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別大半夜突然出現

正如之前的每一次那樣，眼前畫面出現的第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又在做那種兩個世界融合的夢了。

為什麼這麼確定？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在打電話！

更離譜的是電話那邊還是雷古勒斯——這樣一個對普通人以及普通科技沒有任何興趣甚至可以說反感的人，為什麼會用手機啊？

“我馬上就要到了。”雷古勒斯語氣裏有壓不住的笑意，“要不要現在就開門等我？”

“好啊，回來的這麼早？”她聽見自己很自然地應下，就好像這樣的對話已經重複過很多次，“之前每次去美國魔法國會都要拖個好幾天。”

“他們發現了特裏斯坦·戴維斯的下落，根本沒有人再想和我打交道，所有人都跑了出去。”雷古勒斯有些無奈，“我出門都是拿他們桌上的卡。他們真是越來越松懈了。”

“戴維斯終于被抓到了？我記得之前他跑了很長時間，裏德爾甚至都沒找到他在哪。”

“要是被岡特聽到這話恐怕會很不高興，畢竟他已經說了很多次是根本沒想去管戴維斯。”

“嘿，你怎麼幫著他說話？該不會現在還在崇拜他吧？”

“……沒有。”

“很可疑。”

“咳咳，真沒有。”

岡特？戴維斯？現在到底是什麼時間點啊？

她漂浮的意識還在滿頭問號，拿著電話的她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魔法部其實也差不多，之前甚至有人直接幻影移形到部長辦公室，莉莉都被嚇了一跳。這些人真恨不得睜開眼睛就到目的地，忙完就立刻回家。”

雷古勒斯在電話那邊笑了一陣，很快他的聲音又低沉下去。

“你騙我。門根本就沒有開。”

叮咚——

伴隨雷古勒斯莫名有些委屈意味的聲音，門鈴聲響了起來，她趕緊去拉開門，剛一開西裝革履的雷古勒斯就出現在門口，手上還拿著一束花，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塞了個滿懷。

“我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還想著掛了電話再去開門。”她剛想下意識地拿住那束花，卻又被雷古勒斯隨意地丟到一旁，然後緊緊抱了上來。

被摟住的那刻，隔著夢境好像都能感到熱度從肩上傳來。

“當我要見你的時候，一秒都不想多耽誤。”雷古勒斯的聲音悶悶地在她耳邊響起，“我好想你。你想我嗎？”

夢外的她還是第一次見雷古勒斯表現出這副好似撒嬌般的姿態，可夢裏的她卻習以為常，笑著也抱住了雷古勒斯。

“當然，我也很想你，雷爾。”

抱著她的動作突然頓住了，下一刻她被一把捧住臉親了上來。這次的吻又急又猛，甚至好像還帶著幾分怒意，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她驚訝的睜大眼睛。

印象裏雷古勒斯少有如此失態的一面，哪怕在成為食死徒後在霍格沃茨當謎語人時也不會這樣。

摟住她的手臂收攏得有些發痛，那種溫度與力量仿佛切身體會，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好像能控制身體了，第一時間就下意識地咬了下去。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開來，夢裏從來不能嘗到味道。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夢中。

夢境與現實的隔閡被打破，梅林終于睜開了眼睛，屬于雷古勒斯的影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西裏斯充滿妒火的眼睛。

“雷爾？”西裏斯松開她，嗓音還帶著幾分低沉的沙啞，“你做夢都想著他？”像是不滿那樣，她的唇也被咬了一下，“你還咬我！”

剛醒過來她的大腦還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盯著西裏斯好幾秒後才逐漸回籠。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她簡直要跳起來。

“你怎麼在這裏？！”梅林下意識地想將西裏斯推開，西裏斯本來就已經很不滿，結果現在沒得到個解釋還被往外推，他翻身抓住梅林的手按在枕頭上，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結果等了半天都不見人影，找了一圈才發現你在雷古勒斯的房間。好不容易做了心理建設進門，抱住你的時候你也抱住了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你叫‘雷爾’！”

西裏斯覺得他現在的情緒已經不能勃然大怒來形容，那應該是非常勃然大怒！他一直覺得自己比雷古勒斯重要得多，結果卻在這個晚上接連遭到暴擊。

梅林終于理解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有那麼一刻她覺得還不如繼續做夢，大半夜看到西裏斯抹黑找上門，某種程度真比見鬼都恐怖。

