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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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默衣和雙龍背的態(tài)度也同樣在寂寞侯的意料之中,憑借著利弊分析以及出色的口才,他成功地說服兩人暫時留在南溟,畢竟就算離開了這裏他們也要想辦法去別的地方逃脫易水樓的追捕。此外,除了他對晦王的保證外,殺手零也被他用三言兩語說服,暫且留在了南溟。雖說只是暫住,可只要他們留在這裏見到了晦王,寂寞侯敢打賭,除非有什麼特殊原因,他們應(yīng)該不會抗拒在此地發(fā)揮餘熱了。雖然說起來有些奇怪,但是晦王的個性確實經(jīng)常能勾起這種了解現(xiàn)實黑暗又保持了足夠多的善良的人的好感。寂寞侯不想費神總結(jié)什麼學(xué)術(shù)性的規(guī)律,他只要知道這招好用就夠了,王的精神面貌、人格魅力本來就是一個王國的重要資本,該利用的時候就要毫不客氣地利用。
由于南溟實在是太缺人才了,當(dāng)寂寞侯提出希望晦王找機(jī)會與這幾人“不期而遇”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同意了,并且確實如寂寞侯所希望的那樣,通過這次會面常默衣師徒以及零完全消去了心裏那點對寂寞侯算計的芥蒂,安心地留在了南溟。
下一步便是將袁冬曲她們也吸引過來,在完成這件事後,寂寞侯便算是圓滿(或者說是超額)完成了第一次的任務(wù),在南溟站穩(wěn)了腳跟。然而奇怪的是,他卻遲遲沒有動作,衆(zhòng)人知道他是在等帶機(jī)會,卻不知道他在等的是什麼機(jī)會。
“我在等華琉衣落難之時。”面對晦王的疑問,寂寞侯回答道,“常默衣帶著雙龍背離開了易水樓,大鴻臚的怒氣定然盡數(shù)宣洩在他們身上,他若是再苛待華琉衣,逼她殺了愛徒,那不就是逼她也想辦法遠(yuǎn)走高飛?因而可以說此刻華琉衣的困局已經(jīng)解了,她又有什麼必要加入我們。”
“既然危局已解,她又哪裏來的困局呢?”晦王問道,“莫非等時局穩(wěn)定後,大鴻臚還會秋後算賬不成?那他怕是等不到這一天了,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苦境的水太深,除非有突如其來的壓制一切的強(qiáng)大力量幹預(yù),不然在大鴻臚的有生之年幹戈絕不會止息。可是另一方面,若是戰(zhàn)禍真的已經(jīng)停止了,那時的易水樓還有什麼存在意義?只要華琉衣不要觸及大鴻臚的底線,我看他們二人應(yīng)該真的能夠相安無事。”
“那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寂寞侯笑道,“危局雖然解除了,但是危機(jī)依舊四伏,華琉衣隨時有可能觸碰大鴻臚不可忍受之事。例如袁冬曲是不是還和傲笑紅塵藕斷絲連,例如她要不要為了昔日的恩情放過魔魁之孫。”
“魔魁……哦……玄寶同我說過,魔魁過去將易水樓毀得七七八八,這等仇大鴻臚不會不報的;依照華琉衣的個性,若是非凡公子真的對她有恩,她也不可能不報恩……如此說來……不過那也不是一定會發(fā)生的事吧。”
寂寞侯沒有回應(yīng),但是晦王讀懂了他的意思。
若是真的沒有機(jī)會,他一定不介意創(chuàng)造機(jī)會。
“我不管你做什麼,但是有一件事你得記一下。”晦王神色溫和但語氣卻頗為肅然,“我不求你全然講究江湖道義,但有些底線還是要守的,這世上的好人本就不算多,無論你做什麼謀劃,不要把這些人牽連進(jìn)來。”
“晦王以仁與包容立國,這些道理我自然是知道的。”寂寞侯說道,“我說過,我的理想與晦王相同,自然不會本末倒置。”
“希望你對本末倒置的判斷標(biāo)準(zhǔn)與我是一樣的。”晦王深深地看了這位多智近妖的天才一眼,而後說道,“如果我想要依靠一條無辜者的不義血途登頂,根本用不著你,也用不著任何人。”
將伏羲琴的力量發(fā)揮到極致便可操縱萬物心靈,但那樣得來的權(quán)力又有什麼作用呢?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是。”寂寞侯應(yīng)道。
他在心裏將對晦王的認(rèn)識又調(diào)整了一番,再一次感到這位女君主絕不像他原先以為的那樣隨和,當(dāng)她的原則問題被觸犯的時候,後果可能比他原本的猜想更加嚴(yán)重。
