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離群者（2）

晨光熹微，整個霍格沃茨還陷在沉靜中，萊姆斯面色蒼白地推開校醫室的門，這次不只是脖頸，就連他的臉上都多了兩道傷痕。

“這些藥只能保證傷口會愈合的快一些。”龐弗雷夫人擔憂地看著他的臉，“或許你需要一些熱巧克力。”

“我等會就去食堂，到時候會喝上一些。”萊姆斯故作輕松地笑著，唇角上揚便牽扯到臉頰傷痕，他下意識擡起手，不想讓龐弗雷夫人看到他因為疼痛而迅速收斂的笑容。

這樣的小動作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瞞的過龐弗雷夫人，她在萊姆斯低頭時輕輕嘆氣，終究還是沒有戳穿。

“好好休息，今天星期五，我記得你們只有一節課。”將藥都交給萊姆斯後，龐弗雷夫人又叮囑了他幾句，然後才離開。

萊姆斯握著魔藥站在原地。

周圍一下安靜下來，天際剛亮起來時呈現出一種幽深的藍，那樣的光芒從窗外透入，讓整個世界呈現出夢境般的朦朧。

“你看上去傷得很重，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站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還在放空的思緒沒有及時反應，下意識的，他開口回答。

“沒什麼，只是遇到了點……”

等等。

萊姆斯停住了話頭，他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就看到那邊病床上的布簾被拉開，詹姆斯的腦袋探了出來。

“詹姆斯？”他心髒劇烈跳動起來，慶幸著還好沒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你怎麼在這裏？”

“我還想問你呢。”詹姆斯從床上跳了下來，“你臉上的傷哪來的？”

“我……”萊姆斯卡殼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學校裏總會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神奇生物。”他試圖轉移話題，“你呢？”

“我還能是什麼？”詹姆斯無所謂地說，“冒險的時候不小心受傷。”

果然。他已經想嘆氣了。

“這次是遇到了什麼？”他問。

“不清楚。”詹姆斯聳肩，“畢竟學校裏有那麼多神奇生物。”

萊姆斯：“……”

★

“我還以為你會說是被打人柳扔出去的。”

魔藥課後，萊姆斯回宿舍補覺，在休息室裏詹姆斯將早上校醫室見聞說給了我和西裏斯聽。

“怎麼總感覺你眼裏的我大腦還沒發育？”

詹姆斯敏銳察覺到我的言外之意，對此我很吃驚：“真沒想到你聽出來了。”

“西裏斯，你看看她！”詹姆斯很不滿，不過他的好兄弟這一次并沒有和他統一陣線。

“其實我也這樣認為。”

說笑歸說笑，萊姆斯這種每到月圓之夜就失蹤然後渾身是傷回來的情況，實在是難以讓人放心。我這邊魔藥的研究毫無進展，詹姆斯和西裏斯更是恨不得現在就對萊姆斯展開詢問。

“或許我們可以嘗試福靈劑。”西裏斯提出了很靠譜的建議。

“說不定真的可以！”詹姆斯雀躍起來，“我聽說這種魔藥喝下去後會讓人非常幸運，或許可以喝下去後去問萊姆斯問題，說不定他就回答了呢！”

“先不說有沒有用，我們也很難拿到福靈劑。”我之前有嘗試喝下福靈劑後去改變劇情，不過很快就意識到福靈劑并不會真的改變運氣，它只是讓人處于一個完美狀態，做任何事都不會出錯，所以才會讓人感到“好運”，“據我所知，斯拉格霍恩教授手上好像有福靈劑，但是……”

提起這個詹姆斯和西裏斯就一起抱頭。

作為和斯萊特林一起上的課，這兩人幾乎將每節魔藥課都搞得雞飛狗跳，我經常會覺得斯拉格霍恩教授想將這兩人趕出課堂。

“不能自己做嗎？”詹姆斯試圖掙紮。

“不太可能。”西裏斯無情搖頭，“福靈劑非常困難，就算我們可以做出來，前後準備時間也在半年左右。”

“太長了！”詹姆斯開始抓頭發，“我的字典裏沒有等待！”