“你主動擁抱他，還叫他的名字。”西裏斯譴責她，“你們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什麼也沒有！你能不能冷靜一點？”梅林試圖掙開他的手，嘗試好幾次無果後直接踹他，“松手！不然我就要把你趕出去了！”

剛剛還怒氣沖沖的西裏斯聽到這話表情立刻就變了，他眨眨眼睛，聲音小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允許我今晚留在這裏？”

“我要是把你趕走的話，恐怕你會大喊大叫到把所有人都吵醒。”梅林打了個哈欠，“雖然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但我還是想說，你真是個徹底的布萊克——大喊大叫這點也和克利切很相似。”

“別把我和他放在一起對比！”

“真搞不懂你到底哪裏來的精力，白天打掃一整天晚上還能不睡覺。”梅林嘟囔著，“從前上學的時候就覺得你和詹姆斯是超人，結果沒想到你蹲大牢這麼久竟然還能熬……”

“這說明我身體好。你之前不是說要鍛煉嗎？有堅持一天嗎？”

“其實還是跑了兩個星期的。”

“兩個星期有什麼用？我在阿茲卡班都會變成狗到處轉一圈。”

“……你真自律。”

西裏斯將梅林摟進懷裏，那一刻，對他來說承載著無數痛苦與負面的布萊克家突然變得溫暖起來。可一想到之前梅林主動抱住他的動作，他忍不住緊了緊手，心裏的醋意止不住地往外冒。

“所以你剛剛到底夢到了什麼？為什麼要叫雷古勒斯的名字？”

“呵呵，我夢到我是電鋸殺人狂，正在整理死亡名單。”

“你真敷衍，連認真編謊話騙我都不願意。”

“趕緊睡覺吧，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莫麗絕對不會允許我們賴床的。”

“最後一個問題。你更喜歡我還是雷古勒斯？”

“都不喜歡。”

“喂！”

梅林蹭了蹭，想找個能把耳朵貼在西裏斯身上的位置，這樣就可以不聽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可西裏斯不想善罷甘休，不依不饒地追問。

“我就默認你更喜歡我了。那我和1981年的西裏斯你更喜歡哪個？”

“再說一句我就要請你出去了，西裏斯。”

西裏斯終于不再說話，梅林覺得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克勞奇身上總是冷冰冰的，每天晚上她都感覺回到了住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那段日子，天天做噩夢。西裏斯身上暖和多了，哪怕現在并不是冬天，可布萊克家夏天也好似開了冷氣。

正在她再次迷迷糊糊要進入夢境時，西裏斯卻又有了動作，一手穿過她的肩膀牢牢扣住她的脊背，一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毫無縫隙地壓在了胸膛上。以一種絕對的、不留有任何間隙、也不可能分開分毫的姿勢將她緊緊擁在懷裏。

這種八爪魚一樣的擁抱讓她清醒了幾分，在試探性地推了一下發現推不動後，非常無奈的開口。

“抱得太緊了，你就不熱嗎？現在可是7月。”

“倫敦7月一般只有十幾二十度，這棟樓又比其他地方溫度更低。你要是熱，就不會蓋被子了。”

被輕易揭穿了借口，梅林只能另想他轍。

“你看啊，我已經睡了那麼長時間了，可能一時半會睡不著。到時候要是輾轉反側把你吵醒了怎麼辦？”

“躺在這種鬼地方，如果不抱著你我根本睡不著。”西裏斯瞇起眼睛，“你不想和我一起嗎？”

西裏斯把話說的這麼明白，她還真不好回答。主要是她第一次被人這樣抱實在有些不太習慣，克勞奇都不至于這樣。

可看到西裏斯一瞬不瞬盯著她的眼睛時，她又會想到西裏斯有多麼討厭這個地方。

原著裏從前那麼關心哈利的西裏斯，只是住了一個月就開始覺得哈利比他過得好多了，最後還得哈利去安慰他。

在阿茲卡班蹲12年西裏斯都依舊懷著對哈利的愛，布萊克家只用一個月就讓他幾乎徹底崩潰。

換做從前她可能會覺得西裏斯說“睡不著”是在撒嬌，但在這裏，她相信這只是單純地在陳述一件事實而已。

于是梅林面對西裏斯帶著幾分懇求的視線，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

“我只是擔心會吵到你。”她輕聲說，“我不太習慣這樣。”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估計會睜著眼睛直到天亮。”西裏斯將腦袋往她手下送了幾分，“別趕我走，梅林。”

