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紅得發黑的火焰將掛墜盒包裹在內，一聲長長的尖叫，在金屬爆響的聲音裏，有一張陰暗的幽靈般可怖的面孔在火焰中掙紮著張大嘴巴，最後消失了。

“萬咒皆終！”

基拉反手一揮，將房間的門關上，同時用魔杖輕點過四個學生。

“一忘皆空！”x4

沒有經歷過戰鬥訓練的哈利和赫敏他們都還震驚于剛才所發生的事，甚至沒理清楚斯內普跟那個紅頭發女人的關系，就經歷了——嚇人的厲火——掛墜盒的死亡尖叫——基拉突然動手等一系列事件。

“不——等等——”

西裏斯反應迅速地變成一只大黑狗，然後敏捷地從側方撲向基拉。

基拉冷笑一聲，下意識地擡起另一只手將他控制在半空中：“我很抱歉，但這不影響任何——”

西裏斯艱難地變回人身，他嘶啞著說：“克利切！幫我！”

家養小精靈一個響指魔法，基拉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魔法波動朝她襲來，她立即一個短距離移形換影避開這個把玻璃櫃子沖撞倒地的魔法波動。

克利切還在哭：“不——老克利切不想傷害迪戈裏小姐，迪戈裏小姐幫老克利切毀掉了雷古勒斯小主人的掛墜盒，但是老克利切必須聽從少爺的命令——”

掉落地上的西裏斯同樣舉起魔杖，他不明白基拉為什麼突然動手，但是猜得出來和那出現在掛墜盒裏的人影有關。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他一邊咳一邊問。

基拉冷靜地說：“我不知道，但是應該已經被我毀掉了，布萊克，別攔著我，我不會清除你太多的記憶，這個掛墜盒已經毀掉了不是嗎？”

西裏斯不可思議地叫道：“難道你覺得我會對失去一段記憶、對這個差點被燒掉的房間沒有任何反應？該死的，基拉，你先放下魔杖，相信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他艱難地運轉思維，最後大叫著說：“總得有人去跟鄧布利多解釋這一切吧！這可是伏地魔的東西，我們必須告訴鄧布利多！”

“而且你知道的，有克利切在，我現在就可以立刻讓它用幻影移形把我帶到隨便什麼地方去，讓你找不到——”西裏斯心累地喊了一嗓子，“所以先讓我們談談，怎麼樣？”

基拉的視線冰冷地掃過在場還神志清醒的人。

她點點頭：“可以，先讓克利切把他們四個都帶回房間去。”

“然後我們去你的書房談談。”

西裏斯嘀咕了一句：“我可沒有書房。”

等到兩人一小精靈帶著那個被燒毀的掛墜盒出現在書房後，西裏斯終于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來：“你怎麼會認識莉莉的？”

基拉看他一眼，反應自然地問：“莉莉是誰？”

西裏斯愣了一下：“就是掛墜盒裏那個幻影，哈利的媽媽啊。”

基拉搖搖頭：“不認識，我猜測這個掛墜盒可以提取周圍所有人的記憶，只不過當時它在我的手上，而我有能夠毀掉它的能力，所以才會選擇對我發起心靈上的攻擊。”

掛墜盒已經毀掉了，她怎麼說都沒人能二度確認。

西裏斯臉色古怪起來，他覺得基拉的猜測應該沒有問題，畢竟比起這些年輕人而言，他才是在場知道最多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基拉記憶裏的斯內普和他記憶裏的斯內普與莉莉被那個黑魔法物品給雜糅起來了。

自從人魚那個項目開始，西裏斯就猜得出來斯內普跟基拉之間或多或少有點關系。

如今更是差不多證實了，至少基拉是喜歡斯內普的。

為什麼啊，真叫狗想不通。

“所以，”基拉輕輕地問，“哈利的媽媽，那個莉莉，以前是和西弗勒斯認識的，對嗎？西裏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認識哈利的爸爸媽媽，你們是同學，你跟西弗勒斯也是同學，所以......”

