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四分五裂的魔法部

盡管最後問了那樣的問題，但其實梅林不打算再找克勞奇問什麼事情了。

先不說兩人立場不同，本來用教彈鋼琴這種事換情報就挺離譜的，再說她想知道的都是伏地魔的事，這些克勞奇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說，問了也白問。

早在給克勞奇寫信的時候她就沒指望能從克勞奇口中問出什麼，她真正想知道的東西來源于克勞奇本人。

這次的爆炸中她的小腿骨幾乎斷裂，這已經是非常重的傷，但顯然伏地魔沒事，不然克勞奇也不會這麼平靜，甚至還能和她開玩笑。

她故意將話題詢問引到內部讓克勞奇主動提起伏地魔時，克勞奇也沒有多大反應。

為了驗證想法，初步痊愈後她還手動破壞傷口造成了二次傷害，為了不讓人看出是她自己動的手還到處跑了一圈，順帶還讓雷古勒斯背了半個鍋。

兩件事下來後她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別人傷害她不會反應到伏地魔身上，自殘造成的傷害也不行。按照這個推論來看，自殺恐怕也沒有任何意義。

這麼看來，血盟的規則恐怕是其中一方向另外一方造成的傷害會反彈回去。

思索許久後，梅林覺得還是不能輕易下定論，更何況克勞奇的反應也不一定全對，單一實驗很容易影響結果，必須要更多論證才行。

不過……

她往枕頭上一靠，長長呼出一口氣。

還是先好好休養吧，看眼下這個局勢，到時候恐怕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

二次傷害的後果就是梅林在聖芒戈裏又待了大半個月，這段時間莉莉每天都會來探望她，告訴她關于食死徒的最新消息。

雷古勒斯背叛以及瑪麗叛逃的事情在食死徒內部引起了轟動，伏地魔萬萬沒想到在本來就在抓臥底的情況下竟然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怒不可遏的他開始了更嚴格的排查。

提前預料到事態發展的鄧布利多在瑪麗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向魔法部發出了警告，巴諾德提前讓潛伏的臥底離開，這才避免了更大範圍的傷亡。

哪怕如此，還是有不少自發潛入的巫師和來不及離開的傲羅被殺，巫師界的街頭已經看不到什麼巫師了，取而代之的全是食死徒。

獨立于英國領土之外的巫師界街道與城市也越來越多地被食死徒占領，對角巷的店面關了一半，霍格莫德村也幾乎斷絕了與外界的往來，放眼望去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蕭瑟肅殺的氣息。

“投票果然一點用也沒有。”莉莉說起來時不住嘆氣，“更何況上次還有很多礙于形式不得不選擇抵抗的人，如今越來越多的職員都覺得危險，很多人開始公然宣揚說要加入食死徒——”

“這種話都能直接說了？”梅林很是意外，“其他人什麼反應？”

“韋斯萊和他吵了一架，結果最後兩人都遭到了批評。”馬琳搖頭，“現在魔法部內部的分歧不是一般大，很多人都懷疑有食死徒在內部，都擔心說錯話以後遭到清算，結果就是什麼都不敢做。”

“不僅如此，魔法部門口還經常有人來抗議。”瑪麗比劃了一下，“魔法部甚至都不在地面上，他們就聚集在周圍抗議，在各種報紙上大罵魔法部是‘將巫師界推向深淵的戰爭機器’。”

“有那味了，得虧巫師沒有聽收音機和看電視的習慣。”梅林嘖嘖稱奇，“部長現在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巴諾德部長一直都堅定地認為一定要對抗食死徒，不過她到底是部長，必須得照顧到所有司長的意見。”提起這個莉莉就眉頭緊皺，“我認為確實該尊重每個人的想法。前提是這些人的立場真的在魔法部這邊。”

“只能說部長她盡力了。”

梅林對米麗森·巴諾德倒是印象深刻，作為在最黑暗時代上臺的部長，巴諾德手段強硬，幾乎頂著全魔法部的反對通過了允許傲羅對食死徒用不可饒恕咒的法案。

當然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反對這條法案，大家只恨不可饒恕咒怎麼一次只能殺一個人。

“而且最近針對克勞奇先生的各種流言蜚語也越來越多，之前只是報紙上報道，但沒有人會真的在他面前提起。”馬琳提起另一件事。

“現在外面有巫師抗議，內部也天天彈劾他，整個魔法部裏可以說除了正事以外什麼都幹。你怕是想不到，上次被破壞的地方現在都還沒修好呢。”

