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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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修羅場
手冢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妹妹和媽媽在沙發(fā)上親密地說話,這讓他心情好了很多。
“花音,今天感覺怎麼樣?”手冢放下網球包,問妹妹。
花音和媽媽說著女生之間的話題,臉上帶著不知道是笑出來還是有些害羞的顏色,聽到哥哥的話轉頭看向他,語氣歡快:“我已經沒有發(fā)燒了!明天就可以去學校了。”
手冢:“那就好。”
彩菜笑瞇瞇地站起來去為兒子準備點心,手冢坐到沙發(fā)上,問妹妹:“和媽媽在說什麼?這麼開心。”
花音湊過去跟哥哥小聲說:“我聽媽媽講了她和爸爸以前戀愛的故事!”
手冢一頓:“怎麼想起來講這個話題?”
花音笑嘻嘻的,小聲說:“因為——我有點好奇。”
手冢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他很希望這次是自己和妹妹的心靈感應出了問題——“為什麼好奇?”
花音抿唇笑著,對哥哥說:“我、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手冢坐在那裏沒說話,整個人緊繃起來。
花音奇怪:“哥哥,你怎麼不說話?”
手冢無法描述自己此刻內心的感受,出于一種直覺,他大概知道花音“喜歡”的人是誰。
真不想承認。
手冢慢了一拍,語氣艱澀:“是誰?”
花音歪頭看著他:“哥哥,你不太對勁。”
手冢深吸一口氣,說:“這件事,要不要再仔細考慮一下?你現(xiàn)在正是初三的關鍵時候——”糟了,這麼說的話,花音可能會不開心。
花音看著他:“哥哥,你不開心。”
手冢沉默了。
花音像小時候一樣,依偎在哥哥的肩膀上:“哥哥能和我說說嘛?”
手冢垂下眼,看著地板的紋路:“我覺得你談戀愛之後,可能不會有現(xiàn)在這麼快樂。”他側頭看著花音:“我希望你能一直快樂。”
花音驚訝地擡起頭:“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手冢:“談戀愛會占據(jù)你學習、和朋友玩的時間,學習會有一定程度的下降,朋友之間的感情會不可避免地變淡薄。”
手冢想的很現(xiàn)實,畢竟人一天的時間是有限的,談戀愛、或者說陷入暗戀都會讓人難以集中注意力。
花音直起身子:“可是我沒有說我要去告白呀?而且哥哥你還不知道我喜歡誰呢。”
手冢:他就怕自己真的猜對了,那花音也用不著去告白了。
手冢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那就當成我們之間的秘密吧,等到你告白成功的那一天再和我揭秘。”
花音:“哥哥好狡猾。”
手冢淡定:“誰讓我是哥哥呢。”
花音轉轉眼睛,說:“那我先不要表白,萬一失敗了我會很傷心的。”
手冢非常贊同妹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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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將水果拎到手冢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來開門的花音臉上紅撲撲,有些擔憂:“你還在發(fā)燒嗎,花音?”
花音和他的視線相撞後,眼神向下滑落,狀似自然地看向他手裏的水果:“沒有,我已經退燒了,只是屋內有點熱。”
赤司露出安心的表情,將手裏的袋子遞給她:“你要好好休息,有什麼想吃的就告訴我。”
花音竭力讓自己笑容不要太過燦爛,勾起嘴角說:“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小征。”
最後勾連在話音尾巴上的“小征”裹著比平時更多的甜意,赤司聽著覺得耳朵有些酥麻。
他低咳一聲:“那你好好休息。”
花音看他要轉身,忍不住說:“明天早上等我一起去學校吧?”
赤司猶豫:“你還是需要多休息一會。”
花音目光灼灼:“我想和你們一起去。”
赤司:“那好吧,我等你。”
兩個人都莫名滿足地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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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花音回到學校裏,被衆(zhòng)人狠狠關心了一通。
高尾看著花音桌子上各式各樣的雨傘,說:“需要用我的櫃子嗎借你用。”
花音:“糟糕,剛才沒有記住這都是誰送的傘......”