她的臉白了一層，就像是西裏斯的沉默已經足以回答她的問題。

“我知道了。”基拉非常輕地說。

西裏斯一陣抓耳撓腮的，他既然冷嘲熱諷一句鼻涕精怎麼連這都沒給你說過你還喜歡他，又看著基拉現在這種模樣不知道該說什麼。

直到他聽見基拉說：“我們來定一個牢不可破咒吧。”

基拉冷靜地說：“你先給克利切下命令，讓他不得以任何直接或間接的方式讓任何人知道今天所發生的事，然後它作為見證人，我再跟你定一個牢不可破咒。”

“內容就是——你不能夠把從掛墜盒被哈利打開後到被厲火焚毀前之間的一切真相以任何方式告訴任何人。”

西裏斯張大嘴巴：“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基拉假笑起來：“因為我不相信你能夠管住自己的嘴巴。”

“......好吧，”他說，“好吧。”

伴隨著魔杖尖燎出的火焰在兩人交握的手臂上留下印記，西裏斯撓撓自己的耳朵根：“呃，如果你想知道當年的事的話，可以來問我，我能保證，他們早就絕交了，莉莉一點都不喜歡那個鼻涕精！”

“首先，我什麼都不想知道，除非他願意主動告訴我。”

基拉攥住他的衣領：“其次，如果你再叫他一次鼻涕精，我就揍你一次，如果揍你也不管用的話，我就去揍哈利。”

西裏斯顯然沒想到這個小斯萊特林能有如此邪惡，他慘叫起來：“不！你不能這麼做！”

“不，我能，”基拉面無表情地說，“我還要想辦法把這個詞上下詛咒，惡意越重的人念了就會被詛咒得越倒黴。”

他們給四個孩子提供的解釋是：那是個很邪惡的黑魔法道具，一打開之後四個小孩就都暈過去了，最後是由西裏斯和基拉解決的，現在已經交給鄧布利多了。

鄧布利多收到消息之後，幾乎是當天夜裏就避開哈利趕了過來，老人的藍眼睛在鏡片之後是如此銳利，他觀察著那個燒毀的掛墜盒，又聽了一遍雷古勒斯的故事。

最後他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我想，我可能知道這是什麼，但至于那個地方究竟在哪裏，我還需要進行一些調查，等到結果出來之後，西裏斯，我會立即通知你們的。”

“不過，”鄧布利多問，“在哈利打開掛墜盒之後，他們就暈過去了，然後你們就立即用厲火毀滅了它？期間沒有遭遇什麼危險嗎？”

西裏斯盯著自己的腳趾頭發呆，他有點不好意思和鄧布利多對視。

基拉也沒看擅長攝神取念的鄧布利多的眼睛，她同樣盯著自己的腳，只輕輕地說了一句：“沒有，至少現在它已經被銷毀了。”

已經死了。

她知道鄧布利多或許會有所懷疑，但是絕對不可能枉顧哈利教父的性命去察看那些目前還算不上太重要的東西。

至于其他的......呵。

西裏斯還在好奇：“鄧布利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就算是布萊克家，我也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類型的東西。”

鄧布利多沒有回答他：“別著急，西裏斯，我也仍然還在調查當中，等到時候我或許能夠告訴你。”

*

除了解謎開寶箱以外的部分，就比較無聊了，等到大掃除任務差不多結束後，基拉就鑽進了布萊克老宅的書房。

雖然她問過克利切在七百年前布萊克家族在哪，但事實上，這七百年裏，布萊克家族積攢下來的書籍顯然豐富又珍貴。

基拉忙忙碌碌地比對著書名，然後盡可能地排列好順序，抓緊時間用魔法進行謄抄，對于那些不能夠謄抄的，也盡可能地一邊閱讀一邊速記。

還是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她才把手上的書換成另一本，然後喊道：“請進——”

不過喊完她就立刻意識到，最近居住在布萊克老宅裏的人，基本上沒有哪個是懂得進門前先敲門的。

進來的人是斯內普。

基拉的臉上立刻綻放了一個快樂的笑容，她驚喜道：“呀，今天是你們開會的時間嗎？”

斯內普應了一聲：“我從韋斯萊夫人那裏接過了喊你下去吃飯的任務，她說你在到這兒的第三天就沾染上了其他孩子們吃飯需要喊好幾遍的惡習。”

“哈哈哈哈好吧。”

基拉無奈地說：“我只是專心做事的時候不喜歡別人的打擾，而且我覺得吃飯是屬于無關緊要的活動。”

斯內普挑眉：“但是你每天飯點來地窖的時候一向積極。”

她笑著糾正道：“沒錯啊，來地窖，而不是來吃飯。”

兩個人一起走出書房，沿著樓梯往下走。

斯內普輕輕地說：“你好像瘦了很多。”

