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舞會前夕

隨著三強爭霸賽第一項比賽結(jié)束，哈利的日子逐漸變得好過起來。

盡管之前穆迪教授已經(jīng)給上課的學生們展示了往屆比賽場景，但到底只有四年級學生看到，其他幾個年級的學生對此依舊將信將疑。

不過現(xiàn)在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火龍，當他結(jié)束比賽後羅恩面如土色地撲了過來，卻又礙于一些不好意思的情緒在他面前停下，只是依舊在不斷地反複念叨著。

“天??！”羅恩說，“天??！我差點就——就因為這麼危險的事情和你置氣！我簡直不敢想象，要是你出了什麼事，而我卻誤以為你想要炫耀什麼而放任你一個人——”

“兩個人，謝謝。”赫敏很適時地走了進來，她冷哼一聲，“只有某個呆瓜一直覺得是哈利自己將名字放進了火焰杯。”

羅恩的臉紅透了，他看上去很氣惱，卻實在不能說出什麼反駁的話，又不願意承認赫敏是對的，最終他只和哈利說話，完全不理睬赫敏。

赫敏對此很不滿，走過去的時候直接踩了他一腳。

“噢！”羅恩大喊起來，“哈利，你看看她！”

這下哈利又開始體會到當初夾在西裏斯和梅林之間左右為難的感覺了。

距離梅林離開已經(jīng)一年，哈利發(fā)現(xiàn)他越來越想她。三強爭霸賽開始之前因為緊張他一度沒有想太多其他的事情，而在聽說了聖誕舞會後，他腦子裏第一個出現(xiàn)的舞伴就是梅林。

這太不應該了，他想，他早知道他的教父有多麼喜歡梅林，還有盧平教授……更何況他們才是一代人，他不應該對梅林起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在禮堂時他在想，走在路上時在想，就連坐在教室裏的時候還在想。

他想得太入迷了，以至于連斯內(nèi)普走到他面前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看來你很得意？”斯內(nèi)普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帶著令他渾身不適的輕柔，“經(jīng)過一場比賽後，偉大的哈利·波特終于連課也不再聽了，他是覺得已經(jīng)成為了最終勝出的那個勇士了嗎？”

“當然不?！彼琅f沉浸在思緒裏，面對這種嘲諷下意識地反駁，“我只是在想《預言家日報》上的內(nèi)容——”

這句話一出納威嚇得差點把坩堝打翻，赫敏張大了嘴巴，就連原本想要看笑話的斯萊特林學生也紛紛轉(zhuǎn)過頭去。

“他瘋了！”羅恩壓低聲音沖赫敏小聲抱怨，“斯內(nèi)普一定會給格蘭芬多扣上100分！”

斯內(nèi)普臉色變得極其可怕，就好像有人把他的臉放進坩堝裏攪和了一下那樣，他嘴唇顫抖著，那一刻哈利感到大禍臨頭——現(xiàn)在他總算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還在魔藥課的課堂上了。

“先生——”

他試圖搶救一下，卻沒想到斯內(nèi)普只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有扣分也沒有嘲諷，就這樣離開了。

“他今天竟然把火氣壓下去了！”

一直等離開教室羅恩依舊大惑不解，“看他的表情，我剛剛真擔心下次魔藥課上拿出來展示的藥瓶裏會裝著你的一部分呢！”

“別說這種話！”赫敏喊了一句，然後又看向哈利，“我猜他估計是想起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敢肯定他和梅林之間一定發(fā)生過什麼?！?br />
“不可能！”哈利想都沒想就搖頭，“梅林說過最討厭的人就是他，怎麼可能——”

“發(fā)生過什麼一定要是感情嗎？”羅恩隨口說，“或許她當年狠狠教訓過斯內(nèi)普，所以他才會在看到梅林的時候露出一副好似見鬼的表情?！?br />
關(guān)于斯內(nèi)普的故事梅林沒有和哈利說太多，他僅僅猜出當年一些事件中的路人同學是斯內(nèi)普而已。

