飛艇怎麼解釋？”

“我們遇到了蟲族，星盜老大扔下我們做誘餌，結果一不小心就飛到這裏了，”末了，舒燁再次表示，“我真不是星盜，我是根正苗紅的守法公民。”

“星盜都不會承認自己是星盜。”

警衛隊長顯然不相信，當著舒燁的面問星盜小弟：“你是星盜嗎？”

“不是。”小弟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神色決然，比姻緣殿內三生石上刻的誓言還要更堅定。

“那他是嗎？”警衛隊長指著舒燁。

這次星盜小弟卻猶豫了。

“是……不是……不？是……”他拖著長長的尾音，在正邪間來回切換。

一旁的警衛等不住了，催促道：“究竟是還是不是？回答問題很難嗎？”

小弟試探道：“不是？”

見沒人說話，他飛快改口，“那要不就……是？”

舒燁：你這還不如直接說我就是呢。

這下是真百口莫辯了。

警衛隊長轉向記錄員，“記下了嗎？”

“隊長，都記下了，”記錄員翻開記錄本，“挑釁軍警，拒不承認身份，言語混亂，包庇同伴……”

一口氣念完，她合上本子，“以上都是開庭時將會用到的證據。”

“好，”警衛隊長擺手道，“帶走。”

“不，我不走，我不去看守所。”舒燁死死抵在門框處不肯上飛行器。

要是真被帶走了，他為魚肉人為刀俎，最後就算不是星盜也能給他變成星盜。

星盜小弟也生趁機學的有模有樣，邊哭邊打嗝邊喊冤枉，那可憐的模樣，舒燁看了都差點動容。

一片混亂。

“怎麼回事？”

飛行器從衆人上空降落，身著白色軍服的青年緩緩從中走出，淡金色的暗紋勾勒在衣領邊緣，徒增一絲貴氣。

“少將，您怎麼來了？”

警衛隊長一驚，匆忙迎了上去。

他突然有些後悔，就應該早點把這兩人帶走，竟然被蘇少將看到這種事，回去會不會覺得自己玩忽職守？

“閑著沒事便四處轉轉，這裏發生什麼事了？”蘇聿澤朝著混亂中央走去。

人群中，半長發的少年靠在飛行器門艙前，側著臉看不清面孔。

忽的，他轉向自己的方向，少年眼尾細長優雅，下巴微揚，不經意間與他有片刻相視。

蘇聿澤腦袋轟的一聲炸開，失去了一切思考能力。

他聽到自己說：“那個人，他是誰？”

“哦，他呀，剛抓到的星盜，人贓并獲還死不承認。”

警衛隊長連連道歉，“少將您蒞臨本星指導，卻讓您看到這樣的場面，都是我的失職！我這就去讓人把他帶走。”

他的話如同一盆刺骨的冷水澆透了蘇聿澤內心剛燃起的火焰。

星盜。

他竟然是星盜。

這個與他早逝的弟弟有幾分相似的少年，竟然是他最厭惡的星盜。

蘇聿澤厭惡的扭開臉，幾個深呼吸後，吐出兩個字：“惡心。”

也不知是在說星盜惡心還是其他。

氣氛恰好在這時變得安靜，舒燁清清楚楚聽到了他的話，足足反應了十秒才意識到他是在說自己。

“你是在說……我嗎？”

蘇聿澤說的聲音不大，但沒想到一切這麼巧，會被他聽到，便也不再掩飾，直言道。

“小小年紀不學好，做什麼不好，竟然自毀前程，選擇去當星盜。”

舒燁氣笑了。

行，放著旁邊那麼大一個星盜不管，就針對他一個人是吧？

“我有哪句話說過我是星盜？自始至終都是你們的一面之詞，你們只能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根本不會在乎別人說了什麼。”

舒燁走到這位少將身前，一字一句道，“我說過，我不是星盜，我只是被牽涉進來的受害者。”

蘇聿澤看著眼前的少年有些失神。

他曾經有個弟弟，眼睛也是如此，小狐貍一般，與人對視時透著一股狡黠靈動，可愛極了。

但他在八歲時因為星盜而永遠失去了生命，如果他還在的話，或許也這麼大了……

蘇聿澤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再去回想從前種種。

舒燁繼續說：“我可以提供任何時間線證明我只是在垃圾星生存了18年的普通人，還是說你們注重結果，目的只是為了帶走我嚴刑拷打逼供一番，扔到星際監獄一了百了？”

“我只是個來自垃圾星，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果你們真的這麼做了，我也無力反抗。”

舒燁直視蘇聿澤，等待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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