本以為梅林會感到吃驚，結果她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別說現在是戰爭時期，就是平常英國修建東西的速度也是數九數十。”她還拍了拍馬琳的肩膀，“湊合著用吧，能待人就行！”

“我們倒是抽空把合作司給修好了。”莉莉說起這個還挺自豪，“整個魔法部獨一份。”

“魔法部能撐到現在真是不容易啊。”梅林發出了感嘆。

“如果巴蒂先生再像這樣被彈劾下去，恐怕魔法部就要完蛋了。”瑪麗憂心忡忡，她順手從旁邊的盒子裏拿起一塊炸雞，“今天早上巴蒂先生和巴諾德部長大吵了一架，在走廊上都能聽見他們的聲音。”

“等等。”梅林突然覺得哪裏不對，“你手上的炸雞哪來的？”

還沉浸在魔法部話題裏的瑪麗有些沒回過神，下意識地指了一下盒子：“不是詹姆斯他們給你買的嗎？”

這幾天不管什麼時候來梅林桌上總是放著各種各樣的零食，數量實在太多梅林一個人根本就吃不慣，于是每次瑪麗她們過來的時候也會幫著吃一些。

“他們可沒買炸雞。”梅林的表情變得古怪，語氣也放緩，像是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說出來一樣，“要真說的話，克勞奇剛剛倒是來過一趟——”

“克勞奇！”

瑪麗驚得直接把炸雞扔進盒子裏，然後連盒子帶包裝一起扔進垃圾桶，莉莉還覺得不保險，用了個火焰咒把它燒了個幹淨，梅林則是拍馬琳的肩膀，神色嚴肅。

“你趕緊去叫治療師，告訴他們這裏有位可能中毒的病人！”

等治療師說一點問題也沒有後幾個人才重新坐下，瑪麗心有餘悸：“天啊，我竟然吃了食死徒送來的東西！更令人吃驚的是他竟然沒想毒死你！”

“我要是死了他也跑不掉。”梅林其實并不覺得克勞奇會在食物上做什麼手腳，不過凡事還是求個安心，見瑪麗確實沒事才放下心來。

“不過他為什麼要來找你？”哪怕灰燼都已經掃出門去，莉莉依舊非常介意，“波特和布萊克這兩個人到底在幹什麼，萊姆斯天天忙魔法部和鳳凰社的任務都還能抽時間看你，他們兩個還能把克勞奇放進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倆也會執行鳳凰社任務？”

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事情都有了改變，但莉莉對詹姆斯還有西裏斯的偏見卻從未減少，或者說反而逐漸上升。真不知道莉莉為什麼如此討厭他們。

梅林沒有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她看向瑪麗。

“你接著說，巴蒂和巴諾德吵架後發生什麼了？”

“巴蒂先生認為巴諾德部長太過優柔寡斷，完全沒有剛上任時的魄力，巴諾德則認為巴蒂實在是非不分，現在這種情況她已經承受了很大壓力，針對巴蒂的不滿和彈劾那麼多她都攔了下來，結果巴蒂還給她找麻煩——”

“那些彈劾信都是實名的嗎？”梅林問了個問題。

“不是，絕大部分都是匿名的。”莉莉明白了她的意思，“很可惜，這次并不是什麼外來人士冒充，我把那些信偷出來檢查過了，都是內部人員的手筆，我甚至能對上其中一些人的名字。”

“魔法部現在還不如鳳凰社，襲擊後這麼久以來魔法部什麼都沒幹一直在單方面挨打，裏德爾都快把巫師界為數不多的街給占完了。”梅林敲了敲桌上的信。

“詹姆斯給我說他現在買東西都得穿隱形鬥篷悄悄去商場購物，因為巫師界的商店要麼關門要麼被食死徒占領。”

很久之前梅林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魔法部裏沒有農業部？為什麼巫師界除了海格以外就沒聽說過有人種地？而且就海格那麼一小塊地連他自己都喂不飽更別說其他人了。

霍格沃茨每天那麼大的食物供應都是從哪來的？帶著這種疑問她進入廚房一探究竟，然後發現就連家養小精靈都不清楚食物是從哪來的，只說“每天廚房裏都會有新鮮的食材”。

西方好像大部分時候根本不會考慮糧食從哪來，現代就不用說了，很多末世電影游戲裏都好幾年了還能在超市裏找到物資。

古希臘特洛伊戰爭也是，聯軍攻城十年，也不知道他們到底都在吃什麼。如果說聯軍還能種地在附近尋找食物，那特洛伊城就更離譜了，被圍了十年還有吃有喝，這糧食該不會真是每天淩晨在貨架上刷新的吧？