“你前天還說你的字典裏沒有‘退縮’。”我說。

“你半個月前還說你的字典裏沒有‘不可能’。”西裏斯也說。

“這說明我的人生總是一往無前，你們都得和我學學。”詹姆斯站了起來，“好吧，福靈劑不行的話，那我們就每個月圓之夜都跟蹤他，這次我們知道萊姆斯要去打人柳，而且好像是碰到了什麼東西讓打人柳安靜下來，等下次，我們就能跟著一起進去了！”

不得不說詹姆斯還是很有領導氣質的，他這樣一通總結下來，我都想鼓掌喝彩了。

“不過我有個問題。”在詹姆斯說完後，我舉起了手。

“這位同學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說，不用舉手。”詹姆斯模仿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腔調，他模仿的非常像，西裏斯已經笑到癱在沙發上，旁邊人紛紛投來看精神病的表情。有時候我真覺得和他們坐在一起挺丟人的。

“要是萊姆斯生氣了怎麼辦？”我說，“畢竟他不願意告訴我們，我們這樣偷偷跟蹤就算能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可能也會讓他感覺被冒犯。”

這也是我一直只熬藥的原因，之前我都不在格蘭芬多，實在不知道詹姆斯他們發現萊姆斯是狼人後是怎麼溝通交流的。

“不可能。”詹姆斯大手一揮，“沒有人會拒絕我！”

我：“……”

果然還是不能指望一年級的詹姆斯。

勉強定下未來方針後這兩人開始奮筆疾書周末作業，哪怕有天大的事情，周一也得交上作業。

更晚一些時，莉莉從圖書館回來了，期末臨近，她幾乎每天都在圖書館裏。

“我覺得年級第一肯定是你了。”莉莉每次都會在假期第一天就把作業都寫完，這是我望塵莫及的，尤其是在重複寫了好幾次後，我就越來越不喜歡寫了，“拉文克勞那群學生最近壓力可大了。”

“其實不光期末，就算平常拉文克勞的學生幾乎也都在圖書館裏。”莉莉心有餘悸地說，“我之前在魁地奇賽場上都看到有拉文克勞的學生在看書。”

這我倒是沒辦法說，因為我也喜歡在人聲鼎沸的地方看恐怖故事。

不想寫作業，眼看著快到宵禁時間，我再次開始夜游。

魔藥一直沒有進展，開學時帶的材料也已經被消耗殆盡，早知道用的這麼快複活節我應該出學校補充點的……不過還有一個多月就要期末了，也不差這幾天。

突然沒事的我感覺無所事事，雖說這一次就想過輕松的校園生活，可在知道故事結局的情況下總是無法放松心情。一邊走著一邊思索還能再做點什麼時，我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響。

“砰！”

這聲音實在是太像人的身體撞上牆面時發出的動靜，我之前當食死徒審訊人時經常聽到。

這裏怎麼會有這種聲音？

循著聲音，在拐角後我看到一扇些微透出光的門，門沒關緊，我便從門縫往裏看。

——噫，為什麼又是斯萊特林那群人啊？他們每天出來是能拿全勤還是咋的，就不能好好在宿舍睡覺嗎？

雖然我覺得我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

屋內有一張很長的桌子和一條更長的椅子，斯內普坐在長椅的最邊緣，他低頭看著手上的書，對旁邊的一切漠不關心，在距離他幾步遠的位置，彼得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他的鬥篷掉在地上，臉上也有淤青。

“非要跟著出來，我們好心帶你來，結果在你身上施個魔咒你就不願意了？”

埃弗裏的魔杖幾乎要戳到彼得的臉上，彼得不住搖頭，聲音顫抖的可怕：“我、我沒有……”

“你這種廢物，怎麼能進斯萊特林的？”他這副樣子讓埃弗裏更加嫌棄，彼得被一腳踹倒在地——我總算知道之前聽到的聲音是從哪來的了。

“那群老東西都不喜歡斯萊特林。”埃文陰陽怪氣地說，“怕是想把垃圾都扔到我們這裏。”

彼得不敢再說話了，他閉著嘴，眼淚不斷滑落，身體抖個不停。在這期間，他卻始終沒有擡起手護著頭，而是緊緊搓著什麼。

之前萬聖節我就知道彼得在被人欺負，卻沒想到那群人竟然想在彼得身上進行黑魔法實驗！雖然以他們現在的能力，估計再過個幾年也練不出什麼東西，可這種行為實在是有些太過分，我推門就準備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卻在這個時候，埃文突然沖到彼得身前，將他的手給拽了出來。

