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正義之士”

走廊的群架事件讓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一大堆學生都被扣了分，這也讓兩邊的沖突變得越發激烈。

我們幾個自然是毫無意外地都被關了禁閉，連著好幾天晚上我都得去費爾奇那裏報到，根本騰不出時間給莉莉準備生日禮物。

好不容易等禁閉結束，已經到莉莉生日當天了。

我一邊和馬琳他們痛罵斯萊特林的那群學生，一邊手忙腳亂地連夜準備禮物，總算趕在第二天早上完成。

“其實不用花這麼長時間準備禮物的。”一下課莉莉就被我們按在了桌邊，她知道我們這幾天全都在禁閉，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這沒有什麼，不快樂的時間已經結束了，現在要關注的是當下。我向她隆重介紹我親手做的蛋糕。

“這可是完全改良版，還添加了魔法和魔藥。”我笑瞇瞇地將刀叉放在莉莉的面前，滿眼期待，“趕快試試！”

“我也能吃嗎？”詹姆斯從旁邊探出腦袋。

莉莉立刻將整個蛋糕全都收了起來：“我們還是拿回宿舍再吃吧。”

二年級開始每天的課程都排的比較滿，莉莉堅定地拒絕了我半夜出去夜游慶祝生日的提議，看我如此沮喪，她才開口說星期五可以和我一起出去玩。我又變成了快樂的梅林。

“對了，我還做了一些東西。”

快宵禁的時候，我突然想起還拜托家養小精靈幫我準備了一些我做不出來的甜點，“我去廚房一趟，馬上回來！”

這個點的路上已經見不到幾個學生了，在我往外跑的時候，完全沒想到會在走廊上見到斯內普。

一看到他，我就想起了前幾天的事情。

“霍格沃茨最近突然開始流行一個魔咒。倒掛金鐘，你聽說過嗎？”

在經過的那刻，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斯內普沒什麼反應，繼續往前走。

“和我沒關系，我沒有對你的朋友們用過。”

“我還以為你至少會反駁兩句。”他這幾乎默認的話讓我有些惱火，“你甚至沒有告訴他們這個魔咒怎麼解開。”

斯內普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他估計是沒想到我會知道倒掛金鐘有解開的辦法。

“我為什麼要告訴他們？”他臉上浮現出漫不經心的表情，“我只是在休息室裏練習這個咒語，然後被其他人給聽到了——難道這樣我就要負責嗎？格蘭芬多在課堂上學習魔咒，然後對斯萊特林學生惡作劇，是不是教授也得負責？”

“教授最起碼告訴了解決的辦法，斯內普。”我露出疑惑的表情，“你甚至不敢說這是你發明出來的，為什麼？你在怕什麼？你怕莉莉知道嗎？”

【斯內普好感度－5】

他若無其事的表情出現了裂痕，終于轉過頭來盯著我。

“別多管閑事。”他的神情已經隱隱約約透露出那個我從前最熟悉的斯內普教授的模樣，“你該不會真把自己當救世主了？名字叫梅林，就真以為你是那個傳說中的魔法師？”

“你做的事一點用都沒有，別假惺惺地關懷誰了。在禮堂的時候，你該不會以為在幫我吧？”他走近了兩步，我看到他眼中跳動的怒火——他很少會如此情緒外露。

“‘梅林為了保護西弗勒斯受傷了’。”斯內普陰陽怪氣地說著這句話，估計在那天後，會有很多人在他面前這樣嘲諷他，“說出我的家庭出身，讓這一切被公之于衆……你以為在拯救我？或者說拯救我的母親？哈，居高臨下的聖人！你根本就不覺得波特做錯了，不然就不會在第二天又和他們重歸于好！”

“你道過歉嗎？”我問。

“什麼？”他皺起眉頭。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因為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也并不在乎你。”我說，“但是你從來沒和莉莉道過歉。你當著莉莉的面罵佩妮，讓他們姐妹的關系變得更僵；莉莉因為和你是朋友，一開始在格蘭芬多都沒有人願意和她說話。