至于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guān)系，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梅林真的很討厭斯內(nèi)普，而斯內(nèi)普每次見到梅林也都是一臉憤恨。

比起這個，他還在頭疼聖誕舞會的女伴。

“你就沒有什麼喜歡的人嗎？”赫敏問他，“有好感的女生也行，總得去邀請一個?！?br />
“我不知道。”他誠實地回答，“如果真要我選的話，我或許會希望梅林和我一起跳舞。”

“梅林？可她——”赫敏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下意識地想說什麼，卻又很快閉上了嘴。

“不說別的，現(xiàn)在她也不在這裏呀?！?br />
自從梅林離開後，西裏斯和萊姆斯都郁郁寡歡了好長一段時間，哈利有次去找西裏斯的時候吃驚地發(fā)現(xiàn)他變成狗在梳理毛，因為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反正還有一段時間才到聖誕節(jié)?！彼麩┰甑刈チ俗ヮ^發(fā)，決定先不去想這些問題，“到時候再說吧！”

比起這些煩惱，至少哈利的日子好過多了，走在路上還經(jīng)常能聽到不少誇贊他的聲音，尤其是格蘭芬多。

羅恩的兩個哥哥弄了個會發(fā)出巨大聲音的徽章，只要拍上去就會大聲宣揚他是如何英勇戰(zhàn)勝火龍的故事。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哈利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試圖讓弗雷德和喬治不要再弄這種東西，卻又不知道找什麼理由，終于他想起《預言家日報》上的那些文章。

“這確實還挺酷的。”他嘴上這樣說，實際心裏覺得這玩意除了讓他想抱著頭跑過走廊以外沒有多大用處，“不過要是被誰聽到的話——比如說上次那個記者——恐怕新聞又要多出點什麼東西了?！?br />
報道出來的那天全校第一次見斯內(nèi)普如此大發(fā)雷霆，一整天就連教授都繞著他走，唯恐出現(xiàn)無差別隨機殺人事件。只有穆迪依舊鍥而不舍地嘲笑，為此兩人差點在禮堂裏打起來。

麗塔·斯基特能把最難搞的斯內(nèi)普都弄成這樣，威力可想而知，一想到那副場景弗雷德都搖了搖頭。

“要是媽媽在新聞上看到我們的名字和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恐怕以後韋斯萊家就只有四個男孩了?！?br />
說話間穆迪從他們身後經(jīng)過，想起之前的事情哈利就心懷感激，他和穆迪打了個招呼，穆迪也沖著他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穆迪好像在頻繁地壓著口袋，盡管那裏面看起來什麼也沒有。

收回了視線，他又開始頭疼最重要的問題。

聖誕舞會，他到底該找誰去跳舞呢？

★

臨近聖誕節(jié)，克勞奇能感覺到上課的學生越來越躁動，經(jīng)常會聽到學生們嘀嘀咕咕地聊關(guān)于舞會的話題。

等到平安夜早上，霍格沃茨的氛圍更是熱烈，一大早禮堂裏就能看到許多梳妝打扮的學生。他看到好幾個人袍子下面穿著漂亮的衣服，對此鄧布利多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還好他上學的時候沒有三強爭霸賽，克勞奇想，要是有的話，梅林不管和誰跳舞都絕對不會和他。

不過他又經(jīng)常會去想梅林穿禮服的樣子，大部分時間梅林總會穿長褲長靴，因為這樣方便行動，唯一一次還是在夜燈晚宴上?？赡菚r候梅林頂著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要是能看到她以本來的樣子穿禮服就好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偷偷去麻瓜的商場裏買了一件。天知道他為避免被發(fā)現(xiàn)耗費了多大力氣，那些貨幣換算還有麻煩的交流每一個都讓他如坐針氈。

不過當他硬是把衣服套在梅林身上後，頓時覺得所有的忍受都值了。

“平安夜快樂，梅林?！彼Σ[瞇地說。

“看到你我就不快樂了。”梅林不耐煩地撩著頭發(fā)，“我不喜歡披著頭發(fā)，克勞奇。”