“還好吧，我可能是又長開了，”基拉摸摸自己的臉說，“反倒是你，這都大半個月過去了，好像只比之前憔悴的樣子好一點點——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我沒陪著你的緣故。”

她笑瞇瞇地勾了勾斯內普的手指：“馬上就開學啦，我感覺你已經快欠了我一百個親親了。”

斯內普顯然有點吃驚，他謹慎地發出疑問：“我怎麼不知道？”

基拉輕快地說：“因為我想你的時候，就會給你記上一個。”

在這十幾天中，我已經思念過你超出一百次。

斯內普耳根有點發紅，他抿著唇，卻說不出不認賬的話。

最後只是輕輕地問：“那我的賬，你準備怎麼算，倒扣嗎？”

基拉又悄咪咪地捏捏他的手指：“嘿嘿，當然是疊加啦，畢竟我們是一對，這屬于共同債務。”

斯內普簡直要被她的厚顏無恥氣笑了。

餐桌上穆迪正在跟哈利聊天，盧平則是在跟金斯萊說著話，無所事事的西裏斯看見走進廚房的兩個人後，立即支棱起來了。

他懶洋洋地叫喚：“喲，這不是邪惡的小斯萊特林嗎？”

“舍得從布萊克家的垃圾堆裏出來了？”

基拉掃視了一圈，疑惑地問道：“奇怪，這裏怎麼有狗叫？”

西裏斯噎了一下，翻了個白眼：“看書的時候小心點，別把自己墮落成黑巫師，我看你連飯都不想著吃了，顯然已經離上癮不遠了。”

基拉哈地笑了一下：“我看你這麼愛吃飯，顯然已經上癮了。”

她用手帕捏起一根雞腿，發出了有意義的嘬嘬嘬聲。

西裏斯當場表演了一個惡意齜牙。

基拉把雞腿放在空盤子裏，然後推過去喂狗，一邊把斯內普要坐的椅子拉到自己邊上，一邊轉頭去問不遠處的羅恩：“嘿，韋斯萊！”

一時間，房間裏轉過來六七個腦袋。

基拉：......

我的錯，這回確實怪我。

她幹巴巴地喊：“羅恩.韋斯萊，你會用守護神咒嗎？”

羅恩茫然吃雞腿中：“什麼，守護神咒，那是啥？”

基拉頓時同情地說：“完了，你要變成黑巫師了。”

“什麼——”羅恩驚恐起來，“我不可能——”

小天狼星拍了他一把：“行了，那家夥開玩笑呢，你還小，也正常。”

“守護神咒就是對付攝魂怪的那個咒語，哈利可以召喚出來一只牡鹿，只不過黑巫師都無法使用守護神咒，因為他們太邪惡了，強行召喚只會讓魔杖爆炸。”

基拉冷不丁地接話：“小韋斯萊還小，那你呢，你肯定也不行吧。”

小天狼星狂翻白眼：“那是因為我在阿茲卡班待太久了好吧，難不成你可以是吧，有本事放出來看看啊。”

“要吃飯了，不要老想著有的沒的，”基拉陰陽怪氣地說，“當心不務正業上癮。”

啞口無言的小天狼星當即決定怒吃雞腿三百根。

基拉愉快地拉過餐盤，餘光注意到斯內普在看著自己，立即轉過頭去關心地詢問：“怎麼了？”

斯內普抿起唇，輕聲說：“沒什麼。”

這一看就是有事嘛。

基拉當即湊過去，用手掩唇貼著耳朵小聲說：“因為我在蹭他家書看，看完就不搭理他了，而且布萊克嘴比較賤，適合罵幾句出出氣，還不會被別人覺得我老是在惹事。”

成年人想大喊大叫還得花錢找個解壓室呢。

斯內普其實......并沒有介意，他知道基拉的性格就是只看重自己想做的、感興趣的事，對于和人社交往往感到厭煩，每次來都聽說她大多數時間都在書房裏。

但他仍然會在基拉面前流露出一些經過掩飾的痕跡，只是因為......

他喜歡看基拉在乎他的樣子。

每次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小的矛盾、小的分歧、小的誤會，永遠能站在他的角度認真地把所有事情都解釋清楚，把她的做法和心思完全地向他展露。

就好像基拉曾經說過的，將她的一部分權力讓渡給斯內普。

這家夥，真是的，這種說法明明是麻瓜的國王和王後吧。

非得這麼黏人嗎？

斯內普愉快地盛了一小碗雜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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