“她維護你，你卻什麼都不說；你和穆爾塞伯那群人混在一起，他們傷害莉莉的朋友，而你從來沒對此表示過抱歉，你只說‘和我沒關系’‘難道我就要負責嗎’。

“既然如此，詹姆斯傷害你，我為什麼要對你表示抱歉？詹姆斯做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

他面色開始變得越發冰冷，手也握住了魔杖。

“如果真要按照你的邏輯來，我們兩人做的事情不是一模一樣嗎？”

無數次重來，莉莉卻總是會死，一旦斯內普走上食死徒的路，莉莉的生命就開始進入倒計時。哪怕伏地魔沒有找上他們，他們還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死亡——就像是觸發了死亡flag，一旦程序運轉到相關劇情，結局就不能被改變。

到底是為什麼？我無數次問，我問自己，我問斯內普，我問西裏斯，我問鄧布利多。沒有人能給我一個答複。

比誰都要溫柔的莉莉、在斯萊特林時唯一會關心我的莉莉、在我當臥底時相信我的莉莉、一直保護我的莉莉……

我想起她臨死前握緊我的手，她最後的溫度在我手中流逝；

我想起她告訴我，不要怪斯內普，她說她打算讓斯內普成為她第二個孩子的教父，讓詹姆斯和斯內普關系緩和；

她說她相信斯內普，無論什麼情況，她說其實已經不在意那句話了，因為“西弗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那樣相信你，但你都做了什麼？”

莉莉在我眼前死去七次，無論哪一次，我都抓不住她！

她不應該這樣離去。

我永遠都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檢測到情緒異常波動！】

【檢測到情緒異常波動！】

【檢測到魔力暴動！】

★

斯內普覺得梅林是他見過最奇怪的人。

第一次見到梅林，是在前往霍格沃茨的列車上。在見到梅林的第一眼，他就本能地不喜歡這個人——明明從前從未見過，梅林看過來的視線卻帶著一種壓抑的悲傷，那樣複雜的眼神令他心中不知為何湧上了濃烈的痛苦，要不是莉莉還在旁邊，他真有種想要立刻逃離此處的沖動。

更讓他在意的是，梅林看著莉莉的眼神有些太過珍視，以至于他莫名有種危機感——就像是一直隱秘珍藏的寶物某一天突然被其他人發現。

再後來見面是在霍格沃茨的分院儀式上，莉莉被分到了格蘭芬多，他對這個結果無比失望，但在看到莉莉還是決定來找他時，他又多了幾分莫名的慶幸。

格蘭芬多全部都討厭斯萊特林，正如斯萊特林討厭格蘭芬多那樣。這個有著奇怪名字的家夥，肯定不會願意來斯萊特林。

可他想錯了，梅林竟然毫不猶豫地就跟著莉莉一起過來，甚至還友好地和他打招呼。在視線接觸的時候，他又看到了那種複雜的眼神。

——他討厭梅林看他的眼神。

討厭一個格蘭芬多完全不需要理由，更何況梅林這個人好像天生就和他處處不合，在任何地方都能讓他感到惱火。

梅林搶占了莉莉身邊的位置，甚至很多次他與莉莉獨處時，莉莉總是會不停地提起梅林；

梅林總自以為是地聲張正義，與布萊克波特那群人大打出手，卻又在一兩天後就莫名其妙與他們重歸于好；

梅林的名字出現在各個地方，就連斯萊特林的同學都會提起，格蘭芬多那個人緣極好的人；

梅林還是個暴力狂，天天揪著斯萊特林的學生揍，埃弗裏他們每天回來都在抱怨梅林今天打人又疼了一些；

梅林說的話也莫名其妙，他什麼都沒做，可梅林說他在旁邊看著也不行，還說他有這種想法是活該被欺負，簡直匪夷所思；

梅林簡直就是個瘋子，在學校時梅林還嘲諷他，現在竟然敢沖進來直面托比亞·斯內普，渾身是血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去勸說他的母親——他甚至沒想到梅林竟然對他家這樣了解；