這話說得實在太可憐，哪怕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梅林也說不出半個拒絕的字。

要是西裏斯知道她馬上就要離開，恐怕會難以接受。有時候她真會覺得子世代的西裏斯得罪了全世界，不然怎麼所有倒黴的事情都落在他一個人頭上？

童年充滿了不愉快，好不容易上學遇到了最好的朋友，卻在畢業沒多久就收到了詹姆斯的死訊；最好的年紀蒙冤入獄12年，出獄後沒多久就不得不繼續待在最討厭的布萊克家坐牢；終于要成為哈利的家人看到曙光，然後便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的一生都在不斷的失去，而且全都是突如其來的變故，沒有一個是他主動選擇的結果。

現在，西裏斯又多了親世代關于她死去的記憶，并且要再次與她分離。

原劇情為什麼要讓這些人擁有親世代的記憶？他們本來就不是一條時間線上的人，她寧願和他們形同陌路，也不希望再一次傷害到誰。

實在不行，要不幹脆對西裏斯用一忘皆空好了，她對一忘皆空的掌握非常熟練，完全可以將與她相關的記憶刪得一幹二淨——

可如果是西裏斯，肯定寧願清醒地面對痛苦，也不會願意失去一切安穩的活著。

還是告訴他吧，但不是現在。

“你倒是比從前還喜歡撒嬌，十幾歲的你除非生病或者變成狗，不然絕對沒有這麼親近的時候……”

她小聲嘀咕著，因為被摟在懷中的緣故，沒有看到西裏斯陡然陰沉下來的眼睛。

“因為我——”西裏斯想要回答她的話，卻在開口後微妙地停頓了幾秒，直到她有些疑惑地擡頭，才一把按住她的腦袋，笑著回答。

“因為我吃夠了不會說話的苦，都有那麼多例子擺在眼前了，總不能繼續踏進相同的坑裏吧？”

說到這裏他故意板起臉，捏了捏梅林的手。

“還是說我看起來像是那麼蠢的家夥？”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關我事啊。”

“……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嗎？”

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讓梅林昏昏欲睡，她擔心迷迷糊糊的狀態下會不小心說出什麼，幹脆一把捂住西裏斯的嘴，強行讓他閉麥。

“我困了，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發出一點聲音！”

獨裁！西裏斯在心裏譴責著，但看梅林一副困極的樣子還是壓下了想繼續說話的心思。

屋內又變得安靜下來。

說來也奇怪，之前一個人在房間裏的時候，西裏斯總覺得所有白日裏細小的聲音全都被無限放大。

風吹過樹葉、黑魔法道具的嗡鳴、不停歇的鐘聲……所有的一切令他不堪其擾。

而在此刻，當他抱住梅林的時候，那些紛亂的思緒和聲音突然全部消失了。就仿佛梅林是他的守護神，只要他靠近梅林，大腦就會獲得前所未有的寧靜。

梅林問他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喜歡撒嬌？其實他知道的，從前的西裏斯也想這麼幹，不過沒有經歷過分別，所以到底還是拉不下那張臉，只有在能找個借口的當下，才會坦然地表露內心。

因為我知道你早晚會離開，所以想將所有的喜歡都及時表達出來。

哪怕是親世代的西裏斯也不會在梅林面前說“不要離開我”這種話，他就更不會。他希望梅林能獲得想要的，哪怕其中并沒有他。

梅林看著他的時候在想什麼呢？在想他那些過往，所以想要對他更好一點嗎？

他想說并不需要，他希望梅林的親近是出于喜歡，而不是同情。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如果梅林真的聽進去了怎麼辦？如果梅林真的讓他馬上離開呢？

有些事情沒必要弄那麼清楚，西裏斯對自己說，學學詹姆斯，詹姆斯從來不在意什麼喜歡不喜歡，反正對詹姆斯來說，只要能和梅林在一起，別的事情就都不用關心。

漸漸的，他也開始困了起來，打從進阿茲卡班開始他就幾乎沒有睡過一天好覺，整夜整夜的失眠。現在他終于感受到了難得的困意，將被子拉好，他也陷入了睡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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