“放開我！”

原本一直大氣不敢出的彼得在這一刻突然奮力掙紮起來，他不住地將手往背後藏，卻還是被那幾個人拉了出來，緊接著他發出一聲慘叫，我明顯聽到了骨頭被折斷的聲音。

“想要？那就像條狗一樣自己去追回來！”

“砰！”

在我踹開門的那刻，一個東西恰好從門縫裏丟出，借著門打開後投出的光，我發現那是一顆已經被捏的皺巴巴的糖果。

這個是……

彼得沖出來的時候擡頭看到了我，不過很快他就低下頭，撿起那顆糖果後就向著走廊外跑去，只留下屋內埃文的尖叫。

“怎麼又是你！”

“真是出息了。”

彼得已經離開，我顧不上那邊，直接開始活動手腕。

“拿同學做實驗？那不如也替我試試拳頭的力量？”

伴隨著慘叫，我一腳將桌子踹翻，坐在最邊上的斯內普首當其沖被掀翻在地，起身的那刻他看上去比平常惱火十倍。

【斯內普好感度－5】

“這次我可沒得罪你，也沒有對佩迪魯動手！”

在我拎著埃弗裏衣領揍他的時候，斯內普怒氣沖沖地整理衣服，“瘋子！”

“你就在旁邊看著！”

我生氣地揍埃弗裏揍得更厲害了，他幾乎要哭出來：“西弗勒斯，你少說兩句吧！”

“上次你被詹姆斯霸淩，我去幫你的時候，你說我和他們是一夥的。”

將埃弗裏丟出去，我走到斯內普的面前。

“在你被曼德拉草纏著倒在地上的時候，你怎麼看待那些只是圍觀的同學？”

他一下愣住了，不過很快他就重新露出嫌惡的表情。

“那是佩迪魯活該。”

“那你也是活該。”

斯內普情緒明顯激烈起來，他看上去想揍我，卻不知為何沒動手。

“佩迪魯的錯是什麼？因為他膽小、不擅長說話、而且頭腦不好嗎？”我問他，“可你也從沒好好說話過，還總是叫我泥巴種。”

他抿唇，臉上顯現出抗拒的表情，數秒後才開口：“……我只是說出事實。”

“是嗎？”我蹲下來，與他的視線平齊，“那鼻涕精也只是說出事實，你又為什麼要生氣？”

“如果你認為佩迪魯被霸淩是他應得的，那我告訴你，斯內普，你被霸淩也是應得的。”

這次他沉默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長的時間，直到我將暈過去的那三個人拖到一起時，他才起身。

“你又為什麼不去和布萊克波特他們說這些話？”

“你以為我之前和他們一起進醫院是在友好地玩游戲嗎？”我很困惑，“我和詹姆斯因為他自大、目中無人、做事不計後果吵了這麼多次了，你上次不是還和我說‘波特沒救了’？”

這次斯內普不理我了，他給我扣了點好感，然後大步流星地出了門，看也沒看地上躺著的三個人。

嘖，還真是一視同仁啊。

正如我不指望詹姆斯前幾年就能改變什麼，我也不覺得斯內普能有什麼改變——畢竟已經這麼多次了，這點數還是得有。

拍了拍手，我正準備也離開，卻聽到門外傳來了很小的敲門聲，我擡頭，正好迎上彼得看向我的目光。

他立刻低下頭。

“……謝謝你。”

他聲音輕的像是馬上就會消散一樣，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就快速轉身，消失在了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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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提示★

斯內普或許是最難走的一條線，尤其是在身處格蘭芬多的情況下。在與斯內普的接觸中將會發生大量不愉快的事情，想讓他走上從未設想過的道路將會是比打敗伏地魔還要困難的任務；

當然，也可以選擇堅定地站在他那一邊。身處同一陣營會讓進展變得順利起來。

★支線提醒★

*恭喜解鎖彼得主線——【離群者·2】

*恭喜達成斯內普主線成就——【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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