百思不得其解的梅林最終只能認定這是世界設定，不然就按照巫師這個糧食被普通人把握，經濟被妖精掌控的狀態，能活到今天簡直就是個奇跡。

“也幸好巫師界和普通人的世界沒什麼關聯，很多人還可以有個離開的——”

咚咚咚！

莉莉正說著話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撞擊聲，梅林擡頭看到兔子扇著翅膀，在意識到留有縫隙後它用力擠開了窗戶，將一封信放在了梅林身上。

“很著急的消息嗎？”她有些好奇地拿起信，“平常可沒見你會這麼——”

她的話停了下來，眉頭緊皺。如此反應令其他三人都緊張起來，不等她們詢問梅林已經將信展開。

“就在剛剛，克勞奇家遭到了食死徒襲擊。”

★

巴蒂臉色陰沉地站在屋子前，同樣接到消息趕來的多卡斯剛走到屋前就看到了被砸破的大門，以至于在門口都能看到屋內的一片混亂。

“真希望他買了房屋保險。”吉迪翁小聲地對費比安說。

“這裏是巫師界吉迪翁，他只要揮揮魔杖就能讓大部分東西恢複如初了。”費比安糾正兄弟的說法，“不過有些東西看起來毀得很徹底——巴蒂先生應該不缺這些錢。”

“這是報複。”他倆壓著嗓音說話，巴蒂并沒有聽見，不然暴跳如雷的巴蒂一定會給他們上個人身保險。

“這是報複！”巴蒂臉色陰沉地走來走去，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聲音猛地拔高了好幾度，把後面的傲羅嚇了一跳。

“就因為現在魔法部裏只有我還堅定地站在抵抗食死徒的一線，而其他的那些人，哈，伏地魔還沒有打到家門口呢，他們就怕得恨不得要回家找媽媽了！”

同樣得到消息過來查看的福吉聽到這話臉頓時沉了下來，畢竟他就是那個主張“暫時妥協”的人。

“巴蒂，話可不能這麼說，畢竟我們誰也——”

但巴蒂絲毫沒有理睬福吉的意思，腳步急促地向著屋內走去，他甚至沒來得及將倒在地上的東西扶起來，只是一邊快速往前走一邊嘴裏念叨著什麼。

“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可能阻止我！他們無法找我的麻煩就沖著我的妻子和兒子來，我妻子最近一直在住院，所以只有兒子在家裏。他們一定故意找到這個時間，就是為了——”

推開門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時他的話戛然而止，那一刻他臉上的焦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不可置信與憤怒。

“閃閃！”他大喊起來，“小巴蒂·克勞奇去哪裏了？！”

“我剛剛去聖芒戈探望梅林了。”

驚慌失措的閃閃剛出現還沒來得及回答，克勞奇乖巧的聲音就從巴蒂的身後響起。

“找我有什麼事情嗎？父親？”

他震怒的表情尚且停留在臉上，在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後之前的懷疑與憤怒突然間變得有些可笑，這令他有些掛不住。他從不會為誤解道歉，面對克勞奇似笑非笑的表情，巴蒂語氣冰冷地開口。

“我記得梅林好像并不待見你。”

“確實。”克勞奇語氣輕松地回答，“不過她現在腿受傷了，所以我推門進去她也趕不了我。”

這話令巴蒂沉默了幾秒，許久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沉默地回到了客廳。

當他下來的時候門口出現了比之前更多的人，克勞奇沒有跟著他出門，而是留在客廳裏收拾起來，他一路走到了大門口，看到了匆匆趕來的莉莉。

“你見到梅林了嗎？”巴蒂問。

“我剛從她那裏離開。”莉莉很快地回答。

“小巴蒂說他剛剛去探望了梅林。”巴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後，克勞奇走到了客廳偏門前朝裏看，完全沒有注意屋外，“他去了嗎？”

莉莉明白巴蒂在想什麼，很遺憾，這次克勞奇還真沒有說謊，她只能點了點頭。

“是的，他還給林帶了一些東西，不過……林還是更希望他以後能離得遠些。”

這話說出口後巴蒂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說話。就當莉莉想這話是不是有些不太禮貌不該當面說出口時，巴蒂才緩緩開口。

“……我會轉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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