為了搭配這身衣服，他花了半個小時給梅林編發(fā)。正常來說只是將鬢發(fā)束到腦後前後十分鐘都綽綽有餘，但梅林像是被按進水裏的貓那樣不停亂動，最後他不得不上了魔咒才終于搞定。

“但是很漂亮?！彼钌畹啬暶妨值哪槪靡暰€去描繪她，“你看，我也精心打扮過了。”

梅林這才正眼瞧他，在看到他連袖扣都戴上後面上浮現(xiàn)出幾分驚愕。

“你還真有閑工夫。”

“哪裏？只是為了討你歡心而已?！?br />
他將從廚房裏順走的槲寄生掛在櫃子上，在梅林擡頭去看的時候親了過去。

“槲寄生要接吻是普通人的習俗，真沒想到自視甚高厭惡一切普通人的克勞奇會信這個？”好不容易掙脫後，梅林見縫插針地嘲諷他。

“那又怎麼樣？”他擺出一副無賴的表情，“聖誕節(jié)還是教會的節(jié)日，巫師們不照樣在慶祝？我知道教會曾經(jīng)到處抓巫師，不過反正你不也是被我抓回來的？”

這套莫名邏輯自洽的言論讓梅林十分無語，幹脆低頭懶得再說什麼。

平安夜的晚上已經(jīng)開始下雪，克勞奇知道梅林怕冷，屋內(nèi)的壁爐總是一直旺盛地燃燒。他又起身去檢查了一下火焰，然後將上面已經(jīng)被煮得發(fā)燙的熱可可拿了起來。

“你可別嫌我冷，我已經(jīng)提前烤火了?！彼麑⒈尤矫妨质种校会犴槃輰⑷藬堖M懷裏。

“還是冷?！泵妨植粷M地橫他一眼，礙于魔藥的緣故又提不起太大力氣，“為什麼你身上的溫度總這麼低？”

梅林總抱怨他身上冷，這讓克勞奇很不高興。他的體溫一點問題也沒有，分明就是詹姆斯溫度高得不正常。

一想到他們曾經(jīng)也像這樣擁抱他就越發(fā)嫉妒，聽著梅林還在那裏嫌棄，他故意將手塞進了梅林脖子裏。

“拿開你的手！”

“我可沒答應這種事也要聽你的?！?br />
不過最終他還是坐到了一旁。

早已經(jīng)在禮堂裏吃過，他現(xiàn)在沒什麼胃口，便只坐在一旁幫忙。

克勞奇利落地將肉全都分成適合入口的大小，從有無痕伸展咒的口袋裏拿出各種餐具，然後將番茄醬擠在一旁供梅林使用。當他掏出一雙筷子時，梅林終于忍不住感嘆了。

“就算以後你失業(yè)了，也可以去當管家?！?br />
“那不可能?！笨藙谄婧敛华q豫地搖頭，“我只會服侍你和主人?！?br />
梅林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詭異，就好像她和裏德爾是一對一樣。

克勞奇顯然沒注意到這話的歧義，他手指落在桌上，輕輕地彈了幾個和弦。

“我又學會了新的曲子。等任務完成後我找個機會彈給你聽。”

“這話很有立flag的感覺?！泵妨滞煅Y塞一塊牛排。

“flag？這是什麼？”

“一種劇情套路，一旦說出某些固定套路的話就一定會出事。比如‘打完這仗我就回老家結(jié)婚’‘做完這次任務我就金盆洗——”

“你要和我結(jié)婚嗎？”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克勞奇打斷，梅林愣了一下，這神奇的腦回路讓她原本想說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而克勞奇像是根本沒接收到她好似看神經(jīng)病一樣的眼神，非常愉快地繼續(xù)說了下去。

“我也想和你結(jié)婚，不過如果我們結(jié)婚的話，到時候我肯定要改成你的姓，我可不會讓克勞奇這個姓氏繼續(xù)傳下去。按照中國的說法，你是姓‘梅’？單個姓氏恐怕不太好取名——”