哈，梅林不是和波特那群人是朋友嗎？怎麼還會在大庭廣衆之下，為了他和他們翻臉？

……果然還是惺惺作態，在禮堂裏將他的童年揭露出來，那瞬間四面八方看過來的各種視線，讓他如坐針氈。

誰需要她拯救？誰需要她救贖？自以為是、居高臨下、從來就沒考慮過他是怎麼想的。甚至都不為自己想想。

他們本就是生活在完全不同世界、不同環境中的兩個人，梅林屬于一看就知道是從舒適環境中生長出來的、完全的格蘭芬多。梅林怎麼能、怎麼敢橫插到他的生活中，搶走他僅有的莉莉，還妄圖改變他的生活？

尤其是現在，梅林又是以什麼立場來問他倒掛金鐘的事情？

又是擅自說出一堆指責他的話，聽的他心煩意亂，他下意識地握住魔杖，本意是想找個機會離開這裏，卻沒想到梅林的氣質突然就變了。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梅林是個純粹的格蘭芬多。

還用質疑嗎？他幾乎快以為這個人是按照格蘭芬多量身定做的。

可在此刻，梅林看著他的眼神卻極其恐怖，他從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沸騰殺意，就好像他不是透露出了一個魔咒，而是與她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說的話更是變得越來越奇怪。

斯內普唯一知道的是梅林現在看起來非常不對勁，光是看她的眼睛，斯內普就已經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已經失去理智了。

梅林掏出了魔杖，他的反應要更快，毫不猶豫地將魔杖對準了她。

“統統石化！”

“盔甲護身。”

斯內普遭到了魔咒的反彈，他渾身僵硬地倒在地上，梅林不急不緩地走到他面前，一把扯住他的領帶，將魔杖對準了他的下顎。

斯內普的心跳得厲害，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脅讓他脊背滲出冷汗。他沒想到梅林竟然會對他有殺意——這個認知讓他在這種情況下都有些想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他就知道，梅林就是這樣的人。一直以來他想的都沒錯。

可就在斯內普以為將會永遠閉上眼睛時，死亡卻一直沒有到來。終于他不願意等了，勉強擡起視線，然後就看到了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梅林看著他的眸中溢滿了悲傷，他甚至覺得梅林下一秒就會落淚。

斯內普想要開口，下一秒才想起來他現在根本動不了，也不能發出聲音。

他們互相仇視和厭惡，爭吵動手都是家常便飯，可為什麼梅林總會在他認為兩人關系跌到谷底的時候又做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

這該死的討厭鬼最好只是做做樣子，要是真的哭出來，那可就太莫名其妙了。

他心頭開始湧上一股強烈的、無所適從的情緒，就像是那天在面對擋在他身前，滿頭都是血的梅林一樣。

他才是受害者，現在他因為魔咒的反彈渾身動彈不得，還被人用魔杖抵著下顎，面臨隨時都可能死亡的風險，可他卻——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梅林突然開口了。

他做了什麼？

“你為什麼要告訴他那個預言？

他告訴誰？什麼預言？

“你為什麼不能對哈利友好哪怕一點點？”

哈利又是誰？

他完全聽不懂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麼，只覺得大腦一片混亂，明明都是些不知所謂的胡話，卻不知道為什麼，隱隱有血色在他的記憶中跳動——他看不清那些都是什麼，卻感到了令他絕望到極致的情緒，撕心裂肺。他幾乎要痛苦到落淚。

“有時候我真的恨不得殺了你，只要你不成為食死徒，莉莉就再也不會出事。”

魔杖頂在了他的咽喉處，梅林的眼中隱隱透露出幾分壓抑不住的殺意，壓抑不住的情緒讓她的手都開始顫抖。

——其實在梅林進入聖芒戈的無數個晚上，他經常會來探望。醫院安靜的夜晚，只能隱約聽到窗外的風聲，他站在梅林的病床旁，不止一次地希望，要是梅林這個時候突然醒過來就好了，他可以道謝，然後假裝這只是一場夢境。

“但是我也想希望你能活著，斯內普。”

——可惜的是，直到梅林出院的那天，她也從未在半夜醒來。

“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

斯內普的瞳孔瞬間緊縮。

“梅林！”

莉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下一刻她已經沖了上來，一把將梅林抱住。

“冷靜一點！梅林！”

梅林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在被莉莉碰到的瞬間她就癱軟下來，徹底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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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支線提醒★

*恭喜解鎖斯內普主線——【孤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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