結月:“你想退也退不回去了。”
花音糾結不到三秒,平靜地說:“那這些雨傘先放到大廳裏作為雨天的應急用傘吧。”
高尾:“這樣能行嗎?”總感覺到最後會被拿個精光。
花音:“那就在校園廣播裏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見。”
高尾吐槽:“不要把廣播站當成晨會主席臺啊。”
不過他也沒有阻止就是了。
花音一般在部活結束的時候會和春緋結月在教室裏聊天,偶爾會有其他部活結束的同學加入她們,但是今天正好沒有人回來教室。
花音一臉“我有個秘密”的樣子,春緋放下手裏的書,問:“你想和我們說什麼嗎?”
結月:“喔,我很樂意聽一聽。”
花音便爽快地和閨蜜們分享了自己的糾結。
春緋從“眼睛睜大”到“緊皺眉頭”再到“面色古怪”,只用了短短兩分鐘。
結月:“也就是你覺得赤司可能喜歡你,但是你確實是喜歡赤司,現(xiàn)在正在糾結要不要去告白?”
花音急得晃手:“我沒有要去告白啦,萬一是我誤會了,豈不是很尷尬?”
春緋欲言又止:她覺得不太可能會錯意......
結月興致勃勃:“赤司做什麼了讓你覺得他對你有意思?”
春緋望天:那可能有不少吧。
花音托著下巴:“昨天早上我發(fā)著燒,所以懷疑自己感覺錯了也說不準——”
結月:“這不就是對方稍微走位就騙了你所有大招?”
花音捂臉哀嘆:“結月,你說話不要這麼一針見血啊!”
春緋努力安慰她:“沒事,情況肯定不會這麼糟糕的。”倒不如說,很可能花音還沒邁出一步,赤司那邊就已經走完了九十九步。
花音被春緋安慰,稍微平靜了點,又和她們分享:“我想著在知道小征的心意之前,就不要告白了。”
春緋:“為什麼?”她覺得直接告白也沒什麼。
花音:“因為如果被拒絕了,小征肯定會很在意我的心情,到時候連朋友都不能好好做了。”
結月驚訝:“怎麼會,赤司那麼缺朋友,怎麼會放棄和你做朋友!”
春緋拿起書擋住嘴角:結月,下次不要當著赤司的面說這種話啊。
花音:“不是這個意思啦!!”
總之,在一冷靜一沖動的好友建議的拉扯下,花音最後決定——還是聽媽媽的話吧。
然後她去找了竹田。
“小凜!”花音拉著竹田出門,一臉“我有話要說”的神色,電腦室內正在做論壇應援橫幅的其他成員都露出了“好可愛”的表情。
竹田被自家會長可愛到了,臉上帶著笑,跟著她出了教室門。
“花音有什麼事要說嗎?”竹田問。
花音把書包放到旁邊的窗框上,雙手壓著竹田的肩膀,說:“小凜,我想和你分享一下這件事——我有喜歡的人了!”
竹田凜臉上的笑容盡數(shù)褪去了。
她看著面前的花音,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誰?”
花音有些苦惱:“可以不說名字嗎?”
竹田反手握住花音的手腕:“對方知道你喜歡他嗎?”
花音搖頭:“我還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所以我暫時沒有打算表白。”
雖然腦袋裏像被大鐘撞過一般嗡嗡作響,竹田還是下意識說:“怎麼可能有不喜歡你的人?”
花音無奈地笑了:“我就知道小凜你會這麼說,你真的很喜歡我呢。”
竹田這才回了一半的神:“難道那個家夥真的不喜歡你?!”
花音:“沒有啦!也不是這樣的,總之我覺得,我需要告訴小凜你這件事,等我告白成功了,再告訴大家!”
竹田看著花音笑瞇瞇的臉,握住她手腕的手稍微用力:“可是,可是——”
花音湊過來輕輕抱了一下她:“小凜,相信我,好嗎?”
竹田終于忍不住回抱住她,聲音隱隱有些崩潰:“你真的這麼喜歡那個人嗎?”
花音蹭了蹭她的臉頰:“小凜,我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擁有了一種新的感情,這并不代表我會將其他的感情都遺忘了。”
竹田眼眶微紅地松開她,問:“真的嗎?”
