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寒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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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寒假(二)
聖誕剛過,手冢夫婦就商量著給孩子們在神奈川買新年和服了。
“畢竟他們今年上小學了,以後活動多起來,總是要有一套和服的。”手冢彩菜帶著家裏人在和服店裏挑選紋樣,手冢家的大人們出門旅游時都帶著和服,也是為了新年參拜、會見朋友。
彩菜發(fā)現(xiàn)兒子依舊是很快就自己挑選好了底色和紋樣,深藍色打底,上面繡著萱草紋樣,但是女兒則陷在豔麗繁多的花紋裏迷失了方向。
這也難怪,和服的花紋種類繁多,小女孩的和服樣式更是多姿多彩,店員還把花音的長卷發(fā)簡單地挽起來,給她做了一個漂亮的挽發(fā)造型,又拿出一件件漂亮的和服在她身上比劃。
“這個紅色梅花和團扇的和柄怎麼樣?新年的時候據(jù)說會下雪,搭配上淡藍色的底紋會很襯下雪天呢。”店員姐姐A蹲在花音面前,給她展示自己手裏的美麗和服。
花音忍不住點頭,下雪天,穿著這樣的和服去參拜一定很漂亮吧。
店員姐姐B不甘示弱:“我這套黑色底紋加上櫻花蝴蝶的和柄才能顯出花音醬的皮膚白,小花音你看,蝴蝶的紋樣多美啊。”
喜歡蝴蝶的花音一下子就挪不開目光了,紅色和粉色疊加的蝴蝶好像真的隨著衣服的擺動振翅欲飛,她又馬上點頭。
店員姐姐C壞心眼的把自己手中的和服在花音面前展示:“我這套和服才更適合新年吧,是不是覺得很華麗呀?”
確實,她手中的和服上繪著許多吉祥美麗的圖案,對于喜歡繁麗的小女孩是不可抵擋的誘惑。
花音選的眼睛都要轉圈了,看這套也喜歡,那套也割舍不下,最後只能可憐兮兮地看向媽媽:“媽媽,我該選哪套?我都好喜歡。”
店員們看小女孩這麼苦惱,也不再逗她,笑著對手冢彩菜說:“如果選好了的話,參拜那天我們提供免費做發(fā)型的服務,有需要的話可以預約。”
最後彩菜綜合了女兒和店員的意見,給女兒選擇了梅花團扇的那套和服,還預約了參拜當天的發(fā)型設計。
只是為了做發(fā)型必須要早起,把睡眠不足的花音從被窩裏挖出來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像店員說的那樣,當天真的開始下雪了。
花音在店員給她盤好頭發(fā)、插上發(fā)簪後醒了過來,眼神迷茫的被店員在嘴巴上抹了一點口紅。
她有些陌生地看著鏡子裏面的小女孩:“這是誰?”
手冢站在旁邊,聽到妹妹迷糊的問話,抿唇微笑起來,店員也被她逗笑了:“這是誰呢?誰長得這麼可愛漂亮呀?”
花音清醒過來,驚喜地看著鏡子裏的人,被店員的話逗笑了:“這是我!”
彩菜也露出微笑,把女兒從椅子上抱下來:“是啊,是我們的小公主和小王子呢。”
花音馬上去牽哥哥的手:“哥哥是王子!”