眼看克勞奇說得越來越過分，梅林終于怒氣沖沖地打斷。

“你聽別人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只截取關(guān)鍵字？難道你聽裏德爾命令的時候也這樣嗎？”

“當然不會。主人說的每個單詞我都會銘記于心。”

“那你去和裏德爾過日子吧，別來霍霍我了！”

“你吃醋了嗎？”

很多時候梅林都希望能有一道雷下來把克勞奇劈死。

“抱歉，我知道你討厭我?！毖劭疵妨植辉倮聿亲约海藙谄孢@才湊上去，“但是我真的想彈給你聽，我覺得你肯定會喜歡?！?br />
這話讓梅林有些奇怪，克勞奇不喜歡普通人的東西，之前學鋼琴也是因為克勞奇夫人喜歡。

難道原著的克勞奇也喜歡鋼琴嗎？這也不對，當時她兩次進克勞奇家找人的時候，別說鋼琴了，連個和音符有關(guān)的東西都沒看到。

“你什麼時候?qū)W的？”她問。

“前不久，主人來我家之後?！笨藙谄孑p描淡寫地說，“偶爾我會出門采購一些東西，商場裏有麻瓜的鋼琴，路過的時候順手練了一下?！?br />
順手……練了一下……

“我現(xiàn)在承認你是世界第二天才?！泵妨稚羁痰乩斫獾搅耸颤N是天賦，但她還是刺了一句。

本來她以為克勞奇會生氣——畢竟克勞奇最在意的就是她不管成績還是人緣都要更好這件事。

結(jié)果沒想到克勞奇的眼睛竟然變得亮晶晶的。

“我最多只能排在第三。”他謙虛地搖頭，梅林一聽這個排名便了然，正準備說那第一就是裏德爾嘛，結(jié)果聽到他繼續(xù)說，“對我來說，最聰明的一直都是你?！?br />
梅林手上的動作一頓。

“我還以為你心裏的第一名是裏德爾。”

“我遇到主人已經(jīng)是之後的事情了?！彼α似饋?，“從11歲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你是最好的?！?br />
為了烘托氣氛克勞奇還點了一排小蠟燭，火光倒映在他笑起來的眼底，令那張從前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些陰郁的長相，在此刻竟然莫名地充滿了光亮。

與之相對的，梅林臉上卻沒有笑容。她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一直以來，梅林都覺得克勞奇一定會走上相同的老路，無論如何都會落得同樣的結(jié)局。畢竟第一次循環(huán)裏她已經(jīng)吃過信任克勞奇的苦頭，再也不可能給這個人任何信任。

但她沒有想到，克勞奇竟然會在她完全不知道的角落裏注視著她。在第八次循環(huán)裏，因為她是比裏德爾更早出現(xiàn)在克勞奇生命裏的人，所以這份記憶哪怕跨越了時間和空間，依舊深深地烙印在了克勞奇的靈魂裏。

“為什麼不呢？”1981年在克勞奇即將面對攝魂怪的時候，對她的詢問，克勞奇很輕地反問。

“為什麼你覺得我不會？”

那個時候梅林沒有回答，她不清楚該如何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早就嘗試過卻失敗的事情。

而在此刻她突然意識到，克勞奇確實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但有句話卻從沒有隱瞞。

克勞奇討厭弱者，崇拜強者。

所以在第一次循環(huán)裏，哪怕她真的把克勞奇當成朋友，試圖將克勞奇從家庭中拽出，卻還是會被毫不留情地當作工具人扔掉；而在第八次循環(huán)裏，哪怕她對克勞奇充滿厭惡與防備，甚至三番五次動手，克勞奇依舊崇拜她。

長久的沉默令克勞奇有些奇怪，他能感覺梅林的眼神變了。

“梅林？”

“你真是個扭曲到無藥可救的下賤東西，克勞奇?！?br />
梅林突然笑了起來，下一刻她拿起桌上還在冒著熱氣的杯子，兜頭澆了他一身。

“看到你我就倒胃口?！?br />
說完她閉上眼睛躺了下去，也沒有再吃任何東西。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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