花音:“嗯,是增加了不是減少了哦。”
竹田微微垂頭思考了一會,然後直視著花音的眼睛:“那要是那個人拒絕了你,你也不要告訴我他的名字了。”
花音:“不至于這麼悲觀啦,哈哈哈。”
竹田用手將剛才垂落下來的發(fā)絲挽回耳後,很快就恢複了鎮(zhèn)定:“那麼我會祝你成功的,花音,你一定要有一段最美好的初戀。”
花音眉眼彎彎:“我覺得我會有這樣的好運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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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接收了幾位好友的精神祝福,開始想辦法實踐媽媽傳授自己的方法。
測試一:在多人聚會中,如果他的視線總是停留在你的身上,那麼即使不是喜歡也下意識被你吸引。
“最近沒什麼機會聚會呢。”花音翻著赤司的日程表,上面顯示著最近兩人碰面的時候大多時候會是獨處。
——獨處的時候什麼都看不出來啦!
花音想著媽媽說的“聚會判斷法”,一邊思考著怎麼組織一下小聚會。
高尾敲了敲她的桌子:“回神了,你這兩天走神次數(shù)有點多啊。”
結月神色複雜地把他拉走:“花音有個小秘密,只是沒有告訴你。”
高尾不可置信:“難道你知道?”
結月點頭:“女孩子之間的秘密。”
高尾:“可惡......那赤司知道嗎?”
結月果斷搖頭。
高尾便平衡了。
花音發(fā)現(xiàn)最近真的沒有辦法和朋友們聚在一起,便把這件事先擱置在一邊了。
然後下午她正在料理社做點心的時候,接到了保安室打給她的電話。
說是立海大的一名叫做切原赤也的學生翻牆時被他們抓住了,他說他認識手冢花音,于是有了這通電話。
花音摘下圍裙趕到校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切原背著網球包有點懨懨地靠在校門口的牆邊。
花音在來的路上已經聯(lián)系到了真田,真田簡短地說:“我馬上過來接他。”
雖然花音聽著那個“接”更像是“揍”。
總之還是先讓切原進了學校。
“你說你坐公交車一直在睡覺,結果就坐到了終點站,下車發(fā)現(xiàn)這裏就是青學了?”花音感嘆,“切原,你以後坐地鐵該怎麼辦啊。”
要知道地鐵不止站臺多,換乘也挺複雜的!
切原摸著腦袋,對這位真田學長暗戀的學姐有些無措:“我只是最近訓練太累了,沒忍住在車上睡著了。”
一說起訓練,他就忍不住要說起現(xiàn)在立海大有多強。
花音:“我記得精市哥哥現(xiàn)在正在複健吧?他應該也快參加比賽了。”
切原更加振奮了:“沒錯!部長回來了的話,我們就——”
花音:“好了,網球部到了,這裏是外校生可以參觀的地方,沒有允許不可以進球場哦,弦一郎說他馬上就趕過來了。”
切原前一秒還在因為能看到青學的訓練而有些興奮,下一秒就被這個消息打擊到了:“為什麼要聯(lián)系副部長......”
花音:“那我把結月從聲樂部請來?”
切原哀嚎:“師父就不用了!”
乾:“這位就是立海大的未來王牌——切原赤也嗎?”
切原:“不是未來王牌,我現(xiàn)在就是立海大的王牌!”
花音看著切原一個人張嘴就要挑釁整個網球部,那邊的越前眼神止不住地朝這邊掃著;桃城也盯著這位立海大的王牌躍躍欲試;不二裕太和海堂同樣展現(xiàn)了一定的競爭欲......
嗯,三年級的大家還是很沉穩(wěn)的。
花音看著切原已經被拉上場打練習賽了,朝哥哥點點頭,又回了料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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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光籃球部。
“赤司,你今天的運勢比較極端。”綠間在結束訓練的時候對赤司說。
赤司:“嗯?什麼意思?”
綠間:“你需要攜帶一份‘禮物’,不然會遭受意想不到的運勢轉折。”
赤司:“聽起來很複雜。”
綠間:“但是星座運勢顯示的是這樣,我建議你可以去學校門口買一束簡單的花束作為禮物的象征。”
赤司頓了頓,說:“好,我會考慮的。”
赤司將手捧花束放在自行車車簍裏的時候,同時結束社團的女生們看著他騎車載著一捧花經過,都忍不住發(fā)出了低低的驚呼。
“啊,赤司大人,簡直就是漫畫裏走出來的美少年...”