一家人朝著神社的方向前進,據(jù)爺爺說,他和那位朋友約好在神社後面的院子裏碰頭,然後再去對方家中拜訪。
神社人很多,夫婦倆緊緊拉著兒女,爺爺在前面帶路,花音東張西望,發(fā)現(xiàn)這邊的神社和去年拜的神社好像沒有什麼不同,都是高大的鳥居,長長的石階路和茂密的樹木。
雪落的大而密,紛紛揚揚落在前來參拜的人們身上,在眼前交織出一片白茫茫的簾子,花音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接住雪花,卻被哥哥握住:“不要玩雪,會生病。”
參拜後,手冢國一帶著他們來到神社院子後面,和前面的人擠人不同,在下雪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會來到後面逛一逛。
手冢彩菜:“幸好這後面還有一座亭子,不然一會兒身上就要落滿雪。”邊說她邊將孩子們身上的雪花拍掉。
手冢國一看了下時間,說:“我到前面去等他們。”他和朋友一家約在了寺廟前面,如果再過一會兒還碰不到人,就要打電話聯(lián)絡了。
手冢國晴看了眼這只擋雪不遮風的亭子,說:“我到前面買兩杯熱紅豆湯回來,你們在這裏等等我。”
這時候廟內的僧人送來透明傘,分給他們,“這裏的雪景非常美,請撐著傘好好欣賞一下吧。”
花音看著媽媽手裏的傘,伸出手:“媽媽,我可以撐著傘去雪裏玩嗎?”
以前因為身體原因,也因為東京確實沒怎麼下過雪,見的次數(shù)少,所以花音對于雪的好感度一直很高。
彩菜看了眼亭子外的風景,庭院裏沒有崎嶇的地勢,讓孩子去踩踩雪也沒關系,她把傘撐起來遞到花音手中:“不可以用手摸雪,如果鞋子濕了就馬上回來,好嗎?”今天給花音穿的是內裏加絨的小羊皮靴,要進水很困難。
花音答應了媽媽,又看向哥哥,手冢也撐起傘,陪著妹妹一起來到雪中。
花音擡頭看了一會兒飄雪,又看著院子裏在雪地裏仍然殘留著紅色的楓樹,楓樹葉上堆上了白雪,紅白交織,讓庭院的景色變得十分與衆(zhòng)不同、充滿韻味。
手冢也陪著妹妹在雪中慢慢散步,腦袋裏卻想著今天下雪,回家又沒辦法練球了,是多做幾組訓練比較好還是練習顛球呢?
“請問——你們是手冢家的人嗎?”一道聲音在兩個孩子身後響起,花音最先反應過來,她撐傘轉身,看向發(fā)出聲音的男生。
真田弦一郎被爺爺囑咐來後院接他的好友一家人,剛走過拐角就看到了兩個撐著傘站在雪地裏的身影,這兩人和他身高相近,應該就是爺爺提到的手冢家的雙胞胎......吧?
在穿著和服的女孩轉身過來的一瞬間,關于雙胞胎的概念從他腦海中抹去,眼裏只剩下這一個女孩子,他看到手冢花音精致可愛的臉蛋,金棕色的杏仁眼,甚至連她右眼眼角下的一顆小小的淚痣都看的很清楚。
他都不知道自己能看的這麼清楚,那張可愛的臉仿佛在他面前加上了柔光特效,導致他接下來的話都磕絆了一下,沒說出口。
花音奇怪地歪頭看了他一眼,轉頭去喊媽媽。
手冢國光站在妹妹身邊,感覺對面那個小麥色皮膚的男生從看到花音之後就呆住了,這個場景讓他有點不愉快,所以破天荒的,他在媽媽沒有過來前,向前一步擋住真田的視線:“你好,我是手冢國光。”
真田回神,對于自己剛才的失禮有些不好意思,因此嚴肅著一張小臉說:“我是真田弦一郎。”說完又不自覺地往手冢身後看。
花音從哥哥身後探頭:“我是手冢花音!”
好、好可愛。真田抿唇,還想說些什麼,手冢彩菜走過來聽到他的名字,笑著說:“你就是真田家的孫子啊,你是來帶我們去前面的嗎?”