而且雖然她一直以來都表現(xiàn)得十分謙遜,但她對她的武力確實是十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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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寂寞侯所預(yù)料的一樣,華琉衣在大鴻臚圍殺魔魁殘黨的時候為了報恩放了非凡公子一命,沒想到被大鴻臚發(fā)現(xiàn)了。這位狡猾的易水樓主管先是若無其事地放松華琉衣的警惕,而後趁其不備點了她的xue道封住了她一身功力。
違背易水樓的殺手下場極慘,因為華琉衣是一名頗有姿容的女子,因而大鴻臚對她的處決更加殘忍也更加屈辱。
袁冬曲聽說了師父的遭遇,悲痛急切之心不需多言,偏偏她又不願意再拖累傲笑紅塵,沖動之下竟然獨闖易水樓想要救出華琉衣。她的武功不過爾爾,如何能夠成功突破重圍,不過是自投羅網(wǎng)罷了。若不是傲笑紅塵先前威脅了白雲(yún)驕霜一番使得他不甘不願地命大鴻臚保全袁冬曲,只怕她的結(jié)果比她的師父更為凄慘。饒是如此,大鴻臚也不欲輕,饒了這對師徒,他眼珠一轉(zhuǎn),邪念又起,竟要袁冬曲眼睜睜地看著她所敬愛的師父受刑。
在這個時候,常默衣師徒同時殺出,將看守兩女的殺手盡數(shù)打倒,而與他們一同前來的飄舟神隱則對上了大鴻臚,神隱劍下不留情,招招式式皆是誅邪之招。戰(zhàn)事一起,大鴻臚便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處于下風(fēng),立刻腳下生風(fēng)火速撤退,他那些有點本事的手下緊隨其後,而那些沒本事的則盡數(shù)成了劍下亡魂。在確定華琉衣師徒并無大礙後,飄舟神隱想要將她們帶往南溟,卻被華琉衣拒絕。
“大鴻臚不過是個總管,易水樓并不算是他的。”華琉衣說道,“他雖是小人,但樓主卻對我多有照拂,多謝閣下出手相助,但我并不能做背信棄義之人,還請允許讓我前往他處尋找庇護(hù)。”
她所說的他處自然是指易水樓主手下的其他基業(yè)。
“并非是我強(qiáng)留你。”飄舟神隱略有些違心地說道,“只是你若這樣貿(mào)然前去恐怕不妥,那大鴻臚隨時都能搬弄是非,若是有什麼憑證……”
“不勞閣下費心,樓主曾經(jīng)給過我一封書信。”華琉衣說道,“憑它我可自證身份獲得庇護(hù)。”
“卻不知華武訓(xùn)是否看過這封信?”飄舟神隱依照寂寞侯的叮囑問道。
“未曾。”華琉衣皺眉道,“莫非閣下懷疑這封信有誤?”
“以防萬一,為何不打開看看呢?”飄舟神隱建議道,“性命攸關(guān),何必拘泥于禮節(jié)?”
“這……”見華琉衣仍有猶豫之色,常默衣幹脆替她做了決定,他點了華琉衣的xue道并從她袖中取出了信,展開一看,頓時面如冷霜,他解了華琉衣的xue道,將信丟到了她面前。
“你自己看看,信上讓兵家堡的人殺了你後把你交給大鴻臚。”
“這……怎會如此?!”華琉衣將信瞧了又瞧,卻看不出第二層意思來,頓時滅絕了一切希望,怔愣了片刻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飄舟神隱既感嘆白雲(yún)驕霜做事之狠,又感慨寂寞侯對此人的了解竟然如此之深。
“師父,你我如今已是無家可歸,不如便隨常武訓(xùn)他們?nèi)ツ悄箱榘伞!北伙h舟神隱救過兩次的袁冬曲淚眼婆娑地勸道,“師父……無論那是何地,總比如今境遇要好啊,總比這無情無義的易水樓要好啊!”
良久,華琉衣嘆息一聲,終是同意了。
無論她是否願意接受,那個曾經(jīng)將劫富濟(jì)貧作為目標(biāo)的講究俠義的易水樓再也回不來了,留下來的只是一個骯髒血腥、沒有絲毫情分可言的殺手組織罷了。
只是不知道那南溟又是個怎樣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應(yīng)該會讓土神門和病侯為了袁冬曲的事見上一面。
然後會快進(jìn)一下……老劇寫起來真的太苦了。
老規(guī)矩,明天不一定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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