“不知道誰這麼幸運能收到赤司大人送的花,如果是我,肯定會暈倒的吧。”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赤司大人和青學會長的事情?”
“啊,你說的是.....”
這些無關緊要的話像是暮春初夏傍晚的微風一樣拂過,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赤司將車停下,站在校門邊等著花音。
“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從學校大門那裏走出來的是立海大的真田弦一郎,他面向花音在說話,從赤司的視角看去,能捕捉到他臉上柔和的神色和混雜了夕陽餘暉的溫柔眼神。
花音背對著赤司,正在回答真田的話:“沒關系,不過下次要是翻牆被抓住了,可能就要被壓著寫檢討了吧。”
說完她忍不住笑了,顯然是想到了剛才切原在球場上得意的時候被真田一嗓子吼到漏接球的樣子。
真田看著她的笑容,剛才心裏的那點怒氣也轉瞬而逝了,他拉了拉帽子,說:“下次我們一起去看望——”
“花音。”從花音的身後傳來呼喚聲。
花音聽出來是赤司,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散,她轉過身:“小征!你來啦!”
真田看著她眼裏突然泛起的喜悅和期待,心裏就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帶來一陣苦澀的鈍痛。
赤司將車簍裏的花抱在懷裏,站在花音幾步開外的地方。
“是花!”花音開心地小跑到他面前,“你為什麼買了花?”
赤司的視線掃過懷裏的花、面前的意中人,一直看到站在花音身後神色晦澀難明的真田弦一郎,說:“看到路邊的花店裏有很好看的花,想著也許你會喜歡,所以買來了。”
這不是假話,他挑選的都是花音喜歡的色系,也許他只是借著“買幸運物”的理由來想象著,如果真的要送給花音什麼樣的花,他要挑選哪種花束。
所以他手裏色彩濃烈、花朵嬌嫩的花束正正擊中了花音的心。
收到花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花音還是特別開心地收了下來,她抱著這束能把她的半張臉擋住的花,轉身對真田說:“那說好了,我們下一次一起去看望精市哥哥,到時候我會給他買花的!”
真田望著花音甜美的笑容,想問她是不是和赤司互通了心意?但是話到嘴邊,他居然像個膽小鬼一般將疑問吞了下去。
“好,到時候我來找你。”真田最後看了一眼花音,叫上一直沒說話的切原走向了車站站牌。
切原站在站牌邊還忍不住回頭看,小聲說:“副部長,那個家夥是誰啊,和花音學姐一幅這麼相熟的樣子,還送花!一定不懷好意....”
真田:“安靜,赤也。”
切原察覺到副部長的心情好像史無前例的差勁,馬上住了嘴。
真田不在乎赤司征十郎。
他以前就察覺到了,赤司或許對花音的態(tài)度不對勁,這種不對勁,他在很多人身上都見過。
他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花音。
花音不喜歡他們,他知道,所以他一直覺得守在花音身後就很好,只要花音回頭,他永遠就站在一步之外。
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不是這樣的,如果花音的眼神開始往前看,她的目光有了想要追逐的對象,他即使伸手也沒辦法觸碰到她了。
剛才那個眼神就是花音在“追逐”著什麼。
花音意識到自己心情了嗎?
他該怎麼做?
真田沉默地和切原回到了立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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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音抱著花束回了家,手冢一路上的視線幾乎要將這束花點燃。
手冢彩菜差點以為赤司和花音心有靈犀,轉頭就告白了,結果得知這就是赤司看到“覺得很合適所以就買下來”的花束,她若有所覺,不過沒有將自己的推測告訴女兒,只是說:“花是放在客廳還是放在房間?”
花音抱著花上了樓:“我要把它放在我的房間裏!”
果然。
手冢彩菜對著兒子說:“這是怎麼回事?”
手冢搖頭:“赤司還不知道。”
彩菜單手托腮,說:“青春吶......”
手冢在母親面前難得擡杠:“沖動期。”
彩菜“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完了說:“晚上要不要學怎麼煮味噌湯?”
手冢抿唇:“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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