這時候手冢國晴也端著熱湯回來,看到真田,也笑了起來:“謝謝你呀,特意來找我們。”
真田被兩個大人這麼一感謝,也忘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麼,直到兩家人彙合,大人們決定直接坐車去真田家中,他才從人群中偷偷去看手冢花音。
看了一會,又覺得自己這樣太失禮,又轉開視線,但是眼角餘光總是要追著花音的身影走。
手冢心裏莫名憋氣,更是寸步不離開妹妹,所以真田每次掃到花音的時候,都能看到臭著一張臉的手冢國光。
回到溫暖寬敞的真田家中,大人們的話題也轉移到了孩子身上,在知道兩個男孩子都在學著打網(wǎng)球時,兩邊的爺爺也較上勁了,開始吹噓自己孫子更厲害。
至于招待雙胞胎的任務就交給了真田弦一郎,現(xiàn)在他們坐在旁邊的暖桌裏,三個孩子面面相覷。
真田從小不愛玩樂,每天最多的時間都給了劍道和鍛煉,同齡小孩一起玩的玩具他都不感興趣,家裏自然也沒有這些東西,現(xiàn)在要“招待客人”,居然沒有能拿出來的東西!
真田絞盡腦汁,想起自己另一項愛好:“你們要不要學書法?”
手冢面無表情,看不出對這個建議的態(tài)度,花音左看右看,發(fā)現(xiàn)真田可能和之前的赤司一樣,是沒有玩具的小孩,便多了幾分寬容,“好啊,我也有學過一點書法呢。”最近有空的時候她還會去赤司家蹭蹭課什麼的。
她不知道的是,赤司家的老師們熟悉她之後,每次隨機到她上課的事件,都會自動從她上次學到的進度開始教,赤司家從來沒有對此發(fā)表任何意見,雙方就這麼默不作聲地達成了默契。
雙胞胎跟著真田去他的書法室,一路上的雪景總是在拖著花音的步伐,因此在途中,花音就想趁著家長們都不在,拉著哥哥一起去堆雪人。
手冢拉住妹妹:“不行,你穿著和服不方便,而且天氣太冷,在外面呆久了會生病。”
真田也不太贊同她玩雪,但是不好勸她,只能說:“外面太冷了,書法室有地暖,我們去那兒吧。”
真田家風雖然嚴格,但并不會在居住環(huán)境上苛求孩子,因此為了真田冬天堅持練字不凍手凍墨,也是給書法室裝了地暖的,只是真田平時不愛用,這個時候他卻很慶幸屋子裏有地暖,因為花音確實被地暖吸引了。
“什麼是地暖?”在她東京的家裏,冬天都是開空調暖氣。
等到了書房裏面,花音感受到腳底下暖融融的熱意,舒服的就快融化了,也想不起來要學書法,即使穿著不方便的和服,也要坐在地板上,充分感受地暖的全面包圍。
明明是很失禮的行為,真田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件事,還將茶室裏的棉布坐墊拿過來,三個人一起坐在墊子上感受地暖帶來的幸福感。
花音感覺大家都沒有那麼緊繃了,好奇問道:“弦一郎也在學網(wǎng)球嗎?”
真田聽到她直接叫自己的名字,耳根泛紅,一板一眼地回答:“我從小跟隨祖父學習劍道,最近才開始學習網(wǎng)球。”
花音:從小,現(xiàn)在還不夠小嗎?她琢磨了一下,難道弦一郎從會走路的時候就開始握劍了?那他這麼說,打網(wǎng)球肯定沒有哥哥厲害,畢竟他沒有學多久嘛。
于是她便不提網(wǎng)球,只說劍道:“練習劍道辛苦嗎?”
真田坐直了身子:“劍道能磨煉意志,并不覺得辛苦。”
手冢這樣寡言的孩子都有些無言以對,很為妹妹努力找話題而感到心疼。
但是花音就是花音,她心想真田練了這麼久的劍道,不知道可不可以一劍劈開稻草人呢?——她在電視上看過幾次,心裏很是好奇。
她興致勃勃地說:“弦一郎可以劈開稻草人嗎?可以讓我看看嗎?”
真田正想嚴詞拒絕,但是看到花音期待閃亮的眼神,話到嘴邊就拐了個彎:“也、也不是不行。”
手冢徹底面無表情:呵。
才七歲的他,不知怎麼無師自通感受到了一絲不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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