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別裝模作樣

再次睜開眼睛時，裏德爾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夢。

直到他看到一個好像是醫(yī)生、卻又有些不太相似的人站在床頭時，才終于有了幾分活著的實感。

“你是醫(yī)生？”開口那刻全身上下的神經(jīng)才像是後知後覺地活了過來，頭上的劇痛一下變得清晰，他痛呼一聲。

“那是麻瓜們的稱呼，這裏是聖芒戈魔法傷病醫(yī)院，我是治療師。”治療師說著快速將一瓶魔藥遞給他，“喝點止痛藥，它會讓你好一點的。”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送到醫(yī)院來了，直到將魔藥一飲而盡，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梅林呢？”他問。

治療師頓了一下，像是對這個名字感到好奇，不過很快又想了起來。

“你是問送你來的那個人吧？她傷得沒有你重，所以在其他病房。”治療師有些同情地打量了他一眼，“麻瓜們最近在打仗，不少巫師也受到了波及。不過你真是我見過受傷最重的一個。”

裏德爾沒想到他之前想用于當(dāng)借口的理由，現(xiàn)在竟然被梅林拿去用了。他沒有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治療師的說法。

還能怎麼樣？就算上審判法庭，他想要殺梅林在前，不會有人覺得他無辜。

重新靠在了枕頭上，他閉上眼睛開始思索下一步該怎麼做。

至少梅林并不想真的要他的命，不然也不會把他送到醫(yī)院來。

可梅林也從不相信他。

從初次見面開始，裏德爾心裏就一直有個疑問——梅林為什麼要領(lǐng)養(yǎng)他？

顯然梅林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巫師，而且對他十分了解，不然也不會輕而易舉地識破那些僞裝。這也是他為什麼認(rèn)為梅林不會殺他，特意將他找到并領(lǐng)養(yǎng)在身邊，盡管他不明白原因，可在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之前他不可能被輕易放棄。

那麼，他身上到底有什麼是梅林需要的？

★

鄧布利多來探望梅林。

“我剛剛看了治療師關(guān)于湯姆的報告。”他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梅林也適時地放下手上的書，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覺得我下手太重了嗎？”她問。

早在來之前鄧布利多沒想到會看到這種場景，淩晨梅林突然給他寫信，說出現(xiàn)了一些小意外，她和裏德爾都進(jìn)了聖芒戈，如果鄧布利多有時間可以過來看看。

在此之前兩人就因為裏德爾的事經(jīng)常寫信，兩年多前梅林說有事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希望這段時間他可以多注意一下裏德爾，之後就失去了消息。

剛開始他還以為兩人遭到了什麼意外，後來才發(fā)現(xiàn)裏德爾身上的傷好像全是梅林造成的。

“那得我先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他平靜地說，“我知道你不是個會濫用暴力的人。”

梅林咳嗽一聲，她身上還包紮著繃帶，不過看起來精神比裏德爾好多了。

“是這樣的——”

早在第一眼看到裏德爾時，鄧布利多就能從他身上察覺到一種危險，盡管學(xué)校裏的每個人都很喜歡他。

等聽梅林說完裏德爾打算放火燒死她的事情後，鄧布利多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你一直在照顧他，而現(xiàn)在他只是為了財産和你阻止他研究黑魔法就痛下殺手——這種行為已經(jīng)可以交給魔法部審判了。”

他的意思很明確，謀殺在任何地方都是重罪，如果梅林願意完全可以把裏德爾送進(jìn)阿茲卡班。在聽到這話後，梅林臉上浮現(xiàn)出了有些惆悵的表情，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後，才緩緩開口。

“……他需要管教。”

“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但他這種行為真的太危險了。”鄧布利多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再有下一次——”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偶爾會離開一段時間。”梅林看著他的眼睛，非常認(rèn)真地說，“如果哪天我在沒有告知你的情況下失蹤，那一定是裏德爾做了什麼。”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梅林便往前靠了一點。她的眼神認(rèn)真，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拜托你了，先生。”

“你知道我不會放任一個殺人未遂的兇手在學(xué)校裏。”鄧布利多輕聲詢問，“能告訴我你這樣做的理由嗎？”

病房內(nèi)再度變得安靜，他很有耐心地等待。也許是幾分鐘，也可能過了半個小時，直到治療師敲門告訴他們需要換藥時，梅林才像是下定什麼決心那樣擡起頭。

“之後我會在信裏向你說明的。”她說，“如果能說得出來的話。”

★

咚咚！

門傳來被敲響的聲音，裏德爾擡起頭，看到治療師側(cè)身探入。

“你的……呃，梅林來探望你了。”

治療師估計是想找個合適的詞，但面對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梅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監(jiān)護(hù)人之類的詞，最終還是選擇了叫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裏德爾眉頭跳了跳，他盡全力讓臉上浮現(xiàn)出乖巧聽話的表情，然後在梅林走進(jìn)來的第一時間就假裝要拖著病體下床——梅林完全沒有阻攔的意思。

“如果你想再多躺幾天，我沒意見。”

他只能又躺了回去。

“對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錯。”他繼續(xù)道歉，“我不應(yīng)該做那樣的事情……”

“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裏德爾，你也早就知道這對我沒用。”梅林走到他旁邊，“我只看你的所作所為，你的話在我這裏沒有任何信用。所以別擺出這副表情，我看著惡心，你也不喜歡這樣。沒必要。”

裏德爾臉上原本討好的笑容緩慢地收斂起來，只短短兩秒，他的表情就變得極其陰郁。

“你難道不覺得是從來不信任我造就的這一切嗎？”

“你不也不信任我？”梅林反問他，“我只是去幫忙，結(jié)果你就覺得我要換個領(lǐng)養(yǎng)人。真虧我之前還給你提供那麼好的生活，早知道應(yīng)該讓你也住樓梯間的。”

“那是你沒有給我安全感。”他語氣裏帶著幾分壓不住的怒氣，“如果你能對我更好一點，我也不會——”

“你最好別繼續(xù)說這些會惹怒我的話。我不介意讓你錯過開學(xué)。”

話裏的威脅意味實在太濃，識時務(wù)者的裏德爾終于意識到，梅林壓根不吃這一套，只能暫時閉上了嘴。

“治療師說你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出院。”梅林將一個包放在桌上，“而我現(xiàn)在就可以出院。我不會在這裏陪你，接下來你就自己待著吧。”